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使子時,不是哭鬧,是砸東西,要麼是跳井吊。可皇後殿下一不哭二不鬧,寢食照常,政事照理,是異常沉默,往日雷厲風行時還人害怕。
“給我吧。”月殺從侍衛手裡接過晚膳,剛要門,門開了。
暮青出屋時麵如常,隻是手裡多了封信,“給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如今是你!
月殺沒好氣地在心裡唸叨了一句,卻沒吭聲,隻是把信接了過來。一接到手,他愣了愣——好厚!
這不是暮青頭一回寫這麼厚的家書了,月殺自然沒意見,將晚膳奉屋後將家書帶走了。
房門關,屋重歸寂靜,暮青來到窗邊。
青瓦遮天,猶勝牢籠,不能回去了……
阿歡,我披過鐵甲,斬過荊棘,心能作鐵石,刀頭能飲,群臣猜疑我不在乎,世人詬病我不畏懼,這世間能讓我怕的人隻有你了。
我怕兄長剛剛登基,廢後一黨生,神殿餘孽滋事,兄長帝位不穩,萬一有險,禍及你的安危。
我怕政局瞬息萬變,三年之後又是三年,此去難返,你我此生難再相見。
我怕皇權會讓人麵目全非,我會在漫長的日子裡熬得失了心誌,如姨母那般。
可我還是決定留下,你那二十年的忍不易,我終於能夠會,所以我必須留下,盡我所能,護你無虞。
你我遠隔千裡,唯有此天與共,願你安好,願能再見。
嘉康三年,四月十六,大圖復國大典。
都城街兩旁,百花盈道,萬民山呼,百姓滿了酒樓茶肆、雅座高臺,學子們賦詩鬥詞,武夫們擂鼓喝,子們簪花熏香,孩們嬉戲念唱,盼著一睹復國大帝的威儀。
吉時一到,鹵簿行來,由都刺史、太常寺卿、史大夫、兵曹尚書等六引居前,十二麵大纛隨,旗後跟有四馬牽引的車隊導駕。導駕儀仗之後為十二重手執刀箭的衛隊引駕,武百盡列其。鼓吹樂隊陣勢浩,幡陣旗陣之穿著手持兵的騎兵和步甲兵,威儀浩地行過街之後,才見到皇帝乘坐的玉輅。
玉輅由太仆卿駕馭,八十駕士簇擁,宦宮娥相隨,左、右衛大將軍率軍護駕,騎兵步卒皆配弓刀,扇麾儀仗壯勢,屬車八十一乘,備車千乘,護衛儀仗兩萬餘人。
這般聲勢之下,百姓難見天子容,隻見車駕四麵黃帷,春風拂來,人影如仙。
巫瑾經神殿太廟,祭天告祖之後,經正東安門,進了都皇宮。
金鑾殿,百叩拜,金鑾殿外,萬軍山呼。
太監奉聖旨而出,高聲誦念,大封功臣,旨平冤。
先聖軒轅玉,誌高民,卻遭人構陷,逃亡三載,以殉國。叛族之罪加,救民之功被奪,實乃千古冤。理當熔斷咒鎖,復其神位,以聖之禮大葬,並立碑於殿廟,揚其功德,萬世香火。
英睿皇後暮青,祖神轉世之,軒轅聖之後,南興天子之妻,大圖天子之妹,護駕回國,賜還國璽,建功偉,當世傑!封鎮國郡主、大圖神,封慶、平、、延四州,攝四州之政。
兩道聖旨在這天傳遍了都,“祖神轉世,攝政四州”八字如雷般炸響了街巷,而人議論的英睿皇後本人卻早已不在都。
四州局勢迫,暮青在四月初六啟程奔赴前線,急行軍一個多月,於五月初八傍晚出了雲州鎮縣。
雲州外,神脈山如彎月般橫亙在百裡之外,西邊沃野晚霞漫天。暮青懸韁勒馬,舉目西,見山坡青草連綿,霞染草尖,宛若金河。
那道山坡是大圖與南興的國界,翻過山坡便是南興。
晚風拂著青草,似在溫地招手,暮青坐在戰馬背,金河映在眼底,眸波如夢如幻,這般人的神采是近日來第一次流在臉,卻終究隨著夕西沉而黯淡了下去。
這天,最後一線霞沉到草坡之下時,暮青的影在沃野似一道孤影,墨黑拔,堅穩如石。
轉頭看向神脈山,忽然揚鞭一打,鞭聲似天雷降於沃野,黑的大軍聞得一聲軍令,過南興國境而不,策馬奔向了神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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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卡得我想撞墻,當初在寫仵作大綱的時候,我預到大圖復國這幾章會是難關,果不其然。現在寫完這幾章,我終於有種打通了一關的覺。
想了想,離完結還有兩關要打。
兩關啊,不是兩章。
一品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