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來聽了一會兒,漸漸皺起眉頭,然後抑著緒低聲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的臉就不怎麼好看,鐘禎看臉不對,湊過去小聲問,“表姐,怎麼了?”
“工作上的事。”叢容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他,隨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後,忽然站起來看著眾人,“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便走了出去。
溫卿坐在對面,看著叢容的臉有些沉鬱,還帶著幾分心神不寧,便朝鐘禎使了個眼,鐘禎會意,追出門去拉住叢容,“表姐,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這張卡你拿著,沒有碼,一會兒自己結賬,表姐就不陪你了。”叢容腳步匆匆的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轉過來似乎想說什麼,了角最終什麼都沒說又轉走了。
下了停車場,站在車前,看著滿目狼藉的車子,擋風玻璃和車前蓋上被各油漆塗的七八糟,簡直不忍直視。在車前站了二十分鐘,卻始終保持著冷靜沉默,除了臉有些蒼白,眼神倒是平靜無波,最終輕蔑的冷哼了一聲,轉走了。
上次還只是車胎,這次更變本加厲了,好啊,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
溫卿有些不放心,那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當天晚上敲了半天叢容家的門,裡面卻一點兒靜都沒有。給打電話,沒人接,去了下律所,已經沒人了,他站在電梯口等了大半個晚上都沒等到。
時間越來越晚,讓一讓趴在他腳邊嗚咽了一聲,溫卿有些頹廢的靠在電梯旁的牆壁上,歎了口氣,“你先回家吧,我再等會兒。”
讓一讓沒,又往他腳邊蹭了蹭。
溫卿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給鐘禎打電話,“給你表姐打電話,問問在哪裡。”
過了會兒鐘禎回過來,“在程程姐家。”
“今晚不回來了嗎?”
“大概是,表姐說程程姐又失了,要陪陪。”
溫卿還是不放心,叢容的智商和商可以甩鐘禎幾條街,想騙他的話連腦子都不用,“周程程的電話發給我。”
周程程正躺在沙發上敷面,看到陌生電話又閉上眼睛接起來,“喂,哪位?”
低沉清冽的聲音很快響起,“我是溫卿,請問叢容在嗎?”
“溫……?!”周程程立刻睜大眼睛,一把扯下面,捂住電話沖到書房找到叢容,無聲的詢問。
叢容正心煩,躺在墊子上做瑜伽,接收到周程程傳遞的信息,搖了搖頭,周程程點頭會意,點開免提,客客氣氣的回答,“不好意思,容容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
對這種沒什麼新意的借口,溫卿也不揭穿,不不慢的開口,“我可以等。”
周程程和叢容對視一眼,叢容皺了皺眉,關掉免提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有什麼事嗎?”
溫卿開門見山的問,“白天出了什麼事?”
叢容很快否認,“沒事。”
溫卿沉默了半晌,最終歎了口氣的名字,“叢容。”
叢容了那聲歎息影響,本來著的一顆心似乎在無聲無息間裂開了一道,忽然有些手足無措,半天才應了一聲,“嗯?”
“算了,你沒事就好。”溫卿覺得有些事還是當面談比較好,“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你回家我們好好聊聊。”
叢容有些排斥,“聊什麼?林辰嗎?我和這個人不怎麼,再說我也沒什麼要和你聊的。”
溫卿堅持,“我有。”
“再說吧,我很忙。”叢容煩躁的扔下一句話就掛了電話。
律師最善於解決問題,可面對他們兩個的問題,卻理得一塌糊塗。
握著手機呆呆的坐著,周程程輕咳一聲喚醒,一臉八卦的問,“你跟溫卿……?”
叢容把手機扔回去給,“嗯,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樣。”
把跟溫卿的事大概講了下,周程程聽得目瞪口呆,“你們這也太有緣分了吧?怪不得上次跟我打聽溫家,都這麼有緣分了還不好好在一起吵什麼架啊?”
一提起這個叢容就生氣,“他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了,我能不生氣嗎?他憑什麼那麼說我啊?”
周程程小聲嘀咕,“你做了那麼久的律師,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也沒見你這麼生氣過,還不是直接上去吊打,什麼時候改風格躲起來生氣了……”
叢容做了個拉的作,沒打采的辯解,“沒有生氣,就是覺得他莫名其妙的。”
周程程轉了轉眼球,賊兮兮的笑著靠過來,仔細看著的臉問,“容容,你不會是……自卑吧?”
叢容一驚,繼而一副聽到什麼特別可笑事的樣子,“我為什麼要自卑?”
“說得也是。”周程程若有所思的撤回來,“可總覺你怪怪的,反常的。”
叢容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反常的可不是我。”
一句話提醒了周程程,又撲回來,“溫卿不會是吃醋了吧?”
叢容想了想,“應該不會,之前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了那天就忽然怪氣的。”
周程程眨了眨眼睛,一臉篤定,“不是吃醋那就是故意的。”
叢容看著,“故意什麼?”
周程程狡黠的笑了起來,“你看你現在對那個什麼林辰不就沒有愧疚了嗎?也許這才是他的目的。”
叢容惡寒,“他不至於這麼變態吧?
“我也覺得變態的,不過簡單暴有效啊,我喜歡。”周程程一臉佩服,“不愧是醫生啊,一刀就切中要害。”
叢容悶悶的不再說話,靜靜的做完了一整套作才開口問,“我煩自己現在的狀態的,每次好像一到和他有關的事,就特別……”
停了幾秒鐘,皺著眉想了想該怎麼形容,“特別矯,平時明明不是這樣的。他誤會我,我應該找他解釋清楚,證明自己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這樣問題就解決了啊,可我就是不想解釋。”
周程程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把談當打司啊?叢律師,你這種反應才是正常的好嗎?你的冷靜理智殺伐決斷留給你的當事人就好了,談呢,不就講究個矯啊,膩歪啊,撒啊,賣萌啊,荷爾蒙是能讓漢子轉變生活不能自理的妹子的特殊化學質,更何況是你。”
叢容一臉不認同,“歪理。”
周程程賊兮兮的靠過去攬過叢容的肩,“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期待他來哄你啊?”
叢容推開,“我沒有!”
“談呢,沒事兒的時候吵個小架啊,撒個小啊,鬧個小緒啊,都是趣啊。”周程程歪著頭想,“就是不知道溫醫生哄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好想看。”
叢容很認真的看著,“周程程,你是不是狗案件看多了?”
周程程靠在肩上,滿是羨慕,“狗案件的當事人哪裡有溫卿帥啊?”
叢容使勁搖了幾下,“喂!你到底是哪邊的?別人說我腳踏兩條船,你竟然還花癡別人帥?!”
周程程依舊賴在肩上,“正所謂相由心生,就憑他可以長這麼帥,我就不相信他是什麼壞心眼的人,容容啊,你放心,以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他是可以托付終的!”
叢容意識到再和周程程這個外貌協會聊下去基本沒什麼意義,一臉泄氣,“早點睡吧。”
周程程家離律所本來就遠,又沒開車,第二天早上到了律所已經十點了,一進門助理就通知,有人慕名而來找做委托,一大早就來了,現在在會議室等。
叢容一進會議室便看到悉的背影,想也沒想便轉出了會議室。
溫卿追出來拉住,兩人站在會議室門口拉扯著。
譚司澤和上X路過,一臉調侃,“喲,吵架呢?”
叢容面尷尬,瞪了溫卿一眼。
溫卿大大方方的微笑點頭打招呼,手上卻沒放松。
叢容使勁掙紮了下想要甩開手腕上的桎梏,毫沒有效果,轉頭看向譚司澤和上X,“這個人在你們面前欺負你們的合夥人,你們就這麼坐視不理嗎?”
上X笑了笑,“我沒打算坐視不理,我什麼都沒看到。”
“真吵架了啊?”譚司澤沖溫卿眨了眨眼睛,“我說兄弟,別跟律師吵架啊,特別是叢律師,是做訴訟的,皮子利索著呢,你更沒優勢,你得……咳咳,你懂的。”
溫卿心領神會,微微一笑,“教了。”
話音剛落便一把拉著叢容進了會議室,關門的同時把抵在門上,沒給任何反抗的機會便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叢容嚇了一跳,抬手想要使勁推他,卻被他越越,腰上那雙手燙得心驚。不想讓他得逞,死命咬牙關,他卻耐心極好的著的廝磨,含著的輕咬。
會議室的門是磨砂玻璃門,裡面的況雖然看不清楚,可大概況還是可以看到的。
門外譚司澤和上X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譚司澤才說,“我發誓,我剛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讓他態度好點,不要來的,不是讓他……這麼幹的。”
上X思索著,“可你不覺得他這麼點兒,效果更好嗎?”
譚司澤點頭贊同,“嗯,我們先走吧,不要打擾人家了,不然一會兒叢律師出來看到我們,是要殺人滅口的。”
叢容越是反抗,他的作越是輕,可卻怎麼都推不開他,辦了半晌,終於放棄,溫卿這才放開,直起來看著,可那雙手依舊在的腰上。
叢容現在的心已經不是生氣可以形容的了,“溫卿你不覺得你這種行為太無恥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正人君子了?”溫卿笑得輕佻,“是要好好談談還是繼續……?”
叢容忍了又忍,終於扯出一抹笑來,“好好談,你先放手。”
溫卿看了幾秒,這才放開,退開幾步。
叢容走到會議桌前坐下,“要喝什麼嗎?”
溫卿搖頭。
“那我去倒杯水。”叢容又站起來,“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溫卿瞇著眼睛看,“你不會是想跑吧?”
叢容笑了起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是嗎?”
溫卿點頭,“你知道就好。”叢容果然如所說,倒了杯水很快回來,只是才剛剛坐下,溫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溫卿才接起來就聽到鐘禎著急忙慌的說醫院有急的病人,他回去。
他掛了電話,皺了皺眉看向叢容,“我有事要回醫院,我們晚上談。”
叢容笑了笑,“晚上再說吧。”
他總覺得的笑容有些詭異,也沒多想便離開了。
誰知到了醫院,卻沒看到所謂的急病人,只有苦著一張臉的鐘禎。
溫卿看著鐘禎,沒有怒氣,反而風輕雲淡的開口問,“你敢騙我?”
鐘禎快給他跪下了,“這不是我本意啊,老板,我也是被的,我表姐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你騙回醫院。”
溫卿沒理他,轉去給叢容打電話。
叢容這次倒是接了,心極好的嗆他,“溫醫生,你不知道險狡詐也是律師的長項嗎?”
溫卿默了一默,“那些話……不是我本意,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叢容一哼,“你錯了,我就是那種人。”
溫卿這才發現叢容胡攪蠻纏起來還真的是……想讓人把摁在懷裡咬上幾口!
他遠遠的看到陳簇在給他打手勢,他點了點頭,對著電話開口,“我這邊有點兒事,晚上我在家等你,多晚都等。”
叢容難得在口舌上占了上風,心愉悅的開口,“那你就慢慢等吧!”
溫卿沒想到不用晚上,當天下午就見到了叢容。
他從手室出來的時候,陳簇便往他後看,“你那個表包學生呢?”
“鐘禎?”他轉頭看了看,“還在換服吧,怎麼了?”
話音剛落,鐘禎便跳了出來,“我在!”
陳簇看向他,“剛才我在骨科,好像看到你表姐了。”
“我表姐?”鐘禎詫異,“怎麼在那兒?”
陳簇搖搖頭,“好像是骨折了吧?我看臉都白了。不過我不是很確定是不是,我還有臺手要做,就沒過去細看,你要不要去看看?”
鐘禎著急往電梯跑,“老板,我去骨科看看啊。”
溫卿聽了陳簇的話,也是臉微微一變,“我也去。”
叢容沒想到骨科的生意也這麼好,再不排到,覺自己都要疼暈過去了。
醫生看著,“怎麼一個人來的啊?沒人陪你嗎?”
叢容忍著痛,有氣無力的開口,“只是傷了手,我自己就行了。”
醫生開了單子,住一個護士,“你帶去拍個片子吧。”
叢容帶著片子回來的時候,竟然看到溫卿和鐘禎站在走廊上。
鐘禎看到馬上跑了過去,“表姐,你怎麼了?”
叢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沒什麼,下樓梯的時候沒注意,摔了下來,著地的時候用手撐了一下就這樣了。”
鐘禎拖著的手,歎口氣,“好好的怎麼會摔下來呢?”
溫卿走近看著,上午還在電話裡張揚得意的人現在白著一張臉毫無生氣,他皺了皺眉。
叢容有些尷尬,可這會兒疼得也沒心思和他置氣,垂著眼睛不去看他。
溫卿很快手扶靠在自己上,“先進去吧。”
醫生看到溫卿扶著叢容進來,打了個招呼,“剛才還說病人怎麼自己一個人來,馬上就來了倆。”
溫卿把片子遞給他,他放到觀片燈上,看向溫卿,“你也是醫生,自己看吧。”
溫卿看了看,轉頭向叢容解釋,“橈骨遠端骨折,不是很嚴重,打個石膏吧?”
叢容排隊打石膏的時候,鐘禎湊到叢容耳邊小聲嘀咕,“表姐……你想跟我老板和好制造機會也不要糟蹋自己的啊!生生把自己的手摔骨折了,你也真下的去手……怎麼自從你跟我老板重逢之後不是這裡傷就是那裡傷,促進也不要拿自己的做代價啊……”
叢容臉一垮,撈起旁邊的包就要他。
鐘禎立刻跳開,沖旁邊嚷嚷著,“老板,你快來看看,我表姐說疼得厲害!”
溫卿正在前面看前面還有幾個人,聽到鐘禎的聲音便走了回來,“怎麼了?”
鐘禎站在幾米之外繼續胡說八道,“表姐,好好的你怎麼會摔骨折啊?是不是因為你們吵架了,你心不好神恍惚才摔倒的?”
叢容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齒的開口,“你給我閉!”
只是現在是傷員,那幾個字毫無氣勢可言,鐘禎毫不畏懼。
溫卿看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轉跟護士說了幾句話,很快扶起叢容去了治療室,邊戴醫用手套邊開口,“前面還有幾個人,不等了,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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