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好最後一，方纔抬起頭來看他，麵容平寂，道：「你醒了。」

殷容是真的很意外，在自己最落難的時候，竟然會找到這裡來。

殷容淚了眼眶，道：「我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你一麵。雁君，你過得還好嗎？你千裡迢迢來尋我，我真的好開心……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想你。」

說著，殷容抬腳便慌忙出門口，走下臺階，就朝明雁君匆忙走來，真意切：「雁君，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你不要再走了，我不能沒有你，往後我們就過平凡普通的日子，我們永遠都不要再分開了，我會一生一世都不負……」

明雁君手，拔起一桿長槍，猛地揚臂一揮。

他還沒說完，剩下的話頓時生生卡在了他的嚨裡。

那桿長槍居然是直直朝他來的。他腦中一片空白，雙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似的，不知道該往何躲。

下一刻，長槍猛而有力地穿他的肩胛骨，那帶起來的威力徑直把他整個人往後拖，最後把他釘在了屋門後的牆麵上。

殷容隻覺腦中嗡嗡嗡的。

鮮順著牆麵緩緩淌了下來。

隔了好一會兒，劇烈的疼痛才使得他緩緩認清楚了現狀。

那桿槍是實實在在地穿了他的肩膀！

他臉瞬間比月還慘白，抬起頭看去，見明雁君手拔起了第二桿長槍。

他聽說道：「十一槍。」

前一刻那重逢的喜悅，此時消失得乾乾淨淨。殷容臉上爬上恐懼，瞪大著雙眼，聲道：「你、你想幹什麼？雁君你瘋了？！」

明雁君手裡握著長槍，微微側，正麵看著他，目冰冷。又道：「你往他裡刺的，整整十一槍。」

說罷，又是揚臂揮來。

第二桿長槍準地穿了他的另一邊肩胛骨。

殷容不住，慘出聲。

院子裡的，加上他肩上的兩桿，加起來不多不，正好十一桿槍。

殷容就是再蠢，他也知道明雁君說的是誰。

原來，不是來找自己團聚的，是來給那人報仇的。

明雁君每一揮手，都使出了全力。那槍頭穿殷容的聲音，噗嗤噗嗤作響，在夜裡聽來尤為的森冷寒！

可偏偏避開了要害，那隻能讓殷容覺到極致的疼痛，卻並不能第一時間要了他的命。

任他得撕心裂肺，也沒有一個衛兵前來。

殷容見無於衷，不由哭著求饒，求饒不，又竭力大喊道：「不是我害他的！是他自己跑來的，他要行刺我，殺他的也不是我，而是那些侍衛！明雁君我求求你，放過我！啊！」

明雁君一個字都沒再回應他，隻餘下手裡不斷出去的，穿皮的噗嗤聲，以及他的慘聲。

當徐氏聽到聲響膽戰心驚地跑過來時，結果看到的是兒子被長槍釘在牆上彈不得、流滿牆的景。

徐氏嚇得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明雁君手邊還剩下三桿長槍。

徐氏認出了，可是在看見握著長槍回頭看來時，徐氏哆嗦得竟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徐氏害怕。可以往，徐氏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如此害怕。

強烈的恐懼甚至使得徐氏不敢上前。

殷容腹上已經麻麻紮了五六桿長槍，最後三桿，明雁君仍是朝他膛狠狠去。

「不要……」徐氏低聲下氣地乞求。

「娘……救……救救我……」

一桿。

兩桿。

三桿。

最後他睜著眼睛嚥了氣。

明雁君旁若無人地離開。

留下徐氏捂著上氣不接下氣地失聲痛哭，邊哭邊道：「來人啊！來人啊！救救阿容，快來人救救阿容！」

明雁君背著行囊，披著月出了城。

城外有一匹白天的時候就拴在那裡的馬。

上馬，仰躺在馬背上，手裡地抱著的行囊。行囊裡有秋珂的骨灰。

頭枕在馬的鬃上，仰頭看著天邊的星辰月。不急著趕路，馬走到何是何。

輕聲道：「秋珂，方纔可痛快了？我都替你討回來了。」

良久，又道：「現在，我們去天涯海角吧。」

就在馬背上睡了一覺，馬沿著大道一直往前走，天亮醒來，已至下一座城。

進城打了酒，牽著馬穿行於鬧市。

明雁君聽人說，殷國和黎國聯姻了。他們的攝政王即將要娶黎國的宜頌郡主。

人們不知那宜頌郡主究竟是何方神聖，都將與被攝政王殺掉的金麟王用來做比較。

有人疑：「這宜頌郡主難不比金麟王還要？」

有人笑嘆：「金麟王那等尤，攝政王殺也沒眨一下眼，可見那指揮千軍萬馬的活閻王豈是看中的？」

又有人疑：「那他看中的是什麼？那黎國郡主的份？若論份，金麟王不是更耀眼些嗎？」

討論來討論去，誰也不知道確切答案。

隻不過人們也隻敢在太平時候哪壺不開提哪壺罷了，倘若攝政王真若是與金麟王在一起了，引金麟人進大殷共治天下的話，那他還不得被罵個狗淋頭？

阿煥要和攝政王親了？

明雁君有點詫異，卻又在意料之中。

明雁君知道黎煥心裡仍是著那人，也看得出來那次宮宴上黎煥在那人心裡的重量。倘若黎煥能夠放下心結，弄清楚他和金麟王的事，他們兩人理應重新在一起的。

彼此相，尚在人世，何其幸運啊。

何況後來也知道，小子阿臨還尚在人世。

隻是沒想到兩人會重新舉辦一次婚事。

明雁君想著，這樣也好。

以往黎煥在殷國做殷武王妃的時候，那些所謂的京貴就曾因的出看低。而今做為郡主嫁給攝政王，兩人門當戶對、旗鼓相當。

這是一個再完不過的新開始了。

明雁君由衷地為黎煥到高興。

唯一憾的是，興許趕不回去參加的婚宴了。如若在京的話，定要邀去酒肆裡大醉個兩天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