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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玉華》 第246章 終有報(番外5,完結)

終有報番外5,全文完結

玉華已經提著子繞過屏風了,李紀坐在桌后仍是沒有察覺,他如今在院的書房已經修的和外院的那間一模一樣了,打通了兩間廂房,一間敞亮的大房子里,除了門口擺著的五扇山水屏風,就是房子正中擺著的一張紅木大條案和書案背后的一排頂墻高的書架,空的不像個樣子。李紀病好后,除了有事要和外院屬下商量,一般就習慣呆在這里,忙累了,便去隔壁擾老婆解乏。

不過這幾日,他已經是連著好多天一直在外院忙碌了,晚上雖然會進院休息,但看的出十分疲憊,每日只摟著玉華親一親抱一抱,便沉沉的睡去,要知道他剛剛病好的那些時日,簡直是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可怕,白天晚上不管不顧的襲老婆,弄的玉華都氣哭了好幾回,有一晚干脆把他關在了門外不準進房,李紀自己也覺得愧,可這劫后重生又干涸了那麼久,他實在是不能自控啊,看著老婆又疼又累他也心疼,可這邊才心疼的了兩下,那邊卻馬上支起了長矛,李紀也只能一味伏低做小的各種討好。

故而見到他現在這樣,玉華便忍不住有些擔心,讓灶上燉了蘿卜排骨藕段湯,親自端著送到了書房。

等玉華到了書桌跟前將湯輕輕放下了,李紀這才猛的回過神來,見他家五娘穿一鵝黃衫亭亭玉立站在自己面前,正歪著頭笑瞇瞇的看著自己,那模樣說不出俏麗可人,他心中一熱,便起隔著桌子牽住了玉華的手,將牽到了自己的膝上坐了。

玉華讓李紀將湯端在手上,自己則一調羹一調羹的舀了喂他喝了,而后又從袖籠里拿出帕子替他潔了,這才靠在他懷里聲問道:

“王爺,這還是在為那崔氏忤逆的案子煩惱嗎”

因著兩人之前的經歷特殊,李紀于朝政上的事從來不瞞著玉華,他想了想便說道:

“崔澤厚那老賊的很,圣上還要靠著他多咬出幾個朝中的巨蠹出來,尤其是盧彥孝那邊的尚書省,清理干凈了才方便以后執政,這老賊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如今就只管避重就輕的代一些小角出來,他年紀大了,子估計是因為這些年用藥的緣故也虧損的厲害,刑部那邊也不太敢對他用重刑,前幾天三哥就我過去,說是讓我一起想想辦法......”

玉華聽了不由皺著眉頭說道:“宮變這麼大的事端,圣上要降罪幾個人也這麼難嗎還一定要用這崔澤厚不

李紀搖了搖頭說道:“圣上如今剛剛繼位,本就基不穩,這次崔氏謀逆牽扯的各方人馬眾多,若是草率的大批抓人,難免造人心浮,有了崔澤厚的口供,細細的把證據都坐實了,抓幾個罪大惡極的,對其他人才有震懾之力,也不至于抓錯了弄的人心惶惶。”

玉華聽了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覺得此事確實有些難辦,李紀見皺著小臉替自己發愁,心里一暖,便俯首在的面頰上來回蹭了兩下,又親了一口說道:

“你別這些心了,你那義父如今已經是甕中之鱉,不過再讓他多掙扎一陣子,若是他一味的執迷不悟,最多也是砍了完事,那些人再想別的法子慢慢收拾......”

這李紀本來就已經素了好幾日了,這會兒香滿抱的乖乖任他親昵,心頭火嘭一聲便燃了起來,手下一探便到了那巍巍乎乎的好地方,此時還是天大亮的正午后,書房門又開著,玉華哪敢任他胡鬧,連忙一把推開跳下地就逃開了,李紀眼見頭也不回的疾步就走,連忙了起來:

“五娘,你別走啊,我還有要的事和你說呢”

這是李紀慣用的招數,玉華如今哪里還會信他,扭頭白了他一眼只管繼續往外走。

“哎呀,我沒騙你,是你那姐姐崔二娘的事......”

玉華一聽這話,腳步便頓了下來,扭頭看著李紀問道:“二姐姐,怎麼了”

李紀啪啪啪的拍了拍自己的大,示意過來,玉華無奈只好轉走了回來,先手狠狠了一下李紀的腦袋,才又重新坐到了他懷里。

李紀手將攬住了,又吧唧一聲在臉上咂了一口,這才慢騰騰的說道:“遲府那邊,這陣子出點意思,想要那遲魏休妻......”

“什麼”玉華聽了頓時神大變,扭頭看著李紀急聲說道:“怎麼會這樣,圣上不是都頒旨說了,崔氏忤逆一案不牽扯出嫁的嗎”

李紀連忙輕輕拍了拍的后背說道:“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遲尚書之前與崔家算靠的很近的,之所以愿意讓那遲大才子娶崔二娘,也是為了向崔家示好,他現在是慌了神了,眼見圣上一直留著那崔老賊不殺,多也猜到是為了什麼,他此時要休崔二娘,也是急于向圣上表個忠心,不過,你若是想要幫你那姐姐,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玉華聽李紀這樣一說,眉一挑想了片刻,便也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這次平,李紀是立了頭功的,但他為了替圣上籠絡衛家,直接把這頭功讓了出去,抹去了自己提前識破了崔氏詭計,千里疾奔救主這一節,只力推衛無忌義無反顧的帶府軍解宮圍的驚世大功,李濟民心中萬分,對自己這弟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來報道。

而李紀除了把頭功讓給衛無忌,又將自己老婆也推了出來,對李濟民說自己之所以能察覺到永嘉坊的不對,全靠崔五娘大義滅親的提醒,想給自己老婆請個功勞,李濟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那崔五娘再怎麼好,畢竟也是個姓崔的,如今這長安城永嘉坊和安邑坊兩大坊被抓捕的空空落落的,若是此時不把話說清楚了,崔五娘以后想在這長安城立足難免有些尷尬。

李濟民此時正不得李紀能多向自己提一些要求呢,哪還有什麼不答應的,他干脆讓車芷蘭執筆出了懿旨,連那昭太妃崔四娘一起,將崔家這兩位義的忠君與勇義進行了大肆表彰,譽為了“大忠大孝之人”,而那崔琪,則因被宮人阿常供出曾經派人于那麗正殿縱火一案,暫時被圈了起來。

有皇家這樣的表彰一出,崔五娘與崔四娘兩姐妹不但無罪,反而有大功,再加上李紀自李濟民登基后馬上被封了親王,并由圣上親賜了一個封號“勇”字,如今這新昌坊的風頭在城中可說是一時無兩的,如果勇親王李紀夫婦愿意替那崔二娘出頭的話,遲尚書自然是沒有什麼不應的。

李紀見五娘臉上的神,知道也是明白過來了,便的手臂說道:

“遲尚書那老狐貍此番有意放出這風聲來,也許本就是一個試探,若是你我愿意出面保你姐姐的話,便代表著圣上并沒想辦他的意思,否則大概不得你二姐與那遲魏和離呢,你看看,哪天有空的話,便那遲家的大兒進府來坐坐,讓爹帶個話,他們遲府定然會乖乖的將你姐姐捧在手心里奉承著的。”

玉華聽了李紀的話并沒馬上應下,一邊緩緩的點著頭,一邊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

“若是如此的話,我倒要反過來先問問二姐姐的意思了,若是那遲府上下確實是一家無無義的卑鄙小人,和離便和離吧,我看那遲尚書在吏部的時候也沒幫著那崔澤厚往各人手,干脆請圣上治了他的罪才是最好呢”

李紀見玉華此時虎著一張小臉,咬牙切齒的在那里口出狂言,不由噗一聲笑了出來,的鼻子說道:

“咱們崔縣主好大的脾氣哦,圣上若是真想要辦遲尚書的話,我也不和你說這個了,那遲老兒雖然一直依附崔澤厚替他辦了不壞事,但大多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任他塞人而已,說到忤逆這樣的事,他卻絕不會摻和的,那老家伙一貫是個最油的,是要吃的,但要他冒風險的話,他便只喝點湯也就罷了。”

玉華剛才說要治罪遲尚書不過也是氣話,但問問二娘自己的意思卻是真的,當下便回房去給二娘下帖子去了。

玉華正在思忖著要以一個什麼由頭給二娘下帖子呢,那阿蠻突然從外面進來了。

這次從北疆回來不久,費沖便到李紀跟前說想要求娶阿蠻,原來上次玉華被劫的時候,是費沖第一個找到阿蠻的,當時見肩頭有,不得已解開衫查看了一下,他本就喜歡安靜沉穩的子,那時便打定主意要求娶阿蠻了。玉華問過了阿蠻的意思,便答應了下來,不過因為這陣子正是府里最忙的時候,玉華便阿蠻再多留半年幫幫自己,此刻主要替玉華管著整個院,并不在主子伺候了。

阿蠻沖玉華福了一福后,便湊上前低聲說道:“夫人,娟娘姐姐病了,奴婢去看,聽那個話里的意思,好像有什麼要的事想和夫人說,卻又不肯奴婢替傳話。”

玉華一聽,便馬上帶人去了院里看崔娟,玉華安排單獨住著一個小院,又配了三個大小丫鬟伺候著,這院子雖小,但娟娘在里面辟了一塊地種了些草藥,倒也別有生機。

玉華見崔娟果然面憔悴,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便屏退了阿蠻們,聲問崔娟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崔娟猶豫了好半響,突然撐起子勉力在床上沖玉華拜了拜后,才低聲說道:

“夫人,娟娘想冒死問一問,都這麼長的時間了,那菜市口殺了不人,怎麼還不見那老畜生被問斬,是不是,是不是事又出了什麼變故......”

崔娟一貫是個淡淡的沒什麼緒的人,出了那檔子事后越發是沉默寡言了,可此時看著雖然波瀾不驚,但玉華卻聽的到牙關間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響,連太的細筋都一蹦了出來。

玉華自然能理解痛恨崔澤厚的心,娟娘后來也曾和過一些程娘子在府里被崔澤厚折磨的事,玉華也是恨不得能將那老賊千刀萬剮的,此時見了娟娘這個樣子,玉華想了想,便湊上前去,將聲音的極低的說道:

“娟娘姐姐放心吧,那老賊定然逃不過一死的,現在不過是還有些事要問他,那老賊又刁,暫時先留著他這條狗命罷了......”

娟娘先是有些迷茫的看著玉華發呆,畢竟于朝政上的事不懂什麼,半天之后,娟娘才明白過來了一些些,臉上神頓時輕松了不,連忙又沖著玉華叩拜謝罪,玉華忙手將扶住了,又說了不的話,娟娘應了幾聲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探手一把握住了玉華的袖,聲音有些輕的說道:

“夫人,您剛才說那老畜生一直不肯老實就范,娟娘這里倒有一樣東西,說不定可以讓他老實伏法,就是...就是上次娟娘和您說的那個南疆藥,上次勇親王也差點被它害過的那個......”

玉華聽了這話,眼前頓時一亮,那也印象深刻,若是藥力真有娟娘說的那樣厲害可怖,倒是一味讓人生不如死的狠藥啊。

玉華得了這個主意便一刻也坐不住了,馬上去找了李紀,李紀聽了并沒覺得們兩人是在胡鬧,想了想便命人去尋了仍滯留在京城的安南王世子李守,而后的幾日里,李紀便又忙碌了起來,等他再回府的時候,突然和玉華說要帶那娟娘隨他一起出去一趟。

娟娘自從被玉華寬了之后,子一下子好了許多,此時忽聽要自己隨勇親王出府,雖然奇怪,但多猜到了和前幾日自己說的藥之事有關,便痛痛快快的隨他去了。

刑部大牢里,崔澤厚躺在窄窄的牢床上,正在奇怪今日怎麼還沒有人來提審自己,他們是從來不會讓自己睡夠的,每天最多讓睡兩個時辰,若不是怕把自己給熬死了,估計一個時辰也不會給自己的,崔澤厚以前禪心竭力辦公的時候也睡眠不多,但是從未想到原來不讓人好好睡覺是如此難熬的事

牢門上鐵索喀拉拉一陣響,崔澤厚心道一句來了,隨后便聽到了那老獄卒油腔調的聲音:“大人哦,昨晚歇的可好啊”

崔澤厚躺著不,等著那老獄卒上來替自己解了床頭的鐐銬,然后再到那提審的人手里的,但今日老獄卒在門口了一句后,便沒靜了,崔澤厚正想仰頭去看,眼前一黑,手腳便被人一把給按住了,而后,一張熱的帕子啪一下蒙到了他的面門上。

崔澤厚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的死期終于要到了,手腳不由劇烈的掙扎起來,但過了半天,卻并沒有第二張紙蒙上來堵自己的口鼻,他呆了呆,忽然發現口鼻端傳來了一似曾相識的氣味......

等崔澤厚突然到兩肋下和腰背一下瘙了起來,才忽的意識到自己剛才聞到的是什麼東西了,此時,那帕子已經被人拿走了,他啊的一聲大就想坐起來,無奈四肢頭頸都已經被人用索條牢牢的固定在了床上,整個人已一也不能了。

不過須臾之間,那腰背的瘙便已然爬遍了全,崔澤厚曾經拿這藥禍害過好幾個人,也津津有味的欣賞過們中毒后扭曲癲狂的可憐模樣,但真正等自己中了招,才知道這其中的可怖滋味,是遠遠超出了自己想象中的千倍萬倍,他力扭壯的腰去和床鋪,卻因為索條的束縛并不能如愿,他張開想要咬自己的舌頭,無奈里也已經被人用木球塞住了,瘙越來越厲害,仿佛正一的往他骨頭里鉆了進去,他頭喀喀喀一陣響,里一熱,屎尿已經一起泄了出來......

床頭的燈火閃了幾閃,仿佛有個黑影罩了過來,崔澤厚勉力睜開早已被汗水蟄的紅刺的眼睛去看,一個頭戴斗篷,看不清面目的黑人正立在自己床頭,崔澤厚沒有去分辨他是誰,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在了那黑人的手上。

那人手上,正握著一沾了水的烏黑蟒鞭,崔澤厚一見頓時瘋了一般的擺著自己的腦袋,里吼吼吼的發出一連串的怪聲,有人突然上來卸了他口中的木球,他頓時尖著哀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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