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深吸一口氣,心很沉重。對後的丫鬟婆子說道:「老太太離世,命人準備後事。」
「奴婢遵命。」
宋安然起,朝霍延還有霍大夫走去,「多謝霍大夫,小霍大夫。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你們若是想回家,我現在就命人送你們回去。」
霍延點點頭,他已經在國公府守了幾天,他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要趕著回去。
霍大夫說道:「老夫還有些話對夫人說。」
宋安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霍大夫到廂房說話。
兩人分賓主坐下,宋安然命人上茶。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霍大夫累了這麼久,先喝杯茶解解。」
霍大夫端起茶杯,象徵地喝了一口。然後說道:「夫人說三日後離開國公府,現在老太太過世,夫人要守孝。這個時候離開國公府合適嗎?」
宋安然微微低頭,說道:「這是我和陛下之間的協議,我必須離開。至於老太太的喪事,我只能給其他人去辦。事實上,天亮之後我就會離開京城,否則遲則生變。但是我會給大家爭取三天的時間。我想有三天時間,足以讓大家做出決定。」
「夫人真要離開京城?」霍大夫心裏頭惶惶然。
宋安然點頭,說道:「是,我肯定會離開京城,我會和宓一起去海外。或許在別人看來,我和宓去到海外,等於是被流放。但是在我看來,海外大有可為。海外有不下於大周的陸地,有無數的才財寶。只要有足夠的勢力和人口,我和宓甚至可以在海外建一個全新的國家。」
霍大夫心頭震驚,「建國?」
宋安然揚眉,說道:「霍大夫是不是認為我在異想天開?認為我是在強撐面子?」
霍大夫說道:「如果這番話是從別的人裏說出來,老夫肯定不相信。可是從夫人裏說出來,我信了七。」
宋安然微微躬,「多謝霍大夫對我的信任。既然霍大夫要跟我去海外,有些況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在海外,我們已經建了三座城,人口已經突破十五萬。
這些人口,有海盜轉良民,有新生人口,當然大部分是從陸災地區遷移到海外的災民。今年,我們在海外的三座城,有四千個孩子出生。明年,這個數字會翻倍。
霍大夫,以我和宓的能力,再給我們十年時間,我們在海外的人口,完全可以突破百萬。到時候,宓將是名副其實的鎮海王。
數年之後,以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人口為基數,霍大夫,你說我們能建國嗎?」
霍大夫被震住了。他沒想到宋安然和宓已經在海外經營出偌大的家業。
霍大夫聲音微微抖,問道:「夫人說的都是真的?」
宋安然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和宓離開中原,並沒有失去一切。反而我們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海外城市已經建立起來,只等我和宓大展拳腳。
霍大夫,那個地方需要你。你到了海外,將大有可為。而且海外氣候潤,非常適合種植珍貴藥材。
我相信霍大夫的醫,在海外一定會發揚大,建立世界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醫學院。」
宋安然的話太有蠱,霍大夫激起來,說道:「我答應夫人,和夫人一起離開中原,前往海外。老夫這輩子猶如坐井觀天。如今終於有機會離開京城去到海外,老夫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宋安然滿意的笑了起來,有了霍大夫,所有人的健康都有了保證。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我先派人送霍大夫回家。兩日後,我會派人接霍大夫。如果霍延和安蕓願意離開京城,我和宓都十分歡迎。」
霍大夫說道:「霍延會不會離開,老夫沒有把握。不過老夫會和他仔細談一談。」
宋安然說道:「那就辛苦霍大夫。我希小霍大夫和安蕓能帶著孩子同我們一起離開京城。」
霍大夫點點頭,說道:「老夫儘力。」
宋安然送走了霍大夫。
上房吵吵鬧鬧,老太太過世,這是國公府頭等大事。
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都守在老太太床前,親自替老太太殮。
替老太太穿上壽,梳理了頭髮。兩位太太心裏頭都很酸楚。老太太一過世,他們和國公府最堅的扭斷也斷了。對於未來,兩位太太都到茫然,不知高何去何從。
尤其是國公府外面的那些軍,更是讓人人心惶惶。
直到宋安然來到兩位太太的面前,兩位太太似乎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二太太孫氏問道:「大郎媳婦,老太太過世了,這喪事該怎麼辦,還要你拿個章程?」
宋安然面無表地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一切從簡。明兒我會離開京城,之後的事還請兩位嬸娘多多費心。」
「你要離開京城?這個時候離開,可是老太太的喪事,難道你不守孝嗎?」三太太葉氏大驚失。
宋安然面容嚴肅地說道:「這是陛下的意思,我必須儘早離開。我會在外面替老太太守孝。只是老太太的喪事,我沒時間持,還請兩位嬸娘多加諒。」
二太太孫氏心驚膽戰地問道:「大郎媳婦,你進宮一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離開京城?」
宋安然冷漠地說道:「因為我和宓若是不離開,我們氏一族都得死。」
「天啦!」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齊齊驚呼,兩位太太都到了驚嚇。
二太太孫氏捂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三太太葉氏急忙問道:「外面的軍……」
宋安然打斷三太太的話,直接說道:「外面的軍,等我離開后,自會退去。你們不用擔心。的,我不方便告訴你們。我只能說,我和宓會帶著孩子離開。但是老大均會留下。他會繼承國公府的爵位,會守護氏族人。另外,天亮后陛下會下旨敕封宓為鎮海王,你們都做好準備。」
兩位太太一臉懵,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短短一天多的時間,整個世界就變了。
宓被敕封為鎮海王,離開京城。均繼承爵位,為下一代晉國公。
兩位太太臉上又是恐懼,又是焦急。
三太太葉氏問道:「哥兒還只是個小子,他能擔起國公府的重擔嗎?」
宋安然神嚴肅地說道:「擔不起也要擔。」
頓了頓,宋安然放緩語氣,輕聲說道:「哥兒在軍隊歷練了這麼多年,又跟著南府軍南征北戰。他雖然還只是個年郎,但是他比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出。這麼多年的歷練下來,我相信他足以擔起國公府的重擔。」
聽宋安然這麼一說,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都跟著鬆了一口氣。只要均能夠擔起國公府的重擔就行。
二太太問道:「定也會離開嗎?老國公會離開嗎?」
宋安然說道:「他們會不會離開我不知道。接下來我會同他們詳談。事談完之後,我會通知大家。這裏就麻煩二嬸娘三嬸娘。置辦喪事所需要的銀錢,我也備好了。直接去賬房支取就行了。」
宋安然代完了事,就起離開。
時間迫,宋安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忙碌老太太的喪事。
宋安然回到遙閣,命令丫鬟們收拾行李。
喜秋和喜春兩人,都是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夫人天一亮就要離開,時間太迫了。奴婢捨不得。」
宋安然說道:「我也捨不得。但是我們必須離開。你們放心,等到了海外,我會建一座比這更好的府邸。我會將所有的好東西,在海外複製一份。」
即便宋安然這麼說,丫鬟們還是一臉愁緒。就這樣離開京城,前往海外,是不是顯得太落魄?就算是朝廷流放犯人,也不會流放到海外。
在大周人看來,海外那是蠻荒之地,是蠻子才會去的地方。海外再好,也比不上天朝上國,比不上京城的奢靡繁華。
喜秋和喜春跟隨在宋安然邊多年,長了不見識。可是們畢竟沒去過海外,對海外的認識全來自於別人的口中。這讓們和其他人一樣,難免憂心忡忡。
宋安然突然說道:「喜秋,吩咐下去。如果有人不願意隨我去海外,將名字報上來。我會將剔除名單。」
喜秋和喜春頓時一愣,喜秋率先反應過來,說道:「奴婢願意跟隨夫人前往海外。」
「奴婢也願意跟隨夫人去海外。」喜春回過神來,趕說道。
宋安然抿了抿,說道:「我不勉強任何人。」
「奴婢不勉強。奴婢心甘願跟隨在夫人邊。夫人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喜秋和喜春異口同聲地說道。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那好,你們願意跟隨我去海外,我自會給你們一個前程。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依舊作數。任何人如果不願意跟隨我去海外,只管將名字報上來,我自然不會勉強。」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登記名字。」
喜春急匆匆地走了。喜秋留下來,繼續收拾行李。
宋安然端坐在書房,已經換上了素凈的服。這會宋安然正在等人。
窗戶輕輕搖晃,宋安然一抬眼,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
宋安然喜極而泣,想要衝上去,抱住對方。可是又怕這一切只是虛幻。
宓大步朝宋安然走來,出手,地將宋安然擁懷中。
宋安然埋首在宓的懷中,不敢置信地問道:「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是我,我真的回來了。」宓抬手,掉宋安然眼角的淚珠。
宋安然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張夜思夢想的臉。宓黑了,卻更有男人味。整個人站在面前,就像是行走的荷爾蒙,讓宋安然激得渾抖。
宋安然突然握拳頭,朝宓的心口捶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樂不思蜀,已經忘了我。」
「胡說八道。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會忘了你。」
宓低頭看著宋安然,這是他的人,無數個夜晚夢到的人。宓沒有廢話,直接含住宋安然的。
宋安然渾抖,被宓地擁在懷中,興得想要大出聲。
可是轉眼間,宋安然又冷靜下來。宋安然猛地推開宓。
宓一臉錯愕,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宋安然微微低頭,說道:「老太太過世了,就是一個時辰前的事。」
「老太太真的過世了?」宓表呆愣,有點不敢相信。
宋安然點頭,「老太太臨終前還惦記著你。得知你平安無事,才合上了眼。」
宓心中悲痛,咬咬牙,說道:「我去見老太太最後一面。」
「晚一點再去。」宋安然拉住宓。「二房和三房的人現在都在上房,你這個時候不方便過去。」
名義上宓還在東南。這次宓歸來,是瞞著所有人。做戲做全套,宓自然不能在人前面。即便老太太過世,宓也要保持謹慎。
萬一走消息,讓元康帝知道宓在國公府,元康帝十有八九會撕毀之前的協議,讓軍攻打國公府。
所以宓必須保持低調,他的行蹤不能泄。
這些道理,宓也明白。
宓牽著宋安然的手,說道:「我聽你的。晚一點在去看老太太。」
宋安然對宓說道:「你不要太傷心。老太太也算是壽終正寢,臨終之前並沒有罪。只要你好好的,老太太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宓抬手,輕宋安然的臉頰,聲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宋安然笑著搖頭,其實很想哭。這麼多年,宓都不在家,宋安然一個人支撐著國公府,有時候也會覺著很累,想找個人依靠。
宋安然靠在宓的懷裏,呼吸著宓氣息,聞著久違又悉的味道。
宋安然雙手抱著宓的腰,深地說道:「我很想你。」
宓同樣抱了宋安然,「安然,我也很想你。」
「好在你終於回來了。」宋安然哽咽著說道。
宓拭宋安然的眼角,說道:「不要哭。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以後再也不分開。」
宋安然抬起頭,掉眼淚,看著宓,說道:「我已經和元康帝達了協議。他封你為鎮海王,明日我先離開京城上船,三天後出發。霍大夫也同我們一起離開。
另外,哥兒繼承爵位留守京城。我已經和平郡王說好了,三年後,他要將哥兒派到西北掌控西北軍。只要哥兒能夠掌握兵權,我們國公府無憂。」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元康帝還給哥兒賜了一門婚事,對方是宗室,我已經答應下來。」
宓地說道:「娘子辛苦了。我沒想到你會功。」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當然會功。」
宋安然勾著宓的領,問道:「我改變了你的計劃,你會覺著憾嗎?」
宓鄭重地說道:「一開始我會覺著憾。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說不定能夠趁勢起兵,反了元康帝。不過後來我又釋然了。
我以為的好機會,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好機會。我手中兵力有限,而且都是機部隊,就算打下地盤,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佔領這些地盤。
就算我真的趁勢起兵,一開始或許我能打順風仗,等到朝廷反應過來,我就會陷泥潭中。
現在天下承平,老百姓沒有苦到吃不起飯的地步。沒有幾個老百姓會跟隨我造反。所以你中途改變我的機會,我不僅不會憾,反而會慶幸。
如今我們可以帶著南府軍,去海外建功立業,開我們自己的基業。」
宋安然著宓,問道:「你真的這麼想?」
宓點頭:「當然。安然,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沒有主見的人,我會同意你的計劃,完全是因為你的計劃比我的計劃更,也更合理。
我的計劃,全憑運氣。前期能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後期就會陷泥潭中。最後十有八九還是會帶著被打殘的南府軍退到海外。
到時候,我了反賊,你就是反賊婆娘。我們兩個用反賊份在海外發展,哪裏比得上現可以用異姓王的份在海外大肆發展。
過幾年,我派人以王府的名義上岸招攬人手,也不用擔心府追究。說不定朝廷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做不知道。總而言之,既然遲早要退到海外,還不如明正大的退到海外。」
宋安然高興起來,「大郎,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只是苦了哥兒,我怕他會恨我。」
宓颳了下宋安然的鼻子,說道:「你放心,他不會恨你。他要是敢恨你,我打斷他的。」
宋安然瞪了眼宓,「哥兒已經是個大人了,你不能再以過去的態度對待他。你要給他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