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傷這件事,還得從葉芙結婚的事上說起。
葉太太在京城這幾年,結識了很多豪門太太。葉太太會做人,懂得怎麼籠絡人心,所以葉太太和這些豪門太太們的關係還不錯。
等到葉芙添妝這一天,這些豪門太太們紛紛來到葉家給葉芙添妝。
這一天,文家也去了葉家。
當時很多人都見到了文秀。文秀長得漂亮,材高挑,又會說話,看起來格爽朗大方,豪門太太對文秀的第一印象很好。
其中就有人在打聽文秀的婚事,得知文秀還沒有許配人家,就生出了給文秀保拉縴的心思。
這位豪門太太想將文秀介紹給江安伯府方家。就是侯府大太太,宋安然的大舅母,方氏的娘家。
按理以江安伯府的眼,是看不上文秀的。但是好巧不巧的,文三太太和方家大太太一接,才發現兩人竟然是遠方表親。
雖然是一表三千里的表親,可總算是拉上了關係。
因為這層關係在,方家大太太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否定文秀。方家大太太試著同文三太太來往,期間也考察過文秀。
見文秀格大方爽朗,沒有文敏的孤高自傲的病,而且容貌漂亮,量高挑,看著是能生養孩子的,方家大太太就對文秀上了心。
方家大太太覺著,以文秀的容貌家世和才學品,配自己的小兒子是可以的。再說,方家大太太的小兒子本來就是一個非絕不娶的人。
文秀的容貌也算是絕,正好符合了小兒子的要求。
方家大太太了心,於是方家就開始同文家議親。
這件事很快在文家傳聞開來,也傳到了文敏的耳朵里。
文敏努力了幾年時間,也沒能嫁功勛世家,最後只能委屈自己嫁給葉川。可是文秀才來京城幾個月,竟然就被勛貴世家的太太看上。
這個消息頓時就刺激到了文敏敏脆弱的神經。更讓文敏不能忍的是,當初江安伯府方家連面都不肯見,就直接否定了。私下裡各種嫌棄。
可是今日,江安伯府方家竟然看中了文秀。
同樣是文家人,一個被人各種嫌棄,一個即將順利嫁勛貴世家。文敏的自尊心本就接不了這個結果。
文敏嫉妒,發狂,心中的怒火在燃燒。無法說服自己接這個現實,更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文秀嫁勛貴世家,永遠高一等。
一想到將來某一天,文秀高高在上,而卻要在文秀面前做小伏低,祈求文秀的關照,文敏就已經瘋狂到要毀滅全世界。
文敏無法剋制心的嫉妒,也沒辦法克制邪惡的慾。
要是不做點什麼,一定會被嫉妒瘋的。
文敏沉默了兩天,終於在今天下午,來到文秀的閨房。
文敏面上笑盈盈的,一副真心恭喜文秀的模樣,說文秀好福氣。
文秀表現得比較矜持,對文敏也帶有天然的防備心。文秀面對文敏的恭喜,只說婚事還沒定下來,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
文敏就笑呵呵的,說文秀虛偽。明明心裡頭高興得很,偏偏還要裝出一副矜持的模樣,好像別人會搶了的婚事一樣。
文敏這麼一說話,文秀倒是鬆了一口氣。
文敏對客客氣氣的,反倒讓人心生懷疑。文敏對各種看不慣,這才是正常的。
文秀沒打算搭理文敏,可是文敏卻不肯放過文秀。
文敏就對文秀說,勛貴子弟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風,其實私下裡一堆臭病。又說江安伯的小兒子是個紈絝子弟,還什麼非絕不娶,分明就是個登徒子。還說文秀要是嫁到江安伯府,肯定會苦。
文秀冷冷一笑,先是譏諷了文敏幾句,接著又諷刺文敏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要是江安伯府肯要文敏,文敏這會尾肯定都已經翹上天。
堂姐妹二人,本來就不對付。這會因為婚事,更是直接吵了起來。
就在彼此譏諷嘲笑的時候,文敏出人意料的,突然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剪刀,就朝文秀的臉上刺去。
文秀被嚇了一跳,趕用手去擋,手被劃傷。
文敏並沒有罷休,就是想毀了文秀。毀掉文秀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毀掉文秀的臉。文秀沒了絕的容貌,倒是要看看文秀還能不能嫁到江安伯府。
文敏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朝文秀的臉上刺去。
幸虧文秀邊的丫鬟個個忠心,全都衝上來護住文秀。可是因為文敏離文秀太近了,最後文敏還是功的在文秀的額頭劃了一刀。
白一將事經過告訴了宋安然,最後說道:「奴婢看了文五姑娘額頭上的傷,看樣子還嚴重的。不過有霍大夫在,應該不會留疤。」
喜秋們幾個紛紛嘆,都說沒想到文敏這個人竟然這麼瘋狂,這麼偏執。看起來文弱秀的姑娘,竟然會對自己的堂妹下這麼狠的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宋安然問道:「現在文家是什麼況?」
白一說道:「文敏做的事,三四個丫鬟親眼見到,抵賴不了。文三太太要求文老太太嚴懲文敏,要求將文敏趕出去,甚至親自帶著人要去抓文敏。
文大太太則一直護著文敏,不讓文三太太靠近文敏。文大太太一個勁的說這是意外,還說文敏不可能做這樣狠毒的事,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文三太太不聽,非要拿文敏出氣。兩邊都鬧了起來,鬧得厲害的。不過因為文敏和葉川的婚期就快到了,文老太太的意思是息事寧人,將此事瞞下來。
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對文敏文秀都沒有好。葉家那裡十有八九會退婚,就算退不了婚,也會生出許多是非。至於江安伯府那邊,說不定也會放棄文秀。
這件事要怎麼理,目前文家還沒拿出的章程。不過依奴婢看,這件事拖不了太久,最多明天就會有消息。」
宋安然點點頭,像這種家醜,萬萬不能放任不管。一旦傳聞出去,文家在京城的名聲就徹底沒了。
文家堂姐妹之間,互相刀子,外人一聽就會想文家是什麼樣的家風才會教養出這樣的姑娘。
不管文家姑娘是好是壞,大家都會在第一時間否定文家所有的姑娘,認定文家姑娘娶不得。文家姑娘想要嫁到京城的夢想會徹底破碎。
宋安然問道:「你有見到文敏嗎?」
白一點頭,「奴婢躲在房樑上看了會。奴婢去的時候,文敏姑娘正在哭。哭得還委屈。奴婢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覺著委屈。」
宋安然嗤笑一聲,「像文敏這樣的人,發生任何事都會覺著委屈。任何時候,都覺著自己才是到傷害的那一個,覺著自己是世上最無辜的人。至於錯誤,那自然都是別人犯下的,肯定沒有錯。就算有錯,也都是別人的。」
喜春大聲說道:「文敏姑娘真不要臉。」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文敏如果要臉,就不會惦記別人的丈夫。更不會因為嫉妒,就劃傷文秀的臉。這個人,腦子有病,沒救了。」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我倒是希文敏能夠順利嫁到葉家。如此一來,文敏肯定會非常痛苦。和葉川之間矛盾重重,肯定得不到夢想的婚姻生活,更得不到夢想的地位。
失落會一直折磨的心,嫉妒會讓失常,會讓變得越發瘋狂。而且我相信以葉太太的手段,足以制文敏。
葉太太會從心兩方面打擊文敏,葉太太會讓文敏嘗到什麼做生不如死。會讓文敏後悔嫁給葉川,會讓文敏後悔自己曾做過的一切。終有一天,文敏會在悔恨中死去。」
「活該!」喜春興地說道,「奴婢現在就想看到文敏倒霉。不過為了夫人的的大計,奴婢還是會盼著文敏能夠順利的給葉川。
然後讓文秀嫁到江安伯府,這樣一來,文敏肯定會嫉妒死文秀。一想到文敏表扭曲的模樣,奴婢就覺著開心。」
宋安然笑了笑。
白一問道:「夫人,文家的事要說出去嗎?」
宋安然曲指,輕輕敲擊桌面,說道:「不用說出去。文敏犯的錯,沒必要連累無辜的文秀。先看看文家怎麼理這件事。」
白一點頭,「奴婢這幾天會一直盯著文家。」
文老太太是個理智的人,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文老太太出面,用強手段彈住兩個兒媳婦。
文敏犯了錯,該罰。但是文敏同葉川的婚期近在眼前,所以不能對文敏進行罰。
為了平息文三太太的怒火,也是為了給所有人一個代,文老太太決定將文敏關進小佛堂。小佛堂就位於文老太太住的上房,沒有文老太太的許可,任何人都別想靠近小佛堂。
在婚期來臨之前,文敏會一直住在小佛堂,每天抄寫十遍經書,只吃清粥小菜,不準丫鬟伺候,更不準任何人同文敏說話。
文老太太用這種鈍刀子割的辦法懲罰文敏,讓文敏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對於這個罰,文三太太基本滿意。好歹能夠狠狠收拾文敏一次。
至於文大太太,很心疼自己的閨。可是這次的事,真的是文敏的錯,也沒臉在文老太太面前替文敏求,只好默默接了文老太太對文敏的置。
置了文敏,文老太太又要安傷的文秀。
文秀的傷,主要有兩。一是手背,一是額頭。兩個地方都是要出來見人的,一旦留下疤痕,對文秀的婚事肯定會造影響。
人家一看到文秀額頭和手背上的疤痕,肯定會好奇的問一下怎麼弄的。說實話,肯定不行。說是意外,文秀肯定不甘心。吱吱嗚嗚的找個理由敷衍,肯定會引起男方的懷疑,進而懷疑到文家的家風和文秀的品。
在霍大夫理完文秀的傷勢后,文家老太太鄭重問道,「霍大夫,老的孫怎麼樣?會留下疤痕嗎?」
霍大夫是個實誠人,向來都是有一說一。
霍大夫對文家老太太說道:「文五姑娘手背上的傷口很深,已經傷到了經脈,會不會影響手指的活力現在還說不清。至於額頭上的傷,不算嚴重,至還沒見到骨頭。
這兩傷勢,老夫都已經仔細理過,也上了葯。接下來就是每天換藥。等傷勢好了后,老夫會開一劑祛疤的膏藥。只要文五姑娘完全按照醫囑養傷,就不用擔心會留下疤痕。」
文老太太頓時鬆了一口氣。
文老太太連聲說道:「多謝霍大夫。霍大夫真正是我們文家的恩人。」
霍大夫擺擺手,說道:「老太太先別急著道謝。關於文五姑娘傷的手,到底有沒有影響,現在暫時看不出來。過幾天等傷口結疤,老夫會來複診。到時候會仔細檢查一下。
這幾天,就讓文五姑娘安心養傷,切忌怒。、至於換藥的事,老夫的孫兒會代勞,你們不用擔心。如果有什麼意外況發生,一定要及時派人通知老夫。」
「多謝霍大夫。老一定會讓秀秀安心養傷。」
文老太太很是激。
頓了頓,文老太太又問道:「霍大夫,不瞞你說,最近我家秀秀正在說親,婚事都快定下來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老就想知道,秀秀的傷勢大概多久能好?什麼時候秀秀能夠出門見人?」
霍大夫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文老太太,然後捋著鬍鬚說道:「用了老夫親自調配的葯,文五姑娘的傷勢最多七八天就能癒合。不過祛疤就沒這麼快了。想要達到完的效果,沒有一疤痕,至也需要一年的時間。」
「一年?」文老太太一聽這個時間,先是懵了下。
接著文老太太說道:「霍大夫,你看我家秀秀正在說親,實在是沒辦法等一年。霍大夫能不能想點辦法,幫幫我家秀秀?」
霍大夫沉片刻說道:「文老太太,祛疤這種事急不來。就算老夫用上最好的祛疤葯,一個月之,也只能讓傷疤淡去五。剩下的五,只能靠堅持用藥,耐心等待,一年後自然能恢復到沒傷之前的模樣。」
文老太太聞言,跟著就嘆了一聲。
文老太太說道:「是老要求過分了。老也是太著急了點。不過老想確認一下,一個月之真的能讓疤痕淡去五?」
霍大夫點頭說道:「老夫從來不說虛言。老夫說是一個月就一定是一個月。除非你們不遵照醫囑。」
「霍大夫放心,我們肯定會遵照醫囑。」
文老太太急切的表態,接著文老太太又說道:「能淡去五也好。到時候用脂遮蓋一下,應該就能出門見人。」
霍大夫對此不置可否。
文老太太又連聲謝霍大夫,送上厚的診金,親自將霍大夫送出了大門。
文老太太來到臥房看文秀,文三太太這會也正在臥房裡陪著文秀。
文秀坐在床頭,看到文老太太,就急忙問道:「祖母,霍大夫說了什麼?」
文老太太聲說道:「你安心養傷,遵照醫囑,傷勢很快就會痊癒。等你痊癒后,霍大夫會給你開祛疤葯,保證能夠祛疤。」
文秀眼地看著文老太太,有些激,又有點不敢置信,「祖母,我的傷勢真的不會留下疤痕嗎?」
文老太太點頭,「霍大夫說了,只要堅持用藥,遵照醫囑,疤痕就一定可以祛掉。」
文秀笑了起來,整個人都隨之放鬆下來。
文三太太卻沒有這麼樂觀。
文三太太問道:「老太太,霍大夫有沒有說祛疤需要多長時間?秀秀手上的傷勢會有後癥嗎?」
文秀剛剛鬆懈的,瞬間又繃了。
文老太太沉默不語。
文秀突然哭了起來,「祖母,我要聽實話。」
文三太太也咬了牙關,說道:「老太太要是不肯說的話,兒媳就直接去問霍大夫。我想活大夫還沒走遠吧。」
文老太太嘆了一聲,「你們既然這麼想知道,那老也不瞞著你們。霍大夫說了,秀秀的傷勢最多七八天就能痊癒,之後就是祛疤。
祛疤需要一年的時間,不過第一個月就能祛掉五,到時候只需要用脂遮蓋一下,相信沒人會看出秀秀額頭上和手上有疤。
至於秀秀的手,霍大夫說了,過幾天他會來複診。到時候才能知道傷勢對秀秀的手到底有沒有影響。霍大夫特意說了,這幾天秀秀需要靜養,切忌怒。」
頓了頓,文老太太又說道:「你們不相信老,也該相信霍大夫。無論多嚴重的況,霍大夫都有辦法解決。就比如定臉上的傷,也是霍大夫的功勞。」
文秀一臉傻愣,沒想到祛疤需要一年時間,更沒想到自己的手有可能會留下後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