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戲弄(三)「隨後給你療傷了?還疼得你死去活來?」
赫連灧咬牙沒介麵,心裡卻開始搖,莫非那陌王妃隻是藉機要整自己,並非迫於份,替自己解毒?
赫連見呆若木的模樣,更是心中有氣,鄙夷中索徹底閉了眼,心中浮上那清姿秀骨、冷傲人的陌王妃來。
連整人都如此肆意狡黠,人與人果然是沒得比,隻想到顧清離,再將赫連灧的形象與之並列,簡直是浮雲之比泥濘。
赫連灧見兄長不願再理自己,也知多半被整,一跺腳,怒沖沖往自己住去,邊走邊吩咐:「給本公主打水沐浴更,這東淵的穿著好生彆扭,讓人路都不會走。」
北楚人多短打,赫連灧自又是個不守規矩的,常穿勁裝騎獵,這拖拖拉拉的寬袍廣袖、飄逸,好幾次絆得差點摔跤。
進了盥洗間,赫連灧三下五除二去了衫,解散長發,踏進香柏木浴桶,仰躺下來,才舒緩地籲了口氣,覺異常舒爽。
這打的井水燒起來清澄乾淨,裡頭放著承驛館下麵送來的鮮花花瓣,漂浮在水中溢著淡淡清香。
楚地乾旱缺水,即便是皇族貴,也難以如東淵這般肆意消耗水資源,對於沐浴方麵便沒有這麼講究。何況北楚的水常有浮沙需沉澱濾過,總有一子砂石土腥味,嚴寒酷烈的天氣更不會有鮮花盛放,到了東淵泡個澡便如此講究,實在有點意外。
赫連灧邊的那隊侍衛也即是的宮都是會點花拳繡,時常戎裝出行的。此刻有兩名上前替洗沐浴,剛開的長發,便驚呼起來:「公主,你背上這是……」
「怎麼了?」赫連灧聽張的聲音,立即想到總不會是毒遊走到背上,黑氣滿背了吧?
那宮卻掩了十分尷尬,一時不敢說話。
另一名宮湊過來看一眼,也是驚呼了一聲:「這這……是怎麼回事?」
們就算想象力富,也難以明白公主何時背被人畫上了一隻烏。偏那烏並非用墨畫的,沾水即化,而是用上好的眉黛,竟然頗為防水,浸在水中半也不化開。
「到底怎麼回事?」赫連灧聽們吞吞吐吐,卻無一人肯說真相,不由失去耐心發起怒來。
宮們都清楚赫連灧專橫暴戾的子,既不敢明言,亦不敢不說,還是有名宮聰明,立即起去梳妝臺前找鏡子,好容易找了兩麵銅鏡來,一人在赫連灧背後舉著,一人選了角度豎在前,兩隻鏡子互相折,大致將背後的烏映得清晰。
赫連灧氣往上湧,抓起麵前宮手中的銅鏡,咣鐺一聲巨響砸了下去,平白無故地,驛館鋪設整齊的柚木地板也給砸了個坑,鏡子更是扭曲變形。
東淵的地板與銅鏡若有人的靈智,以後見到這位赫連公主隻怕都會戰戰兢兢。
「公……公主……這……」
赫連灧咬牙切齒,不顧天之驕的高貴儀態,在盥洗間將顧清離罵得狗淋頭,用盡各種鄙詞語,直嚇得兩名宮在一邊心尖發,不敢有一言一,生怕被遷怒。
罵夠了,也累了,赫連灧才察覺聲音又嘶啞了幾分,之前是因疼痛而慘,現在是因怒氣而謾罵,明日隻怕這嗓子徹底是不能說話了。
又仔細想了想,卻發現這事沒法向人訴冤,畢竟也是個兒家,又是堂堂一國公主,了衫被人在背上畫烏的事,如何說給人聽?即便這烏現在猶在背上,連自己的親兄長也不能進來看一看,一會兒拿水洗乾淨,又哪有證據說是顧清離做的?
赫連灧越想越惱怒狂,拍打著水麵,激得水花四濺,連浸浴薰香的花瓣也因此變得可惡起來,被撒氣得滿地皆是。
好容易等發完怒,兩名宮小心翼翼伺候凈烏,免不了還是被遷怒拍打了幾下,直怪們手腳太重,得生疼。
但那防水的眉黛若不用力洗,本是洗不下來的,宮們眼淚汪汪卻不敢申訴。
洗完有生以來最鬱悶的一個澡,赫連灧怒沖衝去向赫連告狀,想要他替自己出頭。
赫連閉目小憩的調兩番被打斷,心裡著實不愉快,再聽赫連灧連珠炮般說了烏的事,他閉目想了想,倒是嗤一聲笑出來,甚有笑容的冷峻神倒解了些冰封,朝赫連灧道:「你說拿眉黛在你北上畫烏?那隻烏可洗乾淨了?」
「剛才沐浴更,自然洗掉了!」赫連灧不明白他為何關注這些不著調的。
「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
赫連心裡想笑,他想的是可惜未能欣賞一下顧清離的畫作,這話卻不能直言,隻清咳一聲,肅容冷淡道:「自然是留作證據。畢竟你空口之言,想讓本宮替你出頭,也是不易——這事當稟明東淵皇帝陛下,容他派人正驗明,纔有說服力,如今你洗得乾淨,換作你是他,如何相信一個外姓人,而去懷疑陌王正妃?要知不僅是皇帝為陌王親選的正妃,還是丞相嫡,大家閨秀,經嚴格教養的,你這話說出去,隻怕別人就算相信,也要追究底,問個起因。那你不經皇室迎賓,以未嫁之先衝到陌王府,言行無狀,還對人家的王妃大打出手,這事可說得理直氣壯?」
赫連灧張了張口,雖無言以對,心裡的恨意卻又膨脹了幾分,覺得這兄長隻是偏幫他人,並不關心自己。
一時委屈,淚眼盈盈怒道:「太子哥哥便任由那子欺負你親妹妹?就算我再無禮,也不過因為對蕭奕修……我此來東淵,你也是清楚為什麼的,我……我……」
赫連自然也清楚,他視蕭奕修為生平大敵,雖心深恨之,卻又有幾分敬之,是那種旗逢敵手的難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