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跟黎弋再聯系上，是在一個周五晚上。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一開口，拖著又長又懶的尾音：“季希是吧，知道我是誰嗎？”

“黎總？”季希反應很快，且準。

黎弋的聲線和語調，但凡聽過兩次，都能有印象，辨識度太高。只是季希不解，黎弋為什麼會親自聯系自己，而不是讓助理或書打電話。

“是我。”黎弋百無聊賴，把玩著手裡的名片，“有沒有時間？出來聊聊。”

都九點多了，季希看了看窗外的夜景，“現在？”

“嗯，我剛好有時間。”

季希思忖，應了，“好。”

聽邵宇說，黎弋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約到本人見面。

黎弋給發了條短信，是一家咖啡店，這打車過去二十幾分鍾左右。簡單整理了下資料文件後，以最快的速度出門。

季希提前到了咖啡店，推開玻璃門，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黎弋。只見對方懶懶倚在座椅上，面緋紅，一看這模樣，就是喝了酒。

“黎總，您好。”季希走向前，中規中矩打招呼。

黎弋抬了抬眸子，看向季希，點點頭，裡慵懶說著：“坐吧。想喝什麼可以隨便點，我請客。”

“謝謝，不用了。”季希看黎弋有醉意，便問：“現在方便談嗎？”

“談合作啊？“黎弋眨眨眼，極其任地任哼道：“你沒看見我喝多了麼？而且現在心不太好，不想談。”

臨時自己出來，又說不想談，跟遛著好玩一樣。季希著一口氣，心平氣和說：“可您剛剛，不是讓我現在過來？”

“我今晚心不好，喝多了，談不了事。”黎弋睥睨季希，重複一遍，笑著吐槽：“你怎麼沒點眼力見？”

季希看確實像喝多了，隻好說：“那我們改天再……”

黎弋偏頭，用手支著腦袋，偏打斷季希的話：“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啊，想約就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季希眉頭了，不懂黎弋這是什麼意思，直覺黎弋找，不僅是談工作這麼簡單。

“所以您為什麼讓我過來？”季希問。

“太無聊了。”黎弋面帶醉意，這是實話，如果不是無聊，也不至於把喬總的小朋友過來陪自己。

黎弋子往前一傾，手臂撐在桌上，托腮著季希，“我今天的心很不好，你知道嗎？看到你以後——”

季希安靜等繼續說。

黎弋說：“我心就更不好了。”

季希：“……”

黎總的風格還真是出其不意。

黎弋逗了季希一把後，看著季希此刻的反應，哈哈笑了起來。別說，還有意思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季希都懷疑黎弋這是喝斷片了，邏輯不清，但看著又不像。

黎弋打量著季希，那晚在酒吧看到季希和喬之逾又摟又抱時，心的確不太好。

追過喬之逾，愣是沒掰彎，這個姑娘倒是能耐，能把喬總給收了。

所以好奇，想單獨會會。

黎弋的目從頭到腳打量著季希，不得不佩服喬總眼還是獨特的，耐看的孩，得不俗。黎弋欣賞著，意外的合眼緣，自己都要心了。

季希被黎弋盯得有些不大自在，或許是對方眼神太熱。

“合作的事，讓你們團隊下周二過來我公司，到時候詳談。”黎弋轉移話題，笑得風萬種，“你陪我聊聊天吧，姐姐想跟你個朋友。”

聽黎弋親昵地自稱“姐姐”，季希頓了頓，哪裡不太對。

“怕你朋友吃醋啊？聊聊天而已，我又沒吃了你，喬總不會生氣的。”黎弋說個不停，又問：“你多大了？”

“24。”季希說。

“今年剛畢業？”黎弋審視著季希，大膽猜了把。

“嗯。”

“一畢業就能進ZY，很厲害啊。”黎弋娓娓說著，“不過喬總把你安排進去，也簡單。”

顯然是誤會了什麼，季希解釋說：“我是校招進去的。”

黎弋笑笑不說話，包養大學生的況，你我願，各取所需，圈子裡多了去了。只是有點意外，喬之逾也會好這一口。

“季希，我還喜歡你的。”黎弋饒有興趣地說。

季希聽出來，這個喜歡顯然意有所指。因為黎弋的眼神太骨了。

黎弋直來直去，也不繞彎，帶著潛臺詞輕聲問季希：“喬之逾每個月給你多零花錢？”

“黎總，”季希當即臉一沉，“你喝醉了。”

“我沒喝醉。”黎弋輕飄飄說。

“我跟喬總是正常往，”季希言語和神都認真，很認真很認真，“請您尊重我。”

這句話說出口時，氣氛略顯尷尬。黎弋呆了下，看季希一副癡胚子的模樣，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難不還是自己誤會了？

季希不想再待下去，極其不舒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瞧這姑娘這麼“純傻白甜”，這類的人見過不，男孩孩都有，黎弋不提醒，“看你合我眼緣，我才多說一句。跟有錢人談呢，玩玩可以，別傻乎乎陷太深，像喬之逾這樣的出，以後肯定會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婚。”

季希微微低頭，悄悄咬了咬牙關，沒再跟黎弋說話。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咖啡廳的，等回過神，已經站在了風中。

北臨最近降溫降得厲害，有點兒冷了。

馬路對面就有公車站，季希心不在焉站在站牌旁等公，再心不在焉上了一趟公，最後一排落座。

季希還在想著黎弋說的那番話，不可否認，潛意識認同黎弋的一部分說法。很現實，也從沒奢過能和喬之逾走到最後，可從別人裡聽到這些話時，心在刺痛，往一個傷口刺的那種。

有些東西不用人提醒，也明白，被人提醒，只會更難。

公車一路搖晃，讓人生煩。

季希扭頭看窗外，不想再想些七八糟，但又不控制地在想。

等回到公寓，心還。

人的緒總會有特莫名其妙的時候，莫名其妙矯，莫名其妙脆弱，莫名其妙難——

季希今晚就很莫名其妙。

洗了澡後，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喝了酒，還喝了不，喝到意識不清的那種。學會喝酒很多年了，從沒讓自己醉過，但今晚就很喝醉一把，再什麼也不想，悶頭睡一覺。

因為從來沒醉過，季希也不知道自己喝醉會是怎樣。躺在床上，臉燒紅得厲害，而滿腦子隻想著一個人，這種惦記，無限被放大著。

季希迷迷糊糊過手機，手機屏幕上疊影重重的畫面，皺眉瞇了瞇眼後，稍稍清晰，好像十一點多了。

夜深，寂靜。

喬之逾剛睡著不久，被手機來電的震聲驚醒，了床頭的夜燈開關，按亮。看到季希打來的電話後，立馬接聽。

“之逾……”季希聲音綿綿的。

喬之逾清醒得很快，“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想見你。”季希對著電話輕哼，有點兒委屈，又宛如撒。

這狀態不對，喬之逾問：“你在家嗎？喝酒了？”

“嗯，在家……”

絕對是喝酒了，喬之逾聽著實在不放心，“等我，我過來。”

喬之逾結束電話後，起床，換服，再出門，一氣呵。深夜車，一路暢通無阻，比平時都快。

這大概是季希最任的一把，大晚上的打電話給喬之逾，突然說想，突然讓過來陪自己。

如果不是喝多，絕不會這樣。

喬之逾到了以後，沒敲門，而是站在門口給季希打了個電話，“寶貝，我到了，你來開下門。”

“嗯。”季希將手機擱床上，從床上爬起，腳底踩棉花似的，走去門口開門。

門一打開，喬之逾就看到醉紅的一張臉，季希穿著睡，醉眼迷蒙，上有酒氣。

“怎麼喝酒了？”喬之逾來得急，素，微的長發隨意挽著，隻穿了套淺的運套裝。

季希拉喬之逾進屋，關上門，然後目不轉睛盯著喬之逾的臉看，“外面冷不冷？我抱一下。”

說著，摟住喬之逾子，死皮賴臉不撒開。

喬之逾僵住，因為季希今晚熱主得像換了個人，遲半秒，才把季希圈懷裡。看看季希紅撲撲的臉頰，又覺可又想說：“都喝醉了，今天怎麼喝這麼多？”

醉後的季希依舊安靜，專注著喬之逾，沉默不語，就這樣看了好一陣，安靜吻上了喬之逾的，邊親邊將喬之逾在牆上，索取，親吻不止。

喬之逾背抵著牆，被季希吻到沒有說話的機會，閉上眼，化被為主，勾著季希進來的小舌，品嘗，糾纏。

季希再吻深些，此時對喬之逾的每一個作，都帶著滿滿的佔有。

玄關的燈清冷照著，而靠牆的兩人繾綣吻，如火如荼。吮吸聲，還有因而發出的細碎息，撞破夜的寧靜，令人心。

“怎麼了？”分開的間隙，喬之逾問。

季希抵著喬之逾額頭，垂著好看的雙眸，看，“想你了……”

醉酒會暴自己最真實的那面，於季希而言，也是種發。即便是跟喬之逾確定了關系，還是繃著一弦，從沒這樣恣意過。

“還要……”季希紅著臉，直白說，其實每次跟接吻，都親不夠。

原來喝醉酒這麼厚臉皮？喬之逾聲笑問：“要什麼？”

季希親喬之逾一口，行表示。

喬之逾笑。

季希癡癡看著，“喬之逾。”

沒頭沒腦地一聲，喬之逾配合，“嗯？”

季希聲音很輕：“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