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閣老嚇得渾發。
他怎麼也沒想到剛才張顯麟會塞給自己一張紙條,上頭寫著的容更是他心驚膽戰----中毒乃有人刻意為之,萬事小心。
中毒?
葛閣老是個人,一看中毒兩個字,立即就想到了使團當中病倒的幾個人。
原來他們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
可這麼一來,張顯麟又這麼小心翼翼的,豈不是說這個客棧就有問題?
他想到晚上自己吃下去的東西,頓時有些想吐,卻又忙忍住了。
他們使團出行,邊總不能不帶著藥,一些解毒的葯也是必然帶在上的,既然張顯麟示警,他立即就從包袱裡把東西翻出來,一腦兒的吃了好幾顆,才坐在床沿上發獃。
這個時候會來找麻煩的,除了瓦剌太師應當就還有那一撮餘孽了,挑選在這個時候手,也的確是最好的時機了。
不過這些人隻給點葯讓他們中毒而後困他們在這裡,又是在等什麼?
等能手的來?
他們邊應該人手不是很夠啊
葛閣老了下。
張顯麟已經下了樓進了大廳裡,大廳裡人聲鼎沸,若木裡領著一幫人在吃酒,他們這一路都趕路趕得太急,以至於這些漢子們都憋得難,好不容易休息下來,當然是好酒好都要上。
楚庭川下午的時候才說過把飯都送到房裡去吃,但是若木裡他們跟大周的使團又不同,他們喜歡聚在一塊兒,後來楚庭川也就隨他們了。
現在若木裡一見了張顯麟,當即就大喜,衝上去了一聲師叔,拉著他就要往那邊桌子那邊去:「師叔,你向來玩這些最厲害的,你快過來給我看看,這幫孫子,贏了我好多頭牛!」
張顯麟順勢跟著他往前走,果然見一幫人聚在一塊兒搖子,喊拳,這還是張顯麟當初教給他們的,他們覺得有意思,就常常在一塊兒玩,若木裡最喜歡,但是卻總是輸,這一次也不例外,幾乎輸的。
張顯麟就笑著上前,跟他們圍在一起玩。
旁邊的樓梯上,一個穿著短打的不起眼的人靜靜的看著他們,眼裡也帶著笑,看著他們玩,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鬧了許久,若木裡又喊了一聲要酒,那個人急忙就答應了一聲,說了一聲就來,就急忙轉去準備了。
張顯麟回頭狀若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聚會神的玩起了骰子。
若木裡在他邊上,也鬧騰的厲害。
等到半夜三更了,這幫人都還沒散去的意思。
小二抱著在邊上靠著打盹兒,沒過一會兒,廚房上說熱水燒好了,他就又抹了把臉,起去了後廚。
一進後廚,他就忍不住罵了一聲:「草他孃的,這些蠻子真是能鬧騰,這麼好的力!可惜他們都在一塊兒,否則到時候全都葯倒了,他們也不知道。」
他說著,見十幾個人都圍了過來,就問:「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帖爾其那邊到底靠得住靠不住?」
「差不多了。」另外一個人出臉來,赫然是一直跟著徐二爺的黑子,他也罵了一聲娘,踢了一腳躺在灶邊也不的掌櫃的,臉很差的說:「沒辦法,這些人明的跟什麼似地,下毒都隻能一個個慢慢來,酒菜裡是不敢手腳的,他們邊有錦衛,那是行家裡手,一旦被發現了就更是前功盡棄了。」
這倒是,大家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一路跟上來也不容易。
黑子了臉,眼神狠:「不過也就忍這一會兒了,二親自去的銀狼部,也一直跟我們有訊息來往,他既然說已經說通了帖爾其,那就必定不是假的,帖爾其也對這些人恨之骨了,我們現在不能手,是我們人數不夠,上去也隻能送死,但是等到帖爾其的人來了,那可就不同了。」
大家的臉都隨著這句話緩和了下來。
是啊,帖爾其現在最恨的人一半都在這裡了,不管是楚庭川還是若木裡,都值得他冒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帖爾其雖然損失慘重,可是要對付總共加起來也才一千多人的使團,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帖爾其無所顧忌----他早跟大周鬧翻臉了,多不多殺一個太子,實在無所謂。
眼下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他們一行人在大周就跟老鼠一樣到逃竄,但是卻往往本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徐二爺邊的人也從一百多人到現在竟然隻剩下了他們十幾個人。
其他的人,都被抓了殺了。
想到那些人,眾人都有些沉默,眼裡泛著冷。
現在就是唯一的機會,報仇雪恨的機會。
甚至殺了大周的太子和瓦剌的使團之後,他們或者還能靠著帖爾其再尋一條生路,天下這麼大,也不是非得就在大周才能活下去。
他們去了草原,說不得也能經營出一番事業,到時候天高任鳥飛,鬼才理會中原這一攤子爛事。
想著這些,黑子嘖了一聲,讓眾人都醒醒神:「待會兒都給我打起神來,盯了!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那往後我們也就沒往後了,跟那些死了的兄弟一樣,死後連個全隻怕都落不下,都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都是一驚,急忙應了是。
沒過一會兒,一直沒什麼靜的窗戶忽然被人拍響。
黑子離得最近,登時被驚得一個魚躍就從地上起來,警惕的問:「是誰?!」
「是我們!」老金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來,黑子鬆了口氣,開啟窗戶,見老金躍了進來,才問:「外頭沒什麼事吧?有訊息了沒有?」
老金走到灶邊暖手,一麵不忘回話:「放心吧,我們都盯著,沒人進出,訊息傳回來了,二不久之後就到。」
那就好,黑子哦了一聲,想到什麼又急忙轉頭:「那我們這裡呢?繼續等著?」
「等著唄。」老金嗬了一聲:「到時候等到草原那裡來了人,誰還敢幹什麼不?在這裡混的都是有眼的,大不了兩不相幫,不會得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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