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實驗活著嗎？”

　“這邊顯然是沒有了。”

　“看來他們搬得確實很匆忙, 居然等不到實驗軀溶解。”說，“算了，省得我親自手銷毀們。”

　隗辛使用掃描儀在房間上下掃了一遍, 沒有掃描到異常的機械裝置。基地的防措施也已經被亞當接管, 隗辛不用擔心天花板上突然出來一個槍管瞄準, 但即便如此，隗辛還是替使用影穿梭和影之界在基地行走，小心謹慎到了極點。

　夏娃為了保全機械黎明的財產不得不倉促撤離, 也許本沒來得及在這里留下破裝置之類的東西。

　然而機械黎明俘獲汪飛馳的事給隗辛提了個醒，有“夜鶯們”在, 夏娃沒必要這樣安排, 它可以抓住機會往這里扔個大威力導彈。

　和神類能力不同, 空間漩渦的釋放者哪怕在遠，漩渦也沒有辦法在歸零籠罩的區域開啟, 神類能力如果已經生效是不歸零影響的。

　鐘信鷗的能力范圍，隗辛在和他的鋒中已經差不多試出來了, 半徑為四百米到五百米左右, 直徑差不多有一公里了。

　唯一不明的是他的能力覆蓋時間。

　隗辛自己的A級歸零能力可以維持半個小時, 鐘信鷗的只會更長, 而且是倍的長。歸零的覆蓋領域為圓球, 能力釋放后是可以籠罩一部分天空和地下的。

　夏娃就算要扔導彈, 也會從五百米的高空扔。夜鶯們的空間漩渦距離有限, 夏娃要這麼干，夜鶯們就不可能離戰斗場地太遠。距離限制, 說不定夏娃本沒把基地資撤出多遠, 而是先把那些東西藏匿在了別……難道那些資還留在藍柯市嗎？

　隗辛盯著玻璃罐里的慘白人, 沒一會兒工夫, 那些人就已經被溶解掉了很多，整間實驗室像恐怖片片場，淡綠的溶散發出亮映照在的臉上。

　晴不定地想——也許夏娃的計劃就是這個。

　襲擊汪飛馳，夏娃直接開空間漩渦扔導彈，當初白鯨市的歸零之戰，夏娃最后關頭走隗辛還是使用了扔導彈這一招。

　它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機，所以扔導彈是最有效、最能威懾敵人、傷害敵人的招數，這一招確實屢試不爽。就算它這一次不用，下次下下一次還是會用。

　隗辛太了解夏娃了，和這位敵人也太有默契了。

　甚至產生了一個驚悚的想法：夏娃會猜到想殺了鐘信鷗，它一定會猜到！

　這算什麼？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隗辛煩躁地手里的武，覺得自己可能是反應過度。

　不過，唯一好點的是，夏娃沒法判斷隗辛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對鐘信鷗下手。剛剛讓亞當侵監控系統的防火墻可能驚夏娃，夏娃已經失去了對這里的監控權限，它不一定猜到隗辛來了這里……但是當戰斗開始，這里的一切就不太能瞞過夏娃了。

　隗辛的所思所想通過神網絡完整地傳遞到了琥珀黑曜那邊，還通過數據流對亞當說了自己的猜測。

　“你怕夏娃攪局嗎？”琥珀思考，“這不失為是一種可能。”

　“況也許沒有那麼壞。”黑曜說，“夏娃自顧不暇，很難得出手。”

　亞當：“不管怎麼說，保持一份警惕吧。”

　簡單的對話暫時結束。

　琥珀黑曜正在進行戰前布置，他們散出神手抓捕天上的小鳥，將它們控制住后拿出隨攜帶的裝備包，從里面拆出高強度金屬環和納米繩索固定在飛鳥的上。

　這些用現代科技制造的特殊材料可以扛住上噸的力，武裝直升機在懸停狀態下，飛鳥撞擊也產生不了太大的傷害，但如果加上金屬環和納米繩索攻擊發機，金屬環和納米繩索就會被絞進去，這是他們上周和隗辛一起思考出的戰。

　特和緝查部駕駛懸浮車和直升機執行任務的時候會釋放驅逐音波驅散天上飛行的鳥，但是用神控制的鳥不會被音波驅逐，鳥雀飛行速度快又不引人注目，出其不意地攻上去說不定會有奇效。

　隗辛對基地做了大致的檢查，確認這里確實沒有破裝置之類的東西才敢尋找地點藏匿等待伏擊。

　大部分的品都已經被搬空，但是倉庫里面還有一些不怎麼貴重的機留著，地下基地的通道彎彎曲曲，有些復雜，每過十米左右就會有一個厚達三十厘米重約數噸的合金門攔截。檢查了一下藏在機械黎明基地各的武，比如機關槍、激武，發現武都是隨時可以啟用的狀態，就是能量和子彈不足了。

　其中一個房間里面放著各種冷凍膠囊艙，冷凍膠囊還在工作，過剪滿冰霜的玻璃，可以看到約有人影躺在里面。

　部分冷凍膠囊的顯示屏上顯示著：“實驗廢品已銷毀。”

　隗辛走近看了看，看到冷凍膠囊中的人造人已經被凍得邦邦的了。們有的是死的，有的居然還是存活狀態，在低溫中安靜休眠。

　冷凍膠囊中人造人當然也是隗辛的人造人，這間基地似乎專門用于制造和存放以隗辛的基因為藍本的人造人。

　好像并不是每個人造人都會覺醒超凡能力，隗辛環視一周，在數實驗上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低級能力，甚至超低階版的E級之靈也在其中。

　夏娃這是把的基因當什麼了？培植超凡能力的萬能介？

　隗辛還以為會在這里看到幾個面孔，但轉念一想，夏娃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明晃晃地告訴聯邦它是個究極鬼，取了S級們的基因。

　繼續往深走，隗辛在幾個房間里面看到了用于培育胚胎的皿，一些小嬰兒似的胚胎躺在罐子里，有些胚胎還沒發育好，只有拇指大小。

　存放胚胎的皿零零碎碎，被打翻在地，培養流淌著，那些誕生于罪惡實驗中的胚胎大部分都死了，但有一小部分還能微微幾下。

　太狂跳，在心里反復默念“忍耐”，這才勉強下了怒火。

　假如夏娃就在這里，隗辛一定會忍不住扛著機關槍對著它突突掃。

　檢查完畢，辦正事要。

　隗辛猶豫再三，走回了那間充滿冷凍膠囊的實驗室。

　掀開膠囊的蓋子，將凍得僵的尸從里面取了出來，發質分解。人是碳基生，雖然構人的質是十分復雜的，但總來說離不開那幾項基本元素，奧格斯就可以通過質重組分解人，隗辛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后也可以做到這一點，分解的速度比奧格斯還要快。

　四五分鐘過后，微不可見的塵被基地通風系統走，隗辛手上空的，手上捧著實驗進冷凍休眠時穿的白實驗服。

　思量再三，將它套在了防彈外面，然后躺進冷凍膠囊里試了試又出來了。

　基地的主能源似乎已經是被耗盡的狀態，這些冷凍膠囊是在依靠自的備用能源運行，進節能狀態的它們冷凍溫度大大下降，躺在里面的存活實驗正在緩慢恢復心跳。

　隗辛將一把匕首類的武和一把小型槍在后腰藏著，想了想又覺得不保險，演戲需要演全面。爬進膠囊艙里拆下了一塊金屬板子，把槍和刀塞進了滿是電線的夾層空隙，然后又把防彈也給了下來藏好。

　這玩意兒是特殊金屬材質和合玻璃制作的，隔熱防寒防線，掃描儀的線無法穿它。

　“你打算冒個險？”亞當看明白了隗辛的意圖。

　“嗯。既然知道了基地的況，那我們的計劃也要據基地況進行變更。”隗辛眼神沉凝，“我沒法藏在通風管道或者房間里，這里遮蔽本沒多，房間就那麼多，安保員們一下子就能搜查完，我估計他們連二十分鐘都不會用到。各個房間的距離如此近，聽見靜另一個小隊就可以及時趕到……要是我藏在房間里，就會和他們發生正面沖突，到時候人一波接一波來，我可能還沒見鐘信鷗就要陷苦戰，所以要走一個出其不意的路子……”

　頭腦清晰，繼續說：“鐘信鷗久經戰場，知道自己的弱項，他可能不會親自走進基地里面，最穩妥的辦法是站在直升機上遠程放技能……如果他站在直升機上，我就會失去接近他的機會……只有把自己主送到他面前，才有機會殺掉他。”

　假裝自己是被冰凍的實驗，這樣就可以暫時避開正面沖突。

　房間里的實驗有死有活，冷凍膠囊是機械黎明研發的，也有一定的研究價值。隗辛賭他們會把活著的實驗和冷凍膠囊艙整個帶走研究，而不是就地銷毀。

　就算要銷毀，那也應該是研究明白了，等實驗失去了研究價值之后再銷毀，這才符合聯邦的作風，否則就是暴殄天了。

　隗辛一直在想，天使明明已經綁架了于寒雪，為什麼不同化于寒雪這個剝奪者，反而堅持要把隗辛視為獵？明明在浮崗市，天使還堅持要引鐘信鷗殺了。

　如今看見這些“實驗材料”，隗辛約想起，在緝查部工作時，他們也對了。在份暴后，特為了獲知隗辛的報一定會將的基因信息提走做進一步的研究，于是他們發現了隗辛質的，特知道就等于迦勒知道，天使也會順帶知道。

　剛職緝查部采時，隗辛做的測試主要是在驗證是不是異者，而在浮崗市的事發生后，他們對隗辛的調查就迎來了全方位的升級，因此是瞞不住的，天使盯上隗辛是必然的。

　隗辛的人生，就是無數個“偶然”組的“必然”。

　此刻又要用一個“偶然”去爭取一個“必然”。

　必然要殺死鐘信鷗和天使！

　隗辛不再猶豫，直接躺進了膠囊艙，冰凍程序啟，將設定溫度調低了些，可眉和頭發上很快凝結了白霜，雙S級覺醒者的質幫抵寒冷，表溫度極低，核溫度沒有下降。

　現在的超凡能力沒有失效，等再生在空無之界降臨的時候失效，或許會變得難熬一些。

　這麼做也有很大的不確定，隗辛幾乎相當于放棄了防，將自己暴在了相當危險的境地里，但是這麼做的危險，和在超凡能力失效的況下直接沖上去和鐘信鷗的手下們打的危險相差不大。既然相差不大，那隗辛還是想依照自己野般的直覺賭一把。

　是冰冷的，但是大腦是活躍的，熾熱的。

　“鳥雀已經布置妥當，我留在近負責接應，黑曜去遠，以免空無之界讓我們兩個的能力全部失效失去對鳥雀的控制。”琥珀匯報，“你要注意安全，隗辛。”

　“好。”隗辛在神網絡中回應。

　“要是我們能在工業區將鐘信鷗殺掉，那一切都好說，假設你被裝在膠囊艙里運輸走，我們需要做個接應方案。”黑曜提出建議。

　“如果我被運走了，那只有兩個結局，要麼我死，要麼鐘信鷗死。”隗辛說，“你們可以考慮在關鍵時刻讓飛鳥撞機讓他機毀人亡。”

　黑曜眉心跳了跳，“那你還在運輸機上。”

　“鐘信鷗的最大弱點，是空無之界也會將隊友的能力抹消掉，在墜機的況下，如果他想要生還，要麼及時佩戴降落傘，要麼就解放能力限制讓隊友救他，那我的機會就來了。”隗辛冷靜地說。

　“那就要等他們飛得足夠高，離地面足夠遠。高空會讓我們失去靈活，也會讓他們失去隊友的援助，在地面上襲擊他們沒有高空中效果好，你是這個打算嗎？”琥珀說，“你……算了。你小心。”

　亞當提供了它所知道的報。

　與鐘信鷗組隊的人有耿高明和龐玲，他們都是A級，還有一個蔣鈞山的，據報這位八是個戰斗派的S級，在特職位不低，除他們外緝查部也派了A級覺醒者。

　他們的能力各有各的用，之所以被鐘信鷗帶上就是為了避免某些況下不能使用空無之界，有他們在，哪怕沒了空無之界也能穩穩制敵人。其中蔣鈞山的能力據說是念力控制，和何康時的能力屬于同一個類型，A級或S級的念力控制足夠移重量相當大的品了，不管是浮空飛行還是拯救墜機的隊友都不在話下。

　報的作用在此刻凸顯。

　隗辛經歷過白鯨市的歸零之戰，也有了無效化的能力，了解這個能力的戰斗規律。

　上周暴機械黎明基地給特設的套起到了重大作用。

　了解聯邦的行事風格，知道他們的貪婪和各種不人道的研究實驗，知道他們必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實驗素材。

　亞當給提供特和緝查部的資料，讓能更細致地安排冒險但不失周的計劃。

　琥珀黑曜的神能力是計劃執行的關鍵一環，他們分擔了隗辛的力，讓能實現這些冒險的計劃。

　缺了以上一任何一個條件，任何一個步驟，隗辛都不敢執行這樣冒險的計劃，冒險的底氣來源于的積累和同伴們的幫助。

　突然間，黑曜在神網絡中說：“我好像聽到遠有武裝直升機的轟隆聲……”

　“的確有。”琥珀的緒明顯張了起來，“空無之界要降臨了。”

　同一時刻，亞當也說：“他們到了，祝你們好運。”

　“嗯。”隗辛剛做出應答，神網絡和數據連接被某種無形之力強行切斷。

　萬籟俱寂。

　和的隊友們失去了聯系。

　無邊無際的寒冷中，隗辛睫上結滿了白森森冰晶，閉上眼睛，控制心跳，高科技冷凍艙讓不會被低溫凍傷，只是進了類似于熊冬眠一樣的狀態。

　天上，超大型的武裝運輸直升機停在了工廠上空，還有兩架稍小的直升機也跟著懸停。

　接著無數輛懸浮警車從地面和天空包圍在這里，各式武瞄準工廠，大規模殺傷武準備就緒，偵查無人機和戰斗無人機從警車和直升機上分裂而出，圍繞工廠盤旋，就像守護蜂后的蜂群。

　鐘信鷗全副武裝，渾上下不一破綻。

　他安坐在機艙副駕駛座上，過舷窗俯視地面的工廠，對頭盔里的對講機說：“行開始。”

　一聲令下，直升機后方艙室里的安保員和特專員立刻站了起來，繩索嗖嗖拋下，他們作利落地速降下去，手持武進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