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徒弟的要孝順,師尊都爬不起來了,我自然要在跟前陪床。”
?
左凌泉略微知,發現玉堂就躺在下面的閨房睡覺,也不知是不是被拾掇的還沒緩過來,都不管靈燁以下犯上的調侃,翻了個裝作沒聽見。
左凌泉也不敢跟著調侃堂堂大人,在旁邊坐了下來,握住靈燁的手:
“這幾天陪著玉堂回了老家一趟,等趕回來都到大丹了,都沒來得及陪你走走,要不要出去逛逛散散心?”
上靈燁眨了眨眼睛:“去哪兒逛?”
“隨便逛唄。”
左凌泉神兮兮的勾起角,然后就拉著靈燁站起來,抬手在面前的虛空輕輕一劃,空間便左右分開,出了一道‘門’。
上靈燁瞧見門后,是一片廣袤天地,略顯訝異:
“里面什麼地方?”
左凌泉微微附,直接摟著靈燁的兒,把背在了背上,猶如時長河的仙界至圣,空間裂口,緩步行走于虛空之間,看著腳下山河變幻:
“仔細想想這是哪兒。”
上靈燁距離忘機還有一步之遙,驗這種仙帝周游萬界的神通,還有點不好適應,摟著左凌泉的脖子,免得墜無盡虛空,低頭仔細觀下方萬復蘇的大地。
等著走了一截,慢慢看到了一個海邊的小鎮,鎮子房舍千間,有很多俗世的依仗隊停在外面,遠的海上還有個月牙形的小島,有很多人聚在哪里,看起來在舉行什麼祭祀活。
上靈燁仔細辨認似曾相識的面孔,略顯意外:
“這是我們第一次落的那方天地?那個姓姜的,真把世平了?”
左凌泉微笑道:“有寶兒大人留下來的兵書、治國之策,想要平定一方世還不簡單。”
上靈燁回想了下:“這地方不是沒靈氣的嗎?我記得你的能吃一頭牛來著。”
“據我觀察,這地方應該是九洲天地的‘衛星’,存在時間并不長,估是九洲天地失去平衡后飄,從無盡太虛中捕獲的小世界,因為有點規模,沒被扯碎變九洲天地的養料,但靈氣被干了。現在天地恢復平衡,九洲自給自足,此地自然開始靈氣復蘇,不過天地演變的速度很慢,估得三五百年才能瞧出點效果。”
上玉堂微微點頭,想了想詢問道:
“那以后小天地的人,是不是能破碎虛空,飛升到九洲天地來?”
“據玉堂說,上古時期就有從不知名小天地莽出頭的修士,天資悟極其夸張,但數量極,幾百年不一定有一個,都是仙門爭搶的香餑餑,長生道斷絕后就不見了,以后可能還會出現……”
左凌泉說了兩句后,又道:“修行道不能沒秩序,不設限養出的‘蠱王’,厲害歸厲害,但善則是救苦救難的圣人,惡便是一場天地浩劫,不能不提防。回去后,還得和玉堂商量下,派個人常駐這里,給此地生靈灌輸正道理念……”
上靈燁聽著這些安排,想了想道:
“說起來,你現在還真像個神仙,居于天宮之上,給人間浮世引路,人間卻永世不知你真名,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明’嘛。”
左凌泉輕輕笑了下:“所以說神也好仙也罷,本質的都是人,只不過距離太遠站的太高,才被人神化。要是此地人知道,他們敬畏的神明,是個無所不、無孔不的老胚,恐怕會當場自閉。”
上靈燁眉頭一皺,屈指在左凌泉腦袋上彈了下:
“仙人就要有仙人的樣子,別說這些混賬話。”
左凌泉呵呵笑了聲,背著靈燁,走過無數大小天,看遍了人間浮世,又回到了九洲天地,來到了劍皇城附近。
麒麟天崩塌,大地和劍皇城融合,變了一片山石夾雜沙漠的古怪陸地;隨著天道復蘇,原本荒涼的中洲,開始迅速變化,雨水常年不歇,沙漠化為青山綠野,四可見正在修建的宗門和渡口。
左凌泉在天地間閑庭信步,最后在一個青山綠水的小山頭附近停下來,抬手掀開山石砂土,出了下方的一個山裂口。
上靈燁瞧見這個山裂,臉便是一紅,畢竟這使是開瓜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兒作甚?”
左凌泉落在‘房’里,把靈燁放下來,面對面站著:
“還記不記得當年咱們說過什麼?”
上靈燁眨了眨眼睛:“過去這麼久,我怎麼會記得。”
左凌泉就知道會如此,他抬手了下靈燁的臉頰:
“當年說過,咱們誰強聽誰的,寶兒大人就這麼忘了?”
上靈燁顯然不想承認‘彼此攻守之勢異也’,想了想,顧左右而言他:
“哼~翅膀了就開始兇我是吧?”
左凌泉自然不會兇寶兒大人,他摟著靈燁的腰,笑瞇瞇道:
“把手絹給相公。房后,手絹都是要給相公的,玉堂都給了。”
“師尊還不是我給你要來的,不然你敢要?”
上靈燁輕輕哼了聲,不過現在完全不是相公對手,這荒山野嶺的,要是頂撞兩下,相公肯定反過來頂撞,讓和師尊一樣神志不清搖搖晃晃走回去。
所以上靈燁遲疑了下,還是掏出了珍藏的手帕,放到了左凌泉手里:
“滿意了吧?”
左凌泉笑眼彎彎點頭,把小木箱拿出來,珍重擺在其中。
上靈燁微微翻了個白眼,本想做出嫌棄的小模樣,但余看去,卻發現一張繡著梅花的手絹,放在最前面、最顯眼的位置……
??
上靈燁雙眸微瞪,抬手就掐住了左凌泉的腰眼:
“好啊你。喜新厭舊是吧?師尊的手絹都放后面,梅近水的放在第一個,你啥意思?”
“嘶——”
左凌泉了口涼氣,眼中也有意外,被近水糟蹋完,他人都是蒙的,還真沒來得及注意這些細節。
如今被靈燁逮個正著,左凌泉也不好把鍋往媳婦上甩,只能著頭皮道:
“我錯了我錯了,都是隨手放的,哪有什麼先后,你看,我這不是把寶兒大人放在最前面了。”
說著把疊好的手絹,放在了前面,端端正正擺整齊。
上靈燁見此才滿意,抬手把師尊的手絹也擺在了前面,想了想,也沒忘記姜怡、清婉、靜煣這仨老搭檔。
左凌泉看著這吃醋小媳婦的模樣,搖頭輕笑,被瞪了下后,又做出正兒八經的神,等到靈燁滿意了,才把視若珍寶的小木箱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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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一銀月掛在棲凰谷的上空,天地清幽,只余竹葉的沙沙聲響。
吳清婉在木屋里,換好了左凌泉最喜歡的黑吊帶,和同調的鏤空花間鯉,把人的韻味展現到了極致,然后又在上套了一件白潔素雅的長,遮的嚴嚴實實,臉上不施黛,看起來就好似端莊保守的系長輩。
收拾完之后,清婉對著鏡子左右轉,又上下踮了踮腳,確定凌泉扛不住一息時間后,才滿意點頭,出門走向了不遠的水簾。
路上轉頭看向下方的那件小院,回想起當年在同樣月下,壯著膽子走過去的場景,吳清婉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下,但想到之后差點被玩壞的不堪回首,又是眼神兒微兇。
踏踏——
思緒飄忽間,已經來到了水流后的府。
府依舊擺著那張修煉多次的玉床,不大的石室一眼去,每一都能讓人回想想起當年被欺負時的場面。
吳清婉來到玉床邊坐下,左右看了看幾眼后,從玲瓏閣里取出了當年做的眼罩,回想起當年自己不讓左凌泉看的場景,只覺的自己好傻,明明是自己吃虧,事后竟然還覺得凌泉聽話。
吳清婉看向石室外,見凌泉尚未回來,想了想,取出了天遁牌,湊到跟前小聲道:
“姜怡。”
“嗯?小姨,怎麼啦?”
“你……你懂得。”
“……”
天遁牌那頭自然明白了這暗語的意思,沒了回應。
吳清婉笑了下,又覺得自己好不正經,重新擺出了端莊長輩的神。
等待沒多久,姜怡尚未打扮好,兩道人影就落在了水簾外。
左凌泉滿眼笑意,直接走了進來,上靈燁則是在門口打量,眼神意味深長:
“這地方倒是清凈,清婉,你以前就是在這里姜怡相公?”
吳清婉端莊神微微一沉:
“不進來就出去,總比你趴在桌子上那啥強。”
“你又不是沒趴過。”
上靈燁笑盈盈走進石室,來到清婉旁邊坐下,稍微試了試,覺得有點,就取出枕,擺好位置,然后抬手去解清婉襟。
清婉把襟一捂,蹙眉道:“你猴急什麼?都不知道先聊兩句?”
上靈燁微微聳肩:“剛都聊過了,春宵苦短,哪有時間說廢話。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玩意兒,讓我見識見識?”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不想想還是取出了一條九尾尾,放在靈燁懷里,很是豪氣:
“拿去玩吧。”
“喲~真漂亮,你戴著肯定合適。”
“我才不戴,這是給你做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
左凌泉聽著聲細語,已經有點飄了,維持著謙謙君子的神,站在門口打量,很快看著姜怡,拉著秋桃和瓜瓜走了過來,小冷竹也低頭跟在后面。
因為秋桃甜,仇大小姐只針對靈燁,所以姜怡很喜歡這倆姐妹,為了展現氣度,這種吃的場合,也把倆人拉上了。
秋桃聰明的很,瞧見這架勢,就知道姜怡要拉著們去干誰,有些扭:
“姜怡姐,我還想再遛遛烏,要不你們先去玩吧……”
“大晚上不干正事兒,遛什麼烏,快走。”
仇大小姐則比較純,還沒經歷過大場面,此時有點茫然:
“我們去哪兒?不是說去城里買花間鯉的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晚上鋪子都關門了,先到這里逛逛,你待會就知道了。”
……
仇大小姐有些茫然,跟著姜怡和秋桃上了石崖,來到瀑布之后,抬眼瞧見里面的靈燁和清婉,和已經擺好的枕頭,頓時回過味來。
?!
天啦……
仇大小姐心中一驚,轉就想跑,但左凌泉手腳很麻利,直接把拉著推進了石室里:
“來都來了,出去做什麼,坐在一起聊聊天嘛。”
“左大壯,你……你們……上靈燁!你不害臊呀?”
上靈燁靠在清婉懷里,笑意盈盈:
“反正比你強,你要是玩不到一塊兒去,就在外面候著,今天人多,懶得和你吵。”
仇大小姐怎麼可能出去,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還是撐起氣勢,和靈燁針鋒相對:
“你怎麼不出去?這又不是你家,是吧姜怡。”
姜怡拉倒幾個幫手,這時候氣勢也起來了:
“沒錯,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說話再不客氣,待會我們聯手拾掇你。”
上靈燁半點不怕,還挑了挑眉:
“來,看看你們仨小丫頭,加個冷竹,有幾分道行。”
謝秋桃臉兒紅彤彤的,有點怯場,悄咪咪往外走:
“就別加上我了,我哪兒來的道行,要不我去外面風……誒?”
話沒說完,就被左凌泉抱了回來:
“有我在,那需要你風。你要是沒事,就來說書吧,把上次表演的戲碼,再表演一遍。”
謝秋桃一愣,繼而臉漲紅,搖頭如團子:
“不行不行,這麼多人,我才不演,你可以讓梅仙君親自演嗎,肯定有意思。”
左凌泉還沒回應,水簾外,就落下了一道白影,人未至,清靈嗓音已經率先傳石室:
“誰我?要演什麼?”
左凌泉轉頭看去,卻見阿踩著‘噠噠——’的高跟鞋,從外面走了進來,眼神玩味。
而崔瑩瑩稍慢一步,從門口探出頭來掃了眼,眼神詫異:
“這麼多人?你們是準備給左凌泉過年?”
戰力驚人的阿面,左凌泉說實話有點力,不過男人嘛,在這種場合豈能出怯戰之意,他一手拉著近水,順道把門口的瑩瑩姐也拖了進來:
“什麼過年,一起做著聊聊天罷了。”
上靈燁瞧見梅近水,原本從容不迫的神就多了幾分凝重,想了想,把手里的九尾狐道遞出去:
“梅仙君,你初來乍到,這是清婉送你的禮,今天這麼熱鬧的場合,不戴上試試?”
梅近水在白玉床邊上優雅側坐,拿起蓬松的狐尾看了看,微微點頭:
“手藝真好,謝啦,不過我剛來就這麼喧賓奪主,你們不會介意吧?”
吳清婉覺得這浪蹄子是有點厲害,笑盈盈道:
“我們豈會介意,瓜瓜和秋桃應該還沒玩過,梅仙君若是愿意,剛好給們示范一下。”
崔瑩瑩發現師尊了‘眾矢之的’,眼看就要被眾姑娘圍剿了,這時候果斷展現慫慫本,坐在了跟前,擺出一副‘戰場無師徒,別拉著我哈’的架勢。
不過上還是幫師尊解了下圍:
“清婉,你不是好這口嗎,和師尊一起戴著吧。”
吳清婉眨了眨眼睛,在場人這麼多,著實有點不好意思。
梅近水則展現了什麼瘋批婆娘,大大方方靠在了崔瑩瑩懷里,向左凌泉:
“長者為先嗎。左公子,勞您大駕,來幫我戴上。”
“……”
姑娘們直接沉默了,眼神意思都是——你還敢不敢再一點?
這場面,左凌泉作為男人說實話臉都紅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總不能怯場,見水兒找刺激,他就含笑來到跟前,準備手。
仇大小姐面紅耳赤,想面壁思過不參合,又不想在靈燁面前落了下風,就沒話找話道:
“上前輩和靜煣姐呢?們不來?”
左凌泉表一僵,他就是趁著玉堂和靜煣趴下了,才敢開這麼大的團,要是玉堂和靜煣也在,他鐵定死這兒。
這些話,當男人的自然不能說,左凌泉含笑開口道:
“玉堂有點累了……”
“誰說的?”
話音未落,靜煣就從外面跑了過來,拽著滿眼惱火的金人,來到了水簾外:
“皮實的很,早就不累了,剛才還問問,你在這里來,要不要管管。意思明顯是自己不敢來,想拉著我一起。這麼重要的場合,我怎麼能缺席,是吧清婉?”
“死婆娘你……”
上玉堂有的面紅耳赤,不太敢參與這麼壯觀的大戰,但架不住靜煣磨泡,還是被推到了石室里。
當著一眾小姑娘和梅近水的面,上玉堂也不想失了往日的威嚴,只能面肅穆,認真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左凌泉又不是鐵打的,你們這般目無禮法,是想弄死他不?”
眾多姑娘見場面這麼大,也有點擔心左凌泉的板兒,沒有接話。
左凌泉被玉堂庇護,心里是一陣暖心。
但當前場合,左凌泉就算死在這里,也得,不可能承認自己扛不住。
左凌泉忍痛辜負的堂堂大人的好意,還把拉倒跟前,擺出龍虎猛的神: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仙帝之軀,要是能死在這里,豈不是了笑話。”
?
上玉堂覺左凌泉是在找死,還想說兩句,哪想到左凌泉這沒良心的,直接拿開刀,直接抱著摁在了石床之上。
“誒?!左凌泉!你……你瘋了是吧?”
“我可沒瘋,今天我就是要振一振夫綱,讓你們看看什麼一家之主……”
“呵呵……”
石室,頓時響起鶯鶯燕燕銀鈴般的笑聲。
而月之下,剛剛睡醒的白球,姍姍來遲,從天邊飛馳而來,沿途:“嘰嘰嘰……”
從聲音來看,是在說——什麼好事?為什麼不上鳥鳥,還把鳥鳥哄睡著……
只可惜,團子剛飛到水簾外,石室的大門便被老娘關上了,還兇了它一句:
“讓你好好睡覺,你跑來作甚?自己抓蟲蟲吃去!”
“嘰?!”
團子孤零零站在石門之外,攤開翅膀,娘全在里面,它在外面,覺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噠噠噠——
團子有些委屈,開始用小爪爪踹門。
好在阿泉很上道,沒忘記鳥鳥,片刻后又把石門打開,按照規矩,拿了一盒小魚干,放在了團子面前。
團子這才滿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推著小魚干盒來到石崖邊緣,開始‘自己吃魚自己樂’,認真放起了哨。
月幽幽,清風徐徐。
左凌泉踏上修行道以來,歷盡艱險,終于在這個花好月圓夜,迎來了此生最艱苦的一戰。
這一戰是視死如歸,也是一往無前。
打贏了回家見父母,打不贏土見祖宗,說起來,比天魔決戰還讓人熱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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