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傅星河反應很快，他進廚房了筷子和勺子，先對林天說：“櫃子裡，醫療箱旁邊，第二排，找到高錳酸鉀溶，5000：1放水裡！”說完，就衝上樓，問孫柯媽媽，“120打沒有？”

“打了打了！我不知道他吃多久了，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貴賓犬在旁邊汪汪汪地。

傅星河衝進他們家裡，孫柯在床上躺著，安眠藥就在旁邊，桌上還有一封書。傅星河一手探了下他的鼻息，一手住他的手腕，接著翻看他的眼皮用筆燈查看。孫柯瞳孔對的反應並不強烈，傅星河判斷出他是重度中毒。他住孫柯的下頜，把勺子進他的咽部按進行催吐。

但是孫柯毫無反應，他的咽反已經失靈。

這時候，林天端著一碗紫的高錳酸鉀溶水進來，給孫柯餵進去。

做完這些，救護車就來了，醫療人員進來，作迅速地把病人搬到擔架上，傅星河對急救人員代：“他吃了半瓶安定，是重度中毒，角反和咽反消失，已經用高錳酸鉀溶水洗胃，先給他一針去甲腎上腺素。送到醫院後馬上做析。”

急救人員條件反應聲好，應後就是一呆，這人誰？

他頭髮還沒吹乾，服也穿的，大冬天的，孫柯房間裡也沒開空調，林天把自己上的睡外套給他。

孫柯媽媽跟著救護車走了，走前沒忘跟鄰居的傅醫生說謝謝。

回到家，傅星河洗了會兒手，林天鑽進被窩裡，等傅醫生出來，問他一句：“那小孩怎麼會自殺？”

“想不開吧。”傅星河也鑽進被窩，林天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哥你睡這邊來，我給你捂暖了。”

林天側抱他，“傅醫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他點頭，“我在醫院見過他幾次，他經常去醫院探的人，得了癌癥，是晚期。”

“所以你覺得是……”

“我不清楚有沒有關係。”傅星河說。

“那他會醒嗎？”

“看他造化。”傅星河手關燈，“你怎麼什麼都關心。”

“也不是……你鄰居嘛，”林天歎口氣，“不過我的傅醫生哥哥怎麼什麼都懂，太厲害了，我以後要想生病就難了。”

傅星河在黑暗裡無聲地笑，他把林天攬懷裡來，“睡了媳婦。”

林天噯了一聲，也不繼續深想了。

第二天傅星河去醫院時，查完房特地去急診那邊問了一下。因為孫柯就住在他們家樓上，最近的就是滬市綜合病院了，所以一定是在他們院急診。

護士說：“這個病人昨天兩點送過來的，搶救回來了。”

傅星河道了謝，給林天發了條短信，說樓上那孩子還活著。雖然只是關係一般的鄰居，但這種生死大事兒，林天還是關心人的。他從急診科出去，正巧就上了接開水回來的孫母。

一見傅醫生眼睛就紅了，“大夫，多謝你啊傅大夫，醫生說幸好有人給他洗了胃，不然能不能搶救功還難說，謝謝你啊大夫。”說著話，突然想起來，昨晚上敲門時，傅醫生家住了個男人的，兩人不像室友，不是合租，是才對。

——同，想到了阿柯留給的書容，一下沒了說話的。

傅星河點點頭，“應該的。”他直接從人旁邊繞過去。傅星河不喜歡狗，或者說是不喜歡絨製品，也不喜歡泰迪那樣尖利而急促的汪汪，連帶著對這個整天把狗抱懷裡疼，著弟弟弟弟、寶貝寶貝的人，不喜歡了起來。

林天似乎喜歡狗，他家裡有個很大的狗房，專門準備給狗的，可是又沒有養，問他他說想養。

從急診科出去，林天的電話過來了，“你專門打電話問那個小孩兒？”

“怎麼可能，我才不是要問他，是因為你給我發了消息，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怎麼忙，就給你打電話啊。”林天說，“我每時每刻都想跟你說話。”

“我也是。”他說。

“傅醫生，你中午想吃什麼啊。我今天公司有事兒，回不了家，沒時間做了，可以去你喜歡的餐廳給你打包過來。”

傅星河想了想，“蟹小籠吧，你喜歡這個。”

林天笑瞇瞇地說好。雖然開年不久，但馬上就一月底了，馬上這兒又是春節，這個過年，可比年意義大多了。這是一年裡最長的假期了，可是醫生還是不放假。

就傅醫生他們醫院，所有醫生都是全年無休的，包括傅星河。但傅星河現在是主任了，他有科研任務在，所以出差，就相當於休假了。但是開會，也不是件輕鬆的事，不比在醫院做手輕鬆。

掛了電話，傅星河去出門診了。來的幾個病人都很刁鑽，其中一個就好像林天上次說的那種，說自己頭疼，問他怎麼個痛法，病人就說：“就是很痛！我怎麼知道哪種痛法？！你是醫生你不知道嗎？還問我？虧你還是專家呢，主任級別專家了，連我怎麼痛的都看不出來？！”

傅星河讓他去費，然後照片。

還有個是家長帶小孩兒過來看病，爸爸媽媽全來了，全家出，張得不得了，說大夫，我家孩子腦袋被熊孩子拿彈弓打了，您看您看，這麼大一個包，您說怎麼辦吧？

傅星河看了小孩兒的頭一眼，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回去熱敷一下就好了。”

家長不同意，說怎麼能熱敷就完了，“我要找那熊孩子家長索要賠償去！這麼大一腫包怎麼能熱敷就完了！你這就看了一眼！你怎麼知道有沒有大病呢？萬一影響我孩子學習績呢？他以後是要上哈佛的！”

那小孩也在喊：“我要上哈佛，我要上哈佛。”

傅星河說：“去CT室照片，完了上來給我看。”

家長這下高興了，說好。

但是遇到病人，態度就要好多了，可是也很麻煩，“大夫，人家今天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了，那個人嫉妒我的貌，還罵我勾引男友……”一邊說一邊拋眼的，要不是冬天，還能給你看。

傅星河面無表，“先照片。”

一上午門診出完，傅星河端著茶杯往辦公室走，林天踩著他中午下班的點來的，辦公室門一關上，就開始親他，“哥哥哥哥，我好想你，一上午沒見就這麼想你。”

林天抱著他親了幾口，也不敢親狠了，怕他被人當熊貓看，他攬著傅醫生的腰，“了吧？”

“有點兒。”上午忙著應付病人，他喝了好幾杯茶水，病人排隊等他的專家號，什麼千奇百怪的都有，真正有病的卻不多，檢查出了一個腦癌來，別的都是沒病找病的，你說他沒病，他還不高興。

林天心疼他，把什麼都弄好了，拿筷子給他。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林天就往傅醫生休息室的床上躺。

他匿名給傅醫生醫院捐了一批械，而主任是最早益的一撥，所以傅醫生休息室的床，已經變大床，躺兩個快一米九的大男人也是足夠的。

林天知道傅醫生累，什麼也沒做，就抱著他睡覺，他好好休息。

以他的材，他也差不多能把傅星河整個抱懷裡，傅星河腦袋抵在他口睡著了，醒來後，他說了個數字，“81。”

“什麼意思啊？”林天問他。

“你的平均心跳。”

“……”林天沒話說了，“你這麼神，這都能算啊？那你沒睡著啊？”

“睡著了，你的心跳很平穩，我數了幾分鐘，就睡著了。”

林天愣了秒，說不行不行，然後抱著他的手臂，腦袋也他口了，“我也要數一下。”

傅星河手掌握著他的後頸，臉上有笑，“不用數了，是86。”

林天不肯放開他，耳朵在他的口聽了兩分鐘，“神了，居然真的是86……”

“跟你說了。”傅星河從床上起來，“我下午還有手，你回去上班吧。”

他穿上白大褂，林天很捨不得他走，但是沒辦法，他自己也有工作的。

“對了，跟你說個事兒啊傅醫生，你們科的那個小譚醫生，譚。那天你走了，我在你後面出來，一出去上趴門上聽，我想把弄走行不行？”

“你說了算。”他看著林天，“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這種小事，就是要徵求你的同意，畢竟是你們科醫生，還是譚醫生侄，我怕你被人說閒話，給穿小鞋什麼的。”

“你啊你。”傅星河掐了把他的臉，“晚上見，在家裡等我。”

林天笑瞇瞇地說好，心想下午就找人把譚給解決了。

門一開，林天愣了下，巧了，正主正好就在門背後呢。

不知道聽了多，譚看見他倆一起出來，喊了聲主任，就跑掉了。

“聽見了吧？”林天眼睛一暗，心裡想著怎麼弄走人，怎麼封口。

“別管。”傅星河本沒把放心上，也不怕說。

林天點頭，“好煩，你們院每年都要進幾批醫生，解決一個譚，肯定還有下一個，下下個。”

他愁眉苦臉的，傅星河說：“但我的心只有一個，你拿走了。”

林天眼睛一亮，傅醫生剛剛是不是說話了！！！林天左右看了一眼，走道盡頭有來來往往的人，他也不敢湊上去親傅醫生，只靠近他小聲地說：“幸好我拿走了。”

“我去工作了，林小天，你也要認真工作。”傅星河了下他的耳朵。

林天耳朵發燙，“好好好，那邊有人在看我們誒。”

“看他的。”

傅醫生一貫都是這樣的態度，別人要看就看，要說就說，都跟他沒有關係，他行得正坐得端，什麼都不怕。

反倒是林天，他顧及傅醫生的工作，想出櫃，卻一直都很猶豫。他留著林城安，就是想讓他把自己的事捅出去，他那時候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必須和傅醫生出櫃。

但林城安不知道在謀劃什麼大招，或者他正在找人當槍，還有大伯，林明被判刑的事，讓他大打擊，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的。

林天知道防不勝防的道理，他一直都奉行做兩手準備，實在不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準則。

從醫院出去，林天在車上打了幾個電話，然後把譚的資料發了過去。

對方得了資料，回郵件說今明兩天之辦妥。

林天這下心舒暢了，一想到醫院裡有這麼個人，每天躲著聽窺他家傅醫生，林天就很來氣。儘管曾經的自己，也是每天來醫院這樣窺，但林天從不靠近他，只是會遠遠站在走廊盡頭，看上他一眼，結果譚！譚都趴門上去啦！

幸好傅醫生只喜歡他。

下午手時，幾個實習生跟著主任上臺，譚站在離傅星河最遠的位置，看著心不在焉，神識已經飄遠。心裡還一直想著傅醫生和那個姓林的男人，之前，第一次見到林天從主任辦公室裡出來時，就去翻了病人林英泰的病歷，手同意書上，簽著林天的名字，關係是病人的孫子。

再後來，就就發現，原來總是來給主任送飯，接他下班，也總是戴著帽子口罩，如同一個普通病人的男人，就是這個林天。

他和主任什麼關係呢？譚想到一個可能，又覺得不是吧，主任怎麼會是同，明明叔叔不是那麼說的。可是該怎麼解釋他和主任的那些親作？

想到這裡，又分了神，“，，十號手刀。”

旁邊有人喊，也在走神沒聽見，被人推了一把，才回神，“啊？怎麼了？”

“十號手刀。”旁邊大夫說。

“噢，噢！”立馬遞了過去，手刀轉到傅星河手，他眼睛對著手顯微鏡，作很流暢，裡說：“譚醫生，這臺手你不用跟了。”

“什、什麼……”譚一下愣在原地，主任要把趕出手室！咬下，主任要趕出去？！肯定是因為……因為下午，那個林天肯定在主任面前說了什麼。

“譚醫生。”傅星河起眼皮看了遲遲不的譚一眼。

譚還想解釋，看到他的眼神，立馬就不敢了——主任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今天在這裡忤逆他，明天就可以走人了。

默默走到旁邊，摘了手套和手服，出去時，沒有人看。

一出去就哭了，拿著手機走到闔無一人的樓梯間。

“叔叔，”在電話裡哭，“主任他不喜歡我，他、他、他喜歡男人。”

“什麼？”譚松林大驚失，“你慢點說，說清楚怎麼回事，有證據沒？”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稀裡嘩啦的，樓梯間被雨水聲音淹沒。

“我也……不知道，他肯定是了，不然為什麼不喜歡我？我都那麼明顯了，我也很用功啊，老是找他問問題，他怎麼都不理我。”譚一邊噎一邊說，難，譚松林卻是大喜過。

正愁抓不到姓傅的小辮子！

“你跟我說說，你都在醫院看到什麼了？”

譚覺得譚松林是在幫自己想辦法，就一五一十全說了，包括林天是誰，林天爺爺是誰，都說了，“他是個大人，很有錢的大人，我……我惹不起的。”

“你別怕，有我給你撐腰，咱還怕一個同不？”譚松林是醫生，對這類事是比較理解的，可是他理解，老百姓不理解啊！你看他們院——不，他原來工作的醫院，滬市綜合病院傳染科，那些個滋病啊，全是同。

滋病有多可怕？看街上那些廣告就知道了，連賣避孕套的都要打廣告說預防艾滋，艾滋這個東西，是有潛伏期的，你前期看不出來，後期病就大了，基本是沒救了。

雖然國外同合法，但是中國沒有這個法律啊！

聽說完，譚松林安了幾句，“你那兒有證據沒，照片什麼的？”

“我……我拍了幾張，就摟摟抱抱什麼的，他們上一輛車，好像還住一起的。”

傅星河下了手，就看到譚在外面，看見他就直奔他過來，說：“主任，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今天手我太累了，對不起。”

“你從心外轉過來也幾個月了，這期間大大小小的手你也跟了幾十臺了，小譚，你不適合做醫生。”他幾乎是下定義般地說，旁邊聽到他這麼說話的醫生護士都驚呆了，主任怎麼突然說話這麼苛刻？看看小譚醫生都哭了，那眼睛腫的，不過也該說，做手呢，還走神？心思往哪兒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