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兩岸已經建了不工廠，煙囪林立，客往前乘風破浪，青山就往外飛去，倒是讓人想起詩仙的句子來。

林舒這麼看著，突然就想起來了：“孫助理說讓你去上海開會是吧？”

陸殿卿：“是，不過犯不著，我不太想去。”

林舒：“可是我想去。”

陸殿卿指尖輕攏著的，微抬眼：“嗯？”

林舒理直氣壯地要求：“我想買幾件好看的服，上海的服比北京的洋氣，再買一些化妝品，我還想要一些首飾，要好看的，國外進口的那種！我要你給我買！”

陸殿卿略想了想：“也可以，那就找一輛車，我們開車過去上海。”

這里距離上海也就幾百公里，應該不會開太久。

林舒笑：“好！”

下了客后，陸殿卿說起要去上海的時候，孫助理頓時一臉驚喜，連忙安排起來。

于是一行人過去了上海，住了最好的酒店，陸殿卿去開會，林舒便吃吃喝喝，隨便逛逛，買點東西。

不得不說，陸殿卿非常大方，只要興趣的，統統都給買。

在他開完會后，他更是陪著東逛西逛，就算沒想買的，他覺得好的，認為他需要的，或者恰好看到合適，也都給買，買的東西堆滿了賓館房間。

這種日子簡直是太舒爽了，神仙過的日子，林舒樂不思蜀。

一直到那天，吃過飯后，和陸殿卿胡混一番便躺著歇息，結果陸殿卿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莊敬的打來的。

林舒當時就趴在陸殿卿懷里，所以他們說什麼，大致聽到幾句。

“前幾天過去王府井拜訪先生，先生還提起你來，說你最近忙得不見人影，我就說你最近工作太忙，他也知道機械工業部的事，倒是沒說什麼。”

“不過殿卿，你還是應該多過去走走，他們上不說，其實很掛念你，你有很長時間沒過去了吧？”

陸殿卿一臉疏淡：“知道了，等我出差結束，會過去看他們。”

那莊敬嘆了一聲，又道：“殿卿，你最近沒事吧，我聽說一些風言風語，說你現在外面養了一個，真的假的？我聽著不太信，你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

陸殿卿聲音便沉了下來：“是誰說的？”

莊敬忙道：“就那天喝酒聽人提了一，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也忘記誰說的了，我也沒信！這不是隨口問問你嘛，最近先生確實在要關頭，男作風上咱不能留下什麼話柄。”

陸殿卿：“那你把那天喝酒的人說一下，我挨個去談談，問問這種話是從哪兒出來的，是誰背后嚼我的舌子。”

莊敬被他嚇到了，忙道：“殿卿，你也太當真了，那種場合大家隨便說一句的事，開個玩笑，誰還沒被開過玩笑，大家一笑置之，你當真去問的話，人家反而覺得有問題，你也太正經了！”

掛上電話后，林舒小心地看著陸殿卿臉，之后道：“其實也沒什麼……看起來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

陸殿卿側首看，卻是道：“你的離婚案下個月初就開庭了，到時候就能順利離婚了。”

林舒只好點頭。

想了想，又問：“這位莊先生，和你家里長輩的？”

陸殿卿：“是，他是一個孤兒，是我父親資助養大的，工作后跟在我父親邊幾年，手把手帶出來，之后調任別，現在發展得很不錯，算是我父親半個兒子。”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笑了下，道：“其實他比我更像我父親的兒子，比我走得勤，比我懂得父親的心思，比我更接父親的安排，也比我孝順多了。”

林舒聽這話，卻覺得很不對，這父子關系看來很不怎麼樣，當下想起莊敬的話，越發小心翼翼的：“要不我們回去吧？”

陸殿卿看，眼神別有意味：“怎麼，你這矢志要禍國殃民當妲己的人，一個電話就把你打回原型了？”

林舒卻道：“我出來久了，總這麼玩玩吃吃的也沒意思，想回家看看我媽，對了——”

突然想起來：“回頭還得去百貨商店買點小孩的東西，給我侄子侄，這樣我就可以帶回去給他們，他們見到一定喜歡。”

陸殿卿深深地看一眼：“好。”

第二天，陸殿卿帶著去了百貨商場，有一個兒專柜，林舒買了兩個漂亮的鉛筆盒，那種樣式北京都沒見過，還買了洋娃娃，買了一支玩槍，小孩子吃的零食，又去逛了小孩子的服。

林舒在那邊研究著尺碼，陸殿卿卻被售貨員熱招呼著。

現在商場改革了，實行柜臺銷量制，賣出去有提，售貨員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比較賣力，可能覺得陸殿卿一看就有錢，便問他：“同志，你家孩子多大了？是兒子還是兒？要什麼尺碼的？”

陸殿卿略沉了下，他也不知道年紀，更不懂孩子的尺碼，只能憑著印象含糊地道：“兒，大概剛上小學吧。”

那售貨員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只以為男人不管家里的事，連孩子多大了都沒記住，便熱地給他推薦子，說是國外進口的，說這次只進了三條，一個尺碼三條，外面都搶著要買，得排隊：“你如果要的話，我就給你留一條。”

陸殿卿也就煞有其事地看看。

于是等林舒終于挑好了服，走過去，就聽陸殿卿道：“給你買這個好不好，你如果穿上是什麼覺？”

林舒看過去，那竟然是一件帶有泡泡紗的公主，要多可有可。

他那麼大一個人，西裝革履面穩重，卻著那樣一件的子不放。

當下忍不住想笑：“你逗我呢，這是小孩子，我能穿得進去嗎？”

陸殿卿：“你覺得好看嗎？”

林舒：“是好看的。”

不過卻覺得，中看不中用，上學肯定不能穿，誰還能天天穿這麼花哨呢。

陸殿卿卻認真地道：“我覺得你小時候穿上一定好看，最好搭配一個蝴蝶結。”

林舒笑道：“以后如果你有一個兒，可以這樣打扮。我就算了，沒機會穿了。”

陸殿卿打量著那小子，又看了一眼林舒，角翹起，笑得淺淡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