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之間竟然不能確定文峰的意思。
聽文峰這口氣,這是要向大周俯首稱臣嗎?!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麼多年以來,草原也有著式微的時候,但是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改變對習,反正總是時不時的就要去大周邊境鬧點事,劫掠一場。
說句實話,這實在是讓大周煩不勝煩。
大周每年在西北邊境花的銀子流水一樣,防的還不就是這些如同狼崽子一般的對手嗎?
困擾了大周邊境這麼多年的問題,難道從此就要解決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
衛敏齋再次這麼想,然後他深深的看了同樣震驚的楚庭川一眼,就率先問了文峰:「你說的遞書信是什麼意思?是正式的國書嗎?」
如果是的話,那文峰就真的有臣服的心思?
文峰認真看了他們一眼,也看得出他們的震驚和不敢置信,頓了頓就淡淡的問:「怎麼了?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沒問題?!這裡頭的問題大了去了,若是真的,那就是兩國之間邦的問題,怎麼沒問題了?!
衛敏齋再也不能保持問題了,他看著文峰,想了一會兒措辭,才認真的說:「若真是我們想的那個意思,你能做得了主嗎?」
現在文峰才剛剛在王位上坐了,位置穩不穩當還是另外說。
如果他之過急,代表草原向朝廷俯首稱臣的話,那麼草原其他部落是不是會有別的心思呢?
還有帖爾其,現在帖爾其雖然元氣大傷,但是終究還是佔了一席之地,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挑其他部落也是未知數。
他倒不是說不支援文峰這麼做。
但是文峰在位的話,至他是對大周懷有好且因為深戰爭影響而不想鬧事的,所以對大周來說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件事辦砸了,換另一個更激進的上來,那到時候會怎麼樣,那可就又是兩說了。
楚庭川也是如此想的,但是他比衛敏齋還是要鎮定一些,等到衛敏齋問完了,他才目灼灼的看向文峰問他:「你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權力這東西是會上癮的,誰會在習慣了一呼百應之後還向別人低頭?
他覺得文峰是個異類。
文峰笑了一聲,覺得他們把事想的太嚴重了:「其實我們祖先不是也曾經當過大周的附屬國嗎?就如同東瀛、高麗一樣,這也沒什麼,我如今如此,一來是想要平息之前帖爾其帶人攻打大周邊境一事,讓兩國都能休養生息,暫且安穩,二來,是因為想跟大周朝廷結盟,我們俯首稱臣,大周朝廷承認我的地位,若是帖爾其敢,大周朝廷自然應當助我平息叛,維護我的地位,這不是兩全其的事嗎?」
衛敏齋竟然一時挑不出他話裡的錯來。
是啊,這麼聽著,文峰考慮的也周到的。
他把自己跑遠了的思緒拉回來,咳嗽了兩聲,很嚴肅的問:「可這樣,你有把握嗎?」
那些人會同意嗎?
文峰如今雖然登上王位還不久,但是卻已經自有了上位者的威儀,到了這個地位,很多時候說話不用大聲,就有人認真聽了。
他聲音放的很輕,輕描淡寫的道:「不是什麼難事,這件事我之前就已經跟我妹妹商議過,還有格桑部的阿瓊桑和火鶴部的幡兒達,給他們曉以利害了之後,他們就答應了。不過我們有個條件。」
衛敏齋沉住氣,看了楚庭川一眼,才問:「什麼條件?」
他現在還覺得這件事不大真實。
楚庭川也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文峰就跟著說:「到時候大周的使團到來,我也會跟他們提起這件事,這件事,我隻跟你們談,我會說,我能坐上這個位子都是靠著你們替我平,鎮了太師,所以我甘願向大周遞上降書,從此跟大周井水不犯河水,但同時,大周要重新開放互市,並且我們要求跟高麗和東瀛一樣的待遇。」
衛敏齋有些不合時宜的想發笑。
文峰簡直是個大聖人。
這簡直就是在強行把一個天大的功勞給楚庭川上套啊。
原本楚庭川若是回去,不管怎麼說總有個落在瓦剌人手裡的名聲,最好的結果他們以為就是之前商量好的那樣,帶著白圖的骨灰回去,然後澄清當初落在瓦剌人手裡的事實。
但是現在,天降大餅。
他們回去,楚庭川的位子絕對會從此都穩穩噹噹的,說句實在話,這是不世之功。
衛敏齋拍了拍楚庭川的肩膀,一時之間心裡不知道是不是該嫉妒了。
其實們心裡都有數,文峰這麼做,大部分原因還是沖著當初的分,再說明白一點,是顧念著朱元。
朱元到底是因為這件事佔了天大的好了。
楚庭川也忍不住心緒不穩,他目沉沉,過了片刻才說:「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文峰嗯了一聲,就跟他們又商量起了別的事:「小公主不,現在是我姐姐了,我已經打算給公主的封號,到時候還請你們跟你們大周的皇帝求個恩典,同樣賜我一封聖旨,承認的地位。」
這次他可以奪位功,小公主居功至偉。
他心裡很清楚,幡兒達現在是對小公主死心塌地,隻要他把小公主握在手裡,那麼就是把整個火鶴部也握在手裡。
至於格桑部,他也並不擔心。
大妃的位子都給出去了,格桑部又向來被草原排斥,除了地著他,沒有更好的選擇-----帖爾其那個人睚眥必報,格桑部這回帶著人幫了他,就已經是對帖爾其最大的辱,帖爾其隻要有一口氣,就絕不會放過老鷹部跟格桑部,阿瓊桑是個聰明人,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這也是為什麼文峰敢說要跟大周稱臣的原因,那是因為,他現在的的確確已經把草原大部分勢力握在手裡了,那些不聽話的,他倒是希他們鬧事,鬧的越大,他收拾起來也就越發的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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