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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迷宮最深部為目標》 第329章

「您到底在說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只要渦波大人認真戰鬥的話,您就絶對不可能輸啊!?用那個『魔法』!只要使用那個甚至能改變未來的魔法,您就沒有敗北可言!!」

聽到我突如其來的敗北宣言,諾斯菲急之下甚至為我的勝利提供了建議。

「不,那個魔法我已經用過了。我用了它之後才這樣的⋯⋯接下來,直到我死為止,我會一直跟你道歉⋯⋯在那期間,就像你之前在街上說過的,考慮一下吧⋯⋯哪怕只考慮一下也足夠了⋯⋯」

在斷言自己絶不可能勝利之後,我繼續推進謝罪的話題。

對我的這種行為到無法理解的諾斯菲指著倒在稍遠的拉緹婭拉,語氣激地責問道:

「您一直道歉是沒有意義的!不戰鬥是無法將我打倒的!再這樣下去的話拉緹婭拉真的會死啊!?難道您要捨棄拉緹婭拉嗎!?這樣好嗎!?」

「嗯,沒關係。到那時我會陪一起死。雖然我們輸掉了,但諾斯菲卻不會消失。所以這樣就好。」

「您、您在說什麼⋯⋯從剛才開始,我就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既然拉緹婭拉自那之後就沒有再到任何傷害,我便不可能反擊。

即便各種魔法混無序地到,諾斯菲也始終沒有讓拉緹婭拉到波及。所以我們是不可能讓如此善良的在『留』未除的況下抱憾而終的。

當然,我也沒有自殺的打算。

我也好拉緹婭拉也好,全都相信「如・果・是・諾・斯・菲・的・話,最後一定會以滿的結局收場」

我們都不認為自己今天會命喪於此。懷著一定能收獲讓所有人幸福的結局,『大家一起』活著歸來的信心──我們在微小的可能中賭上了命。

「⋯⋯抱歉。說的有點難懂。」

我摘下腰間的劍,在心裡跟摯友道了聲歉,接著一把將它丟在了地上。

「把劍給、為什麼──!?」

「⋯⋯因為我絶對不會和諾斯菲戰鬥。」

「我、我們現在已經在戰鬥了!!作為敵人!作為渦波大人『最大的敵人』,我現在就在和您戰鬥!──『之矢・Brionac』!!」

為了證明戰鬥已是既的事實,諾斯菲製造出一把巨大的槍向我丟了過來。

一樣的,我既沒有用魔法對抗也沒有進行回避,只是用雙手護住腦袋,然後吃下這一擊。

槍呼嘯而至,它撕去了我右手的一大片,令白骨從中顯

我一邊用不經詠唱的回復魔法進行治療一邊笑了笑。

明明沒有回避,槍卻並未擊中要害。

「⋯⋯不是的。諾斯菲不是我的敵人。我『最大的敵人』其實是我自己啊。在看過千年前的記憶,又與諾斯菲聊過之後,這已經確鑿無疑了。如果說真的存在我不得不打倒的敵人,那也是千年前的『始祖渦波』,絶不是諾斯菲⋯⋯!!」

「這、這種話⋯⋯!這種話不過是文字遊戲罷了⋯⋯!明明我們現在就在戰鬥⋯⋯!」

見我還是無意戰鬥,諾斯菲變得茫然無措。

此時的表,我幣在漸漸從反面落向正面。真不愧是拉緹婭拉式的說服方法,現在就放棄說服果然還是太早了。

話雖如此,像這樣不做回避的防已經難以維繫,考慮到有什麼萬一的場合,在我口不能言之前,有些話得趕講出來。因為事前看過了太多種可能,所以我現在有不憂心之事。

「諾斯菲,萊納那邊我已經拐著彎拜託過了。如果我和拉緹婭拉都死了,到時候就要請你跟萊納一起去救拉古涅和滝了。在那之後,你就和滝一起開始新的人生吧。雖然不能為父親心中的第一,但還可以滝的──為母親心中的第一,以此為目標活下去,然後實現『留』⋯⋯我希你能用笑容迎接最後的時。」

「不要⋯⋯!請不要擅自推進話題!敵人的話題還沒結束呢!」

雙方著眼點的不同讓諾斯菲面發青,的焦慮以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加劇。在無數次搖頭、無數次咬牙之後,諾斯菲的表和聲音重歸明朗:

「⋯⋯不、不對,這是威脅!您在威脅我對吧!?沒錯!這是計謀!是這場戰鬥的計謀!是渦波大人為了攻略我而制定的策略!!」

諾斯菲將旗幟進地面,雙手用力握了紅劍。

接著,選擇了自己手上最致命的殺手鐧。

「既然如此,那我該用的就不是魔法!──而是真正的『魔法』!」

於是劍開始閃爍紅的兇

想必是發了『之理的盜竊者』的必殺魔法。

是看到那抹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紅,雙腳就止不住地發抖。劍刃每靠近一分,悲鳴和淚水就越難以遏制。僅僅是想像一下被它刺傷的景,我幾乎就要驚懼狂。

可我還是沒有挪半步。

「真到了萬一的時候,就算是渦波大人、也絶對!絶對──!!」

諾斯菲將劍水平架好,仿彿是說給自己聽那樣一邊喊一邊向我衝了過來。

作無比拙劣。何止劍,它甚至很難被定義為攻擊。

哪怕是小孩子都能輕而易舉地躲開吧。

但如果我躲開了,會・・傷・的反而是諾斯菲。

現在諾斯菲才是最優先的。

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命運之人』,而是『諾斯菲・弗茨亞茨』

除卻這份思念,就算是為了爭得諾斯菲的信任,我也不能

──於是接著、那「永遠無法恢復原狀」的『理』刺穿了我的腹部。

「咕、嗚u⋯⋯!!」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把紅劍被我的重新染紅了一遍。

想好好誇獎自己一番,真虧我能寸步不移地任由這把駭人的劍刺自己

相較於我的微微一笑,諾斯菲滿臉錯愕。

「為、為什麼⋯⋯!?治不好的啊⋯⋯!渦波大人!這傷可是治不好的啊!?」

諾斯菲連忙將劍了出來。

看到傷口如泉湧,執著於扮演敵人的表一下子然無存。

慌張得不能再慌張的諾斯菲為了尋求幫助而左顧右盼。

「誰來⋯⋯!拉、拉緹婭拉!渦波大人他沒有躲啊!然後、然後!拉緹婭拉!!」

竟然會求助於自己剛剛刺傷的對象,可見是真的混到極點了。

而當事人拉緹婭拉此刻正因失過多而意識朦朧,顯然無法給予回應。我代替無法出聲的回答道:

「沒關係,拜託一下法芙納就能治好的⋯⋯而且、就算趕不上也無所謂,我也好拉緹婭拉也好,都願意為你而死。我是將你放在第一位來考慮的,是做好覺悟之後你這一劍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諾斯菲的優先度不僅在拉緹婭拉之上,也在我自己之上。

聽到我的回復,諾斯菲抖了起來。

了眉,一步步後退。

「這、這簡直、瘋了⋯⋯!您二位都瘋了⋯⋯!」

「不對⋯⋯我們很正常。我們一直是正常的。並且我想要跟你道歉的心也不是虛假的⋯⋯!只有這一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為了證明所言非虛,我往前邁了一步。

但腹部的傷勢讓我這一步邁得非常不穩。不管怎麼捂,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只是邁出一步,腹部就仿彿遭到了烙鐵的炙烤。即便我忍得住這痛楚,也在本能地拒絶前進。

不過現如今,我對強的反已是駕輕就

於是我又強撐著邁出第二步。

哪怕一點也好,我想在更近的距離同諾斯菲道歉。

諾斯菲看到我舉步維艱的樣子,為了制止而喊道: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原諒您!所以請您停下吧!說到底,渦波大人本沒必要道歉!因為我是個壊孩子啊,在這一千年後的世界裡,我做了很多壊事!我給緹緹和艾德提供協助,讓您非常難辦!在弗茨亞茨也利用了許許多多的人,用魔法影響了他們的心!如果對我放任自流的話,我會用這虛假的和平之侵略整個世界的!我做了即便被視為於這個世界而言最惡劣的敵人也不為過的壊事!!您沒有任何必要對我道歉!!」

要說我沒有必要道歉是絶對不可能的。

可沾了諾斯菲溫,我還是從口中得到了一聲「原諒」,這確實讓我有種如釋重負的覺,我稍稍低下頭,仔細品味這個詞的滋味。

期間,諾斯菲為了阻止我還在拚命地喊著:

「──不要道歉了,快和我這個敵人戰鬥啊!來恨我、厭我、殺了我啊!渦波大人所要做的,是討伐不得不討伐的惡!討伐利用這些剝奪人們的自由,播撒虛假幸福的最惡劣的敵人、『之理的盜竊者』!這是只有渦波大人能做的事!──最重要的是,如果不盡快將我打倒的話,您二位會死的!!渦波大人,您會死啊!?」

我在邁出第三步的同時聆聽諾斯菲勸阻的容。

從胃中逆流到嗓子裡的實在是礙事得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的話我絶不能說錯一個字。從諾斯菲那裡得到寬恕的現在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是啊⋯⋯跟一千年前比起來,現在的諾斯菲確實了一個壊孩子呢⋯⋯」

「正是這樣,錯的都是我!我是必須被打倒的敵人!所以請立刻──」

「不過沒關係。就算你變了壊孩子,我也原諒你了。──因為你是我的『兒』啊。」

借著這個互相原諒的機會,我再次強調諾斯菲是自己的兒。

我告訴諾斯菲,是特別的。就算諾斯菲想要毀滅這個世界,我和拉緹婭拉也絶對不會和戰鬥。豈止如此,我們甚至願意站到這一邊。

分辨敵我的方式糙到這個份兒上,諾斯菲聽完驚呆了。

我一鼓作氣又邁出第四第五步,喊道:

「沒錯,我想說的就這麼簡單⋯⋯!無論如何,我都會將諾斯菲放在第一位考慮!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喊完,我出手。

因為腹部的致命傷,我的作十分僵

可是方向絶不能出錯。既不是倒地的拉緹婭拉、也不是腹部的傷口,我將手向了諾斯菲。

「不、不可能──!我──!!」

見我又邁出第六第七第八步,諾斯菲逃也似地連連後退。

無法相信我出的這只手,眼眸和不住地

無論如何都希能相信自己的我於是邁出第九和第十步──接著因力不支而跪倒在地。

在大量失的狀態下,我為眼中影模糊的諾斯菲送上了勝利的賀詞。

「⋯⋯是諾斯菲贏了。」

已經到極限了。

包括的一切基本都要流失殆盡了。

從早到晚幾乎沒有停歇地連續投戰鬥。突襲開始前施展了以『未來預知』為首的一系列大魔法。來到四十五層之後又吃了各種『理的盜竊者』的招牌魔法。現在再用『表示』看一下這些造的結果:

「狀態欄」

名字:相川渦波 HP 4/543 MP 10/1514 職業:探索者

生命值僅剩個位數,已不到百分之一。

不如說,剛才走出的十步已經是奇跡了吧。

見我彈不得,諾斯菲用抖的聲音否定道:

「不會的,渦波大人不可能輸⋯⋯因為、因為渦波大人是最強的啊⋯⋯我不可能贏的⋯⋯絶對不可能⋯⋯」

「可是在我的『魔法』中,不存在任何我贏過諾斯菲的未來啊⋯⋯」

要問為何,因為在勝與負的問題之前,首先我就不會和諾斯菲戰鬥。

我希能相信這一點。

我和拉緹婭拉都是相信願意相信我們,於是走到了這一步。

相信我們之間確實存在牽絆──

「因、因為我是兒嗎⋯⋯?這太奇怪了⋯⋯!因為、渦波大人沒有任何義理認為我是您的兒!本沒有!!我只是因為使徒的策略,在您不知況下被製造出來的『魔石人類』!您沒有理由將我視作兒!!沒有啊!!」

諾斯菲這番話讓我十分意外。

看來有所誤解。

「不對,諾斯菲⋯⋯兒並不是先決條件⋯⋯!在那之前,因・為・諾・斯・菲・是・諾・斯・菲,所以我才無論如何都想救你啊!!」

所理解的順序是錯誤的。最首要的原因只是我想要拯救諾斯菲這個人而已。

兒』則不過是最終的答案。

我不能讓一切在保留這個誤解的狀態下結束。

「諾斯菲,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了你有多麼努力。也看到了你是以怎樣的心活著,以怎樣的心與我相遇。所以──!」

我在一片窪中站了起來。

隨後盡己所能地榨出餘下的魔力。

「就、就算您看了過去,那時候的我也已經──」

「沒關係,我現在也在看⋯⋯!我也在看著現在的諾斯菲!我不會再看丟了!再也不會!」

我絞盡全力地喊道。

接著,邁出了第十一步。再然後是第十二步,我一邊靠近諾斯菲,一邊將最後的魔力轉換為魔法。

「諾斯菲,拜託了。這是我最後的魔法了,拜託你握住這只手──」

勝負已分。是諾斯菲贏了。所以在任何逆轉都已宣告不可能的前提下──我請求直面我的魔法。

我不再用手捂住傷口。

把餘下的所有魔力都聚集在右手上,發《Distance Mute》

我將這只散發著淡淡紫的手,說道:

「諾斯菲,我來晚了,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實在是太晚了。

時隔千年,我終於回到了自己與諾斯菲邂逅的地方,回到了弗茨亞茨城四十五層的大廳。

雖然已經過去了太長的時間,雖然這裡是重新建造的場所,雖然為時已晚──可我還是想跟道一聲歉,然後將這只手

滿瘡痍的我已無法再前進一步。

儘管死亡近在咫尺,我腦中卻只有諾斯菲一人、眼中也只有一人,我向著──出了手。

「渦波大人⋯⋯」

諾斯菲念出我的名字,和我一樣將右手了出來。

的手緩緩地抖著,因不安而畏畏

終於,兩只手牽在了一起。

──《Distance Mute》隨之發

然而,以我所剩無幾的魔力和瀕臨死亡的建立的『連接』的通道實在是太過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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