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獨帝陛下,好像被歲月忘了一般。
看看自己,再看看陛下,赫然覺就是兩個世界一般。
今日帝開心,又有攝政王守著,難得貪杯喝了幾杯,毫不意外的醉酒。
第二天早上,攝政王喊帝起上朝,宿醉的帝極為難,主要是昨天晚上某人趁著醉酒干了壞事兒......
賴床的帝脾氣不小,攝政王臉上全是得逞后的饜足和寵溺,親自侍候洗漱穿,一點兒脾氣也無。
等洗漱好了,帝也清醒了,二人相攜去上朝。
金鑾殿之上有兩把椅子,龍椅之側多了一把金椅,給攝政王的,夫妻共治。
距離皇位,半步之遙,但攝政王卻從未僭越一步。
“陛下駕到!”
眾臣緩緩跪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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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是十年,天下安定,四海升平,盛世繁華。
朝中大臣,來來去去換了不,生生死死,也走了不。
就在去年,陪著執最久的戶部尚書李戍也走了,那是冬天,漫天飛雪,帝親自去送的。
死在冬天,真的好冷啊。
執還嘲笑李戍,要死也不挑個好時機,再等一個月開了春,百花齊放,豈不哉?
可惜,李戍再也不能睜開眼懟了。
朝堂已經了完的系,雖然有老臣子離開,但不斷有新的臣子加,法制完善,兵強馬壯,百姓富足,短時間,已經不需要太大的改變了。
一如既往的朝政,千遍一律的政事,很枯燥乏味,但這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夜晚,寢殿里所有人退去,只剩執和靳晏辭。
難得兩人都沒有睡意,一起坐到臺,一壺清酒,一個棋盤,不過今日執卻沒有下棋的想法,天下為棋,下的棋局太多了。
兩人喝著酒,看著難得的漫天繁星。
執回頭著靳晏辭,從不相信人間,覺得都太虛假,可這麼多年,靳晏辭倒是讓相信了。
靳晏辭低頭:“在想什麼?”
執抬手勾起他的發,雪白的發纏繞在指尖,分不出到底是的手更白還是發更白。
“突然有些恨時太慢,要什麼時候,我才能跟你一樣滿頭白發?”
靳晏辭失笑:“你急什麼?還有很久很久,我都一直陪在你邊,等你青雪。”
執笑了,手抱住靳晏辭,深深的呼吸著他的味道,是帝,從來驕傲,偏偏啊,這人總是能避開所有的鋒芒傲骨,讓心都。
“靳晏辭,我不是個好妻子,下輩子吧,下輩子你來找我,咱們做對尋常夫妻好不好?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生一雙兒,與你共至白頭。”
靳晏辭低頭,深深一吻落在眉心:“好。”
這個諾言,亦是他夢中所求的,真好。
可惜,執沒能等到青變白雪,不過三年,突發疾病,藥石無靈,攝政王和朝臣遍尋天下神醫也沒能救得帝。
那是春日,百花齊放,帝駕崩!
攝政王抱著帝尸不放,整個皇宮哭聲一片,天下百姓也悲痛不已。
師策和長恭更是哭得暈厥,不大臣也忍不住落淚,最后還是玉子歸和康軒苦苦勸說,這才讓攝政王放開了帝,但他也沒讓任何人,梳洗打扮,都是他親自完。
沒有哭、沒有淚,沒有任何表,但是任何人都能覺到他的悲痛和絕。
帝死后留下一張傳位詔,攝政王握在手中卻一直沒有宣讀。
攝政王辦帝喪事,安親王監國。
所有人都覺得皇位一定是攝政王的,他為皇夫,一直屈與帝之下,為男子,被人制著總歸是憋屈的,這一次,終于可以登基為帝了。
面對某些人的旁敲側擊,或恭維討好,靳晏辭什麼都不說,應該說自從帝駕崩之后,他幾乎就沒有說過話了。
三月之后,攝政王理好帝后之事,宣召所有朝臣上朝,等朝臣到來,卻沒有看到攝政王的影,只有一紙傳位詔書留在龍椅之上。
帝親筆所寫,傳位于安親王長恭。
長恭看著自己的名字,這三個字......是攝政王的筆記。
帝留了一個選擇給攝政王,可他沒有選擇皇位。
就在這時,軍來報,今日一早天未亮,守城軍看見攝政王一紅策馬去了帝陵。
等長恭帶人過去的時候,只聽得一聲炸響,帝陵外山崩塌,將帝陵的口全部掩埋,誰也進不去了。
眾人震驚在原地,隨后緩緩跪地:“恭送王爺!”
“恭送王爺!”
帝陵之中,伴隨著一聲炸響,徹底封鎖,但靳晏辭卻不覺得害怕,反而聽著無比的安心,終于......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沒有江山,沒有朝臣,沒有理不完的朝政,只有他們二人。
墓頂鑲嵌的夜明珠照亮著帝陵中的道路,靳晏辭緩緩往前,他走得并不快,但卻堅定。
這陵墓是他親自監督修建的,陛下也是他送進來的,這里,沒人比他更悉。
走過重重關卡,終于來到主墓,若不是中間那雕花的石棺,這里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陵墓。
雕梁畫棟,桌案書椅,有帝最的塌,最喜歡的茶、棋盤,有他們曾經一起用過的洗漱盆、踩腳凳。
每一個件都是二人共同用過的,帶著帝的氣息。
靳晏辭在周圍巡視一圈,看著這一切的一切,人生短短幾十年,他這幾十年的記憶里,痛苦早已經淡去,只剩下帝了。
拿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毫不猶豫的飲盡。
轉機關打開石棺,里面躺著帝,一襲金紅華服,頭戴金玉冠,絕容,仿佛睡著的新娘。
“阿執,久等了。”
踏棺中跪在側,緩緩落下一吻,輕的容,貪婪的看著,輕輕的躺在側,十指相扣。
石棺緩緩合上,生同寢,死同棺。
一生相許,不負深。
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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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與皇夫同葬,秋落和等人在帝陵之外修了一個小院子,為帝守陵。
帝死后,并未帶一人殉葬,皇夫也不準任何人玷污這坐陵墓,是以這里面只有他們二人。
秋落等人是愿意為帝殉葬的,但帝沒答應,皇夫也不許,他們就在這外面守著,直到壽命終結。
后來康丞相也來了,康軒五十多歲就辭去了丞相之位,搬到了帝陵之下,搭了一個小院子,跟秋落他們了鄰居。
此后他一直在此,種種地,寫寫書。
在他百年之后,一本帝傳記面世,寫的是從康軒遇到帝開始,他眼中所看到的帝,寫的是帝的鐵手腕、政治見識、帝王仁義、以及跟皇夫之間的溫馨日常。
通篇幾十萬字,沒有一個字提到他自己的義,可細細品讀才會知道,這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無限的深。
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緣分,不一定就是錯過,一堅守,至死不渝,未嘗不幸福。
他的深,注定不會有結果,但上帝,他從未覺得自己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