項龍苦笑道:“這種事可是勉強不來的,你想我怎麼辦呢?”
昌平君道:“現在我們擺明是要和呂不韋對抗,不若大幹他一場,先挫掉管中邪的威風,大妹怎也不會和敗軍之將相好的,一切均可迎刃而解。”
項龍淡淡道:“若要我打敗管中邪而去娶呂娘蓉,我願輸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殺了呂不韋他都不肯把寶貝兒送你,也不用公開和管中邪比武決勝,只要在某方面下管中邪的氣焰,增加龍的聲勢,大妹該知誰纔是真正的威風人。”
昌平君以哀求的語氣道:“現在咸最霸道的人,是仲父府的人,人人敢怒不敢言。龍順帶一挫他們的威風,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實上我們這批人,無不等待你回來爲我們出一口氣的。”
項龍勉力振起神,想了想苦笑道:“好吧!今晚你們給我在醉風樓訂個酒席,指明要單和歸燕兩人陪酒,我們就去大鬧他孃的一場,順便討回我應得的飛龍槍。”
兩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項龍乘機回府,問起周良,方知他出門尋找心目中的鷹王,尚未回來,算算日子,這傢伙去了足有半年,擔心起來,找周薇來問話。不知是否到烏果的滋潤,周薇神采飛揚,豔驚人,見到項龍,頗有點不好意思。
項龍囑坐好,問道:“周良兄爲何去了這麼久呢?”
周薇道:“大哥爲了找尋最好的獵鷹,必須遠赴北疆,來回至四個月,尚要費時尋找,還要看看有沒有運道哩!”
項龍苦惱道:“我正要找他幫忙,怎辦好呢?”
周薇神一振道:“家兄曉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哪方面的事呢?”
項龍懷疑地細察充滿信心的神,道:“你懂得造船嗎?但又非是造船那麼簡單,而是……嘿!我不知怎麼說了。”
周薇欣然道:“大爺放心說出來,我們周家世代相傳,男均知水和造船之事,小薇不會差過家兄多呢。”
這回到項龍神大振,把做假黑龍的計畫說出來。
周薇聽得眉頭大皺,好一會道:“若是由人在水底縱,此事並不困難,難就難在如何在水底換氣,若冒出頭來,豈非要立即給人揭穿。”
項龍道:“我早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卻是不難解決,若使龍的人頭臉全給龍罩著,只在龍開個呼吸的氣孔,加上遠離岸邊,任誰都難以識破,但此龍必須有很好的浮力,可以在水中裝組和拆除,便可不留痕跡。”
周薇然道:“給小薇去辦。啊!真好?小薇終可以爲大爺出力。”
項龍欣然道:“烏果不是待你更好嗎?”
周薇玉頰霞飛,跪伏地上道:“一切由大爺作主。”
項龍笑道:“那就了,烏果好該家立室。”
回到堂,向烏廷芳說出烏果和周薇的事,鳥廷芳欣然領命,負起安排兩人嫁娶的重任。項龍逗著項寶兒玩了一會,又去誇獎紀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沐浴更,趕回署去。此時都騎軍上下均視項龍爲英雄偶象,見到他態度極爲恭敬。到了辦公衛署,卻見不到荊俊。
滕翼道:“小俊去找鹿丹兒了,噢!差點忘了,小俊央我求你爲他說親,今趟看來他是非常認真哩!”
項龍喜道:“只要鹿丹兒不反對,一切該沒有問題,不過最好由王陵提親,比由我去說項更適合。”
滕翼道:“鹿丹兒現在小俊得瘋了,怎會有問題?但我認爲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兒的父母說,給足家面子。”
項龍坐下來,點頭答應。
滕翼道:“我給趙大他們安排了優差,昌平君已批下來,幸好是他當左丞相,否則恐怕沒有一件事可以順利獲準。”
項龍笑道:“我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去削呂不韋的權威。”
接著把假龍的事說出來。
滕翼讚歎道:“這一著比捅呂不韋幾刀更厲害,自呂不韋懸金市門,我便擔心他會公然謀反。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打算何時進行?”
項龍道:“一俟黑龍的事解決後,立可擇日進行,看來應是春祭最適合,所以定要在兩個月炮製一條黑龍出來。”
滕翼道:“都衛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終不大妥當,最好能把他掃下來,聽小俊說仲父府的人愈來愈霸道,不時有欺良民的事,管中邪當然包庇他們,想想就教人氣憤。”
項龍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紀鬧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們嗎?我們比他們更,今晚二哥有沒有興趣陪我到醉風樓鬧事?”
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得很,這半年來我比你勤勞多了,正想找管中邪來試劍,只怕他作頭烏吧。”
項龍一看天,道:“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醉風樓見面,現在我想找蒙驁談談心事,只要能令他對呂不韋生出半點懷疑之心,便算功。”
遣退下人,蒙驁定神看項龍一會,嘆道:“若項大人是來說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頓了一頓,眼中出歉然神,淡淡道:“我蒙驁本是齊人,昭王時秦,一直秦人排,盡辛酸悲苦。至仲父主事,始有出頭之日,仲父可說待我恩重如山,他縱有百般不是,即使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驁也絕不會皺上半下眉頭。若非念在龍曾捨命保著武兒和恬兒,我今天絕不肯讓你我將軍府的門檻,但也是最後一次。”
項龍愕然道:“大將軍原來早知那件事。”
蒙驁眼中出悲痛之,緩緩點頭道:“當日我曾反覆問起武兒和恬兒水旁林遇襲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別有,不過事已過去,現在不願重提,項太傅請吧!”
項龍想不到他對呂不韋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發,長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項某人難以相強,只大將軍分清楚侍秦和侍呂不韋之別,免致禍及子孫親族。告辭了!”
言罷大步往正門走去。
蒙驁暴喝道:“留步!”
項龍停了下來,冷笑道:“大將軍不是想留下我項龍頸上的人頭吧!”
蒙驁霍地起立,沉聲道:“我蒙驁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慣使卑鄙小人的行徑,仲父雖是熱中權利,說到底仍是爲了保命。試看歷代秦當權之士,誰有好的下場?仲父只是迫不得已吧!若龍肯捐棄前嫌,我可代龍向仲父說項……”
項龍搖頭苦笑道:“太遲了,自倩公主等給他害死開始,我和他之間只能以鮮來清洗債。而他後來毒殺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氣死鹿公,更與儲君和秦國軍方結下解不開的深仇,蒙大將軍現在只能祈他能功謀朝篡位,否則將是株連三族的大禍。話至此已盡,本人以後也沒有興趣再提此事。”
蒙驁顯然不知呂不韋毒殺莊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變道:“你說什麼?”
項龍哈哈一笑,出說不盡的悲憤,再不理蒙驁,大步走出廳外。
人影連閃,蒙恬蒙武兩兄弟左右撲出,跪在他前,齊聲道:“太傅!”
項龍愕然道:“你們在門外聽嗎?”
兩人雙目通紅,憤然點頭。
項龍扶起兩人,低聲道:“千萬不要讓你爹知道,遲些來找我。”
這才走了。
項龍踏醉風樓,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在四名俏婢的簇擁下迎上來,諛笑道:“奴家春花,歡迎項大人大駕臨!”
四婢擁上來,爲他下外,服侍周到。
項龍淡淡道:“伍樓主是否急病去世,爲何見他不到呢?”
春花尷尬道:“伍樓主確有急病,但只是在家中休養,過兩天該沒事的。”
項龍心中暗笑,知道伍孚故意避開,同時知他必會通知呂不韋,求他保住自己這條小命,轉頭向衆鐵衛道:“今天伍樓主請客,你們可到樓下盡玩樂,但卻千萬不要吃下有毒的酒菜。”
荊善等哪還不會意,齊聲歡呼,擁樓,累得春花慌忙遣人招呼,又惶恐地道:“項大人說笑了,酒菜怎會有毒呢?”
項龍好整以暇道:“那要問你們的歸燕姑娘才知道,不也是病了吧?”
春花垂頭低聲道:“管大人包下歸燕姑娘,今晚只陪他一個人。”
項龍微笑道:“那單是否由仲父包了呢?”
春花惶然道:“包的是嫪大人。”
項龍聽得呆了一呆,冷哼道:“這事我自會問他們兩人,不過你最好與伍樓主說一聲,若我在半個時辰見不到他,他的醉風樓以後不用開門,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辰,哼!”
心中暗笑下,大步往前走去。春花玉容失,抖的在前引路。
今趟晚宴的地方,是醉風樓主樓二樓的大廳,也是醉風樓最豪華熱鬧的地方,不像後院獨立的別院,二十多席設於一廳之,有點像二十一世紀的酒樓,只不過寬敞多了。項龍登樓之時,圍坐十多組客人,鬢影香,鬧哄哄一片。在廳子四角,均設有爐火,室溫暖如春。見到項龍上來,近半人起立向他施禮。項龍環目一掃,赫然發覺管中邪和嫪毐均是座上客,而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兩席設於昌平君那一席的左右兩旁。但最令他生氣的是嬴盈竟在管中邪那一席,與歸燕左右傍著管中邪。嬴盈顯然想不到會在這種場合遇上項龍,手足無措地低垂俏臉,不敢看他。項龍心中暗恨,知是管中邪故意帶來,好令昌平君兄弟和自己難堪。項龍哈哈一笑,舉手邊向各人打招呼,邊往自己那席走去。荊俊也來了,正向他眉弄眼。
嫪毐舍下旁的單,迎上項龍笑道:“稀客稀客!想不到竟會在這裡上項大人哩1
項龍親熱地抓著他手臂,拉到一角的爐火旁,笑道:“待我先猜猜,嫪大人必是忽然接到單的邀請,故到此赴會的,對嗎?”
嫪毐愕然道:“項大人怎會猜到的?”
項龍輕鬆地道:“怎會猜不到呢?因爲小弟今晚來是要找伍孚晦氣,單和歸燕都不了關係,自是要找人來護花。假若我和嫪大人公然衝突,就正中單幕後的呂不韋下懷,嫪大人明白嗎?”
嫪毐發了一會怔,咬牙切齒道:“這臭婆娘竟敢玩我,我定要好看。”
項龍拍拍他肩頭道:“切勿氣,只要嫪大人明白就,我今晚看在嫪大人臉上,暫不與單計較,大人放懷喝酒吧1
嫪毐激地點點頭,各自回席。經過嫪毐那一席之時,單螓首低垂,眼角都不敢瞧他。同席的還有幾個看來是剛加嫪毐陣營的幕僚食客一類人,人人擁而坐,見到項龍態度非常恭敬,其他姑娘對他更是眼飛。
項龍停下來,一一與各人打過招呼,含笑道:“不見半年,原來忘掉我哩!”
嫪毐此時一臉不快之,席地坐回單之旁,冷哂道:“就是這事不好,記差了,所以無論對做過什麼好事,轉眼就忘掉。”
這麼一說,項龍立知嫪毐不快的原因,主要是因爲單把和呂不韋相好的事瞞著他。
單軀輕,仰起俏臉,悽惶地看項龍一眼道:“項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等小子計較,真個恩不盡。”
項龍雖明知在演戲,但仍難以明著去欺,瀟灑一笑,往隔鄰的己席走去。
管中邪霍地起立,笑道:“項大人怎能厚此薄彼,不來我們兜個圈兒,閒聊兩句?”
項龍目往他那一席掃去,除了嬴盈、歸燕和侍酒的姑娘外,還有荊俊的手下敗將周子桓,另外是魯殘和三個面生的劍手,該是呂不韋這半年招攬回來的新。只觀他們氣定神閒的態度和強健的魄,便知是高手無疑。嬴盈的頭垂得更低,反而歸燕泛起迷人笑容,一點不似曾向他下過毒手的樣子。項龍與滕翼等打個眼,來到管中邪一席。男的全站起來,朝他施禮。
管中邪笑道:“讓我爲項大人引見三位來自各地的著名劍手,這位是許商,來自楚國的上蔡,有當地第一劍手之稱。”
上蔡乃楚國西北的軍事要塞,能在這種地方稱雄,絕不簡單。項龍不由留心打量了這年在二十許間、生得頗爲軒昂英俊的年青劍手幾眼。
許商抱拳道:“項統領威名聞之久矣,有機會請項統指點一二。”
另一位矮壯結實,渾殺氣的漢聲如洪鐘地施禮道:“本人連蛟,乃衛國人。”
項龍淡淡道:“原來是管大人的同鄉。”
連蛟眼中掠過森寒的殺意,冷冷道:“連晉是本人族弟。”
管中邪道:“項大人切勿誤會,連蛟雖是連晉族兄,但對項大人劍敗連晉,卻只有尊敬之心。”
項龍眼中寒芒一閃,掃連蛟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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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那貌如猿猴、形高瘦的人,三人中數他最是沉著,只聽他冷漠地道:“在下趙普,本是齊人,曾在魏國信陵君門下當差,是項大人到大梁後的事。”
歸燕笑道:“項大人爲何不坐下再談呢?好讓歸燕有向大人敬酒的榮幸哩!”
項龍哈哈笑道:“歸燕姑娘說笑,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在下怎敢造次。”
轉向管中邪道:“管大人的時間拿得很好,一知道在下今晚要踏足醉風樓,立把歸燕姑娘包了下來,不過我看管兄最好擁歸家,藏於私房,那小弟就真的爭不過你。”
以管中邪的深沉,歸燕的演技,聽到項龍這麼充滿威嚇味道的說話,亦不變。嬴盈終於覺察到項龍和管中邪、歸燕間的火藥味,軀劇,仰起俏臉往項龍來。
項龍含笑道:“嬴小姐你好!”
嬴盈秀目出惶然之,香脣微,語無言。
項龍哪有興趣理會,向管中邪笑道:“爲何不見娘蓉小姐陪在管兄之旁?回來後尚未有機會向三小姐請安問好,惟有請管兄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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