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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困渡》 第69章

查琴之打來的電話,應該是想問問蘇晚青的事兒,蘇量依走到一旁接聽,因此并沒有注意到后,翟緒捂著自己的領結,目追隨,一直到停下。

蘇量依異緣不算太好,原因有兩點,一是長相平平,最多只能算個五清秀,二是脾氣不好,人也有點喪喪的,沒有魅力。

活了26年,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雖然翟緒對是有些熱,但也只敢往他人好那方面想,從來沒覺得是人家對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種觀點持續到當天晚上,一切都變了。

婚禮結束以后眾人在總統套房里喝酒,蘇量依只跟蘇晚青有點兒關系,看回房之后就有點想走了,翟緒拉著不讓走,非要跟1V1掰頭,看誰的上單更牛

蘇量依就倆好,除了電吉他以外就是打游戲,王者榮耀玩了五年,通上單位的各個英雄,翟緒巧也是,他說自己有三國服,看了看蘇量依的主頁,賤嗖嗖地說:“四千場花木蘭怎麼連個小國標都沒有啊,太磕磣了吧。”

旁人都在歲月靜好地閑聊,只有他倆一人捧著個手機,針鋒相對,斗智斗勇。

是怎麼發展到最后那一步的,蘇量依有些記不清了,反正那晚的對戰記錄顯示,他倆單挑了26把,誰輸了誰喝一罐啤酒,倆人都喝了不

第二天醒來時頭痛裂,蘇量依翻了個眼就是男人寬厚圓潤的肩膀。

翟緒說會對負責,蘇量依沒在意,你我愿的事兒,沒有誰對不起誰的說法,不是那種又當又立的人,模糊的記憶里,昨晚好像還是先吻他的。

蘇量依拎著服往浴室走,邊走還邊勸他,明明是兩個人都心愉悅的事兒,談負責不負責的,就是玷污了這段純潔的□□關系。

翟緒當時靠在床頭,表有些復雜:“別這樣說,我知道你不是的。”

蘇量依覺得好笑,停住看他:“你什麼意思?”

翟緒沒說話,默默掀開了被角,剛剛起時他才看到,潔白的床單上有兩點淡淡的跡。

頭發被抓窩,翟緒臉紅紅的,緩慢說道:“反正你沒喜歡的人,也是單,不介意的話我們倆試試唄,其實我喜......”

他話還沒說完,聽到一陣沉悶的笑聲。

“你不會以為我是吧?”蘇量依的頭發也糟糟的,彎起,表有些一言難盡,“那是大姨媽,算日子今天也是了,早上剛來的。”

“......”

見翟緒不吭聲,又挑眉:“不是吧,你那麼俗?不是第一次就失了?”

“我沒有。”

翟緒抬起頭看了幾秒,隨后順手抄起床頭柜上掛著的子,穿上后才來到邊,宿醉后的眼睛還是亮的,剛剛那也不見了,語氣還蠻誠懇:“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喜歡我,我也希你的第一次給得是你喜歡的人,而不是一場意外,我說會對你負責也不是想綁架你什麼的,這只是我的態度,如果你真的對我沒興趣,我也不強迫你。”

蘇量依跟他對視,許是因著這坦誠相見的氛圍,許是因著他這段憨厚樸實的發言......總之就莫名其妙地,的心跳突然了一拍。

-

翟緒要考慮幾天,的給他個答復就行,就算不,以后兩人怎麼相也由說了算。

仿佛是怕影響的想法,翟緒那段時間也沒再去過酒吧,蘇量依心如止水地繼續自己的生活,偶爾也會想起那個瘋狂的夜晚,零星的記憶像水中的浮木,時不時就冒出來幾塊,漸漸拼湊出的全貌,最大的就是,其實還爽的。

蘇量依不算個保守的人,雖然談過,也做過,但那段汲取的都是緒價值,前任那個渣男是真的瘦,穿上服看起來人高馬大,其實就是個花架子,原來一直以為做.也不過如此,沒書上寫得那麼驚心魄,直到跟翟緒滾完床單以后,新世界的大門在眼前緩緩打開。

某次聊天,問過翟緒,是不是這方面經驗富。

翟緒當時無語的,發了一大串省略號過來:【我就談過一段。】

蘇量依不信:【你裝,我聽別人說喝醉的人沒法.起得。】

翟緒看到這條消息時,糾結了好幾分鐘。

他就大學談過一次,和夏分分合合四年,最后畢業以出國為節點徹底結束,那之后的這五六年一直是空窗。那晚的事兒他最近也想起來不,記憶中兩人一開始只是因為喝錯了啤酒吵了起來,蘇量依喝了他那罐酒,翟緒說了幾句,然后就像有反骨似的,莽撞地往他上撞了過來。

兩人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皮子都磕破了,最后也不知怎麼就抱在一起親了起來。

翟緒是喜歡朋友的人,原先誤打誤撞認識了蘇量依,以為只是萍水相逢的緣分,沒想到會在酒吧駐場,后來經常遇到,兩人來往得多了,蘇量依偶爾會來他那桌找他喝酒。

蘇量依是狗脾氣,翟緒沒見過這種格的生,給點煙點慢了都要挨句呲兒,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說話也胡咧咧的,你說什麼梗都能接住,再云淡風輕地給你拋回來。

得知有男朋友的時候,翟緒有點兒失落,那會兒他就確認了自己的心思,同時也確認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聞宴祁和梁蔚輕說得恐怕真沒錯,他好像的確有些賤。

蘇量依跟他說話從沒有好氣兒,他還就是喜歡那副勁勁兒的樣子,那天晚上是蘇量依主的,但他沒敢說出來,一是顧及孩子的面子,一是掩藏自己那點兒小心思。

五六年的空窗,又遇上喜歡的孩主,別說喝多了,就算是夢游他也能.起......這話太葷說不出口,最后他隨口編了句【我天賦異稟】發了過去。

蘇量依看到消息時真真切切地笑出了聲。

靠在廁所門口的消防通道邊煙,點開翟緒的朋友圈挨個瀏覽,這家伙真是家境瓷實的富二代,態不是吃就是玩,上個月在澳洲大堡礁跳傘,這個月初去又長白山雪,隨手點開一張有臉的,又是不知道在哪片海域的船上釣魚,手捧著一尾蘇眉魚,眼睛被刺得張不開,笑得就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蘇量依笑了笑,剛想按下保存鍵,肩后響起一陣打火機的聲音。

Ada也來這里煙,下稍抬瞄了眼的手機屏幕,笑得很是曖昧:“這是談了?”

蘇量依吐了口煙:“還沒。”

“那就繼續努力,拿下他,別說你不用來這兒演出了,這位爺一高興,把你直接送出道都是有可能的。”

蘇量依心下驚了一瞬:“沒那麼夸張吧?”

“你真不知道?”Ada看了一眼,半真半假地笑了聲,“悅金是他們家的,鼎珍國際,全球化的酒店集團,人是獨生子,你說有沒有這麼夸張?”

蘇量依眼睫,突然說不出話。

對翟緒的家世不太了解,之前他常常來這兒喝酒的時候,只聽他邊的人開玩笑似的說過一次,說他家里是開酒店的,那會兒以為是當地的快捷連鎖酒店之類的,有錢,但沒想過會那麼有錢。

Ada看出神,又補充了一句:“跟誰談不是談,反正男人都一個德行,想明白了以后就不要注重結果,好好把握一下過程,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

蘇量依回過神,掐滅了煙:“我本來也不是在意結果的人。”

離開的時候,聽見了Ada輕浮的笑聲,倆人想得不是一件事,但懶得解釋,在某種程度上,解釋是一種自證,蘇量依從不屑于去證明自己。

那天晚上,和翟緒還是該聊天聊天,該打游戲打游戲,熬夜可以熬到四五點,兩人說晚安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睡醒以后,趙詩琴又打了電話過來,讓回家,說有事商量。

蘇量依連妝都沒化就跑回去,一屁坐下才知道,原來是外面那個人又懷孕了。

聽得驚詫不已:“你確定嗎?”

趙詩琴疲憊的樣子像是一夜沒睡,往常明的眼也無神:“確定,我調了他的行車記錄儀,上周和這周都去了一家私立的婦產醫院,我花錢請人去查了,已經建檔了。”

蘇量依沉默了好一會兒,語氣猶疑:“他都五十了,還能生?”

“男人跟人不一樣的。”

趙詩琴嘆了口氣:“你說萬一是個兒子怎麼辦?你爸這人重男輕,我要不是給他生了個兒子,三年前那回他也不會跟我低頭。”

“......”聽出來這次也沒打算離婚,蘇量依靠到了沙發靠背上,懶洋洋地看,“生兒子你就要兩條街的商鋪唄。”

聽出語氣里的譏諷,趙詩琴有些生氣:“我不要他的商鋪,都留給外面那個小賤人和的孩子嗎?”

每次談到這些蘇量依都有種窒息就不該回來,也不該頂,趙詩琴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與同仇敵愾的傾聽者,想明白這些,乖乖閉上了

趙詩琴抱怨了許多,直到瞧見蘇量依打了個哈欠,矛頭一轉,又直指而來:“你說你也是,之前非要去參加什麼比賽被延畢一年,要是半年前拿到畢業證,這會兒早就有工作了,趁你爸現在還有點人脈,你不用留著等別人用嗎?”

“什麼好工作啊,我現在工作也好的,不比坐辦公室的工資低。”

趙詩琴了一下的腦門:“你現在吃得是青春飯,演出能演到幾歲,到時候你老了抱不吉他,臉上的皺紋化妝都蓋不住了......到時候誰還會去看你演出?”

在某些方面,趙詩琴的腦子還是蠻清楚的,例如只會督促蘇量依提升自己,從不會催結婚生子,邁所謂的人生新階段。

是陷在牢籠里無法自拔的人,沉沒本已經大到無法回頭,因此只能和蘇向群斗智斗勇,纏纏綿綿到永久,不管對方如何,反正自己不會是先放手的那個人。

蘇量依聽得耳朵都出繭子,這回沒忍住開口了:“怎麼就沒法回頭了,我那車不是也賣了把錢給你了,你卡里兩百多萬的存款,還有桑回路的商鋪,離了婚也不用過苦日子,怎麼就非得忍下去了?”

趙詩琴愣了一下:“你甘心,我不甘心。”

無可救藥,蘇量依拎起包就走了。

一覺睡醒,連飯都沒吃就趕了回去,從家里出來,蘇量依就得有些頭暈,在路邊挑了家肯德基,點餐的時候隨意往窗邊看了眼,好巧不巧,看到了一顆悉的腦袋。

這也太尷尬了。

在翟緒看過來之前,蘇量依拿上漢堡溜出了店門,經過他們那桌的時候,聽見坐在翟緒對面的那個孩輕聲笑:“這也是我第一次相親。”

......

拉黑他的第三天,翟緒堵上了門。

在彌楚酒吧門口,蘇量依蹲在地上煙,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量他:“對你沒覺。”

翟緒指尖一,煙灰簌簌落了下來,掉到他那件Burberry的飛行夾克上,眼見著要燎出一個了,蘇量依連忙站起來幫他拍掉:“你傻吧你!”

“沒覺......”他語氣有些干,“也用不著拉黑吧?”

“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蘇量依抬眼看他,“這就是我的意思。”

要不要往隨,以后怎麼相也隨

翟緒站在原地,驀地想起這句話,自嘲地勾了勾角:“行,那我懂了,之前那次算我對不起你,我以后不找你了,微信也不用拉黑,刪不刪隨你,反正我這邊不刪了,以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直接加回來就行。”

他說完就走了,背影可憐兮兮的,蘇量依看著他鉆進跑車,一油門轟鳴聲落下絕塵而去,垂下眼睛,掐滅了那只煙。

-

自從鬧掰之后,翟緒就再也沒來過固定演出的這家酒吧。

蘇量依在這一年順利畢業,生活沒什麼變化,工作倒是有一些,原先樂隊的鼓手回老家去了,新招了一個,還是個年輕帥氣的大學生。

樂隊第一次商演結束,一群人湊一起吃了頓飯,蘇量依欣賞男,把新鼓手的單人照放在九宮格的最中間,發出去沒多久收到蘇晚青的點贊,還在下面問:【中間那個是男朋友?】

蘇量依開玩笑地回復:【帥不帥?】

蘇晚青回了一個豎大拇指的emoji。

又一年結束,蘇量依慢慢接到了一些商演的音樂人和琴行老板,演出信息多了些,也不拘泥于哪一家酒吧了,多唱了幾個場子,偶爾也能見翟緒。

四月底的時候,就在一家livehouse跟他迎面撞上,當時翟緒在跟邊人說話,走路沒看道,在低頭查看吉他,也沒往前看,就這麼撞了個滿懷。

兩方各自站穩后視線對上,翟緒那句“不好意思”瞬間咽了回去。

“好久不見。”他就像上有刺似的,站也沒個正形,“吉他沒撞壞吧?”

蘇量依低頭看了眼,只有一道兩厘米的劃痕,應該是被他拉鏈刮得:“沒事兒。”

翟緒也看到了那條劃痕:“我賠你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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