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必你擔心,”安老太太擺擺手,“已經說好了,日子都定了。”
……行吧。既然如此,安琳瑯回晉州的事兒就暫時擱淺。
不過的鋪子不能就這麼干等著,放置就等于浪費錢。
吩咐別人回去,好像也沒什麼人手。正好英娘等人正等著安琳瑯的事安排妥當,才能上任做新掌柜的。干脆讓他們提前了解一下自己的生意。
英娘等人對此自然是義不容辭。他們被周攻玉派過來往后都不會回去了。世子爺的意思很明確,往后他們就是跟著世子妃的第一批老人,作為世子妃的心腹培養的。別看著世子妃如今還是個小姑娘,往后就是周家唯一的主子。
英娘等人心澎湃,早就等著替安琳瑯效力。
于是將回晉州將香腸作坊和酸菜作坊的一些關鍵技帶來京城的任務就給他們了。最主要的是那些寶貝辣椒和土豆。安琳瑯再三囑咐這些東西的重要,并強調了食材的特殊。英娘等人也是做過生意的人,自然是看得明白這里頭的重要。
再三保證務必將東西妥善帶回來,不會走半點風聲。
他們一走,安琳瑯也閑不住。將特別為火鍋和燒烤準備的店鋪單獨劃出去,忍不住又搗鼓起了茶和臊子面的生意。臊子面是方婆子一直在念叨的。雖說這段時日跟安府的大廚在學做菜,心里始終放不下的臊子面攤。
但到了京城,安琳瑯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去擺面攤的。想著正好手里有不鋪子,就劃分了一個城北的鋪子出來,給單獨做臊子面館。城北那邊住著京城大多數的小老百姓,花大價錢去酒樓的。臊子面和牛拉面煲仔飯這種小吃食,正好這邊賣也恰當。
方婆子一聽有場地給做面,忙不迭就收拾了行禮去鋪子上做臊子面。
安琳瑯原先在武原鎮的時候就說好了以后要給方婆子開專門一間臊子面的鋪子。正好就打算將這鋪子給了。奈何方婆子愿意做面,卻死活不要鋪子。說什麼自己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需要這些銀子。
安琳瑯說了半天說不通,一想自己絕不會讓老兩口冷著著,干脆就隨去。
另外,方老漢閑來無事的這段時日。除了把安琳瑯和玉哥兒親用的家什給打出來。他也做了不竹筒杯子。就是當初在晉州用來外帶茶的。
總是聽安琳瑯叨念生意生意,他就順手做了許多。
正好安琳瑯在京郊的莊子上佘嬤嬤養了許多羊。那些羊多余出來也沒人喝,就這麼給浪費了。安琳瑯一聽都覺得心疼。覺得自己也不是摳搜,就是見不得好東西浪費。所以在見過佘嬤嬤與聊過以后,干脆就讓把這些新鮮的羊送到鋪子里。
煮羊茶也不難,只要會點灶臺上的事兒就都能煮。安琳瑯于是又托安老太太找了府中好些能做灶臺活兒的人給。給這些人做了培訓,就讓其中手藝最好的三個人去開鋪子賣茶。
還別說,茶這東西在晉州賣的不顯,到了京城簡直就了款。
短短幾日就把口碑給打出去。鋪子里的竹筒杯子都不夠用,方老漢本還嫌在安府的日子太清閑。如今忙得連面兒都見不到。
真是生意一做起來,就日子都過的快了。
眨眼半個月過去,眼看著就要到四月份。安琳瑯沒想到自己回來這一趟,一呆就是四個月。想著遠在晉州的小蘇羅。一個人在晉州,怕是要鬧脾氣了。
“將蘇羅也接過來,”當初走得匆忙,以為不久便會回晉州。所以許多事都沒有安排,如今確定短時間不會回去,小蘇羅就不該一直留在武安縣,“這麼久不回去找他,怕是要氣死了。”
自然是氣死,蘇索等了安琳瑯四個月還不見人。都開始整日琢磨從書院逃課,自己來京城尋人了!
安老太太還是頭一回聽到蘇羅這個名字,免不了要問。
安琳瑯笑了一聲:“算是我的義子。今年四歲了,如今養在晉州。”
這話一落地,安老太太這一口冷茶嗆到氣管里,咳得差點沒把肺給吐出來。一把抓住安琳瑯就瞪大了眼睛:“你這丫頭,親還未呢就有孩子了?!”
“祖母,是義子,”安琳瑯擺擺手,“孩子四歲了。”
“就算是義子,那也是兒子!“
“出去一趟未婚夫有了,還收了個義子?這事兒玉哥兒知道麼?”安老太太頓時就慌了,還未出嫁就多了個兒子,這可不是一樁小事。
“他家里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周家家大業大,周氏子孫哪怕就是個義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糊涂!才多大就敢收義子!”說到這,老太太恨不得打開安琳瑯的腦子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水!
安琳瑯對古代的宗法其實一知半解,嫡庶的界限也不是很清楚。但看老太太著急的模樣,才知道事好像有些嚴重。當初要收蘇羅為義子的時候章老爺子也提醒過,讓慎重。
不過安琳瑯沒當一回事,“家里多張口罷了,蘇羅那孩子乖巧的很。還救過我的命。”
“……救命之恩也不能這麼還的,”老太太一聽救過安琳瑯的命,臉上的怒倒是了些,“你這孩子,唉,玉哥兒就沒說你呢?他膝下無子,莫名其妙多了個不是他統的孩子。這哪個男人能容忍?玉哥兒就是再中意你,這事兒怕是也說不過去吧……”
“玉哥兒知道的。”安琳瑯早就把周攻玉能的底線都了,“是他同意的。”
安老太太:“……”突然就很想知道這丫頭在外面到底是怎麼跟周家那位世子爺的。這親近的程度,放肆的態度,遠遠超出的理解范圍。
“玉哥兒脾氣很好的,”安琳瑯一臉‘何不食糜’的無辜,“我說什麼他都答應。”
安老太太:“……”
……
英娘等人這邊得了吩咐便立即下去辦事。
怕耽擱了世子爺與世子妃大婚,他們連夜啟程。
手里頭的這些事分下去,茶鋪子開了,又折騰了幾個面館。安琳瑯閑不住,又開始折騰的西風食肆。如今重點就放在改建松巷子的道藏書局。
道藏書局的占地面積是真的很大,從最外面的書架到后面的閱讀室,外加最里頭夏志師弄出來書房和住。至得有武安縣西風食肆兩個面積大。這麼大的鋪子,被夏志師拿來做慈善。真的是不是他的銀子他花著半點不心疼。書局年年虧空,他還好意思手問安府要銀子補。
不得不說,果然是做人只要臉皮夠厚就吃不了虧。
不過,雖說很看不慣夏志師拿的鋪子做慈善,但這邊弄免費圖書館確實方便了不寒門子弟。安琳瑯突然關門,不沒書讀的學子還守在鋪子門前來多方的打聽。在得知東家因為書局多年虧空書籍賣不出去而關了鋪子以后,一個個面紅耳赤地掩面而去。
沒花過一分錢買書,還吃了店家不茶水點心,可不就是面紅耳赤?
耗時半個月,安琳瑯的西風食肆正式在松巷子落。
剪裁這一日,秦婉來了京城最大的戲班子,在食肆門前擺了戲臺。安老太太也特意請了舞獅隊上門舞獅助興。吸引了一大批人來看熱鬧。
有那京城在花街柳巷才宿醉醒來的二世祖,正好湊著熱鬧就呼朋喚友地就進來。不僅這些個二世祖,好些一眼看到頭頂那龍飛舞的‘西風食肆’四個大字的人。在再三打量牌匾,確定字是出自安南王世子之手,那些個文人雅士也都紛紛涌了進來。
開店第一日,主廚自然是安琳瑯本人。
開了臊子面館的方婆子難得休店一天,跟安府的大廚一起都過來打下手。西風食肆的基本菜加上安琳瑯結合時令做的一些菜,開張第一日就出手得盧。
生意一紅火就容易上頭。安琳瑯這重新投食肆的生意就特別容易把別的事兒拋去腦后。要不是周攻玉親自去食肆抓,都恨不得常駐食肆。
“啊?今兒什麼日子,玉哥兒你怎麼有空出來?”安琳瑯被他拽上馬車的時候還有些懵。
周攻玉都被氣笑了:“不是說好事忙完就來商議婚期?”
天曉得他為了盡快商議婚期,這段時日忙得一日誰兩個時辰。結果這小姑娘自己賺銀子賺得瘋了魔。要不是他見天兒地盯著,怕是明日上門都得撲空。
“明日就該是兩家合日子了,”周攻玉忍不住手去敲腦殼兒,“你給我上點心!”
安琳瑯捂著被他敲得邦邦響的腦殼兒,起了脖子:“你不是說一個月?這才二十天,還有十多天呢!你著什麼急!”
“我何時說一個月,我是說的大約一個月。”周攻玉真是敗給了,“快些,自然就二十多日就夠了。再說一個月就三十日,你過了二十三天,去哪兒弄十多日出來?”
安琳瑯被他堵得沒話說,老老實實回去換裳。
換了裳出來,周攻玉卻沒有將送回安家。反而是帶著去到城外。安琳瑯有些好奇,但是想著玉哥兒總不會害,干脆子一歪,倒在他懷里睡起了覺。
悉的清冽味道包圍,安琳瑯很快就睡了。這段時日忙得熱火朝天,看似力無限,其實也累的。每日天沒亮就得起來準備菜,一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因著生意的紅火,時常天黑了還在食肆里忙。回到府中都是酉時往后,累的很。
周攻玉了的臉頰,小心地抱得更穩些。才點著的鼻尖嘆氣:“鉆錢眼子去的財迷!”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安琳瑯是一陣窒息中醒來的。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馬車已經停了。周攻玉還抱著,另一只手住了的鼻子。
安琳瑯打掉他的手,無語:“……你干嘛?”
“醒了就起來吧。”玉哥兒彎起了眼睛,把扶正,“帶你來見兩個人。”
安琳瑯愣了愣,趕坐起。
周攻玉此時前的裳已經皺得不樣子,一邊被安琳瑯在手心的角更是結團。他手了,然后傾過來,出象牙般白皙的修長手指勾起安琳瑯鬢角的頭發,幫理到耳后去。
低頭又看了看的裳,手替平。
“我臉上的妝花了麼?”安琳瑯睡覺不老實,時常東邊睡下西邊起來,“看看。”
周攻玉笑了笑,附過來睜著大眼睛,笑:“拿我眼睛當鏡子,自己看吧。”
氣息相聞,安琳瑯默默退后了一步:“你變了,你變了。”
玉哥兒:“……”
……
兩人在車里整理了好一會兒,周攻玉才抱著安琳瑯下了馬車。馬車外是一個山谷。暖的四月里,漫山遍野的映山紅。樹木青翠,草木茂盛。周攻玉牽著緩緩地往前走,安琳瑯東張西沒看到一個屋子,有些奇怪:“不是說帶我來見兩個人麼?”
“嗯,在前面。”周攻玉笑容淡淡的,暖照著他的臉,仿佛在發。
安琳瑯眨了眨眼,總覺得今日的玉哥兒有些悵然。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路,經過了漫山遍野的映山紅,落櫻冰紛是山谷,終于在一個能夠眺整片山谷的略高停下來。安琳瑯看著正前方兩座并排的墳,心里好似一顆石頭丟進深潭,出了漣漪。
“啊,這是……?”
“我的親生父母。沒有葬周家墓地,單獨葬在此。”玉哥兒扭過頭,笑容明,“他們去世時我尚不知事,不知緣由。但親之前想帶你來見一見。很憾,我這一生父母親緣淺,前二十一年獨自掙扎長大,往后也會有相伴一生的人。琳瑯,很榮幸,在二十二歲這年遇到你。”
琳瑯不知為何,眼眶一。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許久,才只是一句:“早知來看父母,我該收拾得得些。”
周攻玉莞爾一笑,握住的手:“不必,你已經很得了。”
安琳瑯看著他,須臾,也彎著眼睛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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