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又上下打量了寫意一番:“剛才看見你站在厲擇良旁邊就覺得眼,原來真是你。”
寫意突然有些尷尬地垂頭。
這麼和厲擇良當眾在一起,都是那個圈子裡的人,要是從前沈家的舊識看見,還不知道怎麼以的脊梁骨。
卻不想老胡連連點頭:“好,不錯,你們很般配,以前我還和你父親討論過你和小厲這事,這麼好的青梅竹馬值得珍惜。我昨天就聽說,小厲會帶未婚妻出席年會,我就想起那個時候,你倆一直都在一起念書,好,又門當戶對的,就是後來遇到波折,真是可惜了。沒想到今天這小厲帶來的人真的是寫意你。”
寫意啞然,原來他執意帶來,背地裡是真的想要將正式地介紹給其他人。
“恭喜恭喜啊,一定請我這個長輩吃糖。”
“好的。”寫意靦腆地笑。
他說到這裡又多了些慨:“上一輩的恩怨就隨他去吧,小厲是個好小夥。只是當年年輕氣盛了些,又遇上你姐姐不懂事。”
“我姐姐?”寫意反問道。
“要不是寫晴,你們家怎麼會到這個地步?”
“胡伯伯,你能說清楚些嗎?”寫意陡然變。
“難道連你都不知道?”
寫意搖頭。
老胡點了支煙,和寫意走到僻靜:“可見你父親太你們倆姐妹了,他一個人將所有的事都替寫晴扛下來。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寫晴又是那樣,也沒什麼可瞞的。”
他吸了兩口煙,又說:“當年你父親欠佳的時候將海潤給寫晴打理,人鼓,妄想在你父親眼皮底下轉移資產,控制海潤的份。可是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所以用了些非法的手段。然後海潤出事,厲氏撤資了。”他頓了頓,“難能可貴的是,無論外界如何傳言,你和小厲的都還沒到影響。”
“難道和他沒有關系?”
“不能說完全沒關系,但是這個我可以理解小厲。畢竟厲家那麼大的產業都突然到他上,不是沒有力。估計他當時以為等撤資讓厲氏全而退以後,再去幫助你父親的,但是沒有功。所以說,若是有錯,也是他太高估自己,太想兩全其。”
所以寫晴才會瘋了?
當見到自己一手造的這個家,是那麼自負的一個人,肯定會崩潰的。
寫意辭別了老胡,遠遠看著人群中卓然而立的厲擇良,看著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神,釋然地淡淡一笑。
無論真相是什麼,對都再不重要。
厲擇良四和人寒暄,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便過來尋。
和才說了兩句話,又有人來和厲擇良杯。
“厲總,帶著個這麼漂亮的伴,怎麼不向我們介紹下?”對方笑問。
厲擇良盈盈一笑:“沈寫意,是我的未婚妻。”
寫意頓時面緋然,使勁地掐了掐他。
他卻反手將握住。明明是兩人在別扭,但在旁人看來無比親。
等其他人走開。
立刻低語反駁:“我才不是你的未婚妻。”
“哦?”他用目掃過,“那你是誰的未婚妻?”
“呃——我自己嫁自己總行了吧。”
“可是,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幹嗎到寫我的名字?”他瞇起那雙狹長的淡眸。
寫意頓時窘迫,原來他早就看到那本書上的暗語了。那是當時想出來的法子,總比當面直接表白要好。
可是此刻又死鴨子,紅著臉說:“我……我練字,隨手就寫了幾個,不小心寫到你書上了。”
“哦。”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那你又幹嗎在書上寫我的名字?”寫意不服氣地壯著膽反問。
“我也練字。”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5)
從酒店出來,天空在街燈的照下,看得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下。
在車上寫意說:“我在想,我怎麼就你未婚妻了?”
“是啊,真是鬼使神差。”他神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車開的不是平常回家的路線,而且到半途就停在路邊。
厲擇良叮囑穿好了厚厚的長外套、帽子、圍巾,嚴實地裹好以後,然後將拉下車,拐進地鐵站。
寫意跟在後面,忙問:“為什麼坐地鐵啊?”
“車壞了。”
“那我們打車吧?”
“我想坐地鐵。”
“可是……”寫意實在不想打擊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現在十一點了,“地鐵馬上就收車了。”
“那你還磨磯什麼,快點走。”他下令。
兩個人急匆匆地下到地鐵站裡,進門地方的工作人員還在,果然還沒收車,敦促著他們趕快。
裡面人很,零星有幾個人在等最後一趟車。剛站定就聽見隧道裡有聲音,然後一趟地鐵漸漸地停在他們眼前,車門打開。
厲擇良牽著上去。
人很,除了他倆以外車廂的那頭還有兩個年輕人坐在那裡聊天,似乎也是。
寫意不經意地一抬頭,看到車廂上的線路圖,才恍然發現這就是上次和厲擇良分手的地方。
只不過,路線剛好返過來。那個時候,把戒指還給他,他卻不接。在倒掛中,誰也沒有讓步,最後戒指掉到了地上。
地鐵緩慢開。
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三步之遙,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地鐵離開站臺,漸漸進黑暗中,景好像又一次重疊在一起,同樣是乘客寥寥無幾的車廂裡,同樣是他們這樣站在一起。
他又拉回到了這裡,好像預到什麼。
他說:“第一次見你是在地鐵裡,那個時候的寫意小小的,紮了兩個小辮。第二次,你在這個地方要和我分開,走的時候頭都沒回。”
厲擇良說話的時候,列車也飛速地穿梭在這個城市的地下通道中,那一刻的覺好像不是去到下一個站,而是要帶和他穿越時空,回到年的某一年某一天。
“第三次,我們又回到這裡。這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坐的那條線,相似的車廂相似的地方,但是來去的方向卻是相反的。我想和你順著這條路一起回去。現在……”他頓了頓,從口袋中掏出一枚亮晶晶的戒指,“現在我們重來一次。”
說到這裡,厲擇良一斂神,很慎重地單膝跪地,認真地凝視著一字一字地清晰地說:“寫意,你願意嫁給我嗎?”
寫意這一回是真正驚訝了,呆了數秒後腦子才開始重新恢複功能,十多年間的往事一下子湧上心頭,那一幕幕的片段在腦海裡閃來閃去。
在運會時突然沖跑到他面前:“厲南衍加油!”
教室裡,他遞紙條給說:同學,你子穿反了;
冰天雪地的寒假,在圖書館纏著他同路回家;
他替複習功課,卻帶著憨朝他撒;
高三離家出走去投靠他的時候,他一邊板著臉訓,一邊又將照看得無微不至;
在他留學之前,從火車上跑回來,厚臉皮地哭著對他告白;
在彼得堡的雪地裡,帶著怯意朝他索取溫暖,才有了初次牽手。
不知道是從哪一個片段,哪一句對白開始,就像被下了魔咒般,結了一個扣在和他的心中,最終兩個的一生都牢牢地鎖在了一起。
記憶中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影已經從鬱含蓄的年變了一個沉默的男人。
偶爾溫地笑起來,右邊角先略有上揚,帶那雙淡眸微微一瞇一並漾出笑意。
喜歡看他的眼睛笑,從小到大都是。在億萬人之中,他只會對一個人這樣笑,也只會對才有怒不可遏的表。
這麼多的東西都是獨的。如今他眉目間的青已經褪去,可是那顆的心卻越來越堅不可摧。
這樣的,他們居然差點就錯過。
寫意面目含笑,眼角卻泛出點點淚花,緩緩說:“我願意。”
從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含著淚卻溢滿了幸福的臉,不又重複了一次:“阿衍,我願意。”
真的,願意。
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再分開。
如果未婚儀式在這裡結束,那剛剛好,等待王子和公主深地擁吻在一起。
卻不想厲擇良剛要站起來,只聽寫意大一聲:“對了,阿衍,你不要。”然後拼命翻包裡的手機。
“這個時候你拿手機做什麼?”他蹙眉。
將手袋翻了個底朝天,找到手機後立刻打開攝像頭說:“都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就是從第一次見我那裡開始,重新講一遍,我要拍下來做紀念。”
他滿臉無奈,眉角了幾下,猛地站起來奪過那手機,隨即垂頭吻住,親吻裡有寵溺還有惡狠狠地懲罰。
“記住,是你先求婚的,以後可別賴在我上,說我死皮賴臉地要嫁給你。”一邊吻一邊不忘記將這個問題先說清楚。
“嗯。”厲擇良有些不滿,他這樣吻,還分心。
“可是你不讓我拍證據,以後要是你翻臉不認賬怎麼辦?”
“到時候你就拼死不嫁給我,不就行了。”厲擇良善良地替出了個主意。
不過,寫意聞言之後急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立刻說:“不行不行不行,那我可虧大了。”
(6)
回家以後,寫意在燈下看到那鑽戒,奇怪地問:“這不是上次那個。”樣式都不一樣。
“嗯,是嗎?”他和打馬虎眼。
“以前那個呢?”
“我扔了。”
寫意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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