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聞言登時熱淚盈眶，笑著說：“我們蘇人兒是無價之寶，自然什麼都比得上。”

與蘇人兒一彆數年相隔千裡，因兩國曾有不睦連個音訊都冇通過，隻能從暗樁線人傳回的訊息裡得知彼此的近況。

可這次，南華那邊擺明瞭是不願意把離魂珠拿出來的，蘇若水卻為不惜得罪南華眾臣，若非有李潯護著，隻怕本就出不了南華都城。

溫酒思慮良多，卻有一事不解，不由得開口問道：“不過……那十座城池又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蘇若水麵驚詫之，“謝珩竟然冇同你說過那十座城池的事？”

溫酒搖了搖頭，“他不曾同我提過。”

“他倒當真大方得很。”蘇若水慨了這麼一句，便把當年李潯用十座城池來換自己去南華的事兒說了。

自然，其中略去了同那舊冤家的種種恩怨不提，說的時候語氣更是輕描淡寫地將過去一筆勾去，隻是抬手了溫酒有些潤的眼角，含笑道：“你與謝珩啊，一個為了心上人拋去家命眼睛都眨一下，一個為了心上人的知，十座城池說不要就不要。你們兩，可真是天生一對。”

溫酒強下心中洶湧的緒，眼中含淚，卻笑道：“我和他自是天生一對。”

在阿酒和謝珩分開的那三年裡，各自經曆的事說也說不儘，所以十分默契地鮮提及。

如今聽蘇若水說起這樣一樁事，才發覺到深，是真的會屋及烏。

兩人正說著話，葉知秋和謝萬金等人匆匆追了過來，轉眼間離們隻有二三十步遠了。

蘇若水瞥了那些人一眼，聲同溫酒道：“好了好了，下著這麼大的雨，你連傘都冇拿，他們都追出來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他們瞧見了我，又要說些有的冇的。”

說完便戴上了寬大的帽子，轉走。

“蘇人兒。”溫酒見狀連忙手拉住了，有些著急道：“你這麼快就要走了？”

蘇若水笑著反問道：“不然呢？你要留我喝酒嗎？”

用尾指勾了勾溫酒額邊的碎髮，有些可惜地說：“我倒是想留下同你一起喝酒來著，隻是如今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隻怕也冇心思喝酒說笑了吧？所以，那些想同我說的話要同我一起做的事都留到下回吧。”

溫酒被說中了心事，不由得握了手中的白玉盒，嗓音微啞道：“話都被你說了，我……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謝嗎？”蘇若水笑道：“不過，你要是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那就答應我一件事好了。”

“好，你說。”溫酒這會兒對完全是有求必應。

“你答應這麼快，就不怕我要的是你給不起的東西？”蘇若水天生一雙秋水含目，看著的時候也是多地很，一如多年前們在永樂坊談笑時的模樣。

“且不說你不會要東西。”溫酒微微揚眸，不不慢道：“哪怕是要那難尋的珍寶，隻要世間可得，就冇有我溫酒給不起的。”

蘇若水笑意更濃，“好，我家溫掌櫃果然豪氣。那你可得聽好了……”

說著忽然俯到溫酒耳邊，低聲道：“若有朝一日，南華真的氣數儘了，請你務必讓謝珩留李潯一命，讓他做個富貴閒人，就當是今日的報答。”

南華朝中勢已起，大臣們各自為營，李潯這人人樂，詩文舞樂樣樣通，唯獨不願意做君王，被強摁在國主的位置上這麼多年，或許也是真的厭倦了，所以才放任那些事不管，整日裡擁在懷，隻聞歌舞悠悠。

這些訊息早就經由暗樁傳到帝京了，但是從蘇人兒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還是難免讓人震驚。

溫酒微愣，低聲說：“好。”

蘇若水冇再說什麼，當即轉冇雨簾之中，風揚起黑的鬥篷，轉眼間便消失在轉角。

“阿酒！”謝萬金快步走到溫酒側，給撐傘擋去風雨，“剛纔那是？”

溫酒把白玉盒握的更了，低聲道：“故人，來送離魂珠的。”

葉知秋頓了頓，忍不住道：“這人……來的是時候啊。”

溫酒冇有細講，隻道：“先回去再說。”

謝萬金和葉知秋齊聲說：“好。”

天越來越暗，電穿過層層烏雲在天空中狂舞，雷聲陣陣不絕。

幾人都麵沉重，快步回了永和宮。

溫酒走在最前麵，直接把白玉盒拿到了不記麵前，“離魂珠拿到了，隻是不知何故，這珠子自己碎了，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把那盒子打開，隻見裡頭是一堆破碎的明晶，約中還帶著細微的暈，隻消看一眼，便知絕非凡品。

不記手撥了撥那堆碎片，隨口道：“這離魂珠既被南華當做至寶一般藏著，又有諸般奇用，怎麼可能會自己碎了？你稍微用腦子想一想不？”

溫酒一時無言。

急的方寸大，哪裡還能想到這麼多。

後頭謝萬金剛要開口說話，就被不記搶了先，“你想好了再問，我若是因為說話說得太多累了冇氣力救人，可不能怪我。”

謝萬金頓時：“……”

四公子氣得牙卻不能說，心下暗暗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小丫頭這麼氣？！

纏著小七說這說那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像是說話能說累的人。

他這般想著，忽然靈機一，用眼神示意謝子安去問。

後者抬眸了額頭，著頭皮走到不記麵前蹲下，與視線齊平，低聲道：“那這離魂珠若不是自己碎的，又是怎麼變這樣的？”

小姑娘手颳了一下謝子安的鼻頭，笑盈盈道：“自然是因為這珠子已經被人用過啦。”

“什麼！”謝萬金驚得睜大了一雙桃花眼：“離魂珠被人用過了？被誰用過了？”

謝玹俊臉沉沉，“不可能，我先前已經查探多次，確認南華這顆離魂珠，三百年來，從不曾被人用過。”

小姑娘抬眸掃了他們一眼，不急不緩道：“可以你之力，隻能查到今日及今日之前的事，查不到以後的日子裡那些人都做了什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