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時也曾在薩拉森停留過一段時間,唐人稱呼他們大食國,拜占庭他們薩拉森,而他們自稱是******帝國,正于極盛之時,祭祀習慣、生活習慣與漢人大不相同,所以,我也不敢多停留,也不知大食究竟有多大。”
薛朗八分真、二分假的摻雜著說。
何潘仁點點頭,不再問話,似乎默默想什麼去了。為主人的平公主道:“茶湯已煮好,薛郎君,請吃茶湯。”
“謝將軍。”
煮茶的侍端著茶盞過來,薛朗也不客氣,端起茶盞,剛揭開蓋子,一調料的味道就彌漫鼻端,唐朝的茶水是要放調料的。
看一眼黑梭梭的茶水,不知怎的,薛朗就想起前兩天在喝的藥,就開始泛酸水。本著“品嘗歷史”的指導神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調料味兒太濃,反而遮蓋了茶香,喝了一口,放下茶盞,歉然道:
“將軍以茶相待,理應謝,可惜祖上遷居海外日久,飲食習慣、生活習慣也跟著變了許多,這茶湯的煮法,在外已失傳,從未喝過,不太習慣,能否勞煩姑娘給一杯熱水嗎?”
薛朗不想勉強自己,坦然開口。平公主向煮茶的侍看了一眼,侍就立即上前給薛朗換了一杯清水。
平公主就跟閑話家常似,神優雅自如的問起:“郎君吃不慣茶湯,不知往常喝些什麼?”
薛朗笑答:“往常喝的花樣兒有些多,茶、果等等。就是茶都有好幾種,比如學生這樣的,就喜歡茶葉炒制之后沖開水泡開,先苦后甜,別有一清香滋味;如將軍這樣的士,喝茶的種類更多,用各種水果曬干后炮制的水果茶,采花骨朵曬制的花茶,此兩類茶據說有養容之功效;還有用茶葉炒制發酵的紅茶。就是紅茶,也有不同的喝法,有往茶里加牛的,喚作茶,也有不加的等等。”
平公主又問:“那果……顧名思義是用水果制?”
“是的。所謂果,就是用新鮮的水果榨、磨取而。”
“果是海外之國,一切都與我大唐不同。”
“是的。”
平公主頷首,突然轉移話題:“郎君的祖籍是建康,建康哪里?”
“只是小時候聽祖父提過幾次,祖父只說建康,的位置,因為遷居時日太久,已不可考。祖上曾遷居數次才在弗朗機安頓下來。當年永嘉之,天下分崩離析,家祖決定遷居,尋一安居之地,先是出海,在海上航行了三月之久,遭遇風暴,祖宗庇佑,居然被吹到某地岸邊,被人搭救上岸,可惜與該地居民習俗等格格不,偏居數年之后,又舉族西遷,如此數次,方才遷到佛朗機。彼時那里不過是一塊無主的沃土地,家族便在那里繁衍生息,耕讀傳家。后來拜占庭王朝強大,軍隊秉持拜占庭帝王的意志,統一整個歐羅,我薛家誓死不降,抵抗不兵敗。祖父不愿向夷人稱臣,臨死囑咐學生遷回大唐。祖父說,那里終究不是我們漢人的地方,漢人還是應該回到華夏來。服章之謂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
這是薛朗這幾天躺著沒事干的時候編的世來歷,一是解釋自己的來歷,二是想讓大唐的人知道,在遙遠的西方,也有強大的帝國,世界
并不是只有大唐。
或許,在西方人來中國之前,我們應該先到西方去看看。中國人不是沒有探索神,只是中國人自信我們的國家是世上最好的國家。在中國人的眼里世界上只有兩個國家,一個中國,一個外國。
想起自己再也回不到那個燈紅酒綠的現代中國,薛朗也忍不住有些悲戚。堂上三人對一眼,穿湖水綠裳的姑娘輕聲問:“郎君族中可還有人?”
“全族兩百一十三口人,除去老弱,不管老,盡皆參戰。學生是家中子,被兄長以命相護才免于一死。祖父見大勢已去,傾盡家財,以死相,讓我帶著十個護衛離開。學生離開之時,就是全族婦孺自縊亡之時。這一路,我們走了四年,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學生的護衛們為了保護學生,都死了。可是,在我的心目中,我所有的親人全都活著,會在天上看著我在這華夏大地好好的活下去。”
薛朗說得很平靜。他自己驗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再悲痛的緒也抵不過時間,當悲痛散去,我們會懷念他們,在心里永遠的懷念他們,不再讓悲痛的緒環繞,努力的、更開心的活著,這才是對亡者最大的安。
平公主道:“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如今薛郎君已回到我大唐,盡可在此安居,好好看看這華夏大地,讓薛家再次繁榮起來。”
“謝將軍吉言。如不是將軍搭救,學生只怕也是兇多吉,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還請殿下薛朗一禮!”
說著站起來沖著平公主就是一個大禮參拜,一揖到底。這個大禮參拜是薛朗誠心誠意的,救命之恩,拜這一下,也是應當。
平公主一個眼,兩邊的侍從連忙把薛朗架起來:“薛郎君無需多禮,救人一命,勝過七層浮屠,既然遇上了,本宮理應搭把手。郎君剛從遠方歸來,想來對中原大地頗為陌生。不知郎君想去哪里定居?建康?本宮可派人護送一二。”
這兵荒馬的,正愁一個人不敢上路,如果平公主派人護送那當然很好。薛朗連忙道:“學生想先去京城看看,尋個合適的營生,畢竟以后要在大唐生活,總要有個來銀錢的營生。”
“如此甚好……”
平公主正說著,突然從外面急匆匆進來一個侍,手里抱著一個木盒子,在平公主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平公主神不變,只是看了薛朗一眼,接過木盒子打開,從第一層拿出幾張雪白的紙張,第二層是一把匕首,第三層則是一個高倍夜視遠鏡。
正是薛朗送的禮之一。
平公主快速翻閱圖紙,表看不出什麼,抬頭著薛朗:“這就是薛郎君準備的薄禮?”
薛朗臉上帶著靦腆的笑:“與公主的救命之恩相比,這確實是薄禮。”
平公主深深看薛朗一眼,指指圖紙:“此是何?還請薛郎君詳解!”
薛朗沒立即開口而是了在座的多人。何藩仁不愧是商人出,十分乖覺,立即就起:“將軍,屬下軍中還有事務,屬下先告退了。”
平公主頷首,朝旁邊一眼,煮茶的侍立即起,引領著何藩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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