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上的東西，總歸賦有某種含義。

喬之逾第一眼被季希所吸引的，也是這紋，太特別了。

“比如……紀念喜歡的人？”喬之逾著季希的肩頭，笑問。

季希目視喬之逾，縱然能聽出喬之逾是在開玩笑，緩了緩，還是回答得固執而認真：“我隻喜歡過你。”

以前從不懂喜歡的滋味，是喬之逾教會了，還教得很徹底。

這句話從別人裡說出來，或許像甜言語，但從季希裡出說來，只會覺得在嚴謹陳述事實。

喬之逾總會冷不防被季希到，覺自己的心都被這姑娘捆得死死的了。其實遇上季希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心的時候。

季希握住喬之逾在自己肩頭的手，也低頭看了看，若有所思。

沒跟人提及過紋背後的故事，就連薑念也不知道細節。薑念只知道肩上有疤，想做紋遮住。

“前兩年薑念給我做的，寓意著，新的開始吧。”季希埋頭想了想，雲淡風輕說，“以前過得不容易，現在都好了起來。”

說得簡單，可經歷起來卻漫長，是一天天熬過來的。還記得小時候就總在想著，快快長大，就能自己掙錢養活自己。說來也怪，好像有了這個紋以後，一切都幸運了起來，得到了想要的工作，遇見了互相喜歡的人。

每每看季希這樣，喬之逾都不是滋味，想著，以後不想再讓吃半點苦了。

“這兒有塊疤。”喬之逾說。

“你出來了？”做了紋後，不仔細看，是看不出肩上有疤的。

“嗯，好像大一片。”喬之逾又了，好奇問，“怎麼弄的？”

季希安靜了會兒，喬之逾問到了最敏的事，打小就深埋在心底、從未對任何人提及。對來說，區一般的存在。

喬之逾直覺這塊疤有故事，再度細看著季希眉眼，還是忍不住問：“你從小是在容城長大的嗎？”

“嗯……”季希剛答著，一旁的手機嗡嗡響起來。

季希要去拿手機，喬之逾彎了彎腰直接拿過，遞給到手裡。

看看屏幕，來電顯示是季打來的。

“。”

季希這邊聽著電話，喬之逾就坐在床畔安靜看，過手幫理頭髮，再頭、臉。季希先是看著喬之逾笑，躲了躲，然後，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喬之逾能聽到電話那頭劈裡啪啦在說，但聽不清容。不過看季希悄然間皺眉的神，似是有什麼事。

“……你前段時間疼還乾活，給摔著了，都疼一星期了，我讓跟你說一下，就是不肯，怕耽誤你工作。這哪啊，你還是得回來下，帶去大醫院檢查檢查，這事可不能耽誤……”

電話那頭說話的是鄰居家陳爺爺，也就是陳煦的爺爺。

“我今天就回來，麻煩您了。”季希簡單說了幾句，結束通話。

“有什麼事嗎？”喬之逾在一旁聽了個大概，“要回家？”

“摔到了，我回去看看。”

“要不要？”喬之逾看電話來得急，於是說，“我陪你一起吧。”

“不要，放假你多陪陪小喬總。”季希第一反應是拒絕。一來不想喬之逾跟著趕來趕去，二來想喬之逾會不了鄉下的環境。

喬之逾猶豫，還是說，“我不放心。”

“不用擔心。”季希執意。

喬之逾也不好再堅持，“上午就要走？”

“嗯，坐高鐵很快。”

季希在手機上查了下車票，算算時間，買了倆小時後的一趟。走得倉促，隻簡單收拾了點東西，喬之逾開車送去的南站。

沒上節日，高鐵站人稀稀拉拉，得可憐。

季希解開安全帶。

“寶貝。”喬之逾住季希，越來越這樣。

季希轉過頭。

喬之逾牽牽的手，待一遍：“有什麼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跟我說。”

“嗯，你回去吧。”

季希下車後，喬之逾向車窗外，看著匆匆離開的清瘦背影，出神。知道季希心裡有，可又覺得們之間還缺點什麼——

仍有隔閡一樣。或換句話說，季希好像不夠信任。

季希吃了很多苦、不容易，真的很想幫這個悶葫蘆多分擔一點。

酒吧裡，影錯。喬之逾走進時，一如既往吸引了許多人目。

穿過人群，喬之逾張，在靠近舞臺的卡座旁看到了姚染的影，一個人在喝酒，一團落寞。

“談就是養人啊，喬總最近又漂亮了，春滿面的。”姚染抬抬頭，還苦笑著跟喬之逾說笑，又問，“小季怎麼沒跟你一起？”

“家裡有些事，回去了。你喝點。”喬之逾拿過手裡的酒瓶，已經空了三分之二，這架勢是打算不醉不歸了。

姚染看看喬之逾：“站著幹嘛。”

喬之逾在姚染對面坐下，看姚染這狀態，不問：“你跟薑念還在吵架？”

姚染和薑念鬧矛盾的事，喬之逾先前聽姚染說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在一起好幾個月才知道對方的真實年齡。

“沒吵了。我跟分了。”姚染語氣平和，垂頭晃了晃杯子裡的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喬之逾了解姚染，如果真不在乎，不會是現在這模樣。意外，沒想到姚染會到分手的地步，“說分就分，鬧著玩？”

“擺明了是在鬧著玩。”姚染著額角，冷笑，“我他媽真是瞎了眼了，被個小姑娘玩了半年，氣都氣死。”

姚染真傷的，本來都不相信了，一個人過得自由自在，偏蹦出這麼一個姑娘來，心被走了，最後發現自己被人家騙得團團轉。

薑念瞞著年齡跟姚染往，確實不靠譜了點。可喬之逾看得出來姚染跟薑念往是走了心的，姚染又在氣頭上，“你冷靜點，別衝做決定。”

“我很冷靜，我不會找比我小的，還小這麼多。”姚染斬釘截鐵。

“就這麼介意年齡？”喬之逾問。

姚染上雖然這樣說，事實上更氣的，還是薑念騙這碼事，這讓怎麼去信任？當然，的確也沒想過找年紀比自己小的。

“們跟我們心態不一樣，”姚染喝得上頭了，“我們現在談，是想找個合拍的人穩定生活，們呢，上說得再好聽，不過是圖個新鮮勁兒，沒想過以後的事。我玩不起，年紀大了，就想安安穩穩的。”

喬之逾聽後，默然。

姚染慢半拍反應過來，沒再說下去，畢竟喬之逾也有個小朋友。

喬之逾走了下神，季希有想過們以後的事嗎？還是想過，所以才會那樣沒安全？

覺得季希和大部分同齡孩不一樣，季希要更穩重，更敏細膩，也更需要呵護。

聽過季希醉後說的那些話，喬之逾很想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季希更有安全，可以更信任自己。

因為一通電話，整個周末季希馬不停蹄，沒休息過。

季的況不太好，老人家本來就骨質疏松，再摔一跤，容易骨折。況還得去醫院檢查了才知道。

季希決定接季到北臨治療，疼是老病了，北臨的醫療條件好，正好檢查仔細，也更方便照顧。

季同意了，主要是因為陳煦說他認識一個有名的骨科醫生，很擅長這方面。聽到去有人的醫院，老人家就放心。

季有兩兒一，早已各有各的家庭，看老人還朗，他們也不怎麼管，每個月稍微給點生活費。

這回老人家傷，他們要麼說不出時間，要麼說不清楚大醫院的看病流程，反正順理章把事兒推到季希頭上。

他們潛意識覺得，這姑娘是撿來的，供白吃白喝也那麼多年，現在做點事報答一下，是理所應當。

不管其他人什麼態度，照顧這件事，季希沒怨言，小時候照顧費了許多心，都記在心頭。

季一把年紀了，看得通，什麼親兒子親閨，心裡明白，都抵不過這個沒緣關系的孫親。

門診是陳煦幫忙掛的號，包括住院陳煦也幫了不忙，季希本來不想麻煩陳煦，偏偏季只相信陳煦。

檢查結果出來了，好在沒骨折，炎，膝關節積，只是積有些嚴重，需要取。雖然不用手，但要住院治療。

季希臨時請了三天假，後面的調理打算請個護工。也不能每時每刻都守在醫院。

病房是三人間，中間空了一床，靠窗的那一床也是個老太太，格隨和，健談的，不會讓病房的空氣悶下來。一口一個你孫真孝順，你孫真漂亮，哄得季眉開眼笑。

照顧病人是件累人的活兒，才兩天，季希便憔悴許多。

來北臨住院的事，季希本想跟喬之逾說，但恰好喬之逾飛外地出差了，便沒提。工作已經夠忙，不想再讓喬之逾額外擔心。

喬之逾是出差回來才知道季希一個人在醫院陪住院，發現季希沒去公司上班，打電話一盤問，才問了出來。要是不問，這悶葫蘆肯定又不說。

靜悄悄的長廊裡，季希背靠著牆面，手機在耳邊，低聲打著電話。

“況怎麼樣？”

“還好，沒骨折，就是炎膝蓋腫了，行不方便，把積出來就沒事了。”

“我忙完了馬上過來。”

季希說：“沒關系，你先休息，不用趕著過來。”

喬之逾卻問：“喜歡吃什麼？我帶點過來。”

“不用準備。”

“季老師，我好歹是第一次見家長，你讓我空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