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圍觀人群,居然也跟著歎息,幾個人居然抹起了眼淚。
娘的,這是什麼世道? 死了一條狗卻哭得死去活來,好像真的死了孩子一樣;平時丟了娃,都沒有哭得如此傷心。
“差辦案,閑人讓道!”一聲嚴厲的呼喝,人群頓時散開了一條通道,三名腰間斜吊了刀的捕快雄赳赳而來。
“差!”陳大裡念叨著,子一差點栽倒在地上。
一顆心頓時突突狂跳,兩條都跟著心跳不停的哆嗦起來,狗命關天,差介,這下他陳大麻煩大了。
公差開道,將閑人驅趕開,一臺雕花小轎匆匆而來,一個貂裘婦掀起轎簾,撲了下來。
“孩子,我的孩子——”富家腳步踉蹌,傷心絕,旁邊伺候的兩個大腳丫鬟急忙扶住了主人。
咦—— 青天白日之下,怎會有此咄咄怪事? 不就是一條死狗,怎麼會有兩個媽認領? 兩個媽媽居然都哭的如此痛苦,如此傷心。
那名婦撲過去一把抱起死狗,惜地挲著皮,雙肩,傷婉轉的哭泣不停。
“是誰?是誰打死了我就小亭?”見主人哭得死去活來,旁邊的兩名丫鬟氣勢洶洶的喝責。
“它……它咬死了我家阿狗。”
那名本街婦頓時驚慌失措,將懷裡的“阿狗”捧到了差面前。
此刻的陳大才發覺自己從背後看現場看走了眼,那名本街婦不是哭死狗,而是哭抱在懷裡的“阿狗”。
的“阿狗”不是狗,而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著屁,只穿了一件紅肚兜,直的躺在媽媽手上。
死嬰面蒼白幹枯,脖子上一道模糊的傷口,明顯是被狗咬了一個。
“哼,你這刁民。
我家小亭生善良,平時連老鼠都怕,怎麼會咬你家的娃?一定是你這野娃欺負了它,它才還咬人。
就算小亭咬了你這阿狗,我們也會拿銀子賠償,犯不著打死我家小亭。
我家小亭可是西域進貢過來的金犬,是珍奇異種,白銀千兩也買不來。”
丫鬟見死了人,底氣有些不足,依然強詞奪理。
“我們沒有打死你家的狗,真的沒有。”
蹲在本街婦邊的愁苦男人,被唬的面蒼白,趕站起來辯解,聲音已開始抖。
“你們沒打,小亭怎麼死了?”丫鬟咄咄人。
“我們也不知道,一早出門,它就橫在我家門口,還咬在我家阿狗脖子上。”
男人趕解釋。
“哼,你家孩子半夜死在門外,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刁民,要是好生看管自己的娃,怎麼被狗狗咬死?一定是昨夜阿狗與狗狗撕扯,驚擾了鄰居或路人,飛過一塊磚石砸中了狗狗的狗頭,要了狗命。
雙方苦主各自領了回去,這案子就這樣結了。
蘇小姐,你覺得如何?”帶頭的公差見出了人命,也不好為了一條狗糾纏,把事鬧大,恭敬的征詢富家小姐。
蘇小姐低頭不語,垂淚連連,輕輕抱起死狗,緩緩回到了轎子裡。
轎夫起轎,很快就消失在小巷盡頭。
“你們也把娃找個地方安放了,不要在街面上號哭,哎……”捕頭一聲歎息,領著兩個捕快也去了。
死娃兒的父母見爺發話,也不敢鬧下去,男人找了一個籃子,將孩子放進去。
提了籃子出了北城,找地方安放死者去了,圍觀的人群見無熱鬧看,便也漸漸散了。
人群散盡,只有陳大依然癡癡地立在街面上。
昨晚發生的一幕實在太詭異,太不可思議。
他明明是出手襲擊背後的跟蹤者,卻打中了一只狗,而這只狗居然正在撕咬一個孩子。
更讓他不解的是被狗咬的孩子沒有哭,被他砸中的狗也沒有,他回去撿起花鋤之時,除了花鋤竟然什麼也沒有看到。
而那條狗居然是主人蘇家的狗,它居然一路跟著自己,從蘇家跟到了自己家。
平時它總是懶懶的臥在花蔭下,都懶得一聲,更別說咬人。
昨晚怎會突然狂發作,一口咬死了一個可憐的孩子。
那種腥的攻擊方式,本不像一只溫順的寵狗,簡直就是一只發了瘋的狼。
想不通的陳大,也不再想下去,沿著小巷急急而去。
耽擱了一早上,日已上三竿,得趕趕到蘇家幹活。
但願主人家沒有注意到那條狗是跟著自己跑,才被意外砸死。
(本章完) 投推薦票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加書簽章節錯誤/點此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