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已是彰顯無。

我的世界的『頂點』無比明亮，而拉古涅的『頂點』則無比昏暗。

獨自一人，在昏暗的場所中不斷喊著 「我是」二字。

——萌生的雜念膨脹了起來。

明明心想著不能去考慮它，同時卻又不自覺地想要對拉古涅施以援手，意識在不經意間偏離了首要的目標。

結果，兩種魔力糾纏在了一起。

我明亮的領域侵了拉古涅昏暗的領域，與其相互混合，兩種理也相互重合。

雖然有所局限，但【之理】與【星之理】在此刻——產·生·了·共·鳴。

「咕、u嗚——！！」

直截了當地說，『魔·法』已經變得七八糟了。

我們雙雙失敗，偏離了原有的目標，放出了並不完全的魔法，因此使得各自【盜取的理】暴發了。

失敗的反作用侵襲了我們的。

覆蓋『頂點』的龐大魔力忽明忽滅，數以千計的無火花在空中綻放，無數次地歪曲世界。

隨後，兩種魔力完全混合在一起，化作了一種。

那是一種非黑非白，既不明亮也不黯淡的明的魔力，就像是雙方的質相抵消了一樣，沒有任何特。

明明於夜間，黑暗卻消散了。

不知何時，風平息了下來，雲也不再流。

平靜的天空不屬於清晨、白晝、午夜中任意一種。

如同時間這一概念消失了一般，『頂點』上萬籟俱寂。

於此響起的唯有一聲：

「啊、a啊……——」

拉古涅獨立於『頂點』之上，自的嚨深竄出。

覆蓋全的昏暗魔力變作明，於是那因自己的『反轉』之力而遍鱗傷的影如今也清晰可見。

拉古涅咬牙切齒、眉頭鎖，仰著空無一的虛空。

在這通的『頂點』之上，看丟了我的影。

「果·然·啊……」

隨後，若有所悟地點了一下頭，流下兩行淚水。

我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不過，作為剛才那個魔法的施法者，反饋而來的使我再次理解到了我與拉古涅互·相·背·負的事實。

「媽媽、果然……並且，我·也對媽媽……——」

如今的拉古涅恐怕——

背負了我『想要幫助他人』這種思念的『對立面』，並且也不完全地背負了『重生』的魔法的『對立面』。

——因此才出瞭如此悲哀的神。

相反，我則——

背負了『想要阻止他人』這種想法的『對立面』，並且也不完全地背負了『殺戮』的魔法的『對立面』。

——因此我幾乎沒有改變，不過是增添了一種思念而已。

「哈、哈哈哈。這就是我的第三節嗎……」

拉古涅出了終於得到長年尋求的答案的神，與此同時，的眼眸完全喪失了彩。

的戰意和殺意全部煙消雲散，空中和手上都再無兇刃可尋。的表不再兇狠，角甚至浮現出了微笑。

「這就是第三節……在我的終點等待的真相……a、a啊啊，我……我果然……啊啊，果然啊……」

拉古涅淚流不止。

淚水雖然只有兩行，卻由黯淡無的眼瞳中不斷流出，並且看樣子似乎沒有註意到自己正在流淚。

「a啊、啊a……a啊啊啊、a啊……——」

拉古涅終於連話都說不出了，嗚咽著，開始四下張。

儘管無法準確理解剛才的暴發到底引發了什麼，但我也能察覺到事究竟演變了什麼樣子。

拉古涅現在的樣子與我過去在弗茨亞茨城中剛得到生命時一模一樣。

因過於空虛而神傷，因了無意義而發笑，幾回歸於無的突然湧現，忽然便開始尋找求死的場所。本應只會聽命行事的人偶在對自己的生命產生疑問之際便會出這樣的神。

「——好暗……好暗、好暗好暗好暗。為何會這麼的……——」

拉古涅低喃著我悉的話語，不斷向後退去。

因目不視而無法前進，能做的就只有逃向後方。

「拉古涅……」

現在已經無法戰鬥，也無法進行『流』了。

我約中的預最後還是變了現實。

和我們『理的盜竊者』一樣，拉古涅墜了弱者的深淵，想從那裡爬上來絕非易事。取得巨大力量的『代價』在任何時代都是共通的。獨自擺這種狀態是不可能的，的神在今日之絕對恢復不了。

「——啊·啊。」

正當我心中判斷應該重新著手進行父親大人的蘇生之時，拉古涅發出了欣喜的聲音。

在後退的路徑上，發現了昏暗的世界中唯一能用眼確認到的事、位於中央的天井。

一看到那個空，便立刻打算踏其中。

「拉、拉古涅！？」

我不驚呼出聲。

即使明白有優先要做的事，我的還是不由自主地了起來。

我鞭策重傷的軀，打算在滿是鮮的頂點上前行——

「——！？」

途中，地板上的鮮泛起泡沫，一名『之人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雖然他的臉為能面所遮蓋，但我立刻察覺出他與先前在『元老院』的房間中幫助過我的『之人偶』是同一位。

「你是……！」

『之人偶』沒有回應，只是搖頭示意我不必多說。然後他轉過去，先於我——先於任何人，向著拉古涅跑去。

拉古涅眼看就要墜天井。

這一瞬間，的雙腳離地，懸浮於空中，馬上就要由『頂點』栽落下去。

來不及了。

即使能趕上，也只會和一起掉下去。儘管我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但『之人偶』卻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他在滿是鮮的地面上一蹬，從旁抱住了拉古涅。兩人就這樣落了天井之中。

遲了一步的我上氣不接下氣地抵達了天井邊緣。

「哈啊、哈啊、哈啊……！」

接著，我朝空中窺探，找尋他們兩人的影。

拉古涅他們攀住了往下兩層的——四十八層的柵欄。

「……太好了。」

畢竟拉古涅剛才於那樣的狀態，就算得到了『理的盜竊者』的力量，自五十層之高的地方墜落也很可能會殞命。

『之人偶』立刻帶著拉古涅從柵欄移到了迴廊上，搖著的肩膀，想要使振作起來。

神恍惚的拉古涅的眼眸慢慢聚出焦點，而當確認到眼中那個存在的時候，開口說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聽到的聲音之後，『之人偶』沒做任何回應就崩解、消失在了泊之中。

拉古涅向消失的『之人偶』出手去，但和先前一樣，終究還是及不到。拉古涅凝視了幾秒他消失的痕跡，然後抬起了頭。

看著從塔頂的天井向下窺探的我，瞳中亮起了芒。

拭去了沿臉頰流下的兩行淚水，再次咬牙關邁開了步伐。

不過，的狀況也很難說是安然無恙，只能像我先前那樣扶著欄桿前進。

「這次又在往上走……？」

雖然步履蹣跚，但的眼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很顯然，從『頂點』墜落下來這件事給予了生存下去的活力。

察覺到其中的原因之後，我不愕然。

「拉古涅、你已經……只能在以上方為目標進發的時候……」

現在我完全理解了。

直至死，拉古涅都一定會在抵達『頂點』之後繼續探尋下一個『頂點』。如果得知下一個『頂點』並不存在的話，那麼即使自己縱躍下也要創造一個『頂點』出來。

要將一場明知沒有終結也沒有意義的『夢』、永遠做下去。

拉古涅之前說的沒錯。

事到如今，這就已經等同於拉古涅·卡伊庫歐拉本。

「啊a、a啊啊啊a……」

正因為窺見了拉古涅的心底，我才痛自己的聲音無法傳達給。

那種『反轉』的力量強烈地拒絕著他人的幫助。

無論我如何對『第一』和『夢』的本質進行說明，都絕對不會願意去理解。

而最為致命的部分莫過於剛才的『詠唱』。

雖然只有兩節，卻已經可以看出我們的人生大相徑庭。

我們雖然經歷了相似的人生，但結果卻如諷刺般截然相反。

無論是我對拉古涅的鼓勵、勸告還是憤怒——在聽來，歸結底都不過是幸運者的輕率之言而已。

「a啊……父親大人……」

我明白，能將話語傳遞給拉古涅的人並不是我。

我轉過，朝向父親大人所在的臺座，和拉古涅一樣步履蹣跚地緩慢前進著。

和芒自全的傷口灑落，為了『代替』背負父親大人的死亡，我前往了他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