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也清楚孕吐這種事,很難靠外力改變。當初懷哥兒的時候,也是吐得昏天黑地,連酸水都吐出來了。當時宋安然連死的心都有了。後來孕吐終於沒了,宋安然也活了過來。
現在楊寶書的況同宋安然當初極為相似,宋安然傳授了一點心得,希對楊寶書有用。
不管有用沒用,楊寶書都很激宋安然。宋安然這是在對表達善意,當然不能拒絕。
宋安然問起宋安傑,楊寶書吐得這麼厲害,宋安傑就沒有關心一下嗎?
楊寶書一笑,說道:「夫君要忙著讀書,每天五更起,半夜才睡。夫君其實很關心我,只是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守在跟前,反而讓兩個人都不得安心。如今早晚見見,說說關心的話,這樣好的。」
宋安然面上含笑,心下卻嘆了一聲。
宋安然對宋安傑的脾氣格,不說百分百了解,至了解百分之八十。
宋安傑真正關心一個人,絕不會僅僅只是早晚關心一下。說到底,宋安傑只是將楊寶書當做的妻子,而非人。
宋安傑像這個時代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和自己的妻子相敬如賓,有親。兩個人相的時候,都客客氣氣的,著試探和小心。
不過宋安然轉念又想,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無數夫妻都是這樣過來的,也都能和和睦睦的過一輩子。或許等孩子出生后,兩夫妻之間能夠多一點人味,一點規矩束縛。
相比較楊寶書痛苦的孕期生活,蒙靜的孕期生活就簡單了許多。
自懷孕一來,蒙靜沒有任何反應。蒙靜自己都說,肚子里這個肯定不像,沒小時候調皮。
楊寶書羨慕道:「我倒是希和大嫂換一換,我都快吐傻了。」
蒙靜笑道:「這個可換不了。」
蒙靜沒有孕期反應,日子過得很舒服。唯獨讓不爽的也就只有宋安平。
宋安平文不武不就,偏偏三天兩頭不消停。蒙靜對宋安平稍微放鬆一下,宋安平就要整出點幺蛾子。
尤其是蒙靜懷孕后,宋安平指著蒙靜有孕在,不敢對他手,越發的來。氣得蒙靜當著下人的面,抄起棒就朝宋安平打去。
宋安平面子裡子全沒了,氣的跳腳直罵。直說蒙靜是毒婦,要謀殺親夫,還說要休了蒙靜。
蒙靜指著宋安平,怒道:「你休,你趕去休。你以為我稀罕你嗎?」
自懷孕以來,宋安平和蒙靜鬧了好幾架,連宋子期都被驚了。
宋子期實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將宋安平按在條凳上,狠狠打了一頓。這一頓打,宋安平至一個月下不了床。如此,宋安平才老實下來。
說起宋安平挨打的事,蒙靜也不避諱。
蒙靜咬牙說道:「他活該。一大把年紀了,還跟街頭小混混似的。你說他要是混出點什麼名堂,那就算了。可是瞧他那模樣,他能混出名堂來嗎?有時候,我真的要被他氣死。好在公爹肯主持公道,否則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夫妻生活就像是一本書,不翻開書頁讀一讀,永遠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宋安然安蒙靜,讓蒙靜放寬心。
宋安平敢來,就儘管收拾。宋家沒人會說蒙靜做得不對。實在是因為宋安平的確欠收拾。
宋安然又承諾,改明兒給蒙靜楊寶書送一車藥材布匹過來,就當是的一點心意。蒙靜這才高興起來,謙讓了幾句,最後大大方方的謝過宋安然。
看了蒙靜和楊寶書,宋安然本想去找宋安傑聊聊。結果宋安傑出門去了。
宋安然只好直接回國公府。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半個月後,霍大夫到國公府替宋安然診脈。宋安然果然有了孕。
宋安然驚訝極了,宓卻得意地大笑起來。努力了這麼多年,他和宋安然終於迎來了第三個孩子。
宋安然有點不敢相信,一直小心避孕,算著時間行房。通常都是在安全期。
這個安全期不安全,讓宋安然無力吐槽。
宋安然問霍大夫:「我真的懷孕了?」
霍大夫捋著鬍鬚,說道:「這次是千真萬確。上次觀夫人面相,老夫就覺著夫人應該是懷孕了。果不其然,老夫果真沒有看錯。」
霍大夫話中著一點得意。是看面相,就能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懷孕,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本事。
宋安然說道:「我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本沒覺著自己懷孕。」
霍大夫笑道:「這才剛開始,說不定過兩天就有了反應。」
宋安然挑了挑眉。罷了,既然懷上了,那就生下來吧。
送走了霍大夫,宓圍著宋安然,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宋安然這會十分嫌棄宓,啐了他一口,讓宓不要在面前礙眼。
宓不以為意,拉著宋安然的手,笑著說道:「這次我們生個閨。」
宋安然哼了一聲,「這次肯定是閨。」
宋安然生垚哥兒的時候就想要個閨,結果沒能如願。希這一次,老天爺能讓如願。
哥兒和垚哥兒從外面跑進來,兩個孩子都興極了,「娘親,娘親,我有妹妹了,是真的嗎?」
宋安然哭笑不得。
宓攔著兩個孩子,板著臉嚴肅地說道:「不準打擾你們母親。你們母親現在有了孕,需要靜養,你們不可調皮。」
哥兒和垚哥兒都好奇的看著宋安然的肚子,宋安然輕咳一聲,了背脊,坐直了,讓兩個孩子隨便看。
垚哥兒靠近宋安然,小心地問道:「娘親,妹妹就在裡面嗎?什麼時候能出來和我玩?」
宋安然笑著說道:「等九個月後,妹妹就能出來和垚哥兒一起玩。」
「太好了。」垚哥兒興起來。
哥兒拉著垚哥兒,說道:「垚哥兒,你以後不準往娘親上撲。小心妹妹不高興,不肯和你玩。」
垚哥兒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聽哥哥的,我不會往娘親上撲。」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真懂事。」
宋安然很自豪,瞧養的兩個好兒子,真是羨煞旁人。
宋安然剛誇完兩個孩子,哥兒就板著小臉蛋,一臉嚴肅地對宓說道,「父親,兒子有些事想和父親談。父親現在有空嗎?」
哥兒完全是一副大人的模樣,甚至連氣勢都不輸大人,讓人難以忽略他。
宋安然眨眨眼,這兒子早,這一點宋安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可是哥兒如今這副模樣,還是讓宋安然有些吃驚。
見哥兒如初嚴肅,宓也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對哥兒說道:「你隨我到書房說話。」
宓轉的時候,對宋安然使眼,示意宋安然不必擔心。
等宓哥兒走了后,宋安然拉著垚哥兒的手,問道:「垚哥兒,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想和你父親談什麼?」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樣子,說道:「兒子不知道。哥哥什麼都沒和我說。不過娘親不用擔心哥哥,哥哥可厲害了。就連那些大人都不是哥哥的對手。」
咦,什麼大人?宋安然覺自己對兒子了解得太了。
垚哥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捂住,眼睛滴溜溜的轉。
宋安然瞧著他這副蠢萌的樣子,也是哭笑不得。我的傻兒子哦,你到底拖了你哥哥多次後啊。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沖宋安然笑,試圖矇混過關。
宋安然哼了一聲,故意板著臉。
垚哥兒往外。宋安然就沖垚哥兒招手,「垚哥兒,將你哥哥的事都告訴娘親,娘親答應你三日不用去學堂讀書。」
丫鬟聞言,差點倒地。夫人,你這麼教二公子合適嗎?竟然用上學讀書來賄賂二公子,真是太壞了。
宋安然沒覺著什麼不對,垚哥兒果然吃這一套。
垚哥兒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問道:「娘親說話算話嗎?兒子真的不用去學堂讀書?」
宋安然比劃了一下手指,說道:「三日,娘親許你三日可以不用去學堂讀書。也不用習武。」
垚哥兒眼珠子轉,明顯很心。
宋安然再次加碼,說道:「娘親肯定不告訴你哥哥。」
垚哥兒終於被說服了。
垚哥兒年齡小,心智未開,和同齡的孩子差不多。說個事顛三倒四的。不過宋安然還是聽明白了。
最近一兩年,宓為了鍛煉培養哥兒,允許哥兒隨意出府。前提是要帶上常隨和護衛。
有了隨意出府的機會,哥兒藉機在外面結識了許多勛貴子弟,而且多半都比他大。
有人仗著年齡大,欺負哥兒,卻不料反被年齡小的哥兒算計了一把。
其中最慘的當數蒙家子弟,以及定國公府周家子弟。
兩家子弟被一個虛歲不到十歲的小孩算計,撞了個頭破流。有心告狀,可是太丟臉。不告狀,不找大人出面,又不甘心。
蒙家和周家的兒郎被哥兒算計。自此,哥兒名聲大振,在一群勛貴子弟裡面,儼然以領頭人自居。沒人不服氣。
這個就,似乎,約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宓
當年眼宓在勛貴子弟裡面確立頭領地位,那都是十歲后的事。十歲之前,宓可沒有哥兒這麼生猛。
宋安然揚眉一笑,不知道宓得知此事後,會有何想。
垚哥兒將哥兒的事告訴宋安然,可不敢繼續在遙閣停留,他怕哥兒一會出來收拾他。
所以話一說完,垚哥兒就急匆匆的跑了。跑得像兔子一樣快。
宋安然見了,也是哭笑不得。垚哥兒這孩子,真不知像誰。不太像宓,也不太像宋安然,莫非是取了兩人的缺點長的。
宋安然趕甩甩頭,胡思想什麼啊。垚哥兒怎麼可能是取了兩人的缺點長的。垚哥兒最多就是懶散了一點。
小半個時辰后,宓同哥兒談完了話。
哥兒自行離去。宋安然好奇地問宓,「哥兒找你談什麼?」
宓長嘆一聲,表很是慨,「你猜都猜不到。」
宋安然翻了個白眼,說道:「既然猜不到,那我就不猜。」
宓告訴宋安然,哥兒找他談的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小。哥兒為國公府世子,是有親兵的。不過這些親兵現在都在宓的手裡。
哥兒今日找宓談話,目的就是為了親領親兵。說直白一點,哥兒是在要兵權,分宓手中的權柄。哥兒為世子,已經不甘心做一個空頭世子,他要做一個名副其實,手握兵權的世子。
宋安然聞言,張大了。
宋安然有些張的問道:「哥兒真這麼說?」
宓點頭。
宋安然趕問道:「那你答應了嗎?」
宓苦笑一聲,「我能不答應嗎?他敢要,我就敢給。我可不是那種氣量狹小,和自己兒子爭權奪利的人。」
宋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你答應了就好。我就是擔心,哥兒年齡小,怕駕馭不了那些兵。」
宓哼了一聲,「你兒子能幹的很,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本不需要你來心。」
宋安然白了宓一眼,「難道他不是你的兒子?」
宓臉有些難看。
宋安然見狀,卻笑了起來。宋安然促狹地問道:「大郎,當年你是幾歲從公爹手裡要的兵權?」
宓瞪了眼宋安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宓還是告訴了宋安然。宓是在十一歲那年,從老國公手裡拿到了屬於世子的兵權。
宋安然掩一笑,說道:「大郎,你已經被自己的兒子比下去了。請問你現在作何想?」
宓哼了一聲,說道:「他再能幹,那也是我的兒子。」
宋安然狂笑,看著宓被哥兒打擊這個模樣,著實好笑。
笑過之後,宋安然告訴宓,哥兒在府外和勛貴子弟們打一團,已經功收拾了蒙家和周家兒郎。如今,他們這一代勛貴子弟約以哥兒為首。
宋安然擔心地問道:「蒙家和周家要是知道自家孩子被哥兒收拾得那麼慘,會不會找上門來鬧場子啊?」
宓板著臉,說道:「周家人早就知道了。前幾天在朝堂上,周老二還怪氣的同我說話。」
宋安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前幾天的聚會,周太太對我理不理的。平日里,最喜歡往我邊湊,這次卻反常得很,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宓慨道:「再過幾年,等哥兒再大一點,那時候他主意更大。解釋你我只怕再也管不住他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宓,你這是惆悵了?還是在不甘心自己的權威被挑戰?」
宓哼了一聲,「我有那麼小氣嗎?」
宋安然連連點頭,宓本來就小氣,而且記仇。
宓有點不自在,說道:「我是慨時間過得太快。」
宋安然抿一笑,「是啊,時間過得太快。轉眼孩子們都要長大人了,都有資格和你坐在一起談判。」
宋安然分明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宋安然挑眉一笑,忽略宓的臉,繼續說道:「不過換個角度來想想,孩子長大懂事,我們做父母的也能跟著點心。再說,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相信哥兒這輩子肯定比我們過得好。」
宓卻皺起眉頭,同宋安然說道:「安然,你還記得當年哥兒滿月的時候,那個方士說的話嗎?」
宋安然點頭,當然記得。
宓幽幽一嘆,說道:「說不定方士的話終有一天會應驗。」
宋安然皺眉,對宓說道:「你別胡思想。不管哥兒將來有什麼前程,他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為帝王,他依舊是我們的孩子。」
「你不擔心?」宓問道。
宋安然輕自己的腹部,說道:「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哥兒實非一般孩子,我們不可能拿對待普通孩子的態度來對待他。既然他要飛,那我就給他按上翅膀,助他飛得更高。」
宓問道:「安然,你不擔心哥兒飛得越快,摔得越重?」
宋安然揚眉一笑,神滿是堅定和驕傲。對宓說道:「大郎,你我二人都是經歷和重重磨難和荊棘,才走到今天。
我們的兒子,像哥兒這樣早的孩子,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將他關在府中,將他養溫室中的花朵?
不經風雨,見不到彩虹。哥兒想要飛上天手摘星辰,我們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他?
當年你也有心懷遠大志向,也想要飛上天手摘星辰。你該明白,父母的支持,對孩子來說是多麼的寶貴。就算我們不能幫他,至也不能為他的負擔。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從天上狠狠的摔下來,那也是他命里有此一劫。大郎,我們不能因為怕哥兒出現意外,就阻止他往天上飛。」
宓展一笑,他說道:「之前我怕你因為擔心哥兒,會阻止哥兒。如今看來,是我小人之心。還請娘子見諒。」
宋安然哼了一聲,「你的道歉我收下了。未免哥兒走上歪路,你為父親還是要多盯著他。」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引導他。」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