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畢,於副主任一揮手說:“行了,年輕人去玩吧,記得按時歸隊。”
衛豔心裡早就想和吳放歌走了,可是真到了要走的時候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劉幹事善解人意,對衛豔說:“你出去轉轉吧,我和於副主任有點事兒要說。”衛豔這才含和吳放歌一起牽手走了。
縣城並不大,所謂的公園也不過比別多了些假山樹木而已,而且今天上街的同僚又多,不管怎麼走,總是能到嘻嘻哈哈的何建那一夥人,衛豔有些窘,就對吳放歌說:“找個地方坐坐吧。”
吳放歌也覺得老是這樣留來溜去不是個事兒,於是又提出回剛纔那家咖啡廳,因爲這縣城太小,連咖啡廳也是獨一份兒的。結果去了一看,於副主任和劉幹事還做在裡頭吶,只不過小粒兒咖啡變了國產‘力神’,真不知道這兩位喝這麼多咖啡晚上還睡不睡了。
衛豔又不好意思進去,只得再在外面溜達,偶爾發現一間錄像廳,放的片子居然是《鐵戰士》和《終結者》第一部,票價一個人才一塊錢通場,吳放歌大喜,拉著衛豔就要進去。衛豔開始的時候見裡面黑的,不願意去,後來拗不過吳放歌還是進去了。錄像廳的條件雖然差,可片子確實不錯,唯一的問題就是屏幕太小,確實不如二十年後的家庭影院看起來爽。
兩部片子看完,也到了集合時間,衛豔高興地對吳放歌說:“我還是第一次看錄像呢,以前聽說錄像都是那個的,所以一直沒看。”
吳放歌笑道:“錄像不過是一種播放工作,片子纔是容的關鍵啊。”
衛豔說:“是啊,你這麼一說,是這樣的啊,以前怎麼就沒往這邊想呢。”
吳放歌說:“你單純唄。”
衛豔打了他一下說:“孩子都有了,還單純。”
吳放歌說:“那又不是一碼事……”才說著忽然兩眼放,跑向一個書攤買了一本畫報,塞進了挎包裡。
回來後,衛豔問:“你買的啥?”
吳放歌神地說:“沒啥,晚上再和你一起看。”
衛豔臉一紅說:“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吳放歌笑道:“嘿嘿,你複雜啦,好東西也不敢明擺著賣呀。”
衛豔又被捉弄了一回。
回到集合地點,大家也都到齊了,於副主任笑著對大家說:“嗯嗯,很好,同志們都很守時。我一向是這個觀點,守紀律的人就要得到獎勵,現在大家把上都了!”
這算什麼獎勵?大家有些疑。
於副主任故意板臉說:“怎麼?才說你們守紀律就不服從命令了?”
大家這才稀里嘩啦地服,有幾個兵沒穿襯,了個膀子站在那兒。
於副主任見衛豔沒,又看了那幾個膀子兵一眼,又對衛豔說:“你……要是裡面沒穿……就不要了。”
“哄”大傢伙又給逗樂了。
“笑什麼!不許笑!”於副主任吼道:“我說的是襯!”
這話等於沒說,大家笑的更厲害了。
衛豔皺著眉,對於副主任說:“你怎麼也這麼沒正經。”
“玩笑玩笑。”於副主任解釋著,又命令何建:“你去車裡把那個大包拿下來。”
何建拿下包,於副主任把拉鍊拉開,裡面全是時裝,有牛仔,也有夾克衫,全是平時點驗的時候從連隊裡收繳上來的士兵私下購買的服。然後說:“大家一人挑一件,晚飯後都去好好玩玩,我們在縣委招待所包了一層房間,今晚大家就住這兒了……”
話還沒說完,大家都歡呼了起來,於副主任手往下,讓大家都安靜下來,又說:“玩歸玩,可得約法三章,第一,不許酗酒……笑什麼笑,何建,就是說你吶,第二不許打架,第三不許釣蛋(當地土語,有泡妹妹的意思,但含義更爲廣泛,後期甚至包含了嫖=)大家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大夥兒一起喊道。
“那就解散,都去挑服換,然後咱們去吃飯,我私人請客!”於副主任大聲說。
“哦啊。”大家歡了一鬨而散。
看著鬧哄哄的人羣,劉幹事有點擔心地對於副主任說:“是不是太希拉了點兒?”
於副主任嘆道:“就讓他們放縱一下吧,我帶兵十來年了,從來沒這麼難過。”停頓了一下他又說:“等這幫小夥子從前頭再回來,可能就沒這麼多人啦……”語調之中,頗見滄桑淒涼。而後來事態的發展果然讓於副主任說中,這一天在縣城玩耍的年輕戰士裡,有一半兒以上再也沒有能夠回到家鄉。
衛豔沒去換服,於副主任笑道:“你怎麼不去?”
衛豔說:“沒我合適的。”
於副主任‘哦’的一聲明白了過來。原來點驗只是針對基層連隊比較嚴格,對機關,特別是兵,箱裡有幾件時裝卻表現的比較寬容,因此於副主任這包服裡,沒衛豔合適的。於副主任莞爾一笑拍腦袋說:“疏忽了疏忽了,不要,最近縣城又夜市,等會吃完了晚飯,讓小吳陪你去逛逛。”說著,一頭扎進那羣偵察兵裡,口裡大著“臭小子,別搶別搶,給我留件兒。”
這次於副主任算是出了了,七碟子八碗兒,還有云南名菜汽鍋,恐怕於副主任大半月工資都要扔進去了。
高朋滿座自然離不開酒,儘管於副主任事先警告大家不準酗酒,可不管會喝的還是不會喝的,多都喝了一些,於副主任喝的最多,已經微醺。
飯後,劉幹事又宣佈的外出紀律,要求大家九點半之前必須回招待所,讓後就又把大家都放出去了。
縣城並不大,且不說平日多都來過幾回,就是今天一下午,也逛的差不多了,但是偵察兵們還是興致的,因爲他們知道,或許這就是最後一次逛街了。
吳放歌帶著衛豔直接去了夜市,也不過只是擺了半條街的小勾當,左右也挑不出什麼好東西,最後才勉強挑了一條碎花的連,質地也不怎麼好,還有些短,衛豔又嫌前的太多,下面又只堪堪蓋住膝蓋,不肯要。但吳放歌還是堅持著買了下來,著衛豔去找地方換了。結果效果還真不錯,平日裡看慣了穿軍裝的,如今換條子,活也是個時髦郎呢。可吳放歌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滿意,又跑回去討價還價一番,花十塊錢買了一雙半高跟兒的鞋,衛豔穿上後,越發的婷婷玉立了。
雖然開始的時候不樂意買,除了東西質量不好之外,多還有些不好意思在裡面,可一旦開了頭,人哪裡有不喜歡逛街購的?況且有自己心的小男人陪著,於是逐漸笑逐開,來來回回的把個半條街逛了十幾回,又挑了一條‘純鐵’的假寶石吊墜項鍊和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衛豔穿戴一新地挽著吳放歌回到招待所時,不可避免地又引起了大家夥兒的一陣讚歎和哄笑,於是趕把手鬆開了。其實鬆開也沒用,大傢伙該笑的還是在笑。
於副主任有些醉意,他笑著溜過來,把手臂往衛豔肩膀上一搭說:“豔兒,早知道你這麼漂亮,我上回探家的時候就把婚離嘍……”
衛豔用半高跟兒不輕不重地在於副主任的腳面上踩了一下,後者當即誇張地大起來,又增添了不笑料。
劉幹事見折騰的差不多了,就給大家分配房間,獨獨沒有吳放歌的,衛豔倒是有個單間。吳放歌自然乖乖地跟著衛豔走。衛豔前面開了門,吳放歌正要進去,卻被衛豔一攔說:“你去找何建他們睡。”
吳放歌一聳肩膀說:“大家都知道咱們的事兒了,用不著躲吧。”
衛豔說:“知道了也不行,便宜給你佔的夠多了,再說別太招搖,上次就是因爲不小心纔出的事兒。”
吳放歌說:“可是那事兒都過去了啊。”
衛豔說:“那也不行,從今天開始,除非你退伍了,或者咱們結婚了,否則你休想。”
吳放歌一聽立馬變了一副哭喪臉。
衛豔見了又心疼,於是聲說:“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只是……總不以後我回來了,你就不在連裡睡,還老溜到我那兒來呀……這裡畢竟還是部隊,多還是要點紀律的嘛。”
吳放歌見衛豔堅持,只得說:“好吧,好吧,我去找何建他們。”
衛豔見吳放歌很委屈的答應了,又有點心猶豫,就在這當口,吳放歌飛快地在衛豔臉上吻了一口,然後飛快地逃掉了。
吳放歌敲開了何建的門,他們是個大房間,一間屋裡住了四五個兄弟,見到吳放歌進來,便笑著問:“你不去衛姐那兒,回來作甚?”
吳放歌老老實實地說:“被趕出來了。”
何建壞笑著一使眼,幾個兄弟一擁齊上把吳放歌推出門外,然後再都不開門了。
吳放歌沒辦法,去另一間房,結果還是遭了同樣的待遇。於是又去找劉幹事,敲開門一看,於副主任已經鼾聲如雷,劉幹事也準備睡了,小心翼翼地提出借宿要求,劉幹事說:“你看這就是個雙人房,你呀,還是去找何建他們解決一下吧。”一邊說一邊就把他推出了門外。
這下真的無家可歸了,吳放歌只得找招待所值班的小妹,借了一把椅子,可憐兮兮地坐在衛豔的門口,湊合著休息。小妹覺得奇怪,就問:“你怎麼不去誰呀。”
吳放歌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趕出來的,就說:“嗯嗯……我是哨兵。”
小妹敬佩地說:“不愧是解放軍,住店都站崗。”然後又說:“實在不行,你去我值班室睡一會兒吧,我反正要到後半夜才能去睡的。”
吳放歌一本正經地拒絕道:“不行啊,部隊有紀律,不能崗的。”心裡卻想的是:“睡!睡!恨不得連你也睡了。”
有的事,真的不能有,一但有了也就總想著要。自從和衛豔魚水盡歡以來,還真有點舍不去離不開了。又正是氣方剛的年輕子骨,剛剛被衛豔拒絕,心裡頭還真有子邪火呢,見這小妹長的不賴,心地又好,又偏偏無意間把襯釦子有顆沒繫上,出了的一小部分,格外的人。當然了,吳放歌畢竟不是流氓,房間裡又還有個衛豔,所以這種想法僅僅是個構思,還沒有爲現實,至今晚肯定不會。不過有個人能在這時候陪你聊聊天,覺也非常的不錯,於是吳放歌甩開腮幫子一頓胡侃,他原本就能言善辯,又多出二十年人生經驗來,可謂是見多識廣,博聞強記,把個小丫頭哄的一愣一愣的,看那架勢,隨時準備以相許,但是最終還是沒許,因爲後來衛豔開門了。
吳放歌幾乎是被揪著脖領子帶進房裡,然後就被棄之不顧,衛豔只顧自己坐在牀頭流淚,無奈,只得上前哄。衛豔開始只管扭過頭去不說話,最後才說了一句:“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
吳放歌一聽,知道爲什麼了,原來是吃醋,不算什麼大事,然後又使出渾解數,甜言語的哄勸,總後總算哄的破涕爲笑,卻又在一秒鐘之後板著臉說:“這麼會說,天知道你這些年騙了多人。”
吳放歌手捂口對天發誓說:“天地良心吶,這些年一直在連隊,我就是有那個心,也見不著人吶。”
衛豔說:“那你,沒當兵的時候吶?”
吳放歌說:“也不行啊,忙著高考,我爸我媽管的又嚴,恨不得24小時跟著我,哪兒有那神啊。”
“算是被你說過去了。”衛豔有點不甘心地說。
吳放歌試探著問:“豔姐?你原諒我了?”
“去!鬼才原諒你。”衛豔說。
“嗯。”吳放歌應了一聲,扭頭就走。
“回來!”衛豔一聲喊“你去哪裡?”
吳放歌裝糊塗說:“到外面去呀,你讓我‘去’。”
衛豔說:“真是能讓你氣死了,裝傻,關燈!睡覺!”
吳放歌目的達到,嘿嘿一笑,作敏捷地關了燈,然後笑嘻嘻地到牀前,一邊還唱道:“一呀,二呀,到姐姐的髮鬢邊……”
‘啪’的一聲,那隻不安分的手被衛豔打落。
吳放歌於是又厚著臉皮上去,幾經進退,衛豔的子終於了下來。
“哎呀呀姐姐。”吳放歌故作驚奇地說:“你怎麼穿著服睡覺啊,讓小生來幫你寬……”
“哎呀~~睡覺啦。”衛豔扭著,半推半就。
原本就是郎妾意,又怎麼拗得過一張厚臉皮?幾個回合下來,衛豔就又被剝了……
吳放歌小睡了一會兒,朦朧的醒了,手一,卻了一個空,又覺得燈刺眼,定睛一看,見衛豔穿著襯,半的正趴在桌上寫東西。
吳放歌笑著問:“豔姐,你半夜不睡覺,幹啥呢?”
衛豔把檯燈往自己那邊扳了扳,才說:“吵醒你啦。”
吳放歌說:“沒有,想上個廁所而已。你幹嘛呢?”
衛豔見他從牀上爬了起來,忙用手捂了自己寫的東西說:“不準看,我寫信呢。”
“我纔不看呢。”吳放歌笑著,蹬上子,出去去廁所。小縣城的招待所條件差,整層樓只有公廁。出門的時候遇到值班小妹,小妹板著臉,裡嘟囔了一聲,扭過頭去。雖然沒聽清說的是什麼,但是從口型猜出應該說的是‘騙子!’吳放歌沒空解釋,也不敢解釋,不然又得花時間哄裡頭那個,於是他匆匆上了廁所,又迅速地溜回到房裡。
衛豔已經寫好了信,正在封口,吳放歌順勢從背後抱住說:“親的我回來了。”
衛豔敲他的手說:“放開,誰是你親的。”
吳放歌說:“打死我就放開,打不死我就不放開。”
衛豔無奈地往椅背上一靠,任他輕薄,事實上還是很沉迷這種覺的。
吳放歌看見自己下午買的那本婚紗雜誌也擺在桌上,就笑著問:“啊,你都看了?說說,喜歡哪種?以後咱們結婚的時候就穿哪種。”
衛豔說:“哪種也不喜歡。”
吳放歌掛著的鼻子說:“說謊哦,沒有人不喜歡婚紗的。而且你上次結婚的時候是穿軍裝的吧,正好咱們這次可以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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