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臣一笑,“很多年沒說過這話了,要補上。”
薑冬點點頭,撅著道:“是要補上!你都不知道,李道長是個悶葫蘆,在穀中雖然有他陪著我,但不是必要的時候,他是不會多廢話一句的。唉,我剛出來那幾天,說話都結。”
宋修臣摟,“都補上,餘生都說不完。”
薑冬道:“我一定嘰嘰呱呱在你耳邊說個沒完,你可不要嫌棄!”
宋修臣一笑,“怎麽會?”
薑冬歎了一口氣,“說起蘭衡和雲衡。我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兩個孩子,都沒有哥讓人省心。”
宋修臣笑道:“有什麽不省心的?蘭衡,我願蕙質蘭心,難道不是嗎?雲衡,我願他閑雲野鶴,你看他的心,難道不是嗎?”
薑冬想了想,蘭衡雖然頑皮,可的確稱得上蕙質蘭心。雲衡雖然高冷,但本淡泊,對功名利祿這些世俗的東西完全沒有興趣,他興趣的是做大俠拯救蒼生。
當一個人的目標太大,其實就相當於沒有目標,所以暫且可以將雲衡看做是個無無求的。
薑冬道:“哥當皇帝,很好的。”
說實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見到那麽多人,沒有一個比哥更適合當皇帝。若論才德,宋修臣和陳平湖也都能勝任這個最高的位置。
但是他們兩人都背負了太多,艱難重重。哥則不一樣,他有心,才德,更有天時地利人和。
心中微微一,想起一件事。雖然蘭衡懵懂無知,對哥可能沒有那種男之,但哥對蘭衡卻是不一樣。
若是哥當了皇帝,雲衡自可以離開廟堂,瀟灑江湖。可是蘭衡呢?隻怕哥不願意放蘭衡離開。
按捺下心中這個不好的猜測,沒準過兩年,蘭衡也會喜歡哥,這種事現在擔心,實在是為時過早了。
沉沉睡了一覺,什麽時候被宋修臣抱上石床都不知道。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外的天蒙蒙亮,並不刺眼,宋修臣坐在篝火邊上,正在那閉目養神。
輕輕坐起來,躡手躡腳下去,走到宋修臣的邊。雖然的作已經放的足夠輕了,宋修臣還是察覺到靜,睜開眼。
薑冬道:“你怎麽去床上睡,很寬的足夠咱們,這樣坐著多難啊。”
宋修臣搖搖頭,“不好,萬一兄長回來。”
後麵的話他去了,薑冬心中頓時了然,是的,讓陳平湖看見的確不好。隻好訕訕然一笑,“那……你現在去躺一會吧。”
宋修臣忽然看向外,一個聲音傳進來,“裏麵的人,收拾收拾啊,老子要進去了。非禮勿視,可別辣了老子的眼睛。”
薑冬一聽就大怒,這聲音不是潘瀞是誰!
衝出去,在口幾乎要撞在潘瀞的上。潘瀞連忙退了幾步,臂將薑冬擋在一臂之外,“皇後,你矜持一點,別見了朕就投懷送抱!”
薑冬怒道:“你胡說什麽?誰皇後呢?”
潘瀞奇道:“難道你不是!”
薑冬道:“我不是你的皇後!”轉眼看見躲在潘瀞後的蘭衡,道:“蘭衡!你還不過來!”
蘭衡小心翼翼了聲“娘——”卻不太敢聽薑冬的話過去,自知犯了大錯,怕薑冬責罵。
這時宋修臣也從裏麵走了出來,蘭衡委屈兮兮了聲“爹——”眼地看著宋修臣,希能得到一點垂憐。
每每做了錯事,都是這麽求爹的,百試不爽。但是這一次,宋修臣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臉要多平靜就有多平靜。
蘭衡懸著一顆心,知道爹這是氣急了,才會這樣麵無表。躲在潘瀞的後,到很絕。
薑冬正要上前將蘭衡拉過來,卻看見潘瀞的後又走過來三個人,是陳平湖、楚歌,和李離枝。
薑冬頓時有些慌,沒臉見李離枝,因為出穀之前,曾答應過李離枝將春枝帶回來,但沒有做到。
因為害怕帶來了春枝的骨,他再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他要與春枝合葬。
薑冬低下頭,本就不敢見他。
宋修臣上前一步,先是對陳平湖和楚歌抱了抱拳,了一聲:“兄長。”
陳平湖微微點頭,宋修臣再看向李離枝,忽然振袖作揖,躬道:“這些年多謝道長照顧阿冬,大恩大德,宋修臣沒齒難忘。”
李離枝微微抬手,將宋修臣扶起,溫聲道:“言重了,若無公主殿下,我也不能出穀。”
薑冬心中愧疚,知道李離枝其實本就不願意出穀。幾人進,蘭衡可憐地走到薑冬的邊,扯了扯的袖子。
薑冬反手握著蘭衡的小手,覺呼呼的沒有瘦,心中稍安,因還想著春枝的事,一時間也沒有想起責怪蘭衡。
潘瀞麵帶微笑,率先在篝火邊坐下,將手到火上烤了烤,歎道:“真他娘的冷!”
陳平湖、宋修臣和李離枝也圍火而坐,蘭衡見爹娘暫時沒有收拾自己的意思,長長鬆了一口氣。
楚歌也扶著薑冬在裏麵的床沿邊坐下。
李離枝仿佛是看穿了薑冬的心思,溫聲對道:“春枝死了許多年,土為安,不宜顛簸,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潼川看比較好。”
他神輕淡,似乎永遠風輕雲淡,永遠都選擇原諒。薑冬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和李離枝在穀中六年,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這六年李離枝教武功與道法,亦師亦友。
若說薑冬在這世上最尊敬之人,不是陳平湖更不是宋修臣,而是李離枝,是真的不想讓李離枝死。
可是也明白,李離枝活著是苦,唯死才可解。
道:“春枝在潼川等著你,我……對不起……”
李離枝搖搖頭,“公主殿下實在不必說這樣的話。”
潘瀞忽然對薑冬笑道:“潼川,你暫時是回不了了。”
宋修臣眼神微涼,“你說什麽?”
潘瀞道:“鎮子上的那些道士,你見過沒有?個個道法高深,據說可以布置鎖龍陣,專門鎮這位皇後娘娘。”
薑冬心中一凜,宋修臣冷聲問:“是你安排的。”
潘瀞冷笑一聲,“本來我是想困住你,他們雖然不是我請來的,卻也正好幫了我。宋修臣,怎麽你連自家的堪龍士都不認識了?”
宋修臣臉微變,李離枝在旁邊解釋道:“是來自潼川欽天監的堪龍士。他們在鎮子上設了一個陣眼,方圓一百裏還有一個大陣。公主殿下已經被困住了,出不去,要破此陣,需要時間。”
宋修臣問:“陣眼?”
“陣眼用以離氣運,方圓一百裏的大陣,用以困住氣運。”
薑冬明白過來,原來早就已經陣了,而且看樣子還出不去。
宋修臣道:“那陣眼設在了客棧中。”
潘瀞聞言有些愕然,好像並不知道陣眼的位置,聽宋修臣這麽說,他沉聲問:“客棧中?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白子?”
宋修臣搖頭,李離枝道:“公主若客棧,本不可能出來。”
潘瀞站起,明顯有些擔憂,蘭衡在旁邊道:“嫿煙娘娘還在客棧裏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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