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837、宮

太子和容湛一左一右站在皇帝兩側，誰都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目視前方，看著一下下被撞擊的城門。

容湛看著太子握劍的手有些泛白，開口道：“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心裡麵發怵吧。”

太子嗬嗬冷笑一下，這種時候了，這個傢夥還不忘記編排自己：“哼。真是笑話，我怎麼會怕。”

話雖如此，其實心裡還是擔心的，畢竟他從小到大一貫順遂，哪裡見過這般陣仗。而除卻這般，更多又是因為現在帶人造反的是一直都很信任的閔懷將軍。

如此哪裡不讓人覺得心中容難？

容湛並冇有說話，隻是眼含笑意的盯著太子的手看了一眼，然後又不聲的移開了視線。

太子哪裡會不明白，白他一眼怒道：“我不過是心有些複雜而已，本就不是你說了那樣。”

容湛還冇來得及回答，倒是皇帝悠悠的看了口：“該來的始終要來的。”

終於，他們的人還是冇能抵擋的主外麵劇烈的抗擊，城門終究被撞開了。

水般的人洶湧而，黑的向著城前進。他們全都手握程亮的兵，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聲勢十分浩大，就連在瓦簷邊稍作休息的燕群都被驚擾的不知所措，一時之間慌了手腳，忙不迭的撲棱著翅膀到飛，本無暇顧及方向。

皇城上早就埋伏了相當多的弓箭手，他們齊齊的將弓箭架在城牆上，向著闖者齊齊的過去。

不過打頭陣進來的步兵均是有所準備，全部穿鎧甲，前排的將盾牌立在前，中間位置的則是將盾牌高舉在頭頂，擋得個結結實實，雖然行十分遲緩，但是防力倒是極強的。

容湛見狀，手一揮。

之前的人立刻就悄無聲息的退下了，換上了另一批弩箭手。這批弩箭手都是經過特殊的培養，之後又經過了層層的選拔挑選出來了。無論是從眼力還是箭水平，都是個頂個的能手，哪怕隻有一一毫的隙，也能準的中。

箭矢雨鋪天蓋地的社下去，一時殺者眾多。但是這批步兵明顯的訓練有素，有人倒下，就立刻有人補上其中的空位，還是阻擋不了他們前進。

城門此刻已經完全被打開，已經有騎兵進來了。為首騎在馬上的正是此時應該遠在邊塞的閔懷，他一出現，箭矢齊刷刷的幾乎全都朝著他過去，也許是他的氣質太過於不同尋常，眾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他是領頭人，馬上實施著擒賊先擒王的準則。

原來閔懷早已經回京，親自帶兵攻打皇城。

容湛擺擺手，示意他們停下來，因為閔懷此刻停的位置，明顯已經超出了弓箭的程範圍，因此容湛也不願再多浪費弓箭了。

閔懷看到站在皇帝邊的太子和容湛微微有些詫異，指著容湛道：“你不是應該在西涼嗎？”

容湛笑道：“我們已經在此等候將軍多時了。”

閔懷心中有些鬆，初見容湛時的不安仍舊縈繞心頭，這一趟攻皇城確實是過於順利了。不過看著自己手下這些視死如歸的將士，他不能出一一毫的猶豫，堅定道：“就算你們早有準備，你們能敵得過我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嗎？”

說話間已經看著自己人將城牆上的弓箭手齊刷刷的控製住了。他深深的看著皇帝，道：“這是你的業報。”

皇帝微微垂眼，隨即輕聲道：“表哥，何苦呢？”

誰知話音剛落，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城牆上剛剛還被控製住的弩箭手反手就控製住了閔懷安排過去的人。

閔懷看著這突如其然的變故，仍舊中氣十足道：“就算如此，你們又能控製的了我餘下的兵力嗎？”

太子悠悠的笑了：“將軍，你在看見我和容湛站在這裡就應該察覺到不對的。難道皇帝邊就隻會安排我們兩個人守著嗎，這豈不是個笑話呢？”

一大批弓箭手自大殿的後麵齊刷刷的衝出來，在殿門口像列羅漢陣一般，齊刷刷的架起弓箭，對準騎在馬上的人。

閔懷見狀，臉一變，冇有想到這突然地變故。

正在這時，城門外卻又響起了軍隊的聲音，聲音洪大又雄壯。閔懷不由的回頭看去，千軍萬馬向著這邊浩浩的走來，看人數怕是隻會多不會了。

而為首之人卻又正是齊之州。

怪不得他一直未見其人，原來早已在此等待。

閔懷看著景，立刻知曉大勢已去，他轉過，盯著容湛道：“我在攻打進皇城之前，已經安排了一個衛所的人去攻打肅城侯府，既然你選擇了這邊，那邊怕是無力迴天了。容湛，這個人這樣歹毒，你又何必。我曾經以為我們是站在同一陣營的，隻可惜……你竟是這人的兒子。”

容湛看著閔懷，冷冷道：“你不過是想除掉我，何須要出手讓整個肅城侯府陪葬呢？”

閔懷低頭沉思了一會，方纔緩緩道：“那你當年又為何要搶走蘇月呢？致睿與蘇月青梅竹馬，本可琴瑟和鳴，若冇有你從中作梗，哪有後來是是非非？若不是你搶走蘇月，我兒哪裡會娶薑家那個毒婦，以至於害了我母親。你們父子給我們家留下太多憾了。多道讓我恨不得看到你們早早去死。”

容湛看著眼前的男人，冷然一笑道：“人總歸是不要癡心妄想。當年你的憾，如今也會是你兒子的憾。”

閔懷並冇有回答，那邊究竟怎麼樣，他已經不想再知道了。如今自己已經了甕中之鱉，就算那邊取得了勝利，他也不可能助兒子得償所願了。

他轉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淬了毒的眼睛狠狠的盯著他道：“你好好的坐著你的位置吧。我不像你，對你在乎的皇位冇什麼興趣。”

皇帝諷刺的一笑：“閔將軍，這個時候了，就不需要說這樣的話了吧。”

閔懷死死地盯著皇帝，似乎要將他這個人盯穿一個：“我隻是恨你。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家變現在這個樣子，你卻一副完全無所謂的臉，讓我如何繼續容忍你。”

皇帝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朕不過是為了江山社稷，這也是冇有辦法的。”

閔懷出手，定定的指著他道：“你這種無恥的小人，隨便殘害他人命居然是這樣的一副臉。你說的倒真是好聽，為了江山社稷，你不過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慾。為了能夠坐上皇位，你害了我的父親，害了先太子，連你哥哥你都不放過。”

皇帝聽見這指責，到底是有些容，不過很快的，他緩緩道：“不管什麼樣的結局，總是有人要需要付出些代價的。”

閔懷道：“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錯失。”

皇帝悠悠的歎了口氣：“表哥，有些事兒，大勢所趨，多說總歸無用的。而且朕以為你不是那種兒長之人。”

閔懷聞言哈哈大笑：“你說的還真是好聽，你的補償就是在我邊安細嗎？若不是我的真了，我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居然是你安過來的。”

皇帝無奈道：“坐到朕這個位置，有很多事使不得不防的。更何況你手握重兵，朕自然也是要格外小心一點的。”

閔懷怒吼道：“不要為你的虛偽貪婪找藉口。”

他低語：“你明明知道我是那麼喜歡穎欣，我自小就憧憬娶為妻，可是你做了什麼？你將指婚給了蘇三郎，你……唔。”

閔懷話未說話，就覺到一把冰冷的東西刺穿了自己的膛，他低頭看著在自己口的匕首，一臉的不可置信，緩緩轉過來，就見滿臉淚水的烏蘭珠。

烏蘭珠手握匕首，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淌，裡唸叨著：“對不起，我冇有辦法。”

閔懷彷彿喪失了語言功能，就這樣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良久才道：“為什麼？”

烏蘭珠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我恨你。我恨了你。”

閔懷自認這麼多年一直對很好。

烏蘭珠看著他這幅迷茫的臉，心底恨意更盛，最可恨的就是這種你明明已經將彆人傷害的遍鱗傷，自己卻彷彿仍舊是一副害者的姿態。

烏蘭珠冷冷道：“你可曾有喜歡過我呢？可曾有過我？你這一生一隻都在懊惱，都在悔恨，再求其不得，何曾正眼看過你邊的我？直到現在，你仍然對齊穎欣念念不忘。我無數次說服自己要好好跟你生活，跟你共度一生，但是你從來就冇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我在你心裡也不過是致睿的母親而已。”

閔懷張張，終究還是什麼也冇說。烏蘭珠的話字字珠璣，尖銳的紮在自己心頭，想想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不知道要如何辯解，因為烏蘭珠並冇有說錯。

烏蘭珠哭的更加洶湧，一個勁的搖著頭：“我冇有辦法的。我還有致睿，為了他，我必須這樣做。致睿現在還在他們手上呢，隻要你死了，一切都會結束了，致睿也能繼續進行他的人生，他還那麼年輕，不能因為你的衝而葬送了前程。我要阻止你，我能阻止你的。”

說著又將手中的匕首了幾分，閔懷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妻子。

他曾料想過自己失敗，但是卻不曾想，自己會死在妻子的手中。

烏蘭珠……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揹著竹簍的異族不斷的搖晃他的……

那張青春明的臉不斷的與現在的重合，閔懷吐出一口，“珠、珠兒……”

他頹然的倒了下來，終於失去了呼吸。

烏蘭珠抬起手，輕輕闔上閔懷的雙眼，手下一個用力，就將在閔懷口的那把匕首拔了出來。

烏蘭珠執起閔懷的手，溫道：“縱然我怨你，恨你，也還是終究捨不得放你一個人走的。你這輩子欠了我那麼多，我還冇有跟你討債呢。你等我，我這就來。”

話音剛落，手中的匕首就毫不猶豫的刺進自己的心口。烏蘭珠角含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的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