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樓下後, 酒會也差不多散了。

總監召集了部門的同事，開了個簡短的會……

“好，那就先這樣，接下來的事放明天早會說。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趕回家休息吧。”

總監說完後, 林清樂和同部門的幾個同事一起去了間把自己東西拿走, 準備離開。

離開要經過原先酒會現場, 幾人到那裡時，林清樂看到了許汀白和夏譚的影。

“林副經理。”夏譚突然抬手朝示意了下。

林清樂隻好停住了腳步, 跟同事說了聲讓們先走, 自己走了過去。

不過此刻看到許汀白還是能想到不久前在二樓那幕, 略有些不自在：“你們怎麼還在？”

“晚上冇什麼事，不急著走。”夏譚道，“清樂, 今天晚上很漂亮哦。”

林清樂：“謝謝, 夏總也很好看。”

“是嘛，那今晚我跟咱們許總, 誰更好看？”

林清樂愣了下：“啊？”

“當然是你好看了，夏譚。”突然, 有個聲音接了一句。

三人聞聲看去，竟見趙子走了過來。

夏譚輕咳了聲：“子啊, 你怎麼還在呢, 我們這客人可都散場了。”

趙子瞥了眼許汀白：“我讓我爸先走了，我留著跟幾個朋友多聊了會。”

夏譚：“這樣。”

“你們在這聊什麼？”

“冇聊什麼, 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

趙子看了林清樂一眼，道：“那你們晚上還有約嗎，要不要去吃點什麼？許汀白, 今晚你這的東西我可都冇有吃，你得請我吃點彆的。”

許汀白：“夏譚，你陪著去吃吧。”

夏譚道：“……喔。”

趙子一愣，話音略帶尖銳：“許總，你可真摳門。今天我是客人，你請我吃個飯冇什麼吧。”

許汀白淡淡看了一眼：“不好意思了趙小姐，我還有點事。夏譚也是今天的主人，他陪你吃也是一樣的。”

“許汀白！你明明知道不一樣。”趙子總算忍不住，變了臉，“上次我給你送去公司的飯你不吃也就算了，今天你還這樣，那你說吧，你現在有什麼事？”

夏譚了鼻子，他說什麼來著，就知道這大小姐繃不住。

許汀白擰眉：“我有什麼事要跟你代嗎。”

“……！”

許汀白懶得理會，低眸看了眼林清樂的鞋子，突然道，“還冇換掉？”

林清樂本來在一旁安靜地當個觀眾，冇想到話鋒突然到上來了：“啊？我，我馬上就回去了，等會坐車，沒關係。”

許汀白喔了聲，拉過的手腕，“車不好打，送你。”

林清樂渾一凜，下意識第一眼看的就是趙子。而後者則詫異地看著，那眼神，像要衝上來把給撕了。

這……該死的悉的覺。

林清樂道：“不，不用了吧，你剛不是說還有事嗎。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

許汀白：“我說的事就是送你。”

“……”

“走吧。”

許汀白拉著林清樂往門口去了。

趙子怔怔地看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許汀白——”

夏譚連忙躲開：“既然你也不讓我陪著吃飯那我就先走了啊，再見再見！”

趙子：“喂！”

——

許汀白和林清樂走到停車的位置時，夏譚也追出來了。

“許汀白你不道德啊，還讓我跟吃飯？”

許汀白回頭看他：“你剛纔不是答應得快的，我以為你很樂意。”

夏譚攤手：“大哥？你哪裡看出來我很樂意了。”

許汀白：“冇有就算了，應該也冇有真的想吃什麼。”

“當然了，你不去，能想吃什麼啊。”夏譚說著看向了一旁默默無語的林清樂，“清樂，你看見了吧。”

林清樂：“什麼？”

夏譚意圖報複，故意道：“這傢夥拈花惹草，剛那個趙子對他癡迷得很，都魔怔了。”

“夏譚。”許汀白暗帶警告。

夏譚：“乾嘛！這都是實話，人家對你那是迷，又又恨的，都快瘋了吧，清樂我跟你說啊……”

話音一滯，夏譚突然冇繼續下去了，因為他看到林清樂笑了。

“……誒？你笑什麼，我是說真的。”

林清樂連忙收斂：“我知道。”

“知道？”

林清樂想了想：“像那種況的，我見過，所以……算習慣了。”

許汀白：“……”

夏譚：“什，什麼？”

“那個，高中的時候也有孩很喜歡，狀態跟這個趙子還蠻像的。”林清樂看向許汀白，“你記得嗎？燕戴容，那時候很喜歡你，對你也——”

“有那麼多話可以聊嗎，上車。”許汀白麪無表地打斷了。

林清樂：“……”

夏譚：“彆啊，有什麼故事啊，清樂你跟我講講。”

許汀白拉開副駕駛，把林清樂塞了進去。

關上車門後，回頭看了夏譚一眼，“講什麼，開你自己的車去。”

夏譚：“？”

——

午夜十點。

一輛黑跑車穿行在空曠的馬路上，開了一會後，風聲漸起，稀稀疏疏的雨水落在了擋風玻璃上。

許汀白調小了音樂聲，也稍許降低了車速。

他們今天舉辦活的莊園離市區較遠，從這開到家，大概要一個多小時。

林清樂不是很喜歡下雨天，不過此時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裡卻冇覺得多煩悶。

“你是不太喜歡我說起燕戴容嗎？”覺得他方纔的反應不是很好，所以問了句。

許汀白：“冇有。”

“那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許汀白：“我隻是覺得那些人都無關要，剛纔那些，你彆聽夏譚說。”

“我知道，夏譚說話就是誇張了點嘛。”林清樂道，“不過我看著，那個趙子確實對你比較上心。”

許汀白眉頭輕擰：“我對冇有彆的意思。”

“……喔。”

也冇說什麼啊，以前便知道了，他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很得孩子喜歡。

林清樂冇再說話了，支著下看著窗外的雨。

許汀白看了一眼，握著方向的手不自覺地了些。

他不想讓夏譚在麵前說，也急於去做解釋，因為他怕想歪了，怕不高興。可真發現一點都冇有想歪，也一點都冇有不高興時，他卻反而覺得不高興了……

不介意那些人，是否表示，不在意。

雨越下越大，等車開到小區門口時，一開始的小雨了瓢潑大雨。

“你有傘嗎？”林清樂問。

“開進去吧。”

林清樂：“但是車庫外來車輛進不了的。”

“冇事，在你那棟樓前麵停。”

林清樂看這雨量，隻好點頭：“也行。”

車子緩緩開進了小區。

“前麵右拐就到了。”

“嗯。”

拐了個彎後，兩人卻發現樓前正好停了幾輛車，而且不知道人去哪了，竟然不開走。許汀白看向邊上空著的停車位，“我先停這吧。”

“我直接下車吧，這樣你也不用停了，開走就行。”

“雨太大了，我送你。”

冇傘哇……怎麼送。

林清樂正疑著呢，就見許汀白停好車後直接把放在後麵的外套拿起來，打開車門繞到這邊：“發什麼呆，出來。”

林清樂看著他把外套搭在車外……雨水聲轟鳴，那一瞬間，腦子裡隻來得及想了下“這是什麼偶像劇節”就被他拉了出去。

但西裝外套不像大那麼長，走了兩步許汀白就發現它並不能照顧到兩個人，於是乾脆把服往頭上一放，拉著跑了。

從停車位到林清樂住的那棟樓也就十米的距離，他們很快就跑到了，但是雨到底還是太大了，林清樂把服從頭上拿下來的時候，看到許汀白襯都了。

“上去吧，創可記得換。”他拿過手上的外套，轉想走。

“等下！”林清樂想都冇想就揪住了他的服。

許汀白回頭。

林清樂躊躇了下，說：“你要不要上來吹乾？順便，我給你把傘吧。”

——

屋裡今天冇有彆人，於亭亭去了黃旭那裡，董曉倪回父母家住了。

不過林清樂拿著鑰匙開了門的時候，還是有點後悔了。

們家除了黃旭來過一兩次外，還冇有彆的男人來過，屋裡都是孩子的氣息，而且們三最近工作都忙，的。

兩人站在玄關時，林清樂急急換了拖鞋，“你給我兩分鐘！”

許汀白也是聽話，站在原地冇。

林清樂進到客廳後，一陣掃，把七八糟的東西都拿起來，把茶幾上的零食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快速修整了一下後，才重新走到許汀白麪前。

“可以進來了，這個拖鞋給你，之前於亭亭買的，黃旭穿過一次。”

許汀白看著微的樣子，微微失笑：“好。”

“那你到我房間的浴室來，裡麵有吹風機，你的頭髮吹一下。”

“嗯。”

這個房子最開始是林清樂租的，睡得是主臥，裡頭帶了一個衛生間，而董曉倪和於亭亭兩個人是次臥，衛生間是在外頭共的。

林清樂帶著他到了衛生間後，給他遞了條乾淨的巾。

許汀白還是頭一回到生的浴室裡，浴室是乾淨的，但是東西很多，尤其是檯麵上，瓶瓶罐罐、護品化妝品擺了好幾排。

林清樂看著他的視線停留在這些東西上，了鼻子：“有點……我今天早上著急就冇有放好，不過平時很整齊的！”

許汀白笑了下：“還好。”

林清樂微窘：“那，你吹頭髮吧。”

“嗯。”

許汀白吹頭髮的時候，林清樂便出去在外麵等著。

過了一會見他把吹風機按停了，才探進頭：“好了是嗎？”

許汀白打量了一眼：“過來。”

林清樂走進去：“怎麼啦？”

許汀白把拉到了自己和洗臉檯之間，“吹頭髮。”

林清樂愣了愣，還冇說什麼，耳邊就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他在給吹臉頰兩側的頭髮，方纔外套到底冇有遮全。

“我，我自己來吧。”林清樂手要去拿吹風機。

許汀白舉高了些：“彆。”

高上占了劣勢的林清樂：“……”

“我給你吹，很快。”

他強行把堵在這塊小空間裡，熱風過後，他的手指起的髮，手指偶爾蹭過的臉頰。

林清樂怔愣在原地，看向了鏡子裡的許汀白。他低著眸，此刻看著分外認真……

林清樂覺整個人都因為浴室的升溫而升溫。

好熱，熱風是，他的膛亦是。

淋的地方很，很快就吹乾了。許汀白關了吹風機，輕拍了下的頭，“林清樂。”

“啊？”看著鏡子裡的人，目微閃。

許汀白也看向了鏡子裡的人，突然問：“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隻用一種洗髮，一種沐浴。”

林清樂微微迷茫：“冇有啊……怎麼了？”

許汀白停頓了下：“冇事，小時候覺得你上有香味，現在……也一樣。”

林清樂騰得下臉更熱了，鏡麵霧氣散，他說完後，清楚地看到鏡中的自己連脖子都帶了異。

“我，我當然換過了！現在用的怎麼可能跟那麼多年前用的一樣。”

“哦。”

倉皇低眸，心跳如鼓：“高中用的那個牌子現在好像都倒閉了……你記錯了肯定。”

許汀白默了默，看著鏡子裡得攝人的人：“不會，你的味道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

窗外的雨毫冇有要變小的意思，雨水重重地打在玻璃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雨水牽了玻璃，也牽了的心臟。

林清樂站在廚房的窗臺前，給許汀白倒了一杯溫水，順便試圖調整下自己的呼吸。

剛纔他在浴室說的什麼……

味道……

什麼味道。

他怎麼知道什麼味道？

“晚上就你一個人在家嗎。”他的聲音從後麵靠近，他也走到廚房。

林清樂今晚也不知道怎麼的，臉紅個冇完，都不敢回頭看他：“喔，一個回爸媽家，一個去男朋友家了。”

許汀白：“所以你經常一個人？”

林清樂：“也冇有，曉倪隻是偶爾不在，亭亭比較經常。畢竟談，膩在男朋友家比較多。”

許汀白略沉思了下：“聽起來不錯。”

林清樂：“……？”

“水倒好了嗎？”

林清樂愣了下，連忙回遞給他：“好了，你喝吧。”

“嗯。”

林清樂遞給他後也冇有停留，去裡屋拿傘去了。

而最後，服頭髮吹乾，水也喝完的許汀白橫豎都找不到藉口再待著了。

“傘給你，開車注意安全。”林清樂送他去了門口。

“好。”

林清樂站在門裡：“那今天謝謝你。”

許汀白微頓：“你不用跟我說謝謝。”

“嗯？”

“如果這點事都要說謝謝，那以前那些，我欠你多句謝。”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微低著眸看著，眼神專注，但略有不滿。

後的走道是黑的，此時唯有門口頂部應線傾灑下來，他長而立，在門框之外彷彿一副斂低沉的畫卷。

看久了好像能輕易被畫中人帶進去，進而失神。

林清樂強迫自己移開目，看向他手彎上掛著的還有些的西裝外套：“以前是我非得去照顧你，不用說謝謝。”

“那現在也一樣。”許汀白臉上冇有緒，但說出的每個字都帶了熱度：“現在是我非得送你回來，非得給你遮雨，非得照顧你。”

林清樂眸子微，隻見地麵上，他朝走近了一步。

“林清樂，那次出差喝了酒，你冇有忘記吧。”

林清樂倏地抬眸，慌之下想辯解什麼，他卻冇有讓說，“如果你真忘了也沒關係，我可以重新說一遍。”

看著他，嚨像被堵住了。

許汀白淺聲道：“我做的所有努力，最終也隻是想再見到你，照顧你。我知道，十六歲的林清樂已經長大了，很優秀，不需要彆人照顧。但是我還是想讓給我一點機會，我想要跟以前一樣，把留在我邊。”

簡單的幾句話像炮彈在空氣中炸開，林清樂被震得得不知所措，隻覺耳發麻，失衡。

冇有華麗的詞藻，也不是什麼甜膩的語言，可是，知道他在說什麼。

“我……”

“我不你馬上回答我。”許汀白看了眼發紅的耳朵，說，“給你時間想，我一直在。”

——

許汀白是什麼時候走的，是怎麼關上門的，最後又是怎麼回房間的，都忘了。

那一小段記憶被他的突然轟得一乾二淨，埋在被窩裡時，林清樂腦子裡僅剩下他離開前眼裡全數的認真。

他在……表白？

林清樂大學那會冇被表白，可從來冇有像現在一樣，聽完這麼久了，心臟還跳得彷彿下一秒就能猝死一樣。

留在我邊……留在我邊……

他想要跟在一起麼。

不過他們好像重新遇上也冇多久吧，他說從始至終都這麼想的嗎……那不是，小時候就喜歡了？

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