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者是耿高明,特的A級專員,鐘信鷗的得力干將,他之前在另一架直升機上坐。
S級專員鐘信鷗、蔣鈞山暫時留守,A級專員龐玲是武裝運輸直升機駕駛員,自然也是留守。
六人一小隊,總共五個小隊作為先遣部隊進其中。
他們首先掃清查的是地上的部分。機停運,人員失蹤,這里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的停工的工廠。
小隊隊長陸續匯報:“東部區域無異常,無可疑人員。”
“西側房間無異常。”
“南側發現部分易燃工業原料,除此之外無異常。”
“繼續下一層。”鐘信鷗下令的同時指節敲了敲座椅扶手。
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一個大工廠,員工正常,可一個活人都沒有就不正常。他有種不妙的預,懷疑敵人是提前逃走了。
這種況在前幾天的行中也有出現,特很有收獲,哈里曼和他一樣在各地東奔西跑出差清剿機械黎明基地,收效甚微。
敵人就像草原上機警的小,捕食者還沒來就嗖的一下跑走了,鐘信鷗只能看見它們的尾。
好在地下一層總算有了一點收獲。
“發現了存放實驗胚胎的玻璃皿……但是上面的標簽不太全了,有些玻璃被打破,完整的很。”
聽到匯報后鐘信鷗吩咐,“小心點不要到,行結束后統一裝箱運走。”
好消息和壞消息接連傳來,壞消息是實驗材幾乎沒剩多,剩下的都是不值錢的常規材,好消息是實驗有很多,甚至還有活的。
鐘信鷗出差執行任務前接到的命令是盡力搜集機械黎明的實驗果,如今這些東西就在面前,只要帶回去就可以了。
他手持放映,放映上面顯示著各個小隊隨設備拍攝下的畫面。
狼藉的景象映眼簾,鐘信鷗不沉思,覺得這個基地之所以沒被徹底破壞是因為敵人撤得太匆忙,連很多實驗都只銷毀了一半……
敵人的撤退和前幾次一樣是偶然嗎?如果……不是呢?
二十分鐘過去了,鐘信鷗接到了耿高明最后的匯報:“這里的活只有實驗,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活人了。”
他擰起來的眉舒展了一點,很快就又擰了起來。有收獲總比沒收獲好,但是撲了個空的失落是不會因為有收獲而被抹平的,他一直以為會遇到激烈的反撲和戰斗,結果幾天下來什麼都沒到,這種無著力的覺讓他略微焦躁。
“開始裝箱。”他按照慣例說,“東西全部運輸出來后裝上套索固定。”
更多的安保員進其中,開始清點品。
駕駛座上的龐玲掃了他一眼說:“這是好事,起碼不用有傷亡了。”
“但我總覺得他們有詐。”鐘信鷗說,“這應該是我們收獲最多的一次了吧?實驗素材多到數不過來。”
蔣鈞山嚴肅古板的臉上出思索的神,“你擔心這是他們故意留給我們的?”
鐘信鷗將放映投出來的屏幕放大,遞給蔣鈞山。
蔣鈞山愣了一下,“這麼多人,全都是剝奪者233號的復制?”
“之前的報,那個名為隗辛的剝奪者是機械黎明派往緝查部的臥底,是個很特殊的個,在為玩家之前就很特殊了。”鐘信鷗說,“連機械黎明都用的基因做實驗,捉不到本,我們就把的實驗帶回去,讓研究員看看上究竟有什麼。”
他頓了頓,又說:“這也是上頭的意思。”
蔣鈞山沒什麼反應,僅僅點了下頭,“那照做就行了。直升機能裝下那麼多東西嗎?”
“裝一部分,吊一部分,反正載重量大。”龐玲接了一句。
鐘信鷗說:“可以給當地緝查部一部分,讓他們走地面運輸路線慢慢送到聯邦行政中心,那些殘缺的死亡個也有研究價值,只是價值不那麼大,就給他們運,重要的胚胎和活我們運,抓帶回去。”
半個小時后,大部分實驗材和實驗都運輸裝載完畢,鐘信鷗怕實驗樣本在磕磕中損壞,所以搬運的時候格外小心,他們進行了大致的安全檢查,確認實驗材中不存在定位信號和破裝置,最后才進行裝箱。
天空中的重型直升機和其余兩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空地上,部分貨箱被推上機艙,還有幾個巨型箱子被圍上了繩索,固定在直升機的底盤上。
貨裝載完畢,戰斗人員也回到了機艙里,直升機旋翼發力,升上了天空,飛離了工廠,部分懸浮警車圍在它四周保駕護航。真正重要的東西已經被運走,不過還有一部分緝查部的人仍然停留在工廠附近進行地毯式搜查。
五百米距離對于直升機來說轉瞬即逝,空無之界離去,琥珀瞬間和黑曜恢復了聯絡,超凡能力也恢復了。
在隗辛失去聯絡的時候,亞當是琥珀黑曜流的中間人,它保持實時播報,讓他們及時了解鐘信鷗等人的向。
“隗辛被裝上去了,在飛機下方吊著的貨箱里。”亞當的機械音一如既往地平穩,“你們注意蔽,我讓偵查無人機繞過了你們這邊。”
“我們能力恢復,那些人對我們造不威脅,我們可以控制他們。”琥珀忍不住遙天上,“我讓鳥群遠遠跟上去了,就看鐘信鷗離這里之后會不會立刻解除空無之界。”
……
確定東西沒問題,附近也沒敵人,鐘信鷗當然要解除空無之界,不然開著能力除了耗費力之外毫無作用。
他比較謹慎,再度起飛離開工廠時裝運了重貨的直升機初始速度沒法很快地提上去,保險起見他仍然保持了十分鐘的空無之界,十分鐘足夠這架重型直升機的速度提升到較高的水平,一分鐘就能飛出好幾公里遠。
鐘信鷗看了看表,“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完任務了……下一個要突襲的基地在赤余市。這些實驗樣本必須及時護送到聯邦行政中心,赤余市的圍剿給鈞山吧,龐玲你和鈞山行,我跟老耿護送實驗樣本回去。”
“行。”龐玲說。
他思考著在隨設備上敲下任務書,這時龐玲突然臉一變,說:“雷達上這群鳥一直跟著我們,沒有被聲波驅逐距離反而還越來越近!”
鐘信鷗幾乎立刻就想起了當初在浮崗市的飛鳥撞機事件,他趕說:“降低飛行速度,用微型追蹤彈把它們全部打下來!”
可是晚了!飛機上裝載的貨使它的飛行能力大大下降,沒法進行靈活躲避,大群的飛鳥快速飛至,跟炮彈一樣開啟了自殺式襲擊,整只鳥都被卷進了旋翼,還有的撞上了擋風玻璃。
小小的鳥雀撞擊玻璃發出咚咚巨響,機震。
短短的時間終究還是不夠直升機的立即懸停,在這樣的速度下,一只小小的飛鳥就相當于一塊上噸重的巨石,直升機被它們迎面砸中。
要不是這架直升機裝載貨后沒有辦法全力飛行,撞機的后果恐怕會比現在更嚴重。
遭遇飛鳥襲擊的不只是他們一架直升機!
龐玲臉都變了,直升機緩速飛行,降低飛行高度,在高空中護航的其他直升機和懸浮警車一下子被打了陣型。
那些鳥雀上攜帶的高強度金屬環和納米繩索會在機翼的高速旋轉中被甩開,輕易沒法纏繞上去,但是金屬比鳥的軀更堅,鳥雀碎骨了,金屬環還能對直升機造額外的殺傷力。
“要臨時降落嗎?”龐玲請示。
“可……”以字還沒說出來,直升機的機又是傳來一聲巨響,這下鐘信鷗臉也變了。
在他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藍的漩渦突然閃現又合攏,削掉了直升機一機翼!
直升機底盤固定的繩索下方,貨箱在半空中飄飄,隗辛不知何時從下方的集裝箱里出來了,穿白的實驗服,一手拿著槍一手牢牢著繩子,把自己的固定在上面。
直升機飛行速度降低給了隗辛可乘之機,趁鐘信鷗沒開空無之界迅速開了個空間漩渦,否則飛行速度那麼快,隗辛剛把漩渦給開好飛機就飛出老遠了。
鐘信鷗乘坐的直升機尾翼冒出黑的濃煙,像失去了單邊翅膀的飛蛾那般一邊掙扎著起飛一邊旋轉著墜落,集裝箱上的隗辛也瞬間失去了平衡,跟著箱子一起向下墜落。
機艙里的人被猛烈的旋轉晃得七葷八素,機艙里的集裝箱發出吱呀的聲,差點翻滾著撞上機艙的安保員和特專員。
面對如此場景,護航直升機和懸浮警車沒有第一時間向隗辛攻擊,反而呼啦一下散開了距離,生怕失控的直升機撞到自己。
關鍵時刻,蔣鈞山雙手猛地一抬,旋轉的直升機霎時間穩住了,機艙漂浮的沉重貨箱立即懸浮,摔得七葷八素的人像飄在太空里一樣被他用念力定在半空中。
此時機傾斜,鐘信鷗整個人都被在了舷窗上,他借助傾斜的機向下看,看到了令他無比震悚的一幕——剝奪者233號就在飛機下面的貨箱上墜著!
鐘信鷗瞳孔放大,心跳驟停。
一瞬間他想啟空無之界,但是強行忍住了,機艙里這麼多人的命都在蔣鈞山一個人手里握著,一旦將蔣鈞山的能力無效化,大家都要死!
“快快快!”鐘信鷗彈而起,大吼,“穿戴降落傘!護航機瞄準敵人攻擊!”
只有駕駛席和副駕駛席備自彈的降落傘,其余人員要降落就只能自己穿降落傘。
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安保員也沒見過這個架勢,他們慘白著臉穿戴逃生設備,可是敵人哪里會留給他們時間?
直升機的底盤傳來鏗鏘響,滋啦一聲刺耳的噪音,一個巨大的鐵矛居然穿了直升機的底盤,鋼鐵荊棘刺破阻礙強行生長,將飛機捅破了一個大!
隗辛分解了貨箱,死灰的質環繞著的,被托舉著向上升去,沖到了機艙,對鐘信鷗抬起了槍!
鐘信鷗眼神驚駭,直升機彈裝置啟,他被直接彈出了機艙,潔白的降落傘在天空綻放。
隗辛正追擊,鐘信鷗的隊友毫不猶豫地攔在了面前。
蔣鈞山用念力控飛機,駕駛員龐玲表憤怒地對隗辛手一指,指尖閃過藍的電流,隗辛當場開啟“歸零”!和鐘信鷗相似的無形之界降臨,狹窄的機艙幾個蓄勢待發的超凡能力者頓時啞火。
鐘信鷗不敢開空無之界,只要他不開,隗辛面對任何人都不必到害怕,哪怕對方是S級!
機艙里的幾十個安保員緩過神,都明白活著的關鍵就是打敗隗辛,他們抬槍一擁而上,子彈在狹窄的空間中飛,然后被隗辛的“空氣彈反”彈,這是無差別攻擊,眾人中槍,儀表盤被子彈破壞,讀數失靈。要不是他們上的作戰服還沒有去掉,一定會死幾個人。
龐玲雙目噴火,憋屈之頓生,拔槍便朝隗辛掃,“鈞山!把給打出去!”
蔣鈞山控制重達幾十噸的直升機已經夠費勁了,他臉憋得通紅,用盡全力朝隗辛一推,念力沖擊而來,隗辛被瞬間擊飛,卻沒有落到機艙外面,而是被打到了機艙尾。
蔣鈞山口中卻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肋骨咔嚓一聲折斷了,隗辛上全部的傷害都被完完整整地反饋到了他上。他強忍傷勢右手一擰,機艙尾部,像是餅機一樣而來!
隗辛前撲,猛然抓住前方的降落傘包,正在此時機艙的尾部斷裂了,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風聲呼嘯!狂風襲卷!
隗辛對蔣鈞山和龐玲出微笑,“你們不該把我打出去。”
后退,從直升機缺口一躍而下。
蔣鈞山臉上掀起了驚濤駭浪,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場突發事件中犯了嚴重的錯誤,做了失誤的判斷——目標本不是他們,是鐘信鷗,他應該把給攔在機艙,不該為了機艙人員的安全把給打出機艙!
鐘信鷗是個S級!為了他犧牲掉剩下的安保員和專員的命才是他該做的選擇!
蔣鈞山面一片蒼白,差點維持不住殘損的直升機。
“愣著干什麼!對開槍!”龐玲怒吼,“還在程!”
控直升機想要發重型武,然而哪里來得及?
隗辛像在天空中直沖而下沖進海中獵食魚群的海燕,將降落傘綁在自己上,手腳并攏,目視前方,從天空直刺而下!宛如從天空墜落的達克利斯之劍!
發狂舞,烈風吹過的眼睛,然而沒有護目鏡,眼中布,生理淚水無法控制地溢出。
從高空往下看地面是一個明顯的弧形,高樓與鐵灰的大地映眼簾,地面的人和車都像螞蟻一般渺小。
隗辛眼中沒有大地,也沒有高樓和人群,只有鐘信鷗!
白的降落傘就在下方,他在降落!
質重組形盾牌,彈開飛而來的子彈,轟的一聲響,似乎有重火力武被發了,隗辛不管不顧,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追上他!殺了他!
鐘信鷗被副駕駛座自帶的安全座椅和安全扣固定在上面,下肢被死死固定,上肢活能力有限,降落傘張開,遮蔽了他的視線,他完全看不到隗辛在他上方哪個位置,他甚至不能開槍反擊,因為這會損壞他的降落傘。
距離拉近,追蹤彈飛至,隗辛在半空中驟然張開雙臂,質重組的領域擴大,死灰的長鞭延出幾十米,它在空中一舞,撞到導彈就將其引。
轟然巨響,艷麗的橘紅煙火在天空綻放。
隗辛調整形面朝下方,正要揮手中的長鞭割開鐘信鷗的降落傘,可就在此刻,鐘信鷗突然開啟了“空無之界”!
極限距離到了!他在這個高度開啟空無之界不會影響到上空的蔣鈞山。
隗辛周圍的死灰質倏忽潰散,眼神驟變,發覺超凡能力失去了作用。
地面離越來越近,很快就不夠開啟降落傘了!
這一瞬間有兩個選擇,拉開降落傘保命,或者繼續追!
隗辛沸騰,額角的管幾乎要炸,都到這個份上了,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只差一步就能追到鐘信鷗,難道要放棄嗎?當然不!
隗辛半空中抬槍,在不穩定的氣流中瞄準鐘信鷗,微沖的子彈嗒嗒噴吐,子彈盡數打在降落傘上,嘩的一聲,降落傘破裂了!
白的傘翼糊一團,傘繩糾結,把墜落的鐘信鷗纏了個結實,他徹底失去了對的控制,在半空中失控翻滾。
鐘信鷗是從天上墜落的鷗鳥,隗辛是起直追的獵鷹。
潔白的降落傘在空中飄飛,那是鷗鳥折斷的翅膀。
在鷗鳥與獵鷹錯而過的一瞬間,獵鷹撲擊,抓住了鷗鳥!
隗辛雙死死錮住鐘信鷗掙扎的上肢,兩個人像連人那樣一路下墜,手一把抓住鐘信鷗的頭盔,將他的頭盔整個剝了下來!
來不及好好審視敵人震撼驚懼不解的眼神,隗辛扼住了鐘信鷗的下,狠狠一扭!
“咔嚓!”
骨骼錯位的聲音清晰地響起,被錮的人失去了生息。
“你殺死了鐘信鷗。”
“你剝奪了鐘信鷗的超凡能力。”
大地近在咫尺,后的追蹤導彈再度飛至。
但是隗辛臉上卻出喜悅至極的笑容,鐘信鷗上的裝備分解,重新化為死灰的質托舉隗辛的,旋揮臂,細如微針的鋼刺散而出。
“轟——”
十幾朵絢麗的煙花綻放了!
隗辛放肆地大笑出聲,大聲喊:“謝謝你們為我送上慶祝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