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聽得這比喻,嚇了一跳,“夫人莫要拿我開玩笑。”
“我沒同你開玩笑,你不曉得我自來是個枝大葉的人,只怕就算是在邊,也做不得這麼細致,而且我覺得咱倆又十分談得來,不如以后做姐妹相稱,你莫要再喊我什麼夫人,聽著總覺得不親近。”
孟茯聽得這話,心說你雖是枝大葉了些,但這也太不拘小節了些吧?若真認了做姐妹,往后司馬熏見了自己,不得一聲姨母麼?
司馬熏自己還好說,就怕那時之婦唱夫隨。
所以孟茯只單單想了一回,自己就被嚇得一頭皮疙瘩,連連拒絕,“這哪里使得,我與熏原本是……”
可惜司馬夫人沒容說完話,就已經單方面做了決定,“就這樣了,往后我便你一聲阿茯妹子,你喊我一聲姐姐,使得。”
孟茯張著檀口,一時有些語塞了。
但是司馬夫人毫沒有察覺,走在前頭很是歡喜,心頭想起一樁京城近來流行的那話本子,好不彩,很不得馬上就能跟孟茯說過全盤。
便立即就跟孟茯說來解樂,“我與你說一個京城里的異事。”
只要不互稱姐妹,說什麼事都好。孟茯連連點頭,“您說。”一面引著到前面湖邊小亭坐了下來。
陣陣涼風吹來,好不恰意,配著丫鬟們送來的冰鎮甜瓜果子,那司馬夫人便說道:“京里呀,最近流行一個話本子,說是一戶人家的小姐得了個丫鬟,長得好看又聰明伶俐,說是窮苦人家出生,卻還識文斷字,好不歡喜,當做親親姊妹一般來相待,什麼個事都與說。但你猜后來怎樣了?”
孟茯搖頭,聽著這開篇并沒有十分吸引人,但見司馬夫人一臉興致,也不好打斷的興致,只問道:“后來怎樣?”
司馬夫人說得很認真,聽到孟茯問,也很激,拍了一回桌面,“后來這丫鬟竟然是個包藏禍心的妖,別瞧小小年紀,卻是一肚子的壞水,只怕是七老八十活得一個甲子的,也不見得有那心計。”
孟茯聽到這里,方才覺得這故事有了些滋味,期待起來。
然便聽司馬夫人繼續說道:“不曉得哪里得來的路子,先是導自家小姐和外面的野書生來往,還效仿那話本子里的紅娘,給人強行牽線,可偏小姐是有婚姻在的,一再推遲,這丫鬟急了便將小姐哄了出去,與那書生合謀,將小姐拐到了外地。”
這故事怎麼越聽,越覺得悉?孟茯有些傻了眼,急急問道:“后來呢?”
“后來這小姐丟了,丫鬟跑到小姐爹娘跟前一通黑白顛倒,自己將小姐取而代之,勸著小姐的父母離開老家,可憐那小姐從此自云端掉到地獄里,生不如死,好在菩薩娘娘垂憐,將給從地獄里拉了出來。”
是虞灃兒……這個京里現在流傳的話本子若跟虞灃兒沒有什麼聯系,孟茯是不信的。
司馬夫人說得十分認真,想是這話本子的節也算得上是跌宕起伏,所以自己說著,還要偶爾點評一兩句。
就比如當下,說那小姐被菩薩救出來后,從菩薩口里得知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邊那個妖變得丫鬟所為,所以便上了山學起了法,再去尋父母,將他們從妖丫鬟手里救出來。
“我若是這小姐,就我這急火急燎的子,哪里等得什麼法學之日?我直接就要去找報仇!若是再拖下去,害了父母怎麼辦?到時候就是學得個天下第一,也是追悔莫及了。”不免想到兒的事,倘若害的不是皇室脈,是真能一刀將人砍了的。
事實上當時也要去尋仇了,不過被司馬老爺給攔了下來,一番苦口婆心講道理,又和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從長計議云云,了這麼大的侮辱委屈,不能如此了了,總會報仇的。
才給冷靜下來。
但家里要給兒報仇,甚至可能老爺已經開始謀劃的事,當然沒跟孟茯說,而且自己本也不知道多。
說罷,有些可惜,“這話本子聽說有好幾十回呢,我才聽到第十回罷了,也不曉得如今講到了哪里,這小姐可是下山報仇了?”
孟茯想告訴,小姐下山報仇了,這話本子就是第一步,只是柳婉兒的主環太過于強大,是否能還要看天意。
不過好歹知道虞灃兒已經到了京里,能想到用話本子報仇,倒是有些孟茯出乎意料。
而如今的京里,虞灃兒的確在,但這些話本子卻不是出自手里,自己瞧了都有些吃驚。
但雖不曉得是何人所為,如今卻是再位自己冤,便暗中做些推波助瀾的輕巧活。
可明明就知道仇人在眼前,卻不能將其斃之,只能繼續忍辱生,不過這話本子已經到第十二回了,不知道爹娘看懂了沒有。
虞家夫妻有沒有看懂,尚且不知道。但是鎮北侯府的小姐秦寶珠一路追著這話本子,看到這第十二回上冊,就覺得不對勁了,忙將自家的庶兄秦泊和嫡親二哥秦淮喊來。
“大哥二哥,坊間近來流傳的話本子你們看了麼?”
如今坊間流傳的,也就那麼一本什麼怪的,說什麼小姐復仇的事。他們大男人家,對這種小孩兒們看的話本子自然是不上心的。
但因是妹妹問,便是沒耐,也回了一句:“沒看,怎了?”
秦寶珠著急不已,只急忙喊丫鬟將第一回到第十二回的本子都抱到桌上來,“你們且看看吧?我怎麼覺從第三回開始,出現的那個人家就是咱們家,到這后面,越發像了。”
秦泊腳有些不便,但格溫和,聽到妹妹的話,手著的腦袋道:“你是魔怔了吧,見天看這些書,不怕母親又考你誡?”
“我沒有魔怔,你們看看就是了,而且我懷疑第十一回里那個巧姑娘,就是淺兒姐姐。”這話本子已經寫到丫鬟代替了小姐的位置,與小姐的父母到京城來,沒嫁給小姐原來的未婚夫,一個大戶人家的庶出公子,反而跟著大戶人家的嫡出爺‘機緣巧合’下認識。
而這嫡出爺有個未婚妻,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巧姑娘。
秦淮,正好有個去年訂下的未婚妻,安國公府侯爺的外孫,南州沈家嫡出的長孫沈淺兒。
秦泊見妹妹說的認真,有鼻子有眼睛的,便拿起來翻看。
至于秦淮,子寡淡,一心只想上進讀書,將來再塑鎮北侯府的輝,對得起門口那塊鎮國柱石,期著往后老百姓們提起秦家時,能像是蒙家那般,滿目的敬仰!
所以起道:“我沒那空閑。”便轉走了,去了武場里。
但他騎馬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了虞婉兒捧著幾支尖尖荷葉,因春雨還未完全消退,街上不得淅淅瀝瀝的。
被前面馬蹄濺起的泥水嚇得驚慌失措地朝邊上避開,但因跑得太快,地上太,險些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秦淮見了,自來很多管閑事,更不可能生出憐惜之心的他,竟然鬼使神差從馬背上躍下,一把將給挽住,扶正了。“虞姑娘沒事吧?”
他從小子寡淡,極主關心人,但是看到虞婉兒那驚慌挫的表,就忍不住有些心疼,下意識問出口來。
一面見耳子泛紅,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摟著的腰。
雖還是個未曾及笄的小姑娘,但到底是男有別,秦淮連忙松開手,“方才著急,冒犯了虞姑娘,還不要放在心上。”
虞婉兒滿臉,連正面都不敢看他一眼,只將手里的幾只尖尖荷葉遞給他,“多謝秦公子。”然后便提著擺小兔子般害地跑了。
秦淮捧著那一把尖尖荷葉,居然沒有扔,反而帶了回去,給小廝找了個花瓶,自己學著母親花一般,侍弄起來。
沒想到第二日下午,秦泊便拄著拐杖拿著話本子,和秦寶珠拿著剛出的第十二回下冊,來了秦淮院子里。
秦淮彼時正在書桌前翻看兵書,十六歲的年,還帶著些稚氣,看得十分認真,一邊看還一邊作批注,手里的筆蘸錯了墨,還沒察覺出來。
倒是將秦寶珠惹得先笑了:“二哥干脆鉆進書里去罷。”走過去一把奪過秦秦淮手里的兵書,咯咯笑起來,“都道書中自有黃金屋,自有如玉,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一面拿書抖起來,好似真能抖出什麼金條人一樣。
秦淮哪里有閑心與玩笑,只見兩人都來了,秦泊手里還拿著話本子,不免好奇,“你們來作甚?”
秦泊揚起手里的話本子,“昨兒晚上第十二回下冊就出了,所以和小妹來看看,你這屋子里可添了什麼東西沒?”按照話本子里寫的,那冒充小姐的丫鬟又偶然遇到這位爺了。
但是與別的小姐不一樣,送爺的不是什麼手帕香囊,反而是放不得幾天的新鮮花草。
與以往那些慕爺的小姑娘們送多的東西剛好截然相反,讓爺心里認定是個不俗之人,與旁人不一樣。
秦淮不以為然,只是見秦泊都鉆到話本子里去了,有些意外,“真有那樣好看?”
“說不得好看,不過倒也真有些玄妙。”不然秦泊也不會跟著秦寶珠胡鬧。
而秦寶珠已經在屋子里到晃悠了,這會兒已打算去他隔壁的臥室里。
看秦寶珠的名字就曉得秦家到底多寵著,如珠似寶。
雖秦夫人管得嚴,但架不住父親和兄長們的寵,這會兒已經推門進去了。
“這丫頭該管了。”但縱使是自己的親妹妹,秦泊這個板正的人,也覺得年紀不小,再進兄長的房間,算個什麼話?
下人瞧見了,順心的時候能將人說活菩薩,不順心了還不曉得在外如何編排,到時候白白被誣了名聲。
于是起要去將給揪出來。
可這時卻聽得秦寶珠的驚聲從他房間里傳來。
兄弟倆相視一眼,一前一后急忙趕過去。
等到門口時,但見秦寶珠已抓著幾支半卷半舒的荷葉出來,滿臉驚恐,見到秦泊后,急急跑到他跟前了一聲“大哥”,又好使那荷葉是燙手山芋一幫,忙給扔了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急道:“咱家被妖盯上了。”
秦淮不曾看過那話本子,不知所以,只是見著妹妹無緣無故將自己的東西毀壞,到底是有些氣不過,寒著臉訓斥:“秦寶珠,你越發膽大妄為了!”
那荷葉算不得珍貴,就他們府上那小湖里,這個時節也多的是,可這幾支荷葉卻不一樣,那是虞姑娘送自己的。
但秦泊卻將他攔住,“二弟,你莫要怒,你還是聽為兄一句,看看這話本子,再決定要不要對小妹發脾氣吧。”
話說秦家這三兄妹,明明秦淮是庶出,但嫡出的弟妹對他都十分尊敬,只因他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
只是秦家有規矩立在前面,但秦泊生來就是天殘,為了保住這侯爵位置,只得假意稱他是妾室所生。
但自家人心里,都是有數的。
可說一個謊,便要用百個謊言來填補。他的份想要得到恢復,還得秦淮將來大出息,能穩住秦家正房的一切局勢,才可能。
這也是秦淮如此用功的緣故了。
而為了讓人信服秦泊就是庶出,連媳婦都不敢找太好的。但是未來長媳還跟人私奔了,所以秦夫人對虞家就沒什麼好臉,對于那跟著上門來賠罪的虞婉兒,更是十分不喜。
可惜是個極其注重規矩的主母,自不會去看那些個街頭的話本子,不然只怕比此刻的秦寶珠還要激呢。
到底是親兄長,秦淮還是能將秦泊的話聽進去的,猶豫了一下,將話本子接了過來,翻起來看。
他自聰明,一目十行不在話下,看完后眉頭皺在一起,“小人行徑!”罵的,當然是這寫話本子的人。
“先看完前面吧。”秦泊勸著他,反正看一本也是看,不妨都看了再發言。
秦寶珠則在一說道:“二哥武功這樣厲害,有沒得人跟蹤在你邊,難道你還不曉得麼?何況你拿什麼荷葉回來,我們都不知道,只是看了這話本子里的節,才來印證的。”
這話,聽到秦淮心頭有些發麻。
仔細想來,除了第二次見到虞婉兒,是跟著虞家父母來賠罪之外,不管是第一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是昨日,他們每次遇到,都是偶然……
這發生偶然的頻率不對。
太快了。
“拿來。”因此便朝秦寶珠看過去。
秦寶珠見他終于愿意看了,連忙去將話本子都抱過來給他。
然后便守在書桌前等著他的結論。
而秦夫人聽聞三個孩子都在看那坊間里流行的話本子,小兒被慣壞了,著看那些個不倫不類上不得臺面的便罷了。
為何大郎和二郎也跟著糊涂?
當即只喊了的嬤嬤,去將大郎二郎請來。
但嬤嬤卻道:“夫人,家里都在說,那話本子里的人家,和咱家有些關系。”
這話,當然是從秦寶珠院子里傳出來的。
“胡言語。”秦夫人冷哼一聲。
嬤嬤卻是將話本子聽了個遍兒,“奴婢斗膽聽下面小丫鬟們說了,一早就聽得花園里掃灑的丫鬟們講,昨兒晚些最新出的,是那個爺帶著幾支花草回府來。咱家二公子,昨天傍晚回來,手里的確捧著幾支荷葉,老奴給送了參湯過去的時候,還見著二公子真小心翼翼親手將荷葉·花瓶里呢。”
邊的嬤嬤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素來是個什麼秉,秦夫人當然曉得,所以得了這話,便也重視起來了,“那話本子,你去與我尋一套?”就不信了,哪里有這樣的巧合,還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生事,想害二郎?
而此時此刻虞家新置的府宅里,虞婉兒正惱怒地將那話本子撕碎砸到地上。
屋子里就一個人,自打這話本子出了以后,就誰也不敢相信了。
可明明邊沒有人了,為什麼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會被人寫進話本子里?
甚至忍不住懷疑,難道有人和自己一般,也得了那知先機的夢境?所以才知道自己所計劃的一切?
這樣想,到底還是因為近來仔細查過,自己邊本沒有什麼可疑之人,更沒有被人跟蹤。
可偏偏自己所行的事,最后都會出現在話本子里。
而且越來越明顯了。
現在最是擔心,生怕秦淮也看著話本子了,不得要對自己生出誤會的。
一路那樣艱辛地走來,所為的不就是想和秦淮再續夢中的緣麼?
能對他有什麼歹心?只是想和秦淮一世一雙人罷了。
可這是哪個歹毒之人,自己眼見著就要熬出頭了,怎麼就在背后害起自己來呢?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的新年快樂,闔家歡喜團圓,來年順順利利幸福健康且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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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恭喜發財!謝在2021-02-1021:24:28~2021-02-1105:24: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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