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婚三年。
他是口中的國民老公,唯獨對我冷漠。
上綜藝玩游戲,每人說一個。
我笑了笑,看著他說:「我離婚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影帝開口:
「我沒簽字,不算數。」
1
我和陸執亦結婚三年。
三年來,他在家只待過三天。
其余時間,不是在工作拍戲,就是在去工作拍戲的路上。
有時候,我偶爾都會恍惚。
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陸執亦的一抓一大把,個個都喊他老公。
在鏡頭前被問及這個問題時,他愣了愣,淺淺笑了:
「這麼喊,就隨去吧。」
此言論被全網網友請上寵評委席。
我一邊刷微博,一邊想,他是不是把我也劃進去了呢?
也為他口中,喜歡就,沒關系的群里的一員嗎?
可我們,明明就是法律認定的夫妻。
不過有一點沒錯,我的確是他的。
從第一次在大熒幕上見到他,我就被他吸引了。
后來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努力地向他靠近。
但好像又越來越遠。
劇組聚餐,他為主角在燈下,我只能在邊緣的暗角落。
主角的扮演者桑,是當紅的實力小花,熱烈明艷的紅玫瑰。
臉上有著酒意熏出的紅暈,可人:
「陸哥,和你合作是我的榮幸,也是我的幸運。」
站起來,害且堅定地開口:
「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很久了。」
陸執亦表停滯了一瞬。
周圍瞬間被點燃,所有人都大聲起哄。
我就像被真空的玻璃罩子扣住一樣,兩耳不聞,只等著陸執亦如何應對。
他似乎是回神后失笑,嘆息了一下。
然后,便舉起手中的杯子,輕輕地了一下桑的。
瓷相撞,叮咚清脆。
陸執亦沒有拒絕。
桑表激,寵若驚,甚至落了淚。
哭什麼啊。
我咬牙。
該哭的,是我才對。
2
酒店走廊上靜悄悄的。
導演放了假,大家基本都回家休息了。
除了我。
因為我知道陸執亦不會回去。
我在他房間門口等他。
他一定會回到這里來。
果然,電梯「叮」一響,悉的腳步聲傳來。
沉穩有序。
沒有喝醉。
還不如醉了呢,不然為什麼不拒絕桑?
我越想越憋氣,趁他開門的那一刻猛地撲過去。
陸執亦一驚,但是我已經撞進了門。
「是誰?」
他三兩下甩開我,冷聲問道。
我沉默著,想嚇唬他。
微不可察的嘆息消散在黑暗里,陸執亦開了燈。
驟然的明亮導致我淚眼婆娑。
「聞佳期。」
他喊我的名字,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到底還是忍不住委屈,帶了哭腔:
「是我。」
「你怎麼來了?」
為什麼是這句話,我不要聽這句。
陸執亦的里說不出我聽的話。
于是我踮起腳,給他堵住。
毫無章法,笨拙慌。
被握住腰推開的時候,我的手臂還地纏住他的肩頸,哭得七八糟:
「你不能這樣,這是夫妻義務!」
陸執亦手頓了頓,然后更加不容拒絕地,把我從他上撕了下來。
「聞佳期,」他抬著我滿是淚痕的下,字字錐心,「這不是我的義務。」
3
這不是,那什麼是?
婚后不著家,在外不認我。
和別的人親近曖昧,然后拒絕我的靠近。
「那你告訴我,你的義務是什麼?」
我想不通,開口問他。
如果不愿意承認這個,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陸執亦松開手,兀自起。
「你說話!」我不依不饒地追上去。
陸執亦像是厭倦了,又像是妥協了。
他推開我:「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不,」我抿住回絕他,「我要留下來。」
陸執亦的表在影下,等不到他的回應,我拽了拽他的袖。
「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如果還是之前的那件事,我可以再跟你解釋……」
「夠了!」陸執亦打斷我,他回手,聲音冷厲地叱道,
「已經夠多次了。」
他五指繃又收攏,最終無力地垂下去:
「我不想再聽了。」
「聞佳期,你走吧。」
不,我不走。
「陸影帝說得對,太晚了,賴在別人房間可不好。」
突然進來的男聲震得我后背一層冷汗。
陸執亦的狀態也不遑多讓,瞳孔,線繃直。
一雙手從后搭在我肩膀上,方才的男聲走近,甚至心地關上了門:
「喝了多酒啊,就忘了緒管理了?」
我提著的心緩緩落回肚子里,小聲且心虛地喚他:
「六哥……」
我的經紀人。
六哥聞言,「嗯」了一聲,接著,就一掌拍在我后背。
我疼得皺了臉,陸執亦也面不悅:
「你……」
「我這就帶聞佳期走!」六哥搶白道,信誓旦旦地拉住我就往后退。
「陸影帝別生氣,佳期不懂事,我這就領走了,哈哈。」
我只顧上轉不被絆倒。
退出門后我回頭看了一眼。
陸執亦站在門邊,目沉沉地看向我。
這一個眼神太復雜,我沒有讀懂。
但我知道,絕對不是不舍。
「行了,別看了。」六哥捧著我的臉轉回來,恨鐵不鋼,「就那麼喜歡他啊,換個人喜歡不行嗎?」
「不行。」我悶悶地給出答復。
「我也不行?」六哥站定在我面前,認真至極,「聞佳期,來喜歡我吧。」
4
六哥和我的相遇,其實有一點草率。
或者說奇妙。
當時的我,是個準備試鏡的素人。
在面試現場撞到了他。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來搶男主角的。
畢竟這張臉,真的很有競爭力,我為陸執亦了好一把汗。
但是他看起來木木呆呆的,對著我半天都說不出話。
「你還好嗎?」
他終于回神,我也松了口氣,還好沒把他撞傻。
「你來試鏡?」他聲音有點啞,好像是從嗓子里扯出的一樣。
他自己也聽不下去,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當場干吞。
我趕忙給他遞水。
「謝謝,你很心。」他稱贊我。
然后告訴我,他是個經紀人:
「要不要和我簽約,我幫你拿到庭姣這個角。」
找個對我來說,不可謂不大。
因為我就是為了這個角才來的。
《歸途》電影劇組,男主角陸執亦,主角桑。
庭姣雖然戲份,但是唯一確定和男主角有線的角。
因為陸執亦的緣故,這個角的競爭力也非常大。
我是個毫無經驗的素人,沒有公司沒有團隊,剛剛連門都沒進去。
聽見這句話,我很是心:
「但是,為什麼選我?我又給不了你什麼……」
我實話實說,換來對面人一聲輕笑。
他說:「你順利拍完,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拿到。」
我答應了。
他讓我他六哥。
「我是聞佳期。」
六哥低聲說了句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當時我以為他是在押寶。
現在看來,竟然不是。
六哥開口向我討要的,是我最確定給不出的東西。
于是,我搖頭拒絕了:
「對不起,六哥,我做不到。」
一個陸執亦,已經占滿我了。
5
第二天起來,微博炸了。
昨晚睡前,我虔誠祈禱,睜眼會有好消息。
現在看看,不如瞎了算了。
#陸執亦 桑#
#桑 真的很喜歡#
#《歸途》陸執亦桑#
……
諸如此類詞條刷屏。
他倆就跟住在熱搜上一樣。
覆蓋范圍超廣,cp 過大年,唯破大防。
【發糖啦!我瘋啦!】
【嗚嗚,陸執亦我的老公,你是有婦之夫,怎麼可以不守男德?】
這條說得很好,我狠狠點贊。
然后看到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
有人提到我:
【聽說現場,wjq 借酒消愁誒。】
【玩槍?說了幾次糊不要打寫。】
【哎呀,就是那個一直黏著影帝的聞佳期啦。】
……
說不難過是假的。
比被黑更讓人痛苦的是,我在其中毫無姓名。
總之,這件事引發的炸鍋,一直持續到開工
。
好多探班采訪,目標非常明確就是陸執亦和桑。
以至于推延了我的拍攝。
我站在外圈,看著人群中央的陸執亦和桑互。
一個熱烈明朗,一個寵溺溫。
陸執亦抬手替桑整理了掉的頭發。
然后……
「別看了。」
一雙手覆在我眼前,掌心和睫接。
六哥嘆氣,順勢捂住我一只耳朵:
「不要看,也不要聽。」
「可是,我有倆耳朵。」
「知道你做不到,給你留一個。」
我稱贊他:「謝謝,你很心。」
6
我等了半天,等來一個不拍了的消息。
「劇需要雪景,剛好今天也沒下雪,就先不拍你了。」過來通知我的工作人員說,「今天拍男主,你先回去吧。」
哦。
可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有雪來著。
看來老天爺也在耍我。
悶氣郁結在我口,我著嗓子應了聲好,然后去服裝間換服。
我們都沒有個人化妝間,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這里換服的。
六哥在外間等我,我心里窩著火,手上失了力道。
「嘶——」
不知道頭發勾到了哪里,痛得我出聲。
「怎麼了?」
六哥沖進來,不無焦急地問道。
我保持著手臂舉起的姿勢,稽又可笑:
「好像纏住了,嗚嗚。」
太丟臉了,我真的要哭了。
六哥哭笑不得:「來來,我給你解開。」
換服的地方太小,也沒開燈,六哥搗鼓了一會兒放下手。
「你就天天笨吧。」
干嘛突然人攻擊我一句?我一臉懵,隨后被他拉出去坐好。
過眼前的鏡子,我看清楚了后細心認真的六哥。
他不經意一抬眼,剛好撞上我的視線。
六哥愣了愣,笑開:「改變心意,決定喜歡我了?」
「才沒有。」
我回答得很快,他垂下眼,問了句:
「你就那麼喜歡陸執亦啊?」
一進組,我就往陸執亦邊湊,借著庭姣這個角,找他對戲討論。
所有人明里暗里看不上我,六哥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問我。
我的回答從沒有變過。
我就是那麼喜歡他。
但是這次,一想到他現在在外面和別人曖昧,我心里就堵得慌。
有些話,突然就很想說出來。
說出來,就是真的。
我抿了抿:
「如果我說,我和陸執亦已經結婚了,你信嗎?」
六哥聞言,手上作一停不停,正好解開了那個纏繞的結。
他替我理順發,按著我的肩膀,看著鏡子里我的眼睛,認真又夸張地回復:「那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在出軌了?」
「你先生在外不檢點,你準備怎麼辦呢?」
六哥沖著我眨眨眼睛,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陸太太,要不你也和我唄?」
7
門開了。
我腦子被剛才那句話打得正混呢,反應遲緩地轉頭看去。
兩張悉的面孔。
桑,還有陸執亦。
他站在后面,臉上橫了道門框的影,半明半暗的樣子讓人看不清神。
六哥直起子,手沒有離開我的肩膀。
先開口的是桑。
慣來笑臉對人,明艷異常:
「佳期,你還沒走呀?」
我「嗯」了一聲。
招呼陸執亦進門:「我和陸哥臨時加了場戲,外頭在布置,我倆閑不住,就來拿東西。」
語氣稔自如,我聽得不太舒服,但還是應付道:
「桑姐和陸影帝都是好人。」
很是敷衍了。
我看向陸執亦,見他沒有什麼回應,想來也是。
經過昨晚的事,我也沒什麼力氣再去問他,就想先走。
六哥見狀跟在我后,肩而過的瞬間,手臂被人握住了。
陸執亦著我的小臂,指尖下去淺淺的弧度。
他語調平緩:
「你沒換戲服。」
「劇組的東西不要帶出去,這是常識。」
陸執亦打量了下我,皺眉示意道。
「還不快去換掉?」
話說完,但他沒有松手。
我就著這個姿勢抬頭,他也正低頭看我,只是手上力道加重。
「佳期,要不我幫你吧。」
桑上前想拉我,被六哥不聲地攔了下來。
陸
執亦也因此松開了我。
小隔間里,我快速地替換,聽見桑在外閑聊。
念了幾句留言,被逗樂了般:
「大家都在說陸哥的經典寵語錄,你可真是有不老婆呀。」
對著換好服的我笑:「佳期,你說是不是?」
我表達意見:「老婆可以千千萬,老婆只能有一個吧。」
桑笑容不變:「都是單方面宣布,不然陸哥豈不是重婚了?」
「你看,陸哥可都沒答應呢。」
正如所說,陸執亦拭著道筆,面容冷,惜字如金。
我問他:「是這樣嗎?陸執亦。」
他還是沉默。
六哥微不可察地哼了下。
我扯開角,笑得眉眼彎彎:
「桑姐說得對,單方面結婚是不能答應,為了不給陸哥力,我現在宣布——」
聲音卡住,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依舊難掩干。
卻沒有含糊字詞。
我進他的眼睛里:「陸執亦。」
「我要和你離婚。」
這下你總愿意答應了吧。
只聽見「咔嚓」一聲。
他手里的筆,斷了。
8
「陸哥!」桑驚呼,迅速捧起陸執亦的手查看,「怎麼樣?有沒有哪里傷?疼嗎?」
語氣中的擔心和心疼任誰聽了都會慨。
我收回想要上前的腳步,轉而蹲下,撿起那半截掉落的筆。
斷口崎嶇又扎手,像掙扎的樹。
陸執亦冷淡的聲音響起來,說:「沒事,皮外傷而已。」
他推開桑,向我走過來。
攤開的掌心里躺著另外半截筆。
我看見他手指上的紅痕,深的一小塊。
陸執亦指節發白,對我道:
「以后不要說這些話,會讓人誤會。」
我笑了,抬頭對上陸執亦的眼睛:
「嗯,抱歉,我不會再說了。」
分開這種事,說一次就足夠了。
陸執亦怔了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但這個神波很快也就消失了。
他恢復了面對我時慣有的模樣。
冷淡,平靜,從不多言。
然后從我手里拿走那半截筆,一起丟進垃圾桶。
轉離開的作也同樣利落。
旁邊的桑跟上,走之前還不忘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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