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小左可以喊一聲‘祖母’,但無法喊一聲‘母親’。
今日能來這兒,全是因為不想讓蕭恩為難,讓他留下什麼憾。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未來某一天裡原諒了老太太,應該會去的墳前上柱香,然後喊一母親。
但絕不是現在。
蕭夫人眼裡雖然有憾,沒能聽到未來兒媳婦喊自己一聲婆母。
可想起曾經做過的那些錯事蠢事,眼裡那子憾又漸漸退散了。
孫兒肯認,兒媳婦肯來看,這已經很好很好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謝謝你,我祝你們永遠幸福,圓滿’
是用型說出這句話的,伴隨著最後一個字無聲落下,也緩緩閉上了雙眼,徹底與這個世界告別了。
蕭先生悲痛的喊了一聲妻子的閨名,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室頓時響起一片哭聲。
蕭恩緩緩屈膝跪在了地上,跟他一塊下跪的還有小左。
父子兩垂著頭,淚無聲落。
黎晚眼裡劃過一抹暗沉的,要說悲傷,沒有多,甚至不出眼淚。
緩緩彎腰,對著床上的老太太鞠了一躬,然後悄悄退出了病房。
蕭莫兩家那麼多親友在外面候著,離開,也可以為他們騰出地方進來弔唁。
剛走到不遠的天臺上,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掏出一看,是江酒打過來的。
“喂,酒酒,找我什麼事?”
江酒聽的聲音格外的沙啞,猜到已經去了蕭家,“老太太走了?”
“嗯,剛閉上眼,謝謝你勸我走這一遭,不然蕭恩小左父子兩都會留下憾。”
江酒歎道:“老太太走後,蕭家沒有人主持大局了,你如果認定了蕭恩,想要跟他走一輩子,就留在蕭家,幫他一塊理後事吧。”
“嗯,我知道,你就別過來了,聽說你了胎氣,免得被不乾淨的東西衝撞了。”
“我啊,現在被兩大家子的人盯著,連房門都出不了,更別說去外面了,
你先忙吧,代我向蕭恩表達哀思,讓他節哀順變,你們好好理喪事。”
“嗯。”
切斷通話後,黎晚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充裕的天幕,也不知道是不是線太強了,竟然出了的眼淚。
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找回了那段刻骨的。
雖然不能認可那個婆母,但能做好蕭家夫人,撐起蕭家門庭的。
…
陸家。
江酒在跟黎晚通電話,陸夜白也在接段寧的電話。
而段寧打過來就是告訴陸夜白關於蕭母去世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一個小時後蕭家門口見。”
切斷通話後,陸夜白拿著手機折返回來。
江酒也剛好跟黎晚掛掉電話,見他去取帽架上的外套,問:“你要去蕭家?”
“嗯,跟段甯,南梟,霍斯他們約好了,一起去看看。”
意料之中的。
他們跟蕭恩同兄弟。
“去吧,不用擔心我,兩老太太鐵面無私,堅決不會讓我下地的,你不用擔心我。”
陸先生走過來,在額頭親了一下,然後大步走出了房間。
老公一走,病房裡立馬安靜下來。
百無聊賴的江小姐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陪。
片刻後,江隨意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懶懶地靠在門框邊上,挑眉問:“你家男人自己快活去了,把你一人扔在病房裡?”
江酒瞪眼,“別胡說八道,小左的祖母過世了,你爹地去蕭家弔唁了,
你滾進來,我有話問你,別跟個門神一樣杵在那兒。”
江隨意打了個哈欠,“那我也得去蕭家弔唁一下啊,小左可是我兄弟。”
“……”江酒眯起了雙眼,“你走一個試試。”
江小爺嘎了嘎,不不願的走到床邊,然後很沒骨頭的趴在了另一側。
江酒揪著他的耳朵,問:“你跟汐兒說什麼了?為何朝著鬧著要回暗龍總部繼續接訓練?”
江隨意眨了眨眼,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
那獨眼龍回暗龍總部了?以一個普通特工的份回去的?
呵,還有骨氣的嘛,他倒是小看了。
“我這也是為了好,畢竟只是姨的養,如果自己沒點本事,怎配做南梟的兒,河的外甥?
原以為只是個花瓶,即使我將了一軍,也不敢邁出那一步,可沒想到氣得很嘛。”
江酒狠狠揪著他的耳朵,冷笑道:“江隨意,你知道什麼因果迴圈麼?
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會栽那丫頭手裡,不然以後有你好的,你等著吧。”
江隨意切了一聲,“可拉倒吧,就算全世界的孩子都嫁人了,我也不會娶的,
你別坑我啊,別閑得蛋疼,給我定勞什子娃娃親,不是我看上的,我都不認,要娶讓我爹娶去。”
江酒直接一掌蓋在了他後腦勺上,“看來你爹地說的是對的,你得好好去磨一磨子了。”
小傢夥轉了轉眼珠,出了一抹狡黠之。
“那好啊,你送我去修羅門吧,小爺到那兒做山大王去,不在海城礙你們的眼了。”
江酒冷笑了起來,“你覺得會有那麼好的事麼?還去修羅門做山大王呢,趁早死了那條心,
我告訴你,你父親準備將你送去暗龍的特工島,讓你從最底層開始訓練,我們不會公開你的份,
你呀,就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好好歷練吧,但願十年後你能才。”
江酒哪知道,十年後這小子不是才,而是了,不可一世,誰也不住他了。
“你們要送我去暗龍的特工島?還瞞我的份,讓我從最底層開始?
天,我都懷疑我是從垃圾堆裡拉出來的,就那兩貨是你親生的吧。”
江酒笑眯眯地看著他,問:“小可,你怕了啊?嘖嘖嘖,你向來不是不知天高地厚麼,怎麼就怕了呢?”
小傢夥翻了個白眼,“我只提出我不是你親生的質疑,可沒說怕,去就去,小爺明天就出發。”
說完,他眼裡劃過一抹算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