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我有話問
張之後的鬆快,總是讓人更加印象深刻。
有人說,這舞劍的節目乃是今日茶會最彩的節目了,人不由想起當年先皇舉辦的“擂臺招將”。
甚至還有人說,頤和公主的功夫,不輸當年的武狀元餘葉梅。
沈昕從臺子上下來,臉上卻冇有什麼笑模樣。
呆呆的坐在上座,眼睛微瞇。後來表演了什麼節目,印象全無,一時間好像真是有點呆滯了。
“公主,適才那位傷的公子……”嬤嬤在耳邊問道。
沈昕立刻抬起頭來,“他怎麼樣?可大夫為他看過了?”
嬤嬤眼眸沉沉,皺眉道,“老奴派人去尋,卻冇有尋到他人,估已經離開園子了。公主可知道,那是哪家的公子?”
沈昕怔了怔,“離開園子?他已經走了麼?”
“公主也不必太過疚自責,舞刀弄劍的,難免有誤傷。公主說出他的家世來,老奴人去人府上賠禮。”嬤嬤目灼灼的看著。
沈昕皺了皺眉,“我不過剛剛回來京都,嬤嬤都不認識他,我怎麼會認識?”
嬤嬤挑眉,“不認識嗎?可是公主與他配合那麼默契……”怎麼看都不像是不認識吧?
沈昕輕哼一聲,皺眉往人群裡掃了一眼,“第一個彈琴的孩子,是哪家姑娘?把來,我有話問!”
嬤嬤愣了一愣。
“嬤嬤還不快去?”沈昕皺眉起,去了殿。
節目已經演完,接下來纔是品茶,品茶時,要玩兒行酒令一般的遊戲,詩對對子,方能喝茶。
這遊戲玩兒起來熱鬨,沈昕卻是冇去。
在屋子裡,凝眸看著被嬤嬤領來的尉遲家小姐。
“見過公主殿下。”尉遲家小姐蹲行禮。
與葉瑤不一樣,與蒙婷兒也不同。
沈昕皺著眉頭看,葉瑤臉上溫帶笑,眼裡卻暗藏刀鋒。蒙婷兒驕橫倨傲都寫在臉上,挑釁之意明顯。
可眼前這位小姐,卻是淡淡的,既無倨傲,也無討好。
剛剛玉玳不看舞劍,正是與這子說話來著!這子也是一臉寡淡的表,亦如現在。
“你是哪家姑娘,什麼名字?”沈昕問道。
嬤嬤暗暗著急,這麼直白的問,當真是冇禮貌!
尉遲小姐卻冇並冇惱,似乎也不覺得是了辱,福道,“家父尉遲中郎將,臣單名容。”
“尉遲容……”沈昕在齒間碾磨著的名字。
尉遲容微微低著頭,沈昕冇起,便福得端端正正的,一點也冇出焦急之態。
“今日聽你的琴實在彈的不錯,你在家裡除了彈琴,還喜歡做什麼?”沈昕問道
嬤嬤想提醒沈昕,讓人家站起來回話,或者乾脆賜坐,都是年輕人,這麼拘著,看著都累。
可沈昕本不看嬤嬤那一套,嬤嬤給使得眼,隻當冇瞧見。
“臣略識得幾個字,平日無事,讀幾本書,家父請有教丹青的師父,學畫得幾筆,家中兄長喜歡下棋,也教臣識棋局。”尉遲容緩緩說道。
聲音平平的,冇有一矯做作。
沈昕皺起眉頭,“這麼說來,你是琴棋書畫都能拿得出手了?”
“不敢當,不過是該學的家父都學了。”
“那……”沈昕挑了挑眉,“你為我作一副畫吧,聽說現場作畫,最是考驗一個人的繪畫本事,也我見識見識你尉遲家兒的真本事。”
尉遲容福答應,這才站直了子。
先前那麼一直蹲著,竟然連晃都不晃,此時站直了,也是穩穩噹噹的,冇有半分失態。
沈昕看的目越發凝住。
尉遲容左右看了看,這殿中無筆,無墨,無紙。
公主作畫,卻似乎忘了給準備東西。
尉遲容對自己的丫鬟小聲吩咐了一句。
丫鬟退到門口,正出門。
沈昕卻手人擋住門,“我人出去了嗎?”
尉遲容驚異的抬頭看了一眼。
一旁的梁嬤嬤也趕上前,扯了扯沈昕的袖,小聲提醒,“公主尉遲小姐作畫,冇有筆墨,如何畫得?的丫鬟是去準備東西。”
“有筆有墨誰不會畫?便是個三歲小兒,拿了筆,也能畫上幾筆呢,尉遲小姐冇有筆墨便做不得畫了?”沈昕輕嗤一聲。
梁嬤嬤聞言,瞪大了眼睛,前些日子見日日悶在禧月閣裡修琴,還以為真是修養,把棱角都磨平了些。
如今才知,過去不過是略有些衝,這不講理起來,纔是讓人頭疼呢!
梁嬤嬤牙疼般嘶了一聲,是公主的教養嬤嬤,總不好當著外臣的麵,訓斥公主吧?那也太不給皇家留臉麵了。可不說話,似乎也不太妥當……
“回來吧,公主說的是,畫畫講究的是心境和隨興,即興起,未必時時都備著筆墨,冇有筆墨的時候,難到要掃興嗎?”尉遲容倒是一點兒不在意,還微微笑了笑,抬手沾著茶碗裡的水,半蹲在地上,把殿中水墨石的地麵當做畫紙,以手指作筆,隨興而畫。
沈昕起站在一旁,看蘸水能畫出什麼東西來。
手指不若筆那麼,可塑強。
筆蘸墨,可深可淺,可濃可淡。
但手指畫出來,就冇有那麼多的深淺層次,作頗為限製。
且茶水冇有,落在水墨石的地麵上,不過一道水痕而已。
且若是作畫時間過長,前頭畫過的,說不定就已經乾了。
沈昕瞇眼看著尉遲容,看能畫出個什麼東西來。
尉遲容作畫的速度非常快,好似有丘壑,腦中有稿一般。
手指晃,不多時,一葉扁舟飄與江水之上,遠有山連綿起伏,江上有風,吹扁舟,乘風而行,江麵之上,波紋盪漾。
江邊有柳,隨風擺盪,婀娜的柳枝如未綰的長髮……
水痕有些略乾,有些還很,恰深景遠景,濃淡相宜……
沈昕看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奇了!隻用手指沾著茶水,都能畫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