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梁思思一個人走在空的街道,背影孤單又落寞。
大概是有些冷,裹了裹上的服,呼出的熱氣,化一團白霧。
顧北城租住的別墅離這個街道不算遠,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路程,一路走過來,卻覺得這段路特別漫長崎嶇,好像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很久,走得疲憊,走得心灰意冷。
孩兒將手機攥在手裡,像是攥著一份希,時不時打開看一看,手機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狀態,沒有任何信息。
不知是第幾次拿起手機了,點亮屏幕,屏保是一張悉的面孔,英俊的五,淡漠的神,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卻依然讓心不已。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微信消息,也沒有短信……空的,除了以顧北城為背景的那張屏幕保護圖外,什麼也沒有。
冷冰冰的夜,梁思思的心,也更冷了。
“或許,他真的一點不在乎吧!”
梁思思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這一系列行為,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憐。
絞盡腦想在顧老大那裡找到一丁點他在乎的訊息,演了這麼一出大戲,結果人家本不在乎。
即使出走了已經快半小時,即使明知道要去見別的男人了,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梁思思啊梁思思,省省吧,人家不在乎你,就是不在乎你,你就是溜溜的躺在其他男人床上,對人家來說,也是無關痛的事,最終傷的,只是你自己!
這樣想著,孩兒的心,像是被一鐵棒,得千瘡百孔,疼痛不已。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咬,倔強的用手背揩去,臉蛋和手都被凍得通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越來越深,在空的街道上像只無頭蒼蠅似的,胡走著,就是不想回去。
像是在顧北城較勁,更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哼,不在乎就不在乎,我今晚還就不回去了,最好凍死在街頭,讓你後悔一輩子去!”
梁思思又一次看了看手機,確定顧北城沒有聯系之後,憤憤不平的摁滅屏幕,咬牙切齒的說道。
柏林是個很冷漠的城市,街道也一樣冷漠,除了一些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之外,其他的餐廳商場之類的,早就打烊了,偶爾會遇到一些醉鬼和流浪漢,看一個亞洲人,自然是不懷好意的。
不過,好歹是顧北城手下混過的人,更是幾個堂口的大姐頭,拳腳功夫本就厲害,尤其是泰拳,打得那一個漂亮,往往是那些醉鬼和流浪漢還沒開口,便被擺出的招式,嚇得退避三尺了。
說到泰拳,當初是很排斥的,想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滴滴的孩子,跑去學這麼男化的格鬥類型,有點損傷的魅力。
不過有一次,在一次幫派爭鬥中,被幾個混混圍著欺負,卻毫無回擊之力,幸好顧北城及時趕到,才救出困境。
那時候,顧北城就強制的要求,必須學點東西防,他說他不會時時刻刻都待在邊,只有自己拳頭夠,才不會被人欺負。
顧北城會很多格鬥,他會拳擊,會散打,還會西,泰拳自然也打得很漂亮。
梁思思看過他打泰拳的樣子,出拳利落,目專注,配上那酷酷的表,帥斃了。
的泰拳,是顧北城手把手教出來的,初期的時候,經常被摔得鼻青臉腫,被他制在地上,彈不得。
慢慢的,在不斷的摔打和練習下,也從個小蝦米,進擊了遠近聞名的高手,輕易沒人敢找麻煩。
一是怕挨揍,二也是怕後的顧北城。
回憶起過去,真的覺得,顧北城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他雖然經常冷冰冰的,擺出一副不可靠近點樣子,可他對的好,也是實實在在的,他不許任何人欺負,只要有他在,都特別有安全。
是他,將從滴滴的富家小姐,變了十裡八方都懼怕的黑羅剎。
是他,讓知道,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誰的拳頭夠,誰就能站在巔峰。
也許,就是因為強大了,不再像從前一樣弱不風了。
所以,即使在這樣的夜裡,在異國他鄉,他也放心一個人在外面?
如果是這樣的話,寧願自己不要強大,寧願自己是個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摔打,一就破碎,這樣……他就會在乎,就會保護了吧?
正在梁思思胡思想得正出神的時候,握在手心的手機突然響了。
“啊,是顧老大嗎,他終於擔心我了嗎,一定是的!”
孩兒喜出外,眼睛都亮了,心也跟著‘砰砰’跳快了許多,活像一只被棄的小狗,突然又到了自己的主人,就差沒趕搖尾了。
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一看,明的表,一下子落寞下去,上挑的眉眼,也跟著耷拉,變臉的樣子,比唱戲還快。
很明顯,電話不是顧北城打來的,至於是誰打來的,也不是那麼在乎。
梁思思看著那串陌生的數字,心非常不好。
本來不想接,想等電話那頭的人自己掛斷的,結果電話那頭的人非常執著,不接,對方也不掛斷。
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吧,梁思思終於忍不住了,煩躁的接通電話,劈頭蓋臉的就朝對方吼道:“喂,你誰啊,又是哪家廣告公司,證券公司,金融公司,裝修公司,地產公司嗎,告訴你,我不需要打廣告,不需要買基金,不需要裝修,不需要買房,如果你們提供挨罵服務,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把你們狂罵一頓,這樣我心裡也就爽了!”
梁思思正在氣頭上,淤積在心頭的不開心,快要讓發瘋,這通突然打來的電話,倒了宣泄的渠道了,暢暢快快的吼一通後,心裡果然舒服多了。
只是,電話那頭的人,就有些無辜了。
梁思思只聽到,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顯然是被吼懵了。
許久之後,才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溫的,陌生的,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禮貌的問道:“你是梁思思嗎?”
大概是對方聲音太好聽,也大概是對方語氣太禮貌了,禮貌之中,又著一子與生俱來的優雅,一下子讓梁思思愣住了。
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下,也盡量禮貌的問道:“我是梁思思,你是誰?”
“我是葉墨城的朋友,聽他說,你準備跟我相親?”
對方的語氣,輕描淡寫,甚至還有些戲謔,似乎對中文裡,‘相親’這個詞很興趣,咬字發音的時候,特別的明顯。
梁思思更尷尬了,忍不住有些臉紅,結結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個,你……你誤會了,我們鬧著玩兒呢,我們……”
“相親是什麼意思?”
對方似乎不太在意梁思思的解釋,而是用一種探究的語氣,真心朝梁思思發問,因為語氣太過認真,有種懵懂孩的天真,竟然人覺得,有丟丟的可。
“額……”
梁思思一下子愣住了,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相親啊,相親就是……”
“我和阿墨是很好的朋友,既然他把你介紹給我,想必你也很有趣,我們見面吧?”
“見面?”
“是啊,我離你很近的。”
“很近?”
“很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站在路燈下,打電話的中國孩兒,應該就是你吧?”
男人的語氣很篤定,似乎正在好整以暇的觀察著。
梁思思有些張,握著手機,四看:“你在哪裡?”
大概是道上混久了,不喜歡這種別人在暗,在明的覺,這讓很沒有安全。
“唔……你回頭。”
男人聲音溫道。
梁思思迅速回頭,然後一眼便看到了男人。
高高大大的個子,傳統歐洲帥哥的長相,真的有點像萊昂納多,而且還是年輕版,值巔峰期的萊昂納多。
他看著,朝微笑,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大概是他太耀眼了,他後長長的街景,暗暗的路燈,都變得那麼好看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裡昂的第一眼,梁思思在這個寒風瑟瑟的冬夜,到了一難得的溫暖。
“你好像很冷?”
男人走向了他,明明他們很陌生,可是他看的眼神,朝說話的語氣,像是分開已久的老友。
“你們國家的冬天,是冷的。”
自己被凍得發僵的手指,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我道歉。”
他爽朗的一笑,狹長的眉眼,好似彎了一條橋。
接著,男人將他脖子上,長長的咖啡羊絨圍巾取下來,自然而然的圍在梁思思的脖子上,那上面還帶著他暖暖的溫度,和好聞的,薄荷剃須水的味道。
“……”
梁思思抬起頭,眼神幽幽的著他,手指握著的圍巾,沒有取下來。
其實,是個防備心很重的人,一般不會接不悉的人,嗅覺也很敏,討厭陌生的味道,可是竟然一點也不排斥這樣的味道,也不排斥,這樣一個溫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