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聖

──在此期間，響起了慢條斯理的鼓掌聲。

我一邊繼續著瑪利亞的頭，一邊看向這帶有些許嘲弄的聲音的來源，在那裡的是面微笑的諾斯菲。

「呵呵。久疏問候，渦波大人。」

「你我之間也不是很久未見吧⋯⋯那個，是瑪利亞做的嗎？」

首先開口詢問了諾斯菲的況。

現在我之所以沒有進戰鬥狀態，是因為從上到的魔力太過微弱了。由此看來，纏繞全的布條似乎是在抑制的魔力。

「嗯嗯，在渦波大人到來之前，我同瑪利亞小姐戰鬥過了⋯⋯真是徹頭徹尾的慘敗。拜的咒布所賜，我完全彈不得⋯⋯呵呵呵。」

諾斯菲把視線移向自己彈不得的，笑聲又大了幾分。

這應該並非謊言。仔細觀察的頸部，可以發現以前刻畫著式的刺青的位置被燒傷的傷痕所覆蓋。可見一番死鬥之後，諾斯菲被瑪利亞捉住了。

「不過，這是同款的燒傷傷痕呢。」

或許是注意到了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諾斯菲將視線轉向了燒傷的傷痕，愉悅地說道。

「理這樣可是很費力的哦？特意降低回復魔法的效果，巧妙地留下傷痕，除我之外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的⋯⋯！呵呵，可以請您誇獎我嗎？請看，它和渦波大人的燒傷是同款的──呵呵，是、同、款、哦。」

諾斯菲仍然對我表現出異常的執著。

而且的樣子依舊瘋狂。為，即使貌損也滿不在乎地笑著。因為能與我產生相同點而高興地出非常令人生厭的表。那種表讓我明確地理解了在想方設法地利用它來惹我不快。

大概是因為這種惡意而到不耐煩了吧，萊納拔出腰間的劍向前走去。

「基督，最好趕快把這個人消滅，讓變魔石。你如果覺不好下手的話，就由我在宅邸外面斬下的首級。」

「萊納，同你也久疏問候了呢。不過，二話不說突然就想取下別人的首級⋯⋯你的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啊？就那麼想看到人嗎？如果連平靜地談都做不到的話，那就已經不是騎士，而是不通人言的蠻族了。即使是孩子也會先稍微思考一下再付諸行吧？哈啊，萊納你仍舊讓我到噁心呢⋯⋯」

替代問候，諾斯菲連反駁的時間都不給，快舌長地將萊納痛罵了一頓。

「你這傢伙⋯⋯！我唯獨不想被你說長道短⋯⋯！！」

到挑釁的萊納不等聽到周圍人的回答，正要採取行之時，瑪利亞從我的前抬起頭，慌忙制止了他。

「──請、請等一下。其實本來我也打算殺了，但存在著不能那樣做的緣由⋯⋯」

瑪利亞不捨地從我的邊離開，了萊納和諾斯菲之間，然後說明了制止萊納的理由。

「現在的諾斯菲使用『代替』的魔法轉移了許多弗茨亞茨人民的病痛。如果現在就殺了，這一切都會被一次歸還回去，事就會變得非常糟糕了。我利用莉帕的『連接』進行了確認，這毫無疑問是真實的。」

到瑪利亞庇護的諾斯菲像是在煽萊納一樣地笑了出來，不不慢地對的說明進行了補充。

「呵呵，我在瞻仰了佩艾希亞的宰相艾德的雄姿之後，稍稍回憶起了自己的初衷⋯⋯作為考慮自己能否為故鄉弗茨亞茨做些什麼的結果⋯⋯就變了現在這種況。無意中為了挾持人質一樣的形，我到非常抱歉⋯⋯嗯嗯，這真的是偶然。我知道自己近日要與渦波大人做個了斷，不過真的是偶然哦？呵呵呵。」

是偶然才怪。

諾斯菲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同我戰鬥。

自從在六十六層決裂之後，我們注定遲早要接來自的『試練』

為了盡可能地提升『試練』的難度，諾斯菲不惜挾持人質。聽到諾斯菲在這場戰鬥中將無辜的人綁架為了自己的盾牌，我和萊納不因敵人的卑劣而怒罵出聲。

「淨幹麻煩事⋯⋯！」

「你這人（賤人）⋯⋯！」

我們攥了拳頭，考慮是否存在出乎諾斯菲的意料的攻擊手段。

我們漸漸近諾斯菲，打算一旦想到好主意，兩人就一齊攻擊端坐於椅子上的。

但是在那之前，並沒有同我和萊納的憤怒產生共鳴的拉緹婭拉從後方大喊出聲。

「等、等一下。難道諾斯菲醬不是做了好事嗎！？救助了上面城市裡的人們啊！？儘管說話有些刻薄，但也不至於因為剛才的對話就生氣到這種程度吧！？」

的確，如果只聽剛才的對話，就好像諾斯菲只不過是做了好事一樣。從地上的傳聞來看，也是為了『大聖都』而獻的聖大人。

其他人似乎也都是這麼想的。從斯諾、緹亞和拉古涅醬的表中可以看出，們並沒有對諾斯菲抱有多大的敵意。

現在顯出憤怒之的，只有在迷宮中與諾斯菲真正廝殺過的我和萊納而已。

不過，臨戰狀態是絶不能解除的。

只有曾經與戰鬥過的人才會有這種想。

諾斯菲・弗茨亞茨做出的事不可能只是善行這麼簡單──我這樣堅信著。我希大家能夠稍微理解這種覺，於是進行了說明。

「不對，拉緹婭拉⋯⋯考慮到至今為止諾斯菲對我做的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覺得這件事有這麼簡單。這傢伙是可以滿不在乎地採取犧牲整個國家的策略的人。這不是騙人的。」

「⋯⋯即使真是那樣，也沒必要釋放這麼強的殺氣吧？現在的諾斯菲醬好像沒法彈啊。」

拉緹婭拉像瑪利亞一樣從中調停，最後瞥了一眼彈不得的諾斯菲。當然，庇護者增加到兩人的諾斯菲得意忘形了起來。

「嗯嗯，正如拉緹婭拉小姐所說，我現在完全彈不得。⋯⋯是完全喲？呵呵呵，渦波大人到底企圖對完全彈不得的我做什麼事呢？哎呀，現在的我無法抵抗，只能任由您隨心所了！沒錯──無論是怎樣的辱，我都只能含淚忍下來了⋯⋯啊哈！哈哈，一想到在關鍵時刻退的渦波大人，就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對從現在開始自己會被做些什麼，到非常非常地期待！！──啊，不過萊納很噁心，請不要靠近我。」

安全的位置暢所言的諾斯菲，讓我和萊納的拳頭攥得更了。

但是拉緹婭拉的意見還是沒有發生改變，為了使殺氣四溢的我們平靜下來而從中調停。

「暫且冷靜下來休息一會兒吧！？在這個宅邸中的話應該可以慢慢來！」

看來除了我和萊納之外的人好像都覺得諾斯菲只不過是一個神高漲多多舌的奇怪孩。大概是迄今為止的守護者們全都心地善良的緣故，大家對的危機太過薄弱了。

是似乎妨礙了我的守護者，因此姑且算是敵對關係，但是看起來並不像是真正達到了互相殘殺的程度的敵人。大家大概是這樣認為的。

「而且啊，好不容易才見到了瑪利亞，所以啊⋯⋯首先，我想先慢慢地談一談⋯⋯和大家一起⋯⋯」

看著仍在放出殺氣的我們二人，拉緹婭拉懇求道。

然後朝著附近的瑪利亞看了一眼之後，立刻重新看向了我這邊。

我慢慢明白了堅持讓我們休戰的理由。或許是想先同瑪利亞談談吧。想要告知和道歉的事非常多，現在沒有閑暇去理會迷宮的守護者，這似乎才是真心話。

的確，現在細細品味與瑪利亞的重逢才更加要。更何況，被諾斯菲耍得團團轉這件事也讓人越想越虧。

「我明白了，拉緹婭拉⋯⋯總之，諾斯菲的事就先擱置下來吧。」

「哈啊，太好了⋯⋯我還擔心這個彈不得的孩子會被突然斬殺呢⋯⋯」

我接了拉緹婭拉的提案，打消了戰意。見我這樣，萊納也不不願地收起了劍。

房間側的諾斯菲出「功了」那樣的的欣喜表，但暫且忍耐下來吧。

現在以同瑪利亞和莉帕的重逢為優先。關於的待遇問題，等到我們把積已久的話語全部講完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我想到這裡，轉過頭面向瑪利亞的時候──瑪利亞拋來了意想不到的言語。

「那個⋯⋯渦波先生，拉緹婭拉小姐。難道說，你們兩位⋯⋯」

瑪利亞打量著我和拉緹婭拉。

的眼前包裹著與諾斯菲上相同的咒布，因此是使用房間中漂浮著的火球來進行確認的。以那非同尋常的眼力，看了我們的況──將其一言以蔽。

「──已經相互告白了嗎？」

分毫不差地提出了及核心的質問。

「──！」

「──！」

這句一語中的的話語驚得我和拉緹婭拉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理所當然的。進這個房間後，我們並沒有採取任何可以讓人看出這點的行。儘管如此，瑪利亞還是從我們不經意間的作和態度中到了反常之。

我們被的察力所震驚，沒能功地立刻答話。

「⋯⋯誒？」

遲了一刻之後，諾斯菲發出了聲音。

的表真可謂是目瞪口呆，現在房間中最震驚的人，無疑就是了吧。

與瑪利亞該來的終究會來的這種表相對，諾斯菲出了無法理解我們所言何事的那種表。

那個總是無謂地饒舌的聰明的諾斯菲突然間宕機了。看到比自己更加搖的，我稍稍冷靜了下來。

我為了回答瑪利亞的問題，馬上開始在腦海中組織語言。

雖然想要詢問是如何到我們的反常的，但現在比起那個，還是先對瑪利亞的問題進行回答更為重要吧。

「⋯⋯啊啊。正如瑪利亞所說，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和拉緹婭拉互相傾訴了彼此的慕之，相互確認了想要一直在一起的願。」

既然被分毫不差地問中了，我也就毫不掩飾地直截了當進行了回答。

對於這個回答，瑪利亞好像接了似的點了點頭。

「這樣啊⋯⋯果・不・其・然⋯⋯」

「⋯⋯你不太吃驚啊。」

瑪利亞過於平靜的反應讓我覺得不可思議。考慮到不久之前緹亞和斯諾的狂暴狀態，的鎮定出乎意料。

「是的，並不吃驚，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然後也做好了覺悟。」

瑪利亞毫不搖地做出斷言。

冷靜到了反而讓我到不安的程度。

「從一開始就⋯⋯？」

「渦波先生在與我相遇之前就喜歡著拉緹婭拉小姐，拉緹婭拉小姐也是一樣。」

與瑪利亞相遇之前說起來真的是最開始的時候了。不僅是我，在場的全員都對此到了驚訝。被疑的表包圍著，瑪利亞斷言道。

「是的。所以我才變了那樣。」

儘管瑪利亞雙目失明，但還是在筆直地注視著我。

那過於銳利的眼神，讓我回憶了曾經的技能『炯眼』的存在。而現在我稍微理解了阿爾緹所說的「我們能夠看到」這句話的含義。

無論何時，瑪利亞大概都因為那雙看到得太多的眼睛而「明白得太過了」吧。

因為明白『我和拉緹婭拉必定會結合的一刻』遲早會到來，因此、在那天、緒發了──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當我明白了瑪利亞所言不虛的時候，繼續說了下去。

「──之前也說過，無論你們二位的關係如何變化，我都不會改變。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喜歡著渦波先生。因此，我現在很冷靜。」

這就是最想說出的話語吧。給人以意志堅定的覺的聲音，像是在叮囑自己一樣，重複著那一天的話語。

「瑪利亞⋯⋯」

「就算你說不行，我也會強行跟隨，請做好覺悟吧。」

在無話可答的我面前，瑪利亞溫地笑著。

面帶溫──而且堅定的神。

我很了解與其相似的表，清楚地知道展現出這種表的人，是絶對不會再迷茫的。

那是與找到了自己的『留』，實現了自己的『使命』的守護者們非常相似的表。

即使拒絶讓瑪利亞跟隨我，讓去找尋新的，也已經不可能了吧。我很清楚那樣的階段早就已經過去了。

除非回到相遇之前或者消除的記憶，否則就已經無法阻止現在的瑪利亞了。

現在的我痛徹地理解了瑪利亞的心。

不久前，我被拉緹婭拉甩了的時候也有著與瑪利亞相同的想法。

做好了為了能讓對方幸福而在影中持續守護，堅持一生的覺悟。自己也覺得僅僅如此就已經足夠幸福了。

⋯⋯我切地會到了瑪利亞的心。

因此，我對以輕鬆的心甩開或接對方這種事有所顧忌。

在筆直凝視著我的瑪利亞的意志前，我被完全倒，房間在短時間被寂靜支配。

首先打破那短暫的沉默的人是拉緹婭拉。

帶著一副這裡就給我了的表，呼喚瑪利亞的名字。

「瑪利亞醬⋯⋯」

「拉緹婭拉小姐⋯⋯總算做到了啊。因為我長期以來的妨礙，實現得比想像中更遲了啊⋯⋯」

在依然很溫的瑪利亞面前，拉緹婭拉的表發生了令人眼花繚的改變。

重逢中染上紅的臉龐充滿力量，和眉的形狀發生了改變。的表從為難變抱歉，一再移開了視線──然後又筆直地轉向了瑪利亞那邊，問出了一句話。

或許是有意效仿我和瑪利亞方才的互，也非常簡潔地問道。

「──那個，瑪利亞醬這樣就好了嗎？」

但瑪利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一點也不好。非常非常不滿。⋯⋯不過，這對我來說並不是最糟糕的況。傳達出自己的心意後落敗的我，相較於阿爾緹已經好了很多⋯⋯」

為了使拉緹婭拉安心，故意表現出有些生氣的樣子，但也以平和的表傳達出這並非最糟糕的況。

這一回答使拉緹婭拉的表明朗起來。

到了從今以後還能與瑪利亞重修舊好，再度一同生活，一同歡笑的那種希吧。

進一步走上前，正要去瑪利亞。

然而容不得此舉的一道聲音突然傳至，中斷了的行。

「呵、呵呵、啊哈哈哈──！」

諾斯菲放聲大笑，阻止兩人間的距離繼續短。像是在蔑視剛才所有的對話一樣地大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