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去法院。”
蕭容魚皺了皺眉頭,於是沈楚點點頭,輕聲說道:“我有空,我去吧。”
陳漢昇眨眨眼,沒說什麼。
人多力量大,一桌飯很快就準備妥當,陳嵐和聶小雨也在飯點時趕到。大家都認識很多年了,沒有太多的拘束,只是孫壁妤教授年紀大了,所以話很,不過也沒有閒著,一直在觀察著沈楚。
孫老教授和沈楚見面的機會其實不多,但每次都會仔細觀察,以前老太太實在不明白,居然能有人從小魚兒手裡搶到一半的陳漢昇。
可是慢慢的,老太太有些理解了。
首先是沈楚漂亮,一張幽靜的人鵝蛋臉,秀直高的鼻樑,清澈明淨的桃花眼,再加上1米7的高,外形條件和小魚兒能夠打個平手。
最難能可貴的是,沈楚明明擁有這樣的容貌,偏偏非常的低調,一點都不喜歡站在閃燈下,只習慣藏在自己男人的影裡。
剛開始孫教授以爲這是裝出來的,因爲現在有很多生,們喜歡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故意引起陳漢昇這樣好之徒的注意。
可是後來孫教授發現,沈楚真就是靦腆憨的格,像今天這樣的場合,過來先去廚房看了一下,發現不需要自己幫忙以後,就轉去陪孩子了。
陳子衿不小心把玩弄了,沈楚就收拾起來;
陳子佩想上廁所了,沈楚就陪著去衛生間;
王一一口了,沈楚就兌了一杯不冷不熱的溫水;
······
當陳漢昇和金洋明吹牛吹得天花墜的時候,沈楚注意力永遠在孩子上,如果是不太悉的高雯或者慄娜過去聊天,沈楚甚至都會微微臉紅。
再後來,孫老教授還聽說了修羅場發生的時候,關於沈楚的一些事蹟,知道這是一個外表溫,心堅韌的娃兒。
“也和小魚兒一樣,如果沒遇到陳漢昇,大概也會有自己彩的一生吧。”
孫教授心裡想著,一直覺得如果蕭容魚沒遇到陳漢昇,就不會比自己低的。
可是,看著蕭容魚對陳子衿和陳子佩一視同仁的疼,孫老教授又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也許,其實小魚兒現在也是幸福的呢?
······
吃完飯以後,大家開始分食蛋糕,陳漢昇、王梓博和金洋明都不太吃甜品,他們走到臺閒聊。
“乾爸!”
不過王一一沒有忘記陳漢昇,特意拿著一碟蛋糕跑到臺,專門送給陳漢昇。
“王總,你閨胳膊肘向外拐啊。”
金洋明調侃道:“對乾爸比對你這個親爸都要好。”
“嗬嗬~”
王梓博撓撓頭,他當然不會在意了,其實陳漢昇很疼王一一的。
“乾爸~”
王一一也站在臺玩耍,仰頭看了一會月亮,突然問道:“剛纔月亮還在樹枝上,怎麼現在就到天上了呢?”
小孩子就是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疑,如果這是問王梓博,他肯定會認真解釋一下,月亮東昇西落屬於天文現象,但是卻忽略了一個問題,王一一這個年紀,其實是本聽不懂這些知識的。
陳漢昇就不會這樣,他笑嘻嘻的回答道:“因爲月亮是個調皮的傢伙,它爲了跳到天上,所以就先爬到樹上,然後趁我們不注意,‘嗖’的一下就跳過去了。”
“那它還會下來嗎?”
王一一聲氣的問道。
“會啊。”
陳漢昇也一本正經的回道:“等到明天早上,太公公上班的時候,它就會跳下來了。”
“那······月亮姐姐跳的時候,會摔到嗎?”
王一一關心的問道。
“不會。”
陳漢昇肯定的回道:“即使它摔跤了,乾爸也會去扶起來的。”
“噢,謝謝乾爸。”
王一一得到了讓自己滿意、並且理解的回答,心滿意足的回客廳了。
王梓博心很羨慕,這大概就是發小一直討生喜歡的原因吧,就像高中的時候,小魚兒就喜歡陳漢昇了。
想起了高中往事,王梓博突然說道:“小陳,高嘉良離婚了,你聽說了嗎?”
“離婚了嗎?”
陳漢昇還真沒聽過,不過他知道高嘉良和大學時的友結婚了,據說對方還是建鄴的富二代。
“是啊。”
王梓博對高中同學瞭解的還徹,他又說起了其他人:“那你知道謝晚秋嗎,到現在還沒結婚呢,劉小萌是今年懷孕,到時我們別忘記給紅包······”
陳漢昇和王梓博談著高中同學,金洋明在旁邊就很無聊了,所以他找個空擋把陳漢昇“勾搭”過去,聊起了大學的室友。
“四哥你知道嗎,今年楊世超當上他們那個支行的副行長了!”
“老戴現在還是沒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吃屎的原因。”
“強小日子倒是不錯,就是朋友談了就分,沒個結婚的穩定對象。”
“阿南和蘇靜師妹倒是般配的,去年他結婚的時候,應該是咱們602人最齊一次聚會了吧。”
······
皎潔的月灑在臺上,伴隨著這些好的回憶,陳漢昇都不自覺的沉浸其中,2002年到2012年,這十年真的發生了很多故事。
其實王梓博和金洋明又何嘗沒有慨呢,大家都從“男孩”變了“男人”,肩膀上有了家庭的責任。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直到客廳裡唱起了生日歌,三個大男人才緩過神,王梓博拍了拍發小的肩膀說道:“一會早點回去吧,你明天還有個重要會議,甚至把陳子衿和陳子佩接表揚的機會都讓了出去。”
“哪裡是什麼表揚。”
陳漢昇撇撇:“我今天帶著兩個們曠課,所以被學校請家長了,我自己不想去被囉嗦,乾脆就編個理由,就看沈楚和蕭容魚哪個倒黴。”
“啥?”
王梓博和金洋明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王梓博才吶吶的說道:“小陳,你這是瞞不了的,我勸你趁早自首,不然樑姨要打你了。”
“打就打唄。”
陳漢昇不僅會哄孩子,肚子裡歪道理也是一大堆:“梓博,我和你說啊,10歲被父母打會哭,20歲被父母打會怒,我這個年紀或者再大一點的時候,如果父母還會打我,那我只會笑。”
“爲什麼······”
王梓博剛問出口就瞬間明白了,如果一個人40歲的時候,還能有父母打罵,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小陳,你總是能把很多沒道理的事,講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王梓博敦厚的說道。
“是嗎?”
陳漢昇雙手叉腰:“那真是太可惡了,因爲又被我裝到了。”
“十年了······”
金洋明齜牙咧:“四哥你還是這麼能裝。”
······
王一一的生日聚餐結束以後,大家就各自回去休息了,但是沈楚卻難得熬夜,因爲明天是兩個閨接表揚的日子,作爲母親肯定要給予迴應的。
沈憨憨知道自己不善言辭,所以乾脆把說辭寫在紙上,半夜自己對著鏡子練習。
“這些都是園長和老師教育的結果,我們作爲家長,以後會繼續配合和支持學校的決定······”
直到背誦的差不多練了,沈楚才關燈休息,第二天剛吃完早餐,就帶著兩個閨來到兒園。
老園長很親切的把們領進辦公室,第一句話就是:“子衿和子佩的爸爸沒來嗎?”
“他今天有個重要會議。”
沈楚不清楚況,還在禮貌的解釋。
老園長聽完微微點頭,然後沉著說道:“本來,我是想和子衿子佩爸爸流的,畢竟昨天主導曠課行爲的是陳董,儘管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沒想到會是沈士過來······”
“喔?”
“曠課?”
“不是接表揚嗎?”
沈楚還等著背出那段“謝發言”呢,突然聽到“曠課”這個詞,整個人都憨住了。
······
中午,陳漢昇正在吃午飯的時候,接到了親媽的電話,樑太后在電話裡只說了兩個字:“回來!”
簡短有力,但是又含著無盡的怒氣。
“一定是東窗事發了。”
陳漢昇心裡有數,磨蹭了一會以後,當樑太后第二個電話打來,他終於還是開車回去了。
剛到金陵庭園的別墅門口,車還沒有停穩,樑娟已經拿著一架出來了。
“陳漢昇,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就去治病,別來禍害我孫!”
“們纔多大,你就帶著們曠課,最後自己不敢面對園長和老師,欺騙小沈替你背鍋。”
“你是不是嫌你媽活得太輕鬆了,一定要找點事來氣我?”
······
樑太后拿著架,一下一下打在陳漢昇的屁上,不過陳漢昇皮糙厚也不在意,一邊往別墅裡走,還一邊問道:“沈楚呢,沒事吧。”
“現在知道關心了?”
樑太后又是“唰唰唰”的打了幾下,直到打累了,才指了指臥室說道:“小沈回來時眼眶通紅,這妮子本來臉皮就薄,格還那麼憨,你老是欺負做什麼啊?”
“媽~”
陳漢昇笑嘻嘻的說道:“你懂啥呀,這是我們年輕人的趣,你別管了。”
“趣你個大頭鬼,別跑給我等著!”
樑太后又要出手懲治,不過陳漢昇跑得更快,一邁退就來到了二樓臥室。
這大概就是陳漢昇對王梓博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到了30歲、40歲的時候,還能有父母打罵自己,其實那是絕對幸福的。
到了臥室以後,果然像樑太后說得那樣,沈楚眼眶紅紅的,不過是款款桃花眼,這樣就好像塗抹著一層眼影似的,無意中的一皺眉頭,一嗅鼻翼,居然還有些風萬種的味道。
“對不起啊。”
陳漢昇挨著沈楚坐下,先是道個歉,然後又分辯道:“其實呢,我覺自己的教育理念也沒有錯,學習又不是書本上的知識,還要學會在生活中的能力。”
沈楚轉過子,不想面對這個男人。
“我不是故意讓你背鍋的。”
陳漢昇也跟著轉,繼續解釋道:“因爲我要是過去的話,說不定會和園長吵起來的,真不如你們合適。”
沈楚依然不想搭理。
“哼!不就曠一天課嘛!”
眼看道歉不,陳漢昇又換了一招,他佯裝生氣的說道:“兒園的課程又不重要,老園長也真是大驚小怪,莫名挑起我們的家庭矛盾,乾脆把給換掉吧!”
聽到這句話,善良的沈楚才擡起頭,大概是剛哭過的原因,黑白相間的瞳孔覆蓋著一層盈盈如水的薄,盯著陳漢昇看了一會,最後委屈而溫的說道:“你總是在騙我。”
沈楚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也好像總是能夠原諒這個男人,陳漢昇突然想起十年前大一的時候,那天在財大的二食堂,也是委屈的說道:“我就吃了兩青菜,你能不能莫我談朋友啊。”
無限,瞬間填滿這個子的心。
晚上休息的時候,別墅裡靜謐一片,陳漢昇今晚也沒有睡在自己的牀上,他又來到隔壁沈楚和兩個閨的房間。
“睡了嗎?”
陳漢昇在沈楚邊躺下,輕輕問道。
沈楚和蕭容魚現在都習慣了,陳漢昇晚上會過來一起睡覺,因爲這個男人臉皮太厚了,不論怎麼樣都趕不走,現在只能默認了。
沈楚沒回應,但是陳漢昇知道是醒著的,所以自顧自的說道:“我有些失眠。”
沈楚依然沒有迴應,不過陳漢昇也沒有繼續開口,安靜聽了一會兩個閨睡時的呼吸聲,這這是爲人父母最幸福的時刻。
“上午······”
在這樣的環境下,陳漢昇又再次道歉:“真是對不起了。”
“嗯······”
大概是看在閨的面子上,沈憨憨終於應了一聲。
“嘿嘿~”
陳漢昇無聲的笑了笑,然後突然支起,從上往下的俯視著沈楚。
雖然臥室裡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藉著窗外的月,還是能夠看清對方的面龐,陳漢昇的眼睛裡,似乎有慾在燃燒。
沈憨憨很害,正打算翻避過的時候,沒想到卻被陳漢昇霸道的攔住了,兩人又再次對視,而且因爲距離太近,男人重的呼吸聲直愣愣打在了沈楚潔的脖頸上。
“這次騙了你,是我不對。”
陳漢昇目炯炯:“但是,如果我下次不小心又騙了你,那時你還會信嗎?”
沈楚的擡起頭,在陳漢昇的視下,這個本來就不會撒謊的川渝小妮子,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大概不管發生什麼況,也不管陳漢昇騙了多次,仍然還會無條件的信任這個男人吧,就像十年前剛認識的那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漢昇沒有再說,重重親了下去。
······
第二天上午,陳漢昇重新去了兒園,同時隨行的還有沈楚和蕭容魚。
蕭容魚也知道了閨曠課這件事,不過這是陳漢昇主自首的,而且他找了一個“培養孩子們發現生活中的能力”作爲理由,再加上小魚兒昨天沒有直接面對老園長,所以沒有特別追究陳漢昇的責任。
三個人這次過去,就是爲了和老園長通一下,當學校和家庭的教育理念出現分歧的時候,應該如何解決。
老園長其實很有水平的,看到陳漢昇這個正主出面,人家本沒有糾結“曠課”這件事的本,而是認真探討了的接下來時間裡,陳子衿和陳子佩除了需要掌握的書本知識外,應該採取什麼措施,更能激發小姐妹倆對生活的熱。
這是一次很有效果的談話,三個大人都帶著沉甸甸的收穫離開了,陳漢昇在前面開著車,後排的沈楚抱著陳子衿,蕭容魚抱著陳子佩。
蕭容魚和沈楚在流著寶寶的教育問題,陳子衿和陳子佩這對小姐妹倆,因爲無聊各自玩起了對方的手指,當兩隻可小胖手握在一起的瞬間,陳漢昇覺得今天的真是燦爛啊。
經過新街口的時候,陳漢昇本打算和閨們炫耀一下自家的果殼線下驗店,這可是國最大的電子產品驗中心。
不過剛搖下車窗,陳漢昇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音樂聲飄了進來: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一邊淚流
十年之前
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悉的街頭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
歌是陳奕迅的《十年》,歌詞和陳漢昇的生活好像沒有關係,又好像有關係。
沒有關係的是,修羅場已經解決,沈楚和蕭容魚都陪在自己邊,而且還和們有了兩個可的兒,所以不管如何,沈楚和蕭容魚都不會離開自己的。
有關係的是,如果沒有那一場車禍,這首歌可真是太應景了。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自己和沈楚應該是“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的陌生人;蕭容魚出國回來後,哪怕自己再有錢,和大概也只是那種“可以問候,但是找不到擁抱理由”的朋友吧。
“滴!滴!滴!”
突然,後面傳來按喇叭的聲音,原來是陳漢昇在紅綠燈前發呆太久,後面的車輛不耐煩了。
陳漢昇吸了吸鼻子,去眼角的一丁點淚花,踩下油門緩緩駛去,不過在一梧桐茂盛,落花繽紛的道路上,他突然轉過頭:“喂!”
“怎麼了?”
後排的沈楚和蕭容魚都擡起頭,不知道陳漢昇有什麼事。
“那個······我們要個二胎吧!”
陳漢昇很大聲,很大聲,很大聲的說道。
後排突然安靜下來,窗外車聲吵鬧,人也喧囂,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聽錯,反正好像在風中,陳漢昇似乎聽到了兩聲“嗯”。
······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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