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看著寧王的神變了又變,最後又趨於平和,心也跟著起起伏伏,不過終歸念著肚子裡的這塊,還是期待地看著寧王。
    寧王溫和地與道,「這一胎你好生養著,給我再生個兒子吧。」
    聽到這話,寧王妃提著的心這才放下,有他的配合,自己才能事半功倍,於是也笑得溫,「我還怕王爺怪我這般找上葉家的姑娘,之前我也顧慮,畢竟要人家閨重舊業有些不仗義,我也是沒法子,」頓了頓,又苦笑了一下,「王爺沒嫌我壞了王爺的事纔好……」
    「你啊,就是多思多慮,這才養不住胎。」寧王握妻子的手,「這事現在既事實了,我還能怪你不?再說葉家也好,傅家也好,他們現在不反對那就是贊,傅鄴還專程來找過我說這事……」
    寧王妃分出一半的心思聽他說話,另一半的心思卻是在心裡吐槽他,不過麵上還是裝出乖巧溫順的樣子來,這層保護,自己這輩子是難摘下來了,另一隻手輕著肚子,若這胎是兒子,將來也算是有了依靠。
    丈夫靠不住,那就隻能靠兒子,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寧王妃覺得自己這個悟來得太遲,若是再早點就有了這覺悟,的長子也不至於就那般沒了,養到現在也算是個半大孩子了。
    心裡的悲傷正要湧上來,腦海裡又響起陶姚的叮囑,忙按下這不適宜的心,努力地調節好自己的心。
    陶姚回到永安侯府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鮑芙等得心焦不已,差點就要打發人到平郡王府去問一下自家閨是不是出了事,怎麼宴席都散了,人還沒有回來?
    鮑芙一聽到陶姚回來了,就忙迎到了二門外,看到兒由侍扶著下了馬車,忙上前去拉著兒打量了好幾眼,「出了什麼事?怎生這麼遲纔回來?」
    傅鄴早在馬車進永安侯府所在的大街前就下來回府去了,所以陶姚的神還算是平和,見到鮑芙這擔憂的表,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聲,從傅鄴那邊聽了一肚子寧王府的八卦,這才誤了時辰,倒是讓母親牽掛了。
    於是,趕道歉,一路扶著母親回去正院,一路小聲地跟說寧王妃的事。
    一路上鮑芙都沒有吭聲,這寧王妃辦的是什麼事?這麼大的事還得他們做爹孃的先知道吧?要是有個萬一,你們賴上我兒怎麼辦?
    心裡是不希兒牽扯進皇家的事裡麵,這回是真的滿臉怒,「我當初應承了那嬤嬤幾句,後來回京後我也沒有去看,就已經表明瞭態度,倒好,居然這般找上門來……」
    「娘,慎言,人家好歹是皇家兒媳。」陶姚輕聲道。
    有些話是不能傳出去的,要不然史就會告一句藐視皇家,這罪名擔起來豈不是冤枉?
    鮑芙原本批評的話頓時就止住了,隻是麵依舊不好看,等回到了正院之後,才繼續口頭討伐起寧王妃來。
    葉遊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妻子像在說誰,而且聽起來似乎正怒火上升,遂掀簾子進來,「誰惹著你了?發這麼大的火?」目很快就看到兒在坐,「囡囡也在啊。」
    陶姚起給父親見禮,看到父親的手擺了擺,又重新坐了下來,看母親似乎有些說累了,這才著利嬤嬤端茶碗來給母親潤潤,「娘,消消氣,你看我都不氣了,反正事都這樣了,我們再不滿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還不如退一步想一想,事其實也不是很糟嘛。」
    回頭看到葉遊一臉懵地看著們母倆,這才將在平郡王府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葉遊聽後,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
    比起妻關注在寧王妃的上,他自然關注的是寧王,這是寧王的意思?他到底想做什麼?
    寧王好幾次都想拉攏他,可他是老皇帝的心腹,是不可能倒向他的,奪嫡之爭他隻適合當壁上觀,當然他沒有限製兒子的舉,自己不參與,可兒子倒是能摻和一腳,老皇帝那兒他也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當時君臣二人隻是置之一笑。
    老皇帝沒有表態,其實沒表態就是表態了,老皇帝應該是比較中意這個寧王的。
    他原本對寧王也沒有意見,但寧王這急切的舉,還是讓他著惱了,老皇帝還活著呢,就這般使勁的蹦躂,讓人瞧著就不像個樣子,這寧王就不怕失了君心?
    這話他是放在心裏麵的,老皇帝的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寧王借著這事估計以後不得會再找上門來,他到時候也得有個應對之策才行,這人不能明著得罪,但也不能太過於親近,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
    陶姚看到父親沒有做聲,心裡不由得有些焦慮,「爹,可是不妥?」
    葉遊看到兒的神嚴肅起來,當即笑了笑地安,朝堂上的事他是不會拿出來跟妻討論的,說了們也隻有聽的份,聽多了就該心焦慮了,這可不是好事,要煩惱還是讓兒子們去煩惱吧。
    「沒什麼不妥,你想做便去做,爹孃隻會站在你邊。」他溫聲道。
    陶姚的心裡流過一暖流,「我知道了,爹。」
    在正院吃過晚膳之後,就早早告退回去寫醫案了,這寧王妃的事不好弄,必須得更慎重地去對待才行。
    鮑芙看兒離去了,不由得嘆了一聲,看得葉遊也想跟著嘆氣,最後才道:「你啊你,就自找煩惱。」
    「你不懂。」鮑芙回了一句丈夫,這事著兇險,男人又不懂人懷孕的事,跟他討論不上。
    葉遊手將妻子攬到懷裡,「你說我不就懂了?」
    鮑芙給了他一個白眼,這不是一說就能懂的事。
    陶姚不知道父母因為的事耍起了皮子,一回到明月軒就將夏花和麥香找來,這兩人跟學習了這麼一段時間,給當個助手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倆侍都是機靈的,一看陶姚備的醫案,就明白這次的孕婦頗有些兇險,不過兩人都沒有出言多問,跟在陶姚邊時間久了,就知道要多做事說話,尤其是現在自己還沒有出師,就更該謹言慎行。
    三人忙到午夜子時,山茶帶著其他的大丫鬟還給幾人送上了宵夜,幾個大丫鬟也聽不懂這三人都在討論些什麼,隻是第一次覺得夏花與麥香似乎也有點厲害,不似們看不起的鄉下野丫頭。
    陶姚吃了一小碗酒釀丸子,這才朝山茶道,「之前教我皇家禮儀的那個嬤嬤,明兒來給夏花和麥香教禮儀,你們若是得閑也跟著再學一學。」
    頓時屋裡的人都抬頭看向陶姚,這是要與皇家的人打道?
    尤其是夏花和麥香兩人都懵了,們有自知之明,進了候府這麼久跟這幾個大丫鬟都還沒能真正做到隨心地打道,現在就要上皇家的人?兩人都是貧苦人家出,以前做夢都沒想過會見到皇家的人。
    「小姐……」兩人都有幾分怯怯地看著陶姚,顯然是底氣不足了。
    「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一個,你們也不比別人差什麼,起膛來,要自信一點,再說就是學些禮儀,這沒壞的。」陶姚看不慣們這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當即鼓勵了幾句。
    夏花和麥香兩人的表這纔好了些許,等侍候了陶姚睡下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們覺得那幾個大丫鬟對倆這外來的態度好了許多,兩人同住一屋,臨睡前對視一眼,最後都噴笑出聲,自家小姐說得對,自己隻要不怯場就不用怕。
    寧王府沒有刻意宣傳陶姚為寧王妃保胎的事,這事暫時就沒有上流圈子流傳,不過陶姚頻繁地與寧王妃接,還是讓不人看出端倪來,一時間猜測的人也不在數。
    當然寧王已經有了正妃,而陶姚也定了親,不會有人往歪想,更多的是猜測著葉遊這永安侯的態度罷了。
    武安伯府二房,鄒妍在母親傅瑤的屋子裡轉著圈急切地道,「娘,兒沒有說錯吧?這陶姚是放著貴不做,居然重起舊業來?我們把這風聲放出去,讓外祖母看看這拋頭麵的行為還配不配得上表哥……」
    傅瑤對於母親湯氏寧可與葉家重提當年的娃娃親,也不肯同意與自家親上加親的事頗有意見,這段時間更是沒再往孃家去,的氣還沒消呢,「好了,你祖父祖母還在呢,你也還是伯府的姑娘,還愁沒有好親事?你看人家設宴還給你帖子,那傅蘭心呢?你可見著了?」
    鄒妍這才皺了皺鼻子,「倒是沒見著,誰知道怎麼一回事?」以前不想偶遇傅蘭心,還偏偏屢屢著,如今想著,居然怎麼也不上,這都算什麼一回事?
    傅瑤冷笑一聲,「啊是那當孃的連累,誰不知道皇上惱了廢後那一族的人,哪怕是侯府千金,行也不好,誰家頭腦發熱了才會想要娶,於仕途有礙的事,沒幾個男人是不在意的。」
    鄒妍對於喬氏的陳年往事早就不興趣的,不過自家親娘卻是喜歡一次又一次地提起,次次都能說得津津有味的,聽了一半就沒耐心了,於是生地轉了個話題,「娘,你說我們把給寧王妃保胎的事給寧王府後院的人怎麼樣?」
    借們的手來收拾陶姚,自不量力,什麼人什麼事都敢管?
    傅瑤當即就恩索起這麼做會有什麼好,好半晌,才道,「這事不能明著來,要不然就是跟你外祖母家過不去了,畢竟兩家還是姻親,你表哥好歹也跟葉家訂了親……」
    「娘,你的意思是不可為?」鄒妍可不喜歡這套說辭。
    傅瑤輕拍了一下兒的手臂,「你急什麼?為孃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如今你爹你哥正在使勁讓你祖父同意以後你哥承繼爵位,你可不許胡來拖了後。」這也是如今低調行事的原因所在,不能由著大房與三房聯手算計二房,隻要老爺子拍了板的事,那兩房人再折騰也是無果。
    「那咱們悄悄來。」鄒妍低聲道。
    傅瑤莫測高深地點了下頭,不就是得暗中來嗎?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當日陶姚給沒臉這一事,就沒想輕易地揭過。
    外頭端了新手做的吃食要送進來的鐘秀在外麵剛好聽到幾句關於陶姚的話,眉頭就皺了皺,這母倆又在想什麼鬼主意?就不能消停消停?
    過年時,鮑芙還帶著陶姚過來拜年,傅瑤不還是一臉笑意地跟人家寒暄嗎?正因為鮑芙過來二房這地界,才讓祖母那偏向其他兩房的心稍稍地正了一些,這麼快就忘了人家的好?
    有些看不慣地轉就走,看了眼守在外麵的侍,板著臉瞪著眼小聲道,「別跟夫人小姐說我來過。」
    一眾的侍剛好沒有傅瑤信任的心腹嬤嬤在,礙於這是大夫人,們也不想生事,遂忙都點了點頭,屈了膝看著人就這般走了。
    當晚,陶姚回到府裡的時候,就接到了鍾秀讓人傳來的口信,蹙了下眉頭,都快把那對母倆給忘了,沒想到人家又出來蹦躂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大夫人,就說我知道了,替我給道聲謝,就說這事別摻和,省得被婆母埋怨。」
    那下人記下了要傳回去的口信,立即就躬退了出去。
    陶姚卻是冷笑一聲,既然這對母想要找死,那就全們,回頭再給寧王妃例常檢查的時候就借著聊天的口吻將這事提了一提,不用看,寧王妃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
    「其實你我這事是瞞不住的,我隻是顧慮著你的名聲,不過沒想到別人卻熱心起來。」輕茗了一口陶姚開給的安胎的湯水,「要是不全,我都覺得不好意思。」
    陶姚看喝完湯水後,接過空碗放到桌上,「其實們本是不事的,就怕別人會了歪心思。」那個別人很好猜,除了寧王後院的人就沒別人了。
    寧王妃道,「這事你別管,我知道了自有置。」
    陶姚聽後也就真不管了,不過看寧王妃的表,應該有應對之策,但這環境實在是不利於孕婦安胎,隻不過眼下要,還得寧王妃先把子給養壯一點。
    連給多用安胎藥都不敢,這是強奪母的生機給胎兒的,所以隻是開了些更溫和的葯膳方子來調理寧王妃瘦弱的,要想胎兒發育好,母就得養好。
    「王妃,等會兒我扶你到外麵的迴廊走上兩刻鐘。」
    寧王妃沒有異意,從能下床開始,陶姚就讓開始散步,初時是一刻鐘也不到,後來看能漸漸承了,這散步的時間才慢慢地增加。
    這小姑娘對盡心與否,是能看得出來的,心裡的天秤自然逐漸傾向於。
    待得晚上時,寧王過來看時,也就將鄒家那母倆的話在寧王的麵前學說了一遍,現在他們夫妻的利益一致,要收拾後院的人,就不適合出手了,得寧王這個正主出手才行。
    寧王聽後,臉上沒有異,他後院的人都是些什麼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就算寧王妃的出不高,那些人的出就高了?笑話,不過是跟著他要拉攏的人能攀得上關係罷了,以前能由著們胡鬧,現在卻不行了。
    「這事你別管,我自有主張,王妃,我還是那句話,你且安心養胎便是了。」
    寧王刀聽後,就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這個丈夫雖然不是東西,但能力還是有的,就是野心太大,然後又過於狠心罷了。
    隻是寧王走後,吳嬤嬤還是在耳邊道,「王妃,咱們還是得防一防,王爺畢竟是男人,就怕會出了紕。」
    寧王妃看了眼吳嬤嬤一臉的慎重,這話還是在理的,男人最不得了的是人的眼淚,誰知道那些人哭一哭,寧王會不會就憐香惜玉了?所以自己也不能鬆懈了。
    「你去親自佈置,咱們外鬆,別讓人鑽了空子。」
    「是,王妃。」
    吳嬤嬤趕就退出去安排人,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沒過多久,在陶姚扶著寧王妃散步之時,就看到吳嬤嬤匆匆走來,似乎有話要對寧王妃私下彙報,陶姚又不是沒有眼力的人,當即就想先退下避開,對別人府裡的私都不興趣。
    「沒關係,葉小姐又不是外人。」寧王妃握陶姚扶著的手臂,示意兩人到一旁的廊下坐一會兒。
    陶姚隻好扶人過去坐下。
    吳嬤嬤看王妃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於是隻好笑著道,「王妃,剛劉姨娘被王爺給打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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