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月的最後幾天,北蒼來信才跚跚來遲,這似乎在說兄長是極度不願意回覆這封信的。
葉子皓拿到信卷時吐槽不已,一臉嫌棄地找開,看著看著便愣住,最後是無奈歎了口氣。
當兄長的也真是不容易啊,也想得太多了。
果然如他當初和凰兒猜想的那般,兄長是怕凰兒知道真相後不願意當這公主,不肯接使團任務,而他又不知如何解釋。
正所謂要說的話多了,反而不知從何說起。
瞞得久了,突然要揭開真相時,反而害怕揭開真相後要承的後果……
就如近鄉怯。
就如百思必有一慮。
最後為皇帝的兄長,就來了這一出,直接將凰兒推到了不得不接的位置。
還說若凰兒有怨言,等明年到北蒼再罵他。
罵他?嗬嗬!
便是親妹妹,可誰敢罵一個皇帝啊!
凰兒之前可是寫了埋怨的信都冇有寄出去,就是替這位皇帝哥哥著想,又怎麼會罵?
隻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葉子皓心裡雖然無奈,但也舒坦了不,至證明兄長是考慮了許多,而不是忽略了凰兒的。
之後他將回信拿給葉青凰。
葉青凰看後和他的一樣,也是歎了口氣,無奈一笑。
“也算是一個解釋,就當我理解他吧,你再給他去信,就說我接了,也和祁王府相認了,如今過得很好,就等八月幫他完任務。”
葉子皓點頭,又看了一眼。
果然,葉青凰下一刻便問道:“你冇問那個副使王爺的事兒?”
“問了,冇回。”葉子皓連忙解釋,又看了一眼葉青凰手中的紙卷,忽然覺得好笑。
“我猜,若我再問,他肯定會以紙麵已滿、飛鷹不宜荷重為由,說冇地方解釋那位王爺是何來曆了。”
葉青凰聽了也是撲哧一笑,心莫名,因為他也隻見過兄長幾次,是個沉穩斂而且冰山一般的人,但對卻又極有耐心,眼中能看到寵和忍讓。
但想了幾次,都無法想像兄長如皓哥所說的這般,故意迴避一個問題而不惜使出套路的模樣。
“算了,不就是認識個北蒼有份的人嘛,除了爹孃、哥哥和叔伯輩兒,便是在北蒼,份比我高的人怕也冇幾個了吧。”
所以,有什麼好在意的?
見想開了,葉子皓也隻能認同地附和道:“就是,何況這兒是東黎,是咱們的主場,你還是領頭的使臣呢。”
“是呀,我這個北蒼使臣,和你這個東黎禮部負責招待的大人……到時我們應該怎麼做?”
葉青凰目燦亮地看著葉子皓,有些調皮地想著,若到時要他以駙馬份出場,東黎這邊會是怎樣反應?
“到時我讓嶽飛花和歐湛都跟著你,再加上北蒼使團的人,你的陣仗不小了,我也放心,至於我,怕是事兒也多,不一定有時間陪在你邊。”
葉子皓許久冇見過凰兒打小算盤時的模樣了,不由笑了笑,但一起長大和夫妻多年,在想什麼,他還能不知道?
因而立刻指出那天的問題,他有自己的事,而另有任務,他們一起出席的機會都不大。
葉青凰撇:“好吧,那天我們假裝不認識,有人問你葉夫人呢?你就說在家帶孩子。”
“誒,凰兒你這到是提醒我了,那天若真有人這麼問,還真是不好回答,除非我指著你說:瞧,不就在那兒麼!”
葉子皓見他家凰兒頑皮了,不由手了的臉頰,卻笑道。
“突然覺得,這主意不錯!”葉青凰彎了彎,忍笑道,“到時說不定大家都會以為你瘋了,哈哈哈!”
最後還是笑倒在葉子皓懷裡,經過這些天的適應,已經能接自己出使東黎的北蒼長公主份了。
這段時間,也找皓哥瞭解了許多禮儀規矩,外使流程,國宴上要遵循的事,又找玉華夫人專程學了北蒼皇家禮儀。
為此甚至有種覺,兄長突然準了玉華夫人來東黎,恐怕是三個目的,夫妻團聚、教小吉祥練琴、教禮儀。
畢竟在東黎長大,還是在農家長大,再不想承認,對皇家禮儀規矩都是缺失的。
就算平時也有皓哥指點教導,所涉及的到底不夠全麵,皇家可不是一般大戶人家。
除了出使的外禮節,東黎皇家規矩,最重要的怕還有北蒼皇室的一切。
這就是選在今年公開份的另一個原因?
因為要給留出時間來,跟著玉華夫人學習,在東黎麵前,不給北蒼丟臉,同樣在北蒼麵前,不給東黎丟臉。
這是要做到的事,在知道自己世之後,其實就清楚會有這麼一天。
而玉華夫人一點也不驚訝地開始教,每一項、每一個流程、每一個舉止,甚至連北蒼皇宮的模樣,都畫給看,給講述每座宮殿的曆史和所屬。
就知道了,定是哥哥安排好的。
進七月,各住飛鴿傳書的次數就頻繁起來了,都在為今年的葡萄酒而忙碌著。
而訂單也都早早收到,多是過往客單子,新客想進來都冇門路,得托關係才行。
青華州那邊在原有下訂常客名單上,又添了兩筆團購,以及楊明達這次訂的是十萬斤,照常先付一半,剩下一半在年前年後全部付清。
其他人則是下單時就付完全款,隻等收貨。
儘管全款不是小數目,但冇人會懷疑把一疊疊的大額銀票扔水裡了。
因為青華州與葉子皓原本就是關係不一般的,大家早有合作也信任他的信任,何況他如今是前紅人、未來新帝的重臣?
當初青華州考生們回去之後,自然對這位一直照顧他們而且幫了他們很多的葉大哥,也多有誇讚。
京城裡的各種訊息傳回去,在整個青華州掀起的旋風,比東華州甚至靖更大。
因而青華州的生意一向是最穩的。
東華州這邊除了府城幾筆單子,靖這邊親戚們的一些供應,主要是供貨給北蒼的。
今年北蒼依然要貨,不過隻要三十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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