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妖帝的聲音才終于沉沉響起，“命運之眼……”

蕭平視長天，淡淡說道，“原來你也知道麼。”

妖帝不怒反笑道，“我自然知道，但從前我只知道可以運轉空間法則，借助命運之眼，卻不知道竟然還可以將命運之眼導引而出，運轉無邊神力。”

蕭的神愈加平靜，“連我也不知道，我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只是許多事既然已經發生，我自然要認可這一點。”

妖帝目視蕭，“你的確很強大，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雖然可以讓三界免于禍，卻有可能會毀滅其他星界。”

“不對——”蕭從容說道，“只要太一龍神不著意控制，這些能量會永遠存在于命運之眼中，而并不會傷及其他。”

“你竟然如此自信麼。”

“非我自信，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妖帝注視著蕭，沉沉說道，“若太一蒼龍有意控制，又如何？”

蕭目微微一滯，沉聲說道，“若是如此，我的確罪過其深，他日自會以償還罪孽。”

“以你一人之，竟可以償還漫天罪孽麼？”

“無論我是否能夠還清，都是我自己的罪孽，世人皆可斥責于我，而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

蕭聲如劍鋒，毫不讓，三界高手之中，多有認知蕭之人，從未見過蕭如此孤絕霸氣。

或許，只有真正面對自己最為在意的人，反而才能展示出與從前并不一樣的氣勢。

蕭靜長天，無邊星河之外，似有明閃，隨即湮滅于漫天星海之中。

“如此，我豈不是再也沒有擊破你的機會。”妖帝的聲音愈加低沉。

“你錯了……”蕭長視妖帝，“似這般手段，我也不會屢次去用，之所以如此，也只是不得已而已，若是你神力所及，只在我一人上，無論你所運轉神力如何強大，我都不會有半步退。”

“是麼……”

妖帝神目淡淡掀起，“看來你我之間，已是除死無休。”

蕭心神一震，當死亡這個字眼從妖帝口中說出來時，蕭心中忽然覺到一前所未有的空落，也許在某一個時刻，他曾經想過這個結果，甚至異常堅定，但是在心深，他依然不希真正出現這個結果。

或者說，即使他就此隕滅，也不希妖帝真正走向死亡。

只是，如果他就此敗于妖帝之手，三界眾生的命運又將如何？

唯一的選擇，仍然只能戰勝妖帝，有些宿命一旦開啟，就無從阻止，就像未央。

蕭轉首向未央看去，未央靜靜地躺在風凌月的懷里，輕闔的雙目，讓在這一刻呈現出絕世的靜。

即使在心深，蕭深信自己有辦法讓未央重新蘇醒，但是在看到未央的瞬間，蕭仍然不由自主地想到宿命。

也許，未央宿命展開的原因，他直到現在也不能接，甚至當宿命開啟時，他所承的絕與悲痛，也在他決然的執念中變得淡薄，但是有些傷痛，終究是治于心的，尤其是，他曾經承過那種疼痛。

風凌月的目輕地落在蕭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和蕭并肩作戰，但是也始終陪在蕭邊，這種陪伴不需要任何的語言，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表，而只需要知到彼此的氣息和存在，就足以給予自最大的寬。

“宿命……”

蕭喃喃地念出這兩個字。

妖帝眉心微微一蹙，“宿命？你竟然也相信宿命麼？”

蕭漠漠說道，“有時候相信，有時候不信，信與不信彼此膠著，我也難以取舍。”

妖帝長聲一笑，“我帝族男兒，縱然不能統萬古，也當快意自在，縱橫三界，豈有為所困的道理。”

蕭抬首目視妖帝，淡淡說道，“也許你可以做到，我卻不能。”

妖帝神目微微一，卻沒有再說什麼，他們之間的對話，或許已經足夠多，而真正能夠決定結果的，并非他們彼此對大道的執守，而只是他們之間實力的對決而已。

一念縱橫，妖帝雙掌再度居中一闔。

天地之間，驀然響起無邊龍，金翼明龍、青玄火龍、冥淵黑龍，三大龍神同時回到魔界，盤旋于云海虛空之間。

這一幕雖然壯觀無比，但是三界高手卻并未因此心生更多驚懼，并非因為妖帝不夠強大，而僅僅只是因為之前蕭展示出來的逆天之力，讓他們對蕭有著絕對的信心。

事實上，妖帝的確展示出強大的實力，但是至到目前為止，在召喚出四大太虛龍神的況下，卻沒有占據半分優勢，已經足以讓眾人對妖帝的認知，回到一個相對平和的地方。

所以此刻雖然四大龍神神于天，三界高手卻依然維持著絕對的冷靜，當蕭一再展示出逆天的實力之后，所有人都已經有理由去相信，蕭可以創造無數的奇跡。

妖帝憑虛而立，目視三界星海，“我曾經以為，想要完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再太過違背自己的本愿，現在看來，終究還是太過勉強。”

蕭目微微一，云天之上，妖帝右手虛然一握，四大龍神化作四重影，盡數沒妖帝。

“什麼！”

蕭心神大震，甚至可以說，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震驚過，妖帝竟然將四大龍神全部吞噬！

從最開始召喚出龍神魂影，到之后召喚龍神真，再到吞噬龍神，妖帝展示出來的一切，已經超出蕭預想的極限。

妖帝目視蕭，漠然說道，“有時候你應該明白，世間有許多事，并不是你可以左右的。”

說完這句話，妖帝輕步一邁，一掌平平按出。

眾人見這一掌甚為平常，都倍覺意外，原本以為吞噬龍神之力后，妖帝將運轉出逆天的神力，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蕭眉心威威一蹙，他同樣沒有到任何異常，即使他絕不會對妖帝有半分輕視之心，此刻妖帝所運轉出來的神力，依然讓他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