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固然因爲楚修明的心意，若是換剛嫁給楚修明那會，絕不會輕易開口，甚至就算有人問了，也不會說的，可是如今看著楚修明的樣子，也想盡一份力，何爲夫妻？相互扶持，同結一心罷了。

楚修明手指最終停留在了江，開口道，“這裡。”

沈錦見到楚修明做出選擇，就笑著摟著楚修明蹭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是這裡啊。”

楚修明眼中帶出幾分笑意，既然做出了選擇，他整個人也就輕鬆了不，手在沈錦的小腹上，聲音低沉和，“小騙子。”

“纔不是。”沈錦聞言，瞪圓了眼睛怒道，“你怎麼這樣啊，原來說我笨，現在說我是騙子，我騙你什麼了呢？”

楚修明在沈錦的耳上輕聲說了幾個字，就見沈錦剛剛還和滿月似得眼睛瞬間變了彎月，就是角都止不住的上翹，像只剛吃了葡萄的小狐貍，如果有尾的話，恐怕也要搖搖了，雖然沒有尾，可是沈錦穿著並蓮圖案綴著流蘇繡鞋的小腳晃了兩下，才說道，“大騙子。”聲音的，更像是嗔一般。

“呵。”楚修明的笑聲低沉，沈錦沒忍住手了耳朵，然後轉推了推楚修明。

楚修明看著自家小娘子紅的臉，只覺得一夜的疲憊都消散了，手了沈錦的小肚子說道，“了嗎？”

沈錦捂著楚修明的手，很誠實的點點頭說道，“被你這麼一說，確實覺得了。”

楚修明了沈錦的手指說道，“讓安平伺候你梳洗更，想來廚房已經備好了早飯。”

沈錦從楚修明懷裡下來，等楚修明把地圖收拾好後，這才出手看著楚修明，楚修明握住沈錦的手，牽著往外走，書房這樣的地方，沒有楚修明的吩咐是誰都不能進的，就是收拾東西，也只給了趙嬤嬤，所以沒聽到傳喚，安平們都是站在外面的。

安平已經把熱水都給備好了，沈錦這才把手從楚修明的手掌中了出來，因爲今日並不需要見客，所以沈錦就換了一八新的常服，發間僅用了梅花琉璃簪，腕上仍是楚修明送的那隻木質鐲子，其實這梅花琉璃簪也是楚修明送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得來，豔晶瑩，比外面開著的梅花還要幾分。

沈錦坐在梳妝檯前，看著上面的首飾盒，裡面都是在府中常用的一些首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好像裡面的東西都變了楚修明送的，而原來陪嫁的那些東西，都已經不知道被收到了哪裡，手出放著耳環的那一層，手指在裡面撥拉了一下，眼睛都笑著彎了起來。

那時候在瑞王府的時候，真要說起來，沈錦的東西已經不算了，瑞王妃說孩子都要養，府中每季都會給五個姑娘十二套的新三套首飾，沈錦自然也有這些份例，在這點上也沒有下人敢剋扣。

只是府中有五位姑娘，服的料子和大致的樣式可以一樣，只是布料的還是首飾的樣子都是不能重複的，每次都是沈琦們先選，等到沈錦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了，能供沈錦選的已經很了，更別提沈錦喜歡的。

十二套服和三套首飾，看著不，可是對王府貴來說，卻是不夠用的，京城之中攀比之風很嚴重，每次出門見客，上都不能出現重複的。

若是隻有這些，沈琦們也是不夠，可是沈琦是瑞王妃的兒，在這上面自然是不缺的，而那時候許側妃得寵，瑞王見沈梓們見的多，自然喜歡一些，沈梓、沈靜和沈蓉們一撒，瑞王就命人去外面採買了送來，下面的人送上來的東西，除了給沈琦的，也都著這三個兒，被瑞王妃提醒了或者偶爾想起來，纔會賞沈錦一些。

就算陳側妃自己再節儉，想要多給兒一些，能做到的也是有限，所以沈錦很出門，自然沒什麼名聲，甚至有些人都不知道沈錦這個人，直到誠帝賜婚那次……

可是如今，沈錦手指一推，把放著耳環的小屜給合上，哪個子不，現在的已經不需要再羨慕任何人了。

而且嫁給楚修明後，沈錦也發現了，京城太小了，像是把人給侷限在了那樣一個小圈圈中，能看的只是京城的繁華，能攀比的只僅僅是這些東西而已。

沈錦已經走出來了，扭頭看向一直站在邊的楚修明，沈錦抿脣一笑說道，“夫君，好看嗎？”

“恩。”楚修明走了過來，手輕輕了下沈錦呼呼的耳垂。

沈錦笑著把臉在了楚修明的手掌上，安平帶著丫環退到了後面，楚修明看著沈錦撒的樣子，眼神落在了腕上的木鐲上，他知道因爲東東的緣故，沈錦很佩戴那些小件的首飾了，就害怕一個不留心，東東會把東西給吞下去。

楚修明心中明白，和沈錦相比，他這個當丈夫當父親的反而不夠好，在沈錦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去了閩中，在孩子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去了京城，手指輕輕捻了一下沈錦的耳，他還是想把小娘子養的滴滴的，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算知道沈錦不在乎這些，可是楚修明也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的面前，別人有的，小娘子也不能，就算是別人沒有的，小娘子也要有。

“了呢。”沈錦臉在楚修明的手掌上蹭了蹭，就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我們去吃飯吧。”

“好。”楚修明握著沈錦的手十指相扣，兩個人往外面走去，東東已經睡醒了，也被安寧抱了出來，廚房已經把東西給送了過來，趙嬤嬤給東東做了蛋粥，還有陳側妃專門讓人送來的棗泥羊發糕。

楚修明從安寧哪裡把東東接過來，沈錦端了蛋粥嚐了一口後，笑道，“味道還不錯啊。”

東東已經習慣了每天自己的飯，都要被母親分掉一些這樣的事，板著小臉地看著沈錦，“啊！”母親已經嘗過了，該到他了。

沈錦果然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後喂到東東的裡，東東啊嗚一口給含到裡，等沈錦把勺子出來後，就蠕著小，把粥給嚥了下去……東東吃飯很省事，不管喂他什麼，他都吃的很香，一點也不挑剔，陳側妃做的棗泥羊發糕只有一指寬，沈錦拿了一塊咬了口，眼睛亮了亮，然後把剩下的塞到了楚修明的裡，不僅有紅棗的香甜還有羊的香，的，就算是大人吃味道也合適，楚修明看了一邊喂東東一邊自己拿著吃的沈錦一眼，這個味道更像是自家娘子喜歡的，而且看著那麼多的發糕，若只是給東東做的，就難免太多了一些……

等餵飽了東東，沈錦才讓安寧把他抱走，自己和楚修明開始用飯了，因爲已經吃了不棗泥羊發糕，所以只用了粥和小菜，等用完了飯，楚修明忽然問道，“出府走走嗎？”

“好。”沈錦眼睛一亮笑道，然後看向趙嬤嬤，“東東可以出去嗎？”

“外面天寒，等暖和些了夫人再帶著小爺出去吧。”趙嬤嬤聞言笑著說道。

沈錦手點了點東東的鼻子，笑道，“不是母親不帶你去玩，都是嬤嬤不讓你出去。”

“啊？”東東滿臉疑地看著沈錦。

趙嬤嬤眼角了，沈錦笑道，“那就把東東送到我母親那吧。”

“是。”趙嬤嬤恭聲說道。

楚修明有些無奈的看著沈錦，安平已經拿了披風、手暖和護耳來，趙嬤嬤問道，“將軍，需要備車嗎？”

“不用。”楚修明開口道。

趙嬤嬤又讓人去給沈錦換了靴子，仔細檢查了一遍後，這才讓楚修明帶著沈錦出門，安寧抱著東東，並沒有出門口，東東看著楚修明和沈錦離開，微微歪了歪頭，“父父！母七！”

沈錦聽見了東東的聲音，還轉給他擺了擺手，東東著胳膊，像是想要被沈錦抱一樣，“啊！”

看著兒子的樣子，沈錦哈哈笑了起來，楚修明手按了按的兜帽，說道，“小心把兒子都逗哭。”

“纔不會呢。”沈錦笑盈盈的，“有趙嬤嬤在呢。”

果然趙嬤嬤接過東東，輕輕顛了顛說道，“小爺，將軍和夫人去給小爺買糕糕了，嬤嬤帶著小爺去找外祖母好不好？”

東東聽懂了糕糕和外租母，果然不鬧了，外祖母那有好多吃的，還有很好玩的人，蹬了蹬腳，然後指著外面，“嗷！”

楚修明其實也是臨時起意想陪著沈錦到外面走走的，趙端他們想來都在補眠，就算公事重要，也不差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們是從將軍府的側門出去的，因爲過年的緣故，街道上喜慶了許多，掛著許許多多的紅燈籠……

京城中，雖然瑞王說的是，直接把沈琦和永樂候世子打暈帶走，可是瑞王妃卻不準備真的如此，瑞王妃覺得沈琦已經大了，應該能自己做出選擇了，瑞王妃看著兒，緩緩把事說了，並沒有提楚修遠的事，“我與你父王是必須走的，沈蓉在前兩日已經被送到太后邊了。”

沈琦心中一，就算有些察覺，可是不知道況已經到了如今地步，瑞王妃接著說道，“你父王的意思，是直接把你和婿打暈了帶走，我卻不想如此，你自己來選擇吧。”

“母親……”沈琦的心很，甚至有一瞬間，覺得父王的法子也沒什麼不好，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不用像這般掙扎了。

可是很快沈琦就冷靜了下來，又爲自己剛剛的想法疚，若是瑞王和瑞王妃真的這般做了，那麼自己以後就不會覺得也有憾或者怨恨了嗎？

恐怕會的，那時候會想爲什麼不提前問過，要隨意幫做下決定。

可是如今又該怎麼辦？其實沈琦爲難的並非是自己，而是永樂候世子該怎麼辦，若是讓永樂候世子不管永樂侯府？恐怕不行的，因爲永樂候世子如果和走了，誠帝最後肯定會怪罪到永樂侯府上。

就算是永樂候世子和家裡不親近，可那到底是他的父母家人，永樂候世子真的能看著他們不管嗎？若是他真的這般做了，怕是沈琦自己心中也會有芥了，如果告訴了永樂候？沈琦一想就知道，永樂候定會告訴誠帝出賣瑞王府，用以保全自己的。

若是不告訴永樂候世子，就把他帶走呢？沈琦緩緩吐出一口氣，若是等出京後，永樂候世子得知了，永樂侯府被瑞王府拖累，又因爲他的失蹤，被誠帝治罪的消息，怕他們夫妻的分也到了盡頭，說不得反而結了死仇。

如果自己選擇留下的話，當誠帝知道父王和母親離開的事，定會拿了去問話，就算毫不知，怕是也……那時候永樂侯府的人也不會相信，只會怪罪牽累了他們吧。

不過也確實如此，若是自己走了，永樂侯府雖然會吃點苦頭，卻不會有事的。

沈琦知道母親告訴自己這些，是爲了著想，若非真的在乎這個兒，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告訴，這樣更是了幾分風險，就像是對待沈梓那樣。

“琦兒，你還有寶珠。”瑞王妃看著兒的模樣，開口道，“如今的況，不管是你父王還是我，都不想看到的，你父王與我本是想避開的，奈何……英王世子和誠帝都不會放過我們，若不是得知了什麼，太后怎麼會做下如此決定，知子莫若母。”

沈琦咬了咬脣說道，“母親，我與你們走。”

瑞王妃看著沈琦，心中也是酸，本不想讓兒經歷這些的，誰知道造化弄人，若不是當初的私心讓兒早嫁了永樂候世子，是不是今天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坐下這樣的決定，沈琦整個人像是虛了一般，靠在椅子上，眼淚忍不住的一直流下，“我留下的話，反而不好。”

瑞王妃起走到了沈琦的邊，手把摟到懷裡，“是我的自私，我不願看到你以後恨我。”

“母親。”沈琦哭了起來。

瑞王妃輕輕著沈琦的發，“永樂侯府不會有事的，不過婿的那個世子，怕是做不了。”

沈琦邊哭邊聽著母親的話，“不要小瞧永樂侯府，這樣的況，就算誠帝再糊塗，他也不會輕易得罪了這般的世家貴族，你自己與我們走了，反而會使得誠帝覺得永樂侯府可用，因爲他覺得永樂侯府的人定是恨了瑞王府。”

“婿的那些委屈，也只是暫時的。”瑞王妃的聲音和，卻像是可以安定人心一般，“等以後，會補償的。”

沈琦低低應了一聲，瑞王妃微微垂眸說道，“分開只是暫時的，不過你要記得……既然已經選擇自己與我們走了，就不要任何消息給婿，婿……藏不住事，誠帝又是多疑的子，婿什麼都不知道，更容易取信於他。”

“恩。”沈琦使勁點頭，“母親，他不會有事的對嗎？”

瑞王妃眼神閃了閃說道，“會活著的。”只是兒與他之間……怕也是破鏡難圓了，其實不管如何選擇，他們兩個怕都很難再在一起生活了。

瑞王過來的時候，沈琦已經冷靜下來了，瑞王妃人打了水，重新著沈琦梳妝了一番，瑞王只覺得兒眼睛有些紅，問道，“這是怎麼了？”

“王爺。”瑞王妃開口道，“倒也沒別的，只是我與琦兒說了初二晚上的事。”

瑞王有些驚訝看著瑞王妃和沈琦，“怎麼與琦兒說了？”

瑞王妃開口道，“以後的路，前途未卜，總歸要琦兒自己選擇纔好。”

沈琦看向瑞王，因爲大哭了一場，聲音還有些低啞，“父王，我知道父王和母親都是爲我著想，我自己與你們走。”

“那婿呢？”瑞王問道。

沈琦抿了下脣說道，“父王，雖然我們兩個是夫妻，可是夫君還有永樂侯府的親人，我也有你們。”

瑞王嘆了口氣說道，“想來婿會理解你的。”

沈琦勉強笑了一下，倒是沒有再說什麼，“這事瞞著夫君比較好。”

瑞王想了一下說道，“這畢竟是你們夫妻的事，自己決定就好。”

沈琦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瑞王妃看向瑞王，說道，“等初二那日，你就與婿一併來，晚上的時候，自然會安排人給婿灌醉，到時候你就與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