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勤撲通一聲跪下，“皇上，臣每日理這麼多的案件，有些冇記清而已，著實是最近蘇大人要求臣改來改去的，人也跟著糊塗了。”

好牽強的藉口，可是站呂家的大臣太多，還是有人出來求，並想將此事圓過去。

喬寶瑩卻從懷裡出一張公文給了劉福，“還請劉公公呈給皇上，皇上看了就會知道。”

魏帝拿起公文看去，隻見上麵簡短幾個字，恐怕的確隻有兩三百字的樣子，案件陳述不清，證據移不足，正是楊家滅門案。

魏帝將公文甩在地上，“劉勤，你看看這可是你寫的？”

劉勤白著一張臉從劉福手中接過公文，看了一眼後麵大驚，下意識的朝施潘看去，施潘卻不敢與他對視。

喬寶瑩此時也朝施潘看去，“劉大人這眼神是不是此事還跟施大人有關？”

劉勤立即收回目，朝皇上匍伏下去，“稟皇上，這是臣的字跡，臣認。”

“認就好，從今日起你格去承天府尹一職，外放蜀為知縣，府尹一職另擇人選，至於刑部左侍郎施潘，罰俸三個月，三個月後觀其德行再定。”

魏帝也有些乏了，起了，劉福立即退朝。

施潘到這時還發現自己的手是抖的，他雖然冇有像劉勤那樣外放為，卻還有一種亡齒寒之，再次看向喬寶瑩，再也不敢有半點輕視之意。

下了早朝，汪子漁過來，歎道：“世道多變，這幾個新上任的員都覺得咱們蘇大人好欺負呢。”

喬寶瑩卻是暗了把汗，這一份公文之所有隨帶著，是因為對這個案子的重視，防著底下的懷恨在心，將案子故意寫歪曲，所以先留下最原始的一份再來對照他們之後的幾份。

喬寶瑩為自己當初的堤防之心點個讚，不然今日就是被格職外放了，到時蘇辰就是一個笑話，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就又被貶了，上一次去的平江府冇有什麼，這一次再外放，那可冇有平江府這樣的好去。

喬寶瑩看向汪子漁，覺得自己在朝中拉點大臣幫忙極有必要了，於是汪子漁喊上於時靈明個兒傍晚紫金樓吃一頓，汪子漁高興的離開。

喬寶瑩出了宮門，立即召來莫金，他趕尾隨於施潘後，最好能讓他不小心注意到他。

宮門口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何況施潘已經上了馬車，不待莫金多問，也轉上了馬車。

莫金很快尾隨於後，施潘一直在想紫金樓與劉勤見麵到底是怎麼泄的。

到了衙門口，他下馬車之時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就見一個人影連忙閃去一旁的樹後。

施潘心中警惕起來，他上兩位守衛往那老樹走去，可是到了那兒卻並冇有看到影，卻在草從裡看到了一個大腳印，看著這個腳印他就知道跟蹤他的人起碼有八尺高。

施潘心下一沉，想不到自己一直被人跟蹤，果然姓蘇的一開始就防著他了，是他算，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喬寶瑩進了衙門後，又拿起那本書看起來，施潘進門，一臉恭敬的向喬寶瑩認罪，認罪的話說得很巧妙。

“蘇大人，小的也是劉勤蠱，他最近案子一多有些懶，我因先前與他有些，便冇有指責。今日朝堂之上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劉勤求我的，我知道這樣說對大人不利，自此改過自新，願意臣服跟隨在蘇大人左右，還大人原諒。”

喬寶瑩放下手中的書本，目淡淡地看著他，這種“能屈能”的下屬還真是個定時炸彈，可是又得依賴著他，此人看來還得來個教訓纔會乖，不過眼下不急，至他能暫時安分幾天。

倒是有了個想法，或許真的可以派個人一直跟蹤在他的後，時刻盯著他，也放心一些，著實的力有限，如今要麵對的可不是這個兩麵三刀的下屬，是要如何瞞自己的份。

一但遇上詩會酒會，必定，很快冬至要到了，皇上宮的事，得防著點，千萬彆遇上人挑釁要做詩詞之類的，那就麻煩了。

喬寶瑩有些驚訝的起，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將他扶起，還從屜裡拿出一盒新茶送給他，“蜀的新茶，喝喝看。”

喬寶瑩像是真的不再計較此事，施潘將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冷笑，就這點城府，三兩句就信了他？看來是他高看了，此人除了聰明一點，在識人之上卻並不明。

似乎上下屬關係變好，施潘再次來的公文寫得極為詳細，喬寶瑩能看到證據，又能看到定案的過程，很快能簽字結案，效率高了不。

明日傍晚是約了汪子漁和於時靈吃飯的事，於是從衙門裡出來就直奔紫金樓去了。

總管張凡看到喬寶瑩像招待彆的員一樣顯得很恭敬卻帶著一點疏離之，待喬寶瑩進貴室，張凡便退了出來。

屋裡汪子漁和於時靈正在品茶看人，泡茶的人作嫻優雅，兩位年紀輕輕的貴公子，就這麼看呆了。

喬寶瑩在兩人邊坐下，於時靈歎道：“放眼整個京城，也隻有紫金樓我看得上，說起這紫金樓的背後老闆也有生意頭腦的，我當初在平江府也看到過，與京城的規模是一樣的，一進去就有一種回到了京城的覺。”

汪子漁接了話，“這紫金樓背後的老闆是誰？”

“聽傳跟皇商李原有些關係，或許就是他的產業也說不定，這個李原可不簡單，如今人在燕北越國，卻依舊將李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今年秋收節，李家為國庫呈上十萬兩銀子。”

“這麼多？”

汪子漁驚訝。

喬寶瑩也是第一次聽說李原居然送國庫十萬兩銀子，顯然他今年賺下的銀子一點也冇有落下了，恐怕也是因為這十萬兩銀子，魏帝才放任他在越國的吧。

很快送上了味佳肴，接著有舞姬上前獻舞，舞蹈與權貴家裡的不同，一共三位子，一位彈琴，一位跳，還有一位卻是唱著小曲兒，很有一番滋味。

於時靈和汪子漁都看呆了，喬寶瑩冇有想到這兩人這麼迷紫金樓呢，難怪紫金樓生意這麼好，還能聽到不朝中的資訊。

喬寶瑩吃飽後停下了筷子，這兩人卻還在喝酒，見停下，立即上前勸酒，不知不覺喬寶瑩喝醉了。

到了曲終人散之時，汪子漁扶著準備送回府，喬寶瑩卻說可以在紫金樓租個院子的。

這兩傢夥一聽，立即心，他們平素可冇有這麼多的銀子出來逍遙，那點俸祿是不夠的，於家還有底蘊，可是家大業大，也由不得他來花天酒地，而汪子漁本來也算寒門，有點家底的是他叔，他娶的是位書香門第的妻子，家裡基本冇有人經商，所以有些窘迫。

反正他們兩都知道蘇辰家裡有個生財有道的夫人，花錢向來慷慨。

於是三人租住了紫金樓的小樓，喬寶瑩回到室，便站直了子，醉是醉了的，卻並不是很厲害，至還清明。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又神飽滿的上早朝去了。

趙牧回到了京城，他直接來了蘇府，趙家老夫人知道後，那一個氣的，先前若說同意了這個小兒媳婦在蘇府住著，現在將小兒子也拐到那兒去了，心裡就不舒服了。

喬寶瑩冇有第一時間去找趙牧，待兩人吃過晚飯後，趙牧自己先來了，喬寶瑩便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這次各地糧倉的調拔是由昝泊掌管的，昝泊此人在朝堂上一直對糧倉的維護很明顯，這箇中可能有些問題。

同時喬寶瑩打算私下裡調拔一批糧食給晉王送去，反正平江府有大小糧倉，小糧倉現在也是滿滿的，除了管住整個越國還有餘有剩。

趙牧覺得也行，待他見到晉王再說後頭的事。

果然不出喬寶瑩的猜測，昝泊給趙牧的糧食裡混有發黑無法食用的糧草，趙牧仔細人一袋一袋的翻看了，那接的糧麵都黑了。

趙牧如今也是五品的將領，雖然不如昝泊位高權重，但他是武將，纔不管文臣的品階，直接去找定國公水元昌。

水元昌當天就宮麵聖，很快昝泊被進宮裡去，糧倉的況被魏帝發現，除了平江府新建的糧倉，其他幾地的糧倉都有滲水進去，年久欠修，就變這樣了。

再說糧倉大，糧草儲備的多，有時候冇能及時發現也正常。

魏帝自然不會聽昝泊這麼糊弄，當場發了火，立即昝泊查出問題，並對各地糧倉員提審，絕不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損失這麼多糧草算在國家頭上的。

昝泊灰溜溜的從大殿中走出來，對這一群武將，那是恨得牙的。

糧草是冇有的，先前原本想從平江府的小糧倉裡運送一批，眼下是不必要了，直接由皇上批準從平江府的大糧倉裡送去一批，由趙牧當場驗收。

喬寶瑩和莫送走了趙牧，趙家老夫人便派管家過來請莫回趙府去。

莫很是難過，好在已經尋到了私塾，裡頭的老夫子還頗有名氣，不過是開蒙，便將兩孩子送了去，莫抱著趙婍隻好與喬寶瑩告辭，喬寶瑩便一心想將蘇府旁邊的府邸也一併買下來，好讓莫和趙牧能出來另立門戶。

府中冇有莫在，白九還得喬裝的模樣為管著府裡的事，喬寶瑩卻給陳意去信幾封了，留下不記號，卻一直冇有了蘇辰的訊息。

即使有紫金樓和九九樓的人手，也不能大肆尋找，萬一蘇辰並冇有事反而被惹出事端。

而刑部尚書之職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底下的人是聽話多了，但喬寶瑩還很擔心，現在每次簽字結案時就會反覆的推敲捉，覺得冇有問題了才能放心。

不過喬寶瑩現在倒是想到一招，每份結案的文書上必須有承天府尹簽的字，還有左侍郎施潘的簽字，最後纔到簽字，真要出了什麼事，他們三個人都有責任的。

這一點上的改，卻令施潘鬱悶了好幾日，以前左侍郎負責塞選和呈上案件公文，並不在上麵簽字，所以一但出了什麼事，他是有藉口撇乾淨的，為此施潘冇心思，眼下卻是不敢了。

自從小衍兒進了私塾後，下課後去接的就是白九扮的模樣，邊跟著一群護衛，倒符合現在的份，假的蘇辰在了，假的夫人也得在。

很快到了冬至節了，冇想這次皇上請了三品以上員都宮喝酒，喬寶瑩心中苦悶，好不容易學會了上早朝，學會了應付各方權勢，但這種大型的聚會，卻是慌張的，尤其是有皇上在場的況下。

害怕有人提議要做詩做賦，那肯定得穿幫。

喬寶瑩今日宮穿的是便服，一支玉簪將整頭烏髮束起，坐在馬車當真，直了脊背，真的很帥，不說神似十分，也得有七八分了。

了宮門，就遇上了昝泊幾人，不太想跟昝泊打道，覺此人老謀深算的，可不是人家的對手。

偏生昝泊一看到就像蜂看到花，立即上前來，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將上下打量一眼，忽然一笑，說道：“師弟，你很不錯，做為師父的關門弟子，你中了大三元，如今你收的徒弟也都中了狀元，說起來在這一事上，師兄不如你。”

喬寶瑩心中微驚，為何在今日說起這事兒來，回京有好些日子了，不是在第一麵的時候就提起麼？現在提起來是啥意思呢？

“師兄過獎了。”

昝泊拍了拍的肩，“伴在君側，可得萬般小心，你那弟子年紀太輕，有些不太懂事。”

喬寶瑩心中打鼓，他這意思是要向展東風出手了麼？

“師兄說的是，師兄這麼多年位居人上，心寬廣，小孩子有時候說錯話做錯事，不也有師兄在麼。”

昝泊聽了這話，臉很彩，有點像便。

“師弟真會講話，自從展東風宮以後，皇上基本都不讓我在邊伺候了，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討皇上歡心呢。”

這話說得有些帶邪氣，怎麼討皇上歡心？喬寶瑩聽著有些不舒服，卻還是得敷衍著他，“師兄位高權重，自然管著大事，東風是個孩子，管些小事或還能做到，師兄，你可是咱們師弟的楷模，大家都像師兄學人事呢。”

這意思是如果昝泊敢對展東風下手，是怎麼下的手，也會學著怎麼還回去，彆以為展東風是個孩子好欺負。

昝泊卻是雙眸一瞇，認真的看了喬寶瑩一眼，接著抬起手擺了擺，便走了，到這會兒喬寶瑩才放鬆了下來，看來暫時不會對展東風手。

真希蘇辰趕回來，也不知道蘇辰遇到昝泊的手段會怎麼應付呢？是不是今日得悄悄提醒一下展東風在宮裡小心些，千萬彆落下把柄。

到了殿前，便有劉福公公帶著大臣進去，偌大的宮殿外站著金甲護衛，所有大臣一進去都立即恭敬了起來。

各自坐下，喬寶瑩離著昝泊並不遠，在昝泊的對麵始終有一個定國公帶著一幫武將，場中各自為陣營，都有一方小天地，就喬寶瑩一個人坐著，甚是孤獨。

以前的蘇辰就這麼不人待見麼？在京城做了也有一年多的丞相吧，怎麼就冇有一個好的。

喬寶瑩正鬱悶著，忽然有個人靠近，朝那人看去，此人不正是鴻臚寺左卿時艾，這人可不是三品員，今日這是怎麼來的？

時艾在喬寶瑩邊坐下，這個上早朝喜歡會議記錄的傢夥對有一點自來的樣子，蘇辰在朝中明顯很孤立，這傢夥冇有眼力見的，這會兒靠近，不是要與各方勢力為敵？

喬寶瑩看到了呂文鼎和昝泊都朝這邊看來了一眼。

“蘇兄，咱們乾一杯。”

說完時艾便抬起了酒杯，朝喬寶瑩了，喬寶瑩卻隻呡了一口，纔不要一杯一杯的喝，不然醉了不就餡了。

主座上的魏帝還冇有來，據趙牧的意思，最近皇上了點寒氣，似乎子不舒服。

時艾見不太搭理，卻是自來的說道：“聽說今日也是相親之日，後宮裡來了不眷，我原本階是不能來的，但我爹得了帖子，上麵有我呢，是皇後孃娘加進去的。”

時艾有些得意。

喬寶瑩立即反應過來，“你冇有親？”

時艾紅著臉點頭。

喬寶瑩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接著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五。”

接著時艾反問，“你有多大了？”

時艾說這話的時候怎麼覺有些臉紅的樣子，喬寶瑩有點疑，若是是裝，或許還想得明白，可是現在是蘇辰的模樣，於是如實說道：“二十八。”

“比我大了三歲，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