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從蘇惜惜的臉上飄下來,被有些蒼白的手抓住。
大約是蘇苒苒知道自己大限將至,臨死前留給顧承郁的書。
承郁。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
不知道我的死會不會讓你消消氣。當年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是蘇惜惜迫我不得不離開。
我和陸文澤之間清清白白,朵朵是你的孩子,傳了我的白病。我不敢讓你知道,只好懇求讓陸文澤把我帶出了國。
可能真的時日無多了。我最近經常做夢。夢到我們那時候談,說起如果有孩子后的生活。甚至有時候會因為孩子的名字而拌上兩句……真是一段非常開心的回憶。
承郁,你要小心蘇惜惜。這些話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進去,但這是我最后一次說了。蘇惜惜不是你的良人。
我已經是要死的人。但你還有往后幾十年的大好時,你值得更好的孩子來你。
承郁,很抱歉不能親口向你說再見了。朵朵和我肚子的孩子,希你能好好善待他們。
即使……即使將來有了另一半。也不要拋棄他們,好嗎?
我很好。勿念。
“不!在污蔑我!”蘇惜惜扔掉那張紙,聲調尖利地說道。
他急急地要去拽顧承郁的袖子。卻被顧承郁躲開。
“承郁哥,你不相信我了嗎。我的——還有我的臉都是蘇苒苒那個賤人弄壞的,說這一切只是為了離間我們。都死了還不肯放過我。你相信我——”
蘇惜惜還沒說完,就被顧承郁來的保鏢連著椅一起抬了出去,在門關上的最后一刻,聽見顧承郁冷漠的聲音響起。
“當年車禍的事我會去查,還有這些年你對蘇苒苒做過的那些骯臟事,你最好保佑不要被我查到,否則,我會一件一件地討回來!”
“不!”凄厲地聲回在顧家的庭院上空,蘇惜惜被重重扔到了門口,連人帶椅滾下了臺階。
顧承郁仿若未聞,轉過正好看到拿著空瓶看著他一臉恐懼恨不得把自己和弟弟起來的朵朵,臉上的寒冰才稍稍緩解了些,出了些無奈的神。
他額角,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和小孩子相。
良久的沉默后,朵朵肚子了一聲,害怕地捂住肚子,想讓肚子的聲音得小一些。
顧承郁也才回過神,拿走手上的空瓶,看了眼在沙發上已經呼呼大睡的小家伙,這才放了心。
他轉頭看向朵朵,問道:“了?”
朵朵戒備地搖了搖頭,誰知肚子卻在此時不配合地又了一聲。
窘得快要鉆進地里了。
怎麼辦大魔王對笑了,啊啊啊啊大魔王要的腦袋,是躲還是不躲……
顧承郁把手從朵朵頭上拿開,有些尷尬于朵朵全散發出來的僵氣息。
他咳了一聲,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說道:“你看好弟弟,我去給你下碗面。”
因為之前蘇苒苒的強烈要求,家里的傭人都給辭退了,顧承郁只好自己手下面了。
等他把面碗端出來地時候,正好捕捉到朵朵小心翼翼朝這邊看的眼神。
他把面碗放在餐桌上,招了招手朵朵過來,父倆第一次面對面和平的吃面。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平時習慣就這樣,朵朵一面一面地往里挑,顧承郁一碗面都吃完了,朵朵面前的碗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下去。
顧承郁坐在餐桌邊等,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面前的碗看起來并沒有下去多。
“你是在吃貓食兒嗎?這麼吃還沒吃完呢,又了。”顧承郁忍不住說道。
安靜的房子里突然響起顧承郁的聲音,朵朵嚇得手一抖,筷子掉了下去。
顧承郁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筷子從地上撿起來,又給朵朵遞了一雙新筷子。
“不催你了,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弟弟。”
他在這孩子的面恐怕一晚上都吃不完了,顧承郁干脆走到了客廳,看了看還被包襁褓躺在沙發上的嬰兒。
小家伙也許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睡夢中睡得正香,咬著手指頭砸吧砸吧小。
顧承郁笑了笑,把孩子的手指從里拿出來,又拿衛生紙給他了。
隨即來到臺上,打開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裊裊煙霧升起,顧承郁英俊的面孔沉浸在半明半昧的線中,悲傷的氣氛幾乎要將他吞沒。
朵朵歪頭看了一眼站在臺獨自煙的男人,突然覺得他有那麼一點可憐。
那就暫時不害怕他了吧,終于把面吃完的朵朵這麼想道。
顧承郁對蘇惜惜說的話不是威脅。
自從那天后,蘇惜惜一家就遭了前所未有的災難。
先是周蕓秀出了車禍,雙被人斷,躺在醫院里不知是死是活,然后爸爸的公司也出了問題,不得已之下宣告破產。
就連用自己的私人積蓄投資的一些酒吧小飯店也被查出不問題,迫不得已關閉。
蘇家一時樹倒猢猻散,過得異常艱難。
聽著手下人的報告,顧承郁的心中反而并沒有升起報復的快,只有深深的疲憊。
距離蘇苒苒去世已經過去一個月,一個月里他把蘇惜惜一家整得狼狽至極無可逃,看似為蘇苒苒報了大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每天晚上,他開始睡不著覺。
最初他以為只是太過悲傷,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但一個月過去了,這種況并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為了有力照顧兩個孩子,他不得不靠吃安眠藥來保證正常的睡眠。
蘇苒苒,你倒是走得痛快,可害慘了我。
他面無表地想道。
“表面上,交往兩個月領證是閃婚,實際上我們認識有十一年。” “你們吵過架嗎?” “好像沒有,只有冷戰過。” “冷戰多久?” “一年。” “……” #平淡、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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