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懲罰

燕禇一臉疲憊的踏慈寧宮，揮退一應侍候之人，看向微瞇著眼，靜坐於上首的太後，靜默良久都不曾作聲。

「既然來了，有什麼想問便問吧。」

「來之前我有滿心的疑問想要問你，可這會兒，我卻什麼也不想知道了。」燕禇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了下去：「對於母親來說，大概是覺得權勢比兒子更重要吧，我們兄弟三人，雖然都是母親所生，可倒底誰也沒得到你的一顆真心啊！」

「這話沒錯，丈夫、兒子，都是至親之人，可始終也不能讓人心安，惟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方纔能讓人人敬服，不敢生有外心。」太後冷淡的說道。

「時至今日，我纔看清母親你的心意，這還真是做兒子的不孝了。」燕禇一臉諷刺道。

想他這皇位坐得何其艱難，一天好日子還沒過上，可頭一個站出來反對他的，便是他的親娘，這是多麼的諷刺啊！

「丈夫靠不住，兒子難道就靠得住了嗎，我如此行事，又有什麼錯，不過是棋差一招罷了，若是今兒得勝的是我，你還能這麼張狂。」

「父親一生卻有幾房妾室，卻也並不曾與母親紅過臉，這如何靠不住，兒子兄弟三人，向來敬重母親，何以也了靠不住的人了？」

「你父親是何等威嚴之人，與我夫妻間也不過是恪守本份罷了，別曾有什麼溫，而你們兄弟三個，嗬嗬，當年你娶了吳氏，任在府裡作威作福，維護，屢次為出頭而對我不敬，你表妹……算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隻說我孃家之事，你就能做到鐵麵無私，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何曾想過我的想法？」太後一臉悲憤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要跟我說秦家大老爺之事，他犯國法，理應問斬，又有何過錯，母親不能理解，這也沒什麼好說。」

「好好，他是犯了國法該死，那皇後呢，我不中意皇後出自秦相府，出言反對，可你卻半點了聽不進去，這此間種種，何曾尊重過我這個母親。」

「皇後出自秦相府，這也是大勢所驅，就是我也不能輕易拒絕。」

「不過是藉口罷了，你乃皇上，天下至尊，你要不樂意，誰還能勉強你不。」太後很是不滿。

「確實不能勉強，可我卻不能不為大局著想。」

「藉口，全都是你的藉口。」

「信不信，隨你吧！」燕禇手了額頭，這一天發生的事兒，也是夠讓他頭疼的了。

見其好一陣不說話，太後心裡一陣煩躁，問道：「你要如何置我，可別忘了，我始終是你的母親。」

「是啊，你是朕的母親，殺母不祥，你放心，我不殺你！」

太後臉上繃的神，頓時便鬆解了下來，甚至還帶出淡淡的笑來，是太後，是皇上之母，就算犯再大的錯，那也不能要了的命不是。

「但這麼大的事，卻也不能不罰，太後的尊位就此奪了去，從此便隻在這慈寧宮中靜思已過吧！」

太後聽得大驚失，沒有太後尊號的太後，那還是太後嗎，怕是與宮中尋常婆子無疑了，頓時便出聲來：「不行，我是太後，怎麼能沒了太後的尊號。」

「犯下如此大錯，正因為你是太後，所以才能得保命，謀逆之罪，你覺得應該得到什麼要的懲罰？」燕禇站起冷聲說道。

「不不，我是太後……」

「哼，就在這慈寧宮中好好思過吧！」

燕禇並不理會的嚷，轉便大踏步而去。

「你別走，你給我回來，給我好好說清楚，我可是你的親娘，你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太後嚎了好一陣，想著要追出去說個清楚，卻被宮太監給拉了回來。

如今這宮裡侍候的，可再不是曾經這宮裡的下人，沒有一個眼的，全是新麵孔。

「老夫人，你還是別了，皇上已是走遠了。」

「你我什麼？」

「老夫人啊，皇上說了，以後宮裡沒有太後，隻有老夫人。」

「不，我是太後，我是皇上的親娘，纔不是什麼老夫人。」一臉的瘋顛之，太後這層份纔是最大的依仗啊，沒了這份，還算什麼。

見聽不過，宮太監也不勸了，卻也是死死拽著的胳膊，不讓踏出門去。

「去給我將老二、老三都來。」鬧騰了好一陣，這鬧騰得一臉疲力竭。

「老夫人，你還是歇著吧，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進不了慈寧宮，兩位王爺就算來了，皇上不讓你見，你也見不著的，索安生些，總歸日子還能過。」比起前朝冷宮中的妃子，這日子可是好太多了。

「什麼，他這是將我給囚起來了？」太後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謀逆之罪，能如此，已是皇上格外寬宏大量了，老夫人你也就不要再鬧騰。」太監勸道。

「我是皇上的親娘，是天下間最尊貴的人。」

「那是曾經，現在什麼也不是了。」

「不，你胡說。」太後有些崩潰了，想到燕禇不會殺，畢竟殺母可不是小事，可沒想到他會如此待。

「老夫人，消停些，咱們大家都好過些。」

「你這個狗奴才，竟敢這般與我說話，不想要命了？」太後怒斥出聲道。

「老夫人大概一時接不了，不過慢慢你也就習慣了，奴纔是皇上安排過來侍候的奴才，生死卻由不得老夫人定呢。」

「你……你一個下奴也敢跟我這般說話。」

那太監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奴才還是那句話，老夫人消停些，咱們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老夫人也得看看自己如今的境況，識實務些的好。」

「燕慎呢，人在哪兒，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大好的局麵，竟是讓他弄這般……」太後這會兒纔想起燕慎來，也是不明白了，怎麼好好的局麵，卻弄了這樣。

「這位爺正關押在天牢裡呢，還有那位劉大人，也一併同往，待皇上得閑了，估計才會想起他們。」對待兒子，與對待母親，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關在天牢裡，哈哈哈，活該，沒用的東西，這樣的大好局麵，他都能失手……活該！」太後裡罵罵咧咧道，眼神中也帶出些瘋狂之意。

太監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老夫人就不擔心慎王，被關押在天牢裡，這況可不太妙，不定皇上便要下旨砍了他的人頭呢，這可是你最疼的孫子呢！」

「這麼沒用的孫子，要來何用，竟是怎麼扶都扶不起來的東西，沒用的廢，跟他那個娘一樣，都是沒用的東西。」太後喝罵道，心裡也是怨怪不已，若不是他太過沒用，這裡又何至於落到如今局麵，想當初是多看好他的啊，可最終卻落得這般，心裡也恨啊。

「老夫人罵孫子就罵孫子吧，這可跟靜妃沒關係呢，靜妃多冤啊！」

「冤個屁，養出來的好兒子，沒用的東西，養出一個沒用的兒子，都是些沒用的廢，哈哈哈，全都是上不得檯麵的東西，給天大的麵，最後還是上不得檯麵……」

太監瞧著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心下暗自思量，老夫人這莫不是打擊過大，腦子都不清醒了吧？隨即搖搖頭也不去多想，不管清醒不清醒的，這輩子也別想走出慈寧宮了，想想曾經多尊貴的人，為著個孫子，竟是落到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