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中的隆重迎接沒有,眾星捧月也沒有。
宮門口隻有一個小太監等在那裡,看見人抱著孩子出現,冷漠說道:「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不管你以前在外頭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進了皇宮,就老老實實,否則犯了宮規,到時候再來求饒可就晚了。」
人抱著孩子,孤零零站在宮牆下,整個人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皇宮裡等待的居然是這種局麵。
說好的萬千寵呢,說好的絕不讓和孩子委屈呢?不過半年時間,福元帝就已經變形到這種程度?
就算他如今當了皇帝,邊人如雲,不再看重的容貌,可難道連孩子,都不在意了嗎?
人接不了這個落差,激問道:「皇上呢?我要見皇上!」
小太監喝斥道:「放肆,皇上日理萬機,忙於國事,其實你一個奴纔想見就見的。」
奴,奴才?
人差點急吐:「我看你纔是放肆!」
「你可知道我手裡抱著的是誰?」
「我手裡抱著的可是皇子,你對皇子不敬,該當何罪?」
你還別說,小太監真的被他這話唬了一下,畢竟人衰而弛,可以不當回事,但皇子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真正的龍子孫,皇家脈,可不是他這種底層的小太監,可以隨便得罪的。
人見他神態慌,就覺得自己賭對了,這皇宮裡最底層的奴才都敢對自己,作為祝福,本原因就在於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份,不知道自己是皇上寵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手裡抱著的,是新出生的皇子。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在故意針對和打?
要進宮的訊息早就送到京城,皇宮裡更是已經做了安排,不然以皇宮的戒備深嚴,現在不可能會放進宮。
而福元帝如今的後宮,滿打滿算隻有陸皇後一個人,所以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行後覺到威脅,所以才會故意打。
人想清楚這一點,便自覺有了底氣,對小太監冷笑道:「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對小皇子不敬?」
然而小太監慌一瞬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什麼人,什麼小皇子,他們皇上就太子殿下一個兒子,哪來什麼其他皇子?
而且,如果這位人說的是真的,這位真是什麼小皇子,隻怕也是個不寵的,以後會不會被皇上承認還不知道,否則如果真重視,還能得到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太監,到門口來接人?
那些總管公公,管事姑姑,早就搶著幹了。
何況皇宮裡的事務由皇後娘娘一手安排,既然皇後娘娘這麼安排,肯定沒問題。
想比起來路不明的人,他們所有人,都站皇後娘娘這邊。
小太監想到這裡,一下子直腰桿,道:「大膽,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冒認皇親?」
人:「……」
為什麼跟想的不一樣?
小太監沒跟多說,隻催促道:「趕的,跟我走,帶你去住的地方。」
「這大太的,可曬死了。」
「真是晦氣,大早上的偏接了這樣一趟苦差事。」
人臉都綠了,第一次覺得,自己帶著孩子進京,似乎不是個什麼好主意。
但來都來了,如今也沒有退路可走,人忍辱負重,抱著孩子跟在小太監後,走向深宮。
狹長的甬道寂靜無聲,對於看慣南疆廣闊天地的人來說,隻覺得心慌得厲害,不知甬道盡頭,有什麼在等著。
沒過多久,人就知道了。
甬道盡頭,有個偏僻破敗的宮殿在等著。
人:「……」
這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在皇宮裡站穩腳跟,看怎麼把今天的氣還回去。
抱著孩子走了這麼一路,人也沒什麼力氣折騰了,對住偏殿這事再有意見,也隻能先歇下來再說。
如果隻自己一個人,拚著吃點苦頭,還能鬧上一鬧,可抱著個才滿月不久的孩子,還真不敢冒險。
這個孩子,可是全部的希,不能有半點閃失。
人其實應該慶幸,陸皇後沒把放在眼裡,不屑暗地裡整,所以雖然按福元帝說的,給找了個皇宮最角落的偏殿安置下來,還給安排了個孃過來照顧孩子。
剛滿月的孩子,在這深宮裡,沒有孃大約活不下去。
至於侍候的人……按福元帝的說法,這位進宮的人,連最低等份位都排不上,跟剛進宮的宮也沒什麼區別,就別想要人侍候了。
不過鑒於偏殿長期沒人住,陸皇後安排了兩個宮兩個小太監過去。
這兩個宮,兩個小太監隻是去打掃偏殿的,可不是去服侍人的。
人的一切都得自己手。
吃的得自己去廚房領,穿的……穿的宮裡會發統一的製服,宮服,同樣需要自己去領了,裳得自己洗,唯一比其他宮人好一點的地方隻在於,不用當差。
宮裡就當多養了一個不幹活的宮,其他的,沒有任何區別。
人一開始還雄心壯誌,想著要怎麼去找福元帝,再使出在南疆那一套本事來,把福元帝迷得神魂顛倒,對言聽計從纔好。
然而,這個偏殿的位置實在是太偏。
偏到,去皇宮西南角,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廚房領飯,要走小半個時辰。
平時除了自己和孩子,以及兩個宮,兩個小太監,外加孃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半個人影。
荒蕪到,人有時候覺得,自己住在什麼深山老林的破廟裡。
沒進宮之前,艾娜從來沒想到,皇宮裡居然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進了宮之後,發現,以前的很多想法,都是想當然。
在這種偏僻的宮殿裡,別說想要偶遇福元帝,就算是想特意去找福元帝,都找不到機會。
但是人帶著兒子進宮,是抱著野心和目的來的,可不是為了進宮來住偏殿孤獨終老的。
眼看在偏殿裡呆了大半個月,依然想不出接近福元帝的辦法,人隻好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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