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瑾給你吃糖了嗎？”蕭菀青了一下林羨的臉頰， 笑著調侃。

雨下得有些大了，不好在這裡多耽擱時間。林羨松開了蕭菀青， 轉過與肩並著肩。嘟了嘟反駁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平時不夠甜咯？”

蕭菀青勾住林羨的胳膊， 與地靠在一起， 兩人步伐一致地朝著小區裡面走去。蕭菀青狡黠地回應林羨道：“我沒有說哦，是你自己說的。”

“你就是這個意思。”林羨裝作無理取鬧的樣子。

瞥見蕭菀青傾斜了雨傘，肩膀有些被雨水打了， 不由沉了沉眼眸。抬起被蕭菀青勾住的胳膊， 從蕭菀青背後繞過去， 搭在了蕭菀青瘦削的肩頭上， 地把蕭菀青帶進了自己的懷裡，嚴合著。

蕭菀青注意到了林羨的作，剛想說什麼， 林羨又出了另一隻手， 與蕭菀青一同，抓握著傘柄。迎著蕭菀青猶疑的注視，揚眉低笑道：“既然蕭小菀你都抱怨了，那你就要多給我一點機會表現， 讓我做你的sugar孩。”sugar這個單詞，林羨咬地婉轉低沉， 仿佛帶著一點點挑逗的意味， 蕭菀青看著林羨燦若星辰的眼眸，莫名臉熱心。

相視一眼，蕭菀青如林羨所願地松開了傘柄， 轉開視線，眼神落在與林羨合著的肩頭。無意中好像覺察到了什麼，蕭菀青忽然微微驚喜道：“羨羨，你是不是長高了？”

林羨原先比矮一些的，但現在們並肩走著，蕭菀青發現林羨的肩膀甚至要比高出一些了。放緩了腳步，側頭細看林羨，林羨果然好像至與一樣高了。

林羨卻是沒有在意。歪頭用小腦袋輕撞了一下蕭菀青的頭，理所當然道：“我當然要長高了，這樣，才能更好地為我的蕭小菀遮風擋雨呀。”

蕭菀青心不由一暖。無意識地順著林羨手中傾斜的傘柄，看到林羨已經了的肩頭，心上驀然就像也下了一場小雨一般，的。

昨夜與林羨吐心聲之後，雖然沒有給林羨解釋表白的機會，但彼此明白了對方的擔憂之後，覺得自己心裡覺有些不一樣了。一直在心頭的巨石，好像輕了一點點。

不得不惡劣地承認，林羨對的在乎，潛意識裡似乎給了極大的安全。

不論是過去，還是此刻，林羨一直在用行向證明著，對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林羨也注意到了蕭菀青的視線，邊的笑意越發溫了。又故意了一下蕭菀青的頭，吸引的注意力，故作不滿翻舊帳道：“其實我也是為自己爭口氣呢。哼！以前我比你矮的時候，你都不讓我給你撐傘，嫌棄我高度不夠你呼吸的空間。以後，我也不會給你機會讓你我的空間了！”

蕭菀青正陷之中，被林羨被一科打諢，不自地就回神輕輕地笑出了聲。哪裡是嫌林羨矮，只是怕撐著傘手累。

也知道林羨是故意逗的，但還是順著林羨的話頭，覷了林羨一眼，語帶威脅道：“羨羨你好像對我有很多不滿哦？”

林羨眨眨眼睛，瞬時間機靈的識時務賣乖認慫道：“我沒有，能和全世界最好的蕭小菀談，我這都不知道是幾時修來的福氣，我還能夠有什麼不滿。我跟你說哦，自從和蕭小菀你在一起了，我覺得我的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帶著，我看見天更藍了，花更香了，就連今夜狂暴的大雨，都因為有你在我邊，變得格外地詩畫意，人心弦……哦，不對，雨又變小了，現在是和風細雨……”

蕭菀青角弧度加深，有些不好意思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抬手捂住了林羨舌燦蓮花的小，由著林羨發不出話語“嗚嗚嗚”地不滿抗議，眼眸裡，似水。

玩鬧間，們轉過一個拐角，走一個路燈壞了的兩樓之間的小道。

蕭菀青定定地看了兩眼被自己捂著，閃爍著大眼睛無辜看著自己的林羨，著孩作壞地在手心裡輕著的人作，心又又熱。

忽然，背對著牆，手下了林羨持握著的傘柄，而後拉近，用傘嚴實地遮住了們的面。

小雨如，涼涼地打在林羨頭上，送來陣陣愉快的清涼。黑暗籠罩下來的下一刻，林羨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覺到有溫的在自己臉頰上輕了一下，心臟，在溫熱的吐息下，驟然急促。

然而，林羨頭了一下，剛覺得心上有燎原的，想側過頭尋找蕭菀青的紅，人的就迅速地離開了。

前後不過三秒，傘就被重新打起。人輕咬著自己的下，水潤的眼眸怔怔地看了林羨一秒，像是對自己的舉有點驚訝和赧。

下一秒，轉過，背對著林羨，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極為自然地說了一句：“走吧，我們快點回家吧。”可步伐，卻莫名地著慌張。連林羨沒有馬上跟上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一人徑直地走了細雨之中。

這種年輕熱時都不好意思做的事，現在居然主做了……

雖然是確定了夜深了這裡很偏，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確定不會有人看見們的作，才親的。但到底是戶外場合，對於一貫秉承“慎獨”、“禮貌”原則的蕭菀青來說，並沒有差別。

那一秒就是真的很想親一親林羨，而後，不由自主就做了。蕭菀青做完後理智才回籠，對自己的行為到萬分驚訝和愧。

林羨怔怔地看著蕭菀青長玉立的麗背影，先是一甜，繼而是一愣，最後是大喜。蕭盼盼這是什麼？對不自，然後害地完就跑？

後傳來孩爽朗清越的歡笑聲，由遠及近，蕭菀青凌的腳步微微一個踉蹌。穩住了形，頓了頓，斂了斂眸，忽然也緩了腳步，慢慢地勾起了角。

算了。

站在小路的盡頭，站在亮裡，轉過了，目如水地注視著林羨。

雨停了，林羨收起了傘。眉眼彎彎，朝著蕭菀青歡快地小跑而來，一把就撞進了的懷裡。

“抓到你了，采花大盜。”孩含笑說道。

至這一刻，林羨，是在因為快樂著的吧。

到家洗澡之後，林羨與蕭菀青道了晚安回房，坐在沒有開燈的臥房書桌前，開始認真地查閱尋找著夏之瑾給留下的問題的答案。

夜靜悄悄的，翻看地越多，的思緒就越活躍。越思考，就越覺得覺得自己好像距離蕭盼盼藏著的那些心思越近，開始約覺得自己好像能夠到蕭盼盼心上那一面對著自己設立著的玻璃邊緣了。但朦朦朧朧，像是霧裡看花，依舊還是有些看得不真切。

凌晨三點多，堅持不住，先關了電腦回到床上休息。

陷無意識前，林羨反省自我：之瑾姐說得很對。一直以來，就是想得太了，所以，蕭盼盼才不得不為想得太多是不是？

周二晚上林羨結束了辯論隊的例會回家，洗了澡就抱著枕頭，準備再次去蕭菀青房間裡蹭床睡。

不過，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

一踏進房間，就看見蕭菀青靠坐在床旁，闔著雙眸，面帶疲倦與痛意地按著自己的脖頸和肩膀。

林羨心裡一，快步地走上前，把枕頭放在了蕭菀青的床上，關切詢問道：“扭到脖子了嗎？”

蕭菀青睜開眼睛，對林羨扯出一抹笑，有些尷尬道：“恩，剛剛東西地上了，我彎腰下去撿，突然就扭到了。”果然是人老了，筋骨都開始僵了嗎？

林羨擰了擰眉，作敏捷地爬上了床，半跪在蕭菀青的旁，認真道：“你趴下來，我幫你。”

蕭菀青心底裡對林羨想要與一起睡的小心思其實是沒有排斥的，甚至，很與林羨共眠。只是，偶爾會想到溫桐那句詰問，覺得難堪。

但這次，沒有問林羨抱著枕頭來是為什麼，而是幫著林羨把枕頭擺放到了自己的枕頭邊，算是默契無聲默許了林羨的到來。

看著林羨關切認真的小臉，微微揚起了角，順從地轉趴在了枕頭上，溫聲打趣道：“那麻煩林師傅了。”

林羨搭在蕭菀青肩膀上的雙手一頓，下一秒，稍稍用力地了一下，蕭菀青不住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林羨又心疼了，立時後悔捉弄了。放了作，上還是不放過，玩笑道：“再一聲林師傅？”

蕭菀青趴在枕頭上，聲線婉地悶笑：“不敢了不敢了。”

林羨手下力道控制地很好，輕重有度，很好地紓解了蕭菀青的疼痛。一邊按著，一邊絮絮叨叨叮囑蕭菀青道：“我看你平時在家裡工作的時候用電腦，一坐下來就都是一兩個小時，在公司更不知道是怎麼樣了，這樣頸椎怎麼得了，以後，最多每個半個小時，你要起來一，活一下。”

蕭菀青從善如流，乖巧地一一答應了的小人。怕林羨手酸，林羨了一小會，就翻過了子，表示好多了，不用繼續了。

林羨不放心地又繼續了一會，見蕭菀青堅持不需要了，才放下了心。

順勢躺倒在了蕭菀青的旁，蕭菀青自然地拉起了空調被蓋在的上。林羨心中一甜，眼眸中是燦然的笑意。

側看著蕭菀青，像是漫不經心一般，問蕭菀青：“你猜我們今天晚上討論的隊練習賽辯題是什麼？”

蕭菀青關了燈，也躺了下來，側頭配合地問林羨：“是什麼？”

“是，同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其實，們沒有討論這個話題，林羨只是想借著這個，對蕭菀青表心意。

蕭菀青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說話。

林羨便繼續道：“其實我覺得這個辯論點本就有一點問題。如果你認同同是和異一樣正常，那這個問題就沒有提出和討論的必要，因為人們不會討論，異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這不過是一個理所當然的事。但在我們的大環境輿論下，這個問題的答案還是有一定意義的。特別是，對一些對這方面完全不了解的群眾來說。”

“蕭小菀，如果你是辯論隊的一員，你選擇哪一方的觀點？”林羨輕聲地問。

曾經，林羨問過覺得同正常嗎這個問題，那時候，們還沒有在一起，蕭菀青不好多說什麼。如今，們在一起了，蕭菀青雖然依舊不確定讓林羨走上這條路是不是正確的，但至，有些觀點，們可以坦白地談論了。

“羨羨，我認同這是天生的，雖然，後天在特定環境下也會產生暫時的同，但一旦離了那個環境，這個暫時就會消失。”昏暗中，蕭菀青斂了一下眼眸，嚴謹地回答道。

其實，很多年前上研究生時，在5.17國際不再恐同日時，通過自己所在的文學社主導做過一期相關的專題科普，對這方面的理論理解相對還是比較徹的。蕭菀青偶爾回想起來，也會為學生時代的自己到驚詫與羨慕。工作後的很多年裡，在他們保守派相對較多的雜志社，為了避免更多的流言蜚語，反而不再敢坦坦地牽頭策劃相關專題了。

林羨聽到回答，便咧開笑得出了貝齒，開心道:“我和你站的觀點一樣誒。”顧自地說下去：“所以，在討論的時候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在想，幸虧，我遇見了你。”

蕭菀青不明所以，靜靜地等待著林羨的下文。

“你認同由直變彎的人，其實本就有彎的傾向或者彎的可能，只是在真正彎了之前，沒有意識到嗎？”

蕭菀青蹙眉思索了一下，慎重地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就像，和佳剛剛分手的前兩年，恨過佳在裡的欺騙與自私，恨過與佳在一起後發生在自己上的很多不如意，但卻沒有把自己走上了這條路的責任一並歸在佳的頭上。

佳沒有強迫過，只是讓發現了自己，是有選擇的，也可以欺騙自己不接或者不敢接的。但接了自己。

事實也證明著，佳之前與佳之後，都沒有對男過心。多年後再一次心，就是林羨，依舊是一個生。這是自己的取向，沒有佳，或早或晚，大概也總歸會發現的。

林羨笑道：“所以，我在慶幸，慶幸我在這個年紀遇見了你，上了你，發現了真實的我自己。”

當局者迷，關心則，作為林羨長輩的責任與包袱，從一開始就一直折磨著蕭菀青，使得竟從未離出去從這個客觀角度思考過林羨喜歡生這件事。

有一瞬間，蕭菀青覺得自己仿佛能聽到自己掙扎著要開鎖鏈與枷鎖的砰砰心跳聲。

但也許，林羨從未發現這個真實的自己，能過地更好呢？

可林羨手攬住蕭菀青的肩，埋在的頸窩裡，繼續道：“我查資料的時候看到過很多例子，也看到了很多稀裡糊塗結了婚生了孩子才真正認識了自己的人，們在責任與自我間搖擺痛苦。我就在想，如果我沒有在現在遇到你，而是，在很多年後和們一樣結婚生了孩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不喜歡男生的事實，那我該有多痛苦。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喜歡躲避遮掩、自欺欺人的人。”

蕭菀青聽見，好像心上有枷鎖在掉落的聲音……

也許，是不是真的不是那樣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林羨輕的聲音還在繼續地安著，半坐起子，俯親吻蕭菀青的下，輕輕一，繼而往上吻到的紅：“謝謝你，蕭小菀。謝謝你的出現，讓我避免了往後人生可能出現的諸多彎路。謝謝你，在一切可怕的不該有開始之前，就來到了我的面前，讓我找到了自己人生本該走的路。”

林羨仿佛不再如過去那樣懵懂，讓覺得樂觀得心慌。認真地了解了這方面的事後，選擇沒有怪，而是，謝。

蕭菀青一瞬不瞬地盯著林羨年輕又鄭重的面容，心頭開始酸。艱難地啟，張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抖與低啞。說：“林羨，你看問題的角度，很不一樣。”

“那我這個角度不對嗎？”林羨親親的眉眼，萬般溫地：“蕭小菀，你要不要試著和我站在一個角度來重新看看這個世界？”

蕭菀青凝著，半晌，的邊漸漸有笑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