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驕懂了,喬安彥關于景辭的記憶,一定有問題。
他垂眸看著喬安彥:“最后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死的?”
喬安彥的臉登時變得紫漲,他沉默了好幾秒,才咬牙道:“病死。”
“病死?”
“把一切都賭了,沒錢治。”
贏驕嗤了一聲,把喬安彥拽回來,扔在地上轉就走。
這麼一個爛人,重活幾輩子都好不了。
“驕哥,你干什麼呢?”
何粥幾個人找到天臺,恰好看到了在地上的喬安彥,想起上學期的事兒,道:“他又給你送書了?”
鄭闕笑道:“所以你現在的日常是,吃飯睡覺打喬安彥嗎?”
贏驕心里裝著事,沒心和他們閑,冷著臉大步進了教室。
鄭闕沒心眼,又好奇,纏著贏驕問:“驕哥!驕哥你等等我!”
景辭本來正在安安靜靜地做題,聽到這一聲喊,下意識地轉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李宙的臉頓時映眼簾,景辭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同桌已經不是贏驕了。
他抿了抿,正要低下頭,就聽見鄭闕又道:“喬安彥怎麼這麼不長記呢?上次被你揍了一頓,現在還敢來。”
贏驕之前打過喬安彥?什麼時候的事?
景辭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
“辭哥你不知道啊?”鄭闕看出他的疑,立刻給景辭科普:“也是,那時候你在城考試呢。就那三天早上,驕哥一連把喬安彥打暈了三次。還被老劉警告了。”
“好點了沒?”
“不疼了,現在好了。”
“那就好,你安心考試。”
所以,開幕式上,他的頭疼才會突然好了。
景辭怔怔地看著贏驕,跟他分開以后心里一直梗著的痛苦和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原來,贏驕一直站在他后。
鄭闕哈哈一笑:“人家邀請他單,他直接將人打暈了,辭哥你……”
“放心吧”這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贏驕忽然將他推到了一邊。
贏驕沒看景辭,他單手兜繼續往前走,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只是在經過景辭的座位時,忽然屈起一手指,在他桌面輕輕叩了一下,低聲道:“單?他了都不關我的事。”
景辭怔了一下,隨即角微微翹了起來。
第八十六章
贏驕回了座位之后, 破天荒的沒有立刻做題, 而是倚在墻上,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粥幾個人本來想要問問他和景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又怕不小心說什麼到了他的心窩子, 私底下嘀咕了一會兒,決定采取迂回方式。
正好彭程程這周日過生日, 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出來,灌點酒, 說不定能撬開他的。
“驕哥,”何粥轉過,對贏驕道:“后天晚上我們在悅味軒訂了包廂, 聚個餐, 順便給老彭過生日,你來吧?”
贏驕哪里有心聚餐,但彭程程生日他不到說不過去, 點了點頭, 答應了。
何粥見狀松了口氣,還要說什麼,教室門忽然被推開,劉老師黑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吵吵什麼!一天天的哪來那麼多話?!站在走廊里都能聽到你們的聲音!”
他走上講臺上,嚴厲地掃了一眼下面:“力多的用不完了是吧?行啊, 周日大掃除的時候都賣力點!”
話音剛落, 底下頓時響起一片哀嚎之聲。
省實驗每年開學都要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掃除,每個班級負責不同的區域。雖說范圍不大, 但七班這些人連自己的服都沒洗過幾次,更何況是打掃衛生。
“煩死了。”李宙把手上的書往桌子上一丟,苦著臉對景辭道:“咱們班這學期分的是晾場,臟東西太多了,本撿不完。”
省實驗一共兩棟宿舍樓,男生一棟生一棟,兩棟樓之間隔著的部分就是晾場。
雖說學校明令止往樓下扔東西,但還是有些學生不聽話。什麼垃圾果皮,甚至臭鞋臭子,都往下丟。
晾場啊。
景辭抿了下,抬眸往講臺上看了一眼,見劉老師的注意力不在他們倆這,小聲道:“要是讓你去晾場,我替你。”
李宙快被他哭了,連忙搖頭:“不不不,不用!這活哪能讓你干。”
“沒事,”景辭斬釘截鐵道:“我就去晾場干活。”
李宙面復雜地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所以,這算是學神的一點小好?學習學累了,就去進行點力勞醒醒腦?
他抹了一把臉,應道:“行。”
“安靜!”劉老師拍了下講桌,瞅著幾個嚎地最大聲的,一一瞪過去:“丑話說在前面,誰要是懶耍被我抓到,這學期的值日就多一個月!”
見教室里瞬間沒聲了,劉老師滿意地點點頭:“你們打掃完我會去檢查,要是敢糊弄兩下就完事,下午就別想放假了。”
說完之后,他走下講臺,正要對衛生委員代幾句,目落到景辭旁邊,登時頓了一下。
劉老師走過去,敲了敲李宙的桌子:“誰讓你隨便換座位的?”
李宙哭無淚地站起來,他也不想換的好不好?
最后一排多自由啊,聊天打游戲絕對安全,邊還有一個話癆小伙伴,可他敢拒絕驕哥嗎?
“老師。”贏驕站起來:“我想換的。”
劉老師看看他,又看看景辭,想要說什麼,還是咽了下去,他指著贏驕:“你跟我過來。”
景辭有些擔心,也想一起出去解釋。書剛放下,桌面就被路過的贏驕敲了一下:“沒事兒,你繼續看書。”
景辭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坐在座位上等他回來。
走廊里,劉老師蹙著眉:“你怎麼回事?當初要換的是你,現在說換回來的也是你!你和景辭鬧矛盾了?”
“哪兒呢?”贏驕笑笑:“景辭馬上就行第二選拔了,我怕耽誤他學習。”
劉老師聞言,臉上的表更不滿了:“你就非得在他學習的時候打擾他?”
“倒不是。”贏驕懶洋洋地倚在墻上,角帶笑:“主要是他太關心我了,寧肯耽誤自己的時間,也要給我講題。換李宙,他就不用這麼分心了。”
劉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劉老師忽然有點想打人。
“真沒別的事?”
“能有什麼事?”贏驕若有所思地道:“不然是我妻管嚴……”
劉老師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用力在他后背上錘了一下,打斷他:“給我滾回去做題!”
贏驕了被打的地方:“遵命。”
轉過臉,他的表立刻就淡了下來。
最不想換座位的那個人就是他,但同桌離得太近了,萬一無意之間到景辭怎麼辦?
贏驕走進教室,正對上景辭看過來的視線。
劉老師還在外面沒走,這會兒教室里正一片安靜。贏驕不好跟他多說,只簡單地道:“放心,老師答應了。”
景辭松了口氣,點點頭,低下頭繼續看書。
贏驕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刻苦,就是想在競賽中取得一個好績,好改變目前的況。
他心疼地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之后,思索了半天,撕了張小紙條寫了幾個字。想了想,又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一直等到下課鈴響,見景辭放下書,贏驕這才走了過去。
李宙十分有眼的站起來,給他讓了位置。
贏驕把凳子往外拉了拉,離景辭更遠了一些,坐了下去:“還難嗎?”
“不難了。”景辭搖頭,怕贏驕不信,又加了一句:“從花壇回來之后就好了。”
艸!贏驕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臟話,這特麼是在他們倆上安了監視嗎?
“那就好。”贏驕點頭,輕笑著看他:“對不住,最近不能抱你也不能親你了。”
景辭的臉一紅,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結道:“沒、沒事。”
“不能跟你親近,就只好一心向學習了。”贏驕把手機掏出來,推給景辭:“手機你幫我保管?”
景辭怔了一下:“不用的,你也沒有癮。”
而且……他還想晚上跟贏驕聯系。
“這段時間我晚上都會住宿舍,到時候去找你。”看出他在想什麼,贏驕心里的不像話:“除了你我也沒什麼需要聯系的人。”
“碼是你現在的生日,如果有消息,你想回就回,不想回也無所謂,不用特意告訴我。”
贏驕挑眉,意味深長道:“里面的東西你隨便看,放心,沒有片兒,都是想著你的。”
景辭嗆了一下:“萬一……萬一你有要事?”
贏驕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含笑著他:“行了,別推了,除了你我還有什麼要事。”
景辭這下子連耳子都紅了,他胡點了下頭,收起了手機。
贏驕離開之后,景辭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這才猛然發現,贏驕說是手機讓他保管,實際上相當于主把全部的私都暴在了他眼前。
景辭的口漲漲的,又甜又暖,心里最后那一點兒悵然若失也終于煙消云散。
周日那天,李宙果然被分配到了晾場,而景辭則因為深得衛生委員偏,領了個在教室拖地的活兒。
“真的換啊,辭哥。”李宙有些不好意思地給景辭遞了一把笤帚:“不然算了吧?”
“沒事。”景辭沖他笑笑,拿著工去了晾場。
因為剛剛開學,晾場上掛著的服并不多。視線毫無阻礙,一眼去,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被風吹的到都是的垃圾。
同被分配在晾場的幾個男生苦不迭,景辭著他和贏驕曾經呆過的那一出了會兒神,彎腰開始清掃。
他有強迫癥,就連掃過的地都比別人要干凈,看的七班的幾個男生嘆為觀止。本來想下懶,被這麼一對比,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也開始賣力苦干。
晾場旁邊是通往食堂的路,幾個高一的生正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清理掉下來的枯枝。其中一個長得漂亮,吳偉一邊掃,一邊頻頻往那邊看。
“哎,辭哥,那個妹子長得不錯啊,你說我去要個聯系方式能不?”
景辭沒抬頭,他作不停:“那你去吧,工我幫你拿著。”
“別別別,”吳偉第一次做這種事,有點張,非要拖著景辭:“你陪我一起,萬一認識你,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個高興就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