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和他們所猜測那般，英王世子人馬不足的話，爲了能得到蠻族的幫助，捨棄掉這塊也是使得，更何況也不知道開採了多久，還剩下了多。

“其實……”趙管事想了一下說道，“抓那些山民，也可能不僅僅是因爲要採礦。”

“民夫！”金將軍開口道，“因爲英王世子已經和蠻族真正達了協議，所以那些蠻族纔派人驗貨，看他們之間的合作，應該是蠻族那邊很滿意，他們準備行了，所以英王世子需要抓人來當民夫。”

“恩。”楚修明說道，“這樣想來，我們前面有些想的方向就不對了。”

現在再糾結那裡到底是什麼礦，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裡恐怕纔是英王世子最厚的家底所在。

“那將軍準備派誰去？”金將軍開口問道。

楚修明這次倒是沒有瞞，“我去。”

“不行，太危險了。”吳將軍說道，“將軍，我帶人去吧。”

“將軍不宜冒險。”林將軍看向楚修明沉聲說道，林將軍當初是跟著楚修明父親的，所以當他開口的時候，就是楚修明也要多考慮幾分。

楚修明剛想張口，就見金將軍說道，“我手下有一員小將，倒是適合這次的任務。”

楚修遠坐在一旁沒有開口，楚修明開口道，“英王世子手中可能有三哥的腹子。”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過數人，就是金將軍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此時心中一驚，楚修明接著說道，“瑞王手中有先帝真正的詔，這段時日就要帶著家人來邊城。”

連聽到兩個消息，衆人面一沉，沈熙嚥了咽口水，他忽然想到剛剛楚修明說，是皇祖母讓父王走的，那份詔……莫非是皇祖母……可是爲何要來邊城？沈熙看向了楚修明，對了，三姐夫手上有兵馬，若是證明了當初誠帝那份詔是假冒的，也就差不多坐實了英王世子所言，誠帝殺父弒兄之事，除了誠帝脈和英王世子一脈外，先帝脈就剩下……他父王這一脈了。

皇祖母讓父王帶著先帝詔過來……想到那個可能，沈熙心中狂跳。

沈熙端著有些冷了的茶喝了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三姐夫此時會提起這兩件事，在誠帝知道英王世子手中有楚家子嗣的時候，一定會擔心爲了這名子嗣，三姐夫對英王世子妥協，再加上父王逃了過來，誠帝一定會覺得楚家有另立之心，英王世子、誠帝和他父王……三足鼎立？不，也不是。

越想沈熙越覺得糊塗，楚修明開口道，“修遠，你說說。”

“英王世子心中明白自己的虛實，所以一定會說服誠帝先對付邊城這邊，而和英王世子相比，誠帝也更加忌諱邊城。”因爲英王永嘉三十七年做的事，和很多世家、大臣都結了死仇，誠帝心中明白，他們是絕對不會歡迎英王一脈進京的，就算遇到了也會拼死抵抗，而楚修明這邊恰恰相反，楚家的名極佳，不管是打著瑞王的旗號還是他的旗號，楚家出兵的話都是名正言順，說不得還沒等他們攻城，京城中的一些世家和大臣就已經投靠過來了。

所以誠帝會選擇先對付邊城，和英王世子合作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樣的事，可能換個皇帝是做不出來的，而誠帝……絕對做的出來。

沈熙也明白過來了，同時與誠帝、英王世子爲敵的話，就算是楚家恐怕也不住的。

“而且，他們可以不管邊疆，我們卻不能。”楚修遠冷聲說道，說到底這些人就是把住了楚家不可能棄天啓百姓於不顧這點，說是楚修明掌管了天啓一半以上的兵馬大權，可是真正能用的卻不多。

沈熙忽然覺得愧對在場的衆人，若非他父王的話，怕是邊城也不會到這種進退維谷的境界。

“誠帝欺怕。”楚修遠的聲音裡面帶著嘲諷，“若是誠帝發現，英王世子遠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勢，和邊城這個難啃的骨頭相比，肯定是要先對付英王世子的，就算他不想對付也不行。”因爲誠帝要臉面，所以有時候賊心雖大，卻沒賊膽。

沈熙看向凱凱而談的楚修遠，其實他們兩個的關係還不錯，可是這樣的楚修遠，沈熙卻沒有見過，又看向了一旁的楚修明，就見楚修明面平靜的聽著，像只是聽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毫的想法。

“所以，這次的行只能功。”楚修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而且很危險，不管是功還是失敗，都是九死一生。”

“就算如此，也不能將軍去。”林將軍開口道，“就算失敗，雖然邊城境危險，卻不是沒有一爭之力，當初我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比現在更危險的境，可是若將軍有個萬一，怕是邊城都難保，更別提什麼大事。”

趙管事也說道，“將軍，林將軍所言極是。”

趙端看向楚修明說道，“將軍三思而行纔是。”

林將軍看向沉默不語的楚修明說道，“更何況，那個孩子也可能是曜將軍的腹子，就算是他也沒有將軍重要，英王世子還不知道把人養什麼樣子了。”言下之意，就是捨棄那個孩子，直接否定了當初楚修明想用山脈消息換取那個孩子的事。

這樣的話，也只有林將軍敢說，楚修遠臉一變，然後看向了楚修明，楚修明微微垂眸說道，“林叔說的是。”這一聲林叔，讓林將軍紅了眼睛。

林將軍開口道，“將軍，我知道你重視家人，可是如今你也有子嗣的人，要多爲自己考慮一下。”

楚修遠聞言，也不容，其實林將軍的那話是大實話，雖然聽著有些不近人，可也是因爲他是真正關心楚修明才肯開口的。

楚修明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就依林叔所言，金將軍你推薦的是何人？”

金將軍心中也鬆了一口氣，有些話林將軍能說，他們卻不能說，林將軍和楚老將軍是結拜之，更是看著楚家兄弟長大的，當初除了林將軍外，還有三位，可惜都已經戰死沙場了。

“那員小將……”金將軍把推薦的人說了一遍，“不如此時來，將軍見上一見？”

楚修明開口道，“也好。”

因爲事關重大，直到天微微亮衆人才算商量完了，他們也見了金將軍推薦那人，猛一瞧本不像個士兵，倒更像是個文人，看著弱不風，相比起來倒像是南方人，楚修明並沒有瞞這件事的危險，原原本本和他說了，這人認真思索後就點頭應了下來，他並非怕死，而是怕完不任務，他家祖祖輩輩都是邊城的人，甚至祖輩還是楚家先祖邊的親衛，後來因爲傷殘才退下來的。

因爲天已經亮了，楚修明索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到了練武場鍛鍊，他何嘗不知道放棄那個孩子，纔是最好的選擇，世事真的難兩全嗎？如果能先一步查到那個孩子的下落的話……

楚修明抹了把臉，直接讓人備水沖洗了一番，換了服後進了小書房，鋪上地圖仔細思索了起來，若他是英王世子，那麼他會把那個孩子放在哪裡……邊？不會，按照英王世子對楚家的仇恨，絕對不會讓那個孩子過的太好……

沈錦是被東東弄醒的，把了尿又吃了一些水後，東東接著睡了，而沈錦見楚修明還沒回來，問了丫環得知就在小書房後，索裹了服去看楚修明。

楚修明聽出了沈錦的腳步聲，看向了沈錦，笑了一下問道，“怎麼不睡了？”就算楚修明心中再多的煩悶，他也不會捨得帶出分毫來，讓沈錦委屈的。

“夫君這是怎麼了？”沈錦走了過來，了茶壺，讓人換了熱茶後，才聲問道。

在剛親那會，就算楚修明不說話，沈錦都能看出他的意思，更別提現在相了這麼久了。

楚修明索坐了下來，讓沈錦坐到他上，手摟著自家的小娘子，緩緩把今日議事廳的事說了一遍，沈錦倒是沒有，等楚修明說完後，纔開口道，“怪不得，一直查不到英王世子從哪裡來的錢財呢。”

“恩。”楚修明應了一聲。

沈錦低頭看著摟著自己腰的手，手輕輕拍了拍，看著書桌上那張地圖說道，“夫君，不如我幫你想想，英王世子會把人藏到哪裡吧？”

其實沈錦知道，楚修明想要先找出那孩子被藏在哪裡，不僅僅是因爲想要救出那個孩子，也是爲了給那些去冒險的將士增添幾分活路，當英王世子以爲楚修明的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孩子的上時，難免會對礦藏那邊有些忽略，特別是英王世子子不好的況下。

“好。”楚修明並沒有瞞的意思，沈錦換了個姿勢更舒服地窩在楚修明的懷裡，楚修明下頜在沈錦的肩上，把自己分析的事與沈錦說了。

沈錦點點頭，“我也覺得，英王世子那般小氣，怎麼也不會願意把那孩子養才的。”

“恩，英王世子如今在晏城，那麼那個孩子應該在晏城周圍纔是。”楚修明沉聲說道，“英王世子不會把人帶在邊，卻也不會讓人離他太遠，特別是在派了薛喬來邊城後。”

“對哦。”沈錦開口道，“也該把薛喬放回去了。”

楚修明點頭，“這幾日就安排，我不出面。”

“那我去送送好了。”沈錦開口道，“還有茹公主，也該把送回京了。”

楚修明點頭，沈錦看著地圖，想了想說道，“會不會在什麼地方的慈院？”

慈院正是天啓朝專門在各地修建，收養棄的新生兒之，那裡還置母餵養，沒有子的人都可以去領養。在那裡的孩子，倒是不死，可是想要得到良好的教育和環境卻也不可能。

沈錦只是聽說過這樣的地方，卻沒有真正的見過，雖然是府來統一管理的，可是各地的況不一樣，也不知道真正對得起這三個字的有幾家。

而且藏一個孩子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他放進一堆孩子裡面，只要英王世子給點錢代了，不讓人把那個孩子領養走就好，或者直接在慈院安排了人，暗中看管著，“英王世子邊肯定需要一些幫手，這樣無父無母的孩子……”

沈錦後面的話沒有說完，楚修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英王世子那般的人品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探子、死士這般的，從小選了孩子出來培養，不管是忠誠上還是別的方面都是很好的選擇，也不用擔心他們會背叛，也怪不得他散播的關於誠帝的消息會那麼快，最容易散播消息的地方不外乎那麼幾個，酒樓、賭館、、院……

“江、曲。”楚修明沉聲說道。

沈錦愣了愣才明白楚修明的意思，確實這兩個地方更加可能一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本經不起長途的顛簸，“可是那時候江不是出了水患……”

楚修明看著這兩個地方，恐怕他只有一次的機會，這兩個地方都有英王世子的人馬，只要了一，就會打草驚蛇，不過也可以分兵在這兩同時手，其實暗中查探倒是更穩妥一些，可是時間上卻來不及了。

晏城並沒有慈院，因爲當初是英王的封地，在誠帝登基後，雖然主要清剿的是太子一脈，可是晏城那邊卻也被清洗了，英王的軍隊中很多士兵都來自晏城，誠帝派人仔細梳洗了晏城不說，晏城百姓中，有親人蔘加了英王叛軍的，都被牽累了，抓的抓殺的殺，還流放了不，剩下的人也多被遷移散開了，那些孤兒寡婦，也都另作了安排，不過因爲誠帝先對付的是太子的人，所以給了英王世子時間，把很多的屬下給藏了起來。

如今的晏城，卻絕對沒有當初英王那時的晏城齊心了，英王世子怕是花了大力氣，才使得晏城恢復了一些。

沈錦想了想剛要張口，就被楚修明捂住了，他像是知道沈錦要說什麼似得，“這件事，是我的想法和決定。”楚修明不願意讓沈錦揹負這些，機會只有一次，雖然可以派人去這兩個地方，甚至更多的地方，可是需要選一個地方爲主要的，這樣的選擇不該沈錦來做。

萬一選錯了，楚修明自然是不會怪沈錦，可是沈錦心中怕是會自責，“這是我的責任。”

沈錦了脣，心中又酸又，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