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姝彤番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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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面試好。”
“顧小姐, 你好,麻煩簡單做下自我介紹。”
窗明幾凈的偌大辦公室里。
上午的越過掀起了百葉窗的玻璃,肆無忌憚地照進面試間每個人上。
顧姝彤輕一抿, 淡笑著開口。
“好的。”
“我顧姝彤,今年二十七歲, 本碩畢業于a大新聞傳播系,研究生期間起就跟隨我的導師徐輝教授就職于首都日報,沒有其他工作經歷。”
顧姝彤的聲音落地,面試間短暫地回歸安寧。
面試們“唰唰”幾聲掀看過遞的簡歷, 幾秒種后,坐在中間的男面試抬頭看向顧姝彤,不無疑地問:
“據我們對報刊業的微薄了解,首都日報似乎是行業頂尖的單位, 你的導師徐輝教授, 也是聲名斐然的業界大拿。顧記者,我們非常好奇,為什麼你會放棄一份前程明,薪資優渥又專業對口的工作,選擇來到我們雜志社當攝影師?”
為什麼你會放棄一份前程明, 薪資優渥, 又專業對口的工作。
選擇當攝影師?
這意味這從零開始。
“顧記者?”
顧姝彤輕笑了下。
“我也不知道。”
“想來,所以就來了。”
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做的決定, 決定不再做自擾的庸人。
所以想做什麼,就放任自己做什麼。
“好的, 你的況我們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就請你回去等我們的消息,三個工作日一定會有回復。”
“好的, 再見。”
“再見。”
……
下了電梯走出寫字樓的大門。
顧姝彤抬眼回看了一眼這棟并不大起眼的寫字樓,比起首都日報的辦公樓要相距甚遠。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蠻喜歡這里。
也許這就是隨心所,連心也會暢快。
正踩著高跟鞋往外走,溫暖的照到西裝套沒有遮蓋住的肢,顧姝彤本能抬手擋,未料手抬到一半,包包里的手機猝不及防地響起來。
顧姝彤只好垂下手去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上赫然寫著兩個工整的楷字。
“阿月。”
是岑月。
電話甫一接通,聽筒里就傳來岑月著急忙慌的聲音:
“喂?顧、姝、彤你哪兒去了?打你好幾個電話也打不通,又玩消失啊。”
顧姝彤聞言,低笑了聲兒,瞥過前面幾米外雜志社的廣告牌,很快開口回應:
“忘記跟你講了,我今天到新公司面試了。”
“面試?你不是跟學妹在那個首都日報工作嗎?什麼新公司?”
“工作我辭了,本來想找到新工作再說的。”
“啊?”
岑月不無驚訝,
“辭了?怎麼突然把工作辭了啊,不是一直在那邊干得好好的。”
“也沒什麼。”
顧姝彤窺見馬路對面行駛過來的出租車,順手把車攔下來,一邊往過走一邊說,
“就是覺得這麼多年做得膩了,想做點兒別的。”
“別的?”
岑月順著的話往下問,
“你準備做什麼,化妝師?”
聽得這句話,顧姝彤忍俊不。
“你放心吧,我這輩子就給你當這一回化妝師。”
“那你不能這麼說,學妹還在邊兒上呢,你不怕吃醋?”
“那我就當三回。”
“我一回學妹一回,還有一個回呢?顧姝彤你還有別的好姐妹?”
“沒有!我自己不要結婚嗎?”
“哦對,這倒也是,不過那你可要加把勁了,現在組織里只有你沒對象了。”
“……”
“就沒對象這點事兒你天天都要兌我一下?”
顧姝彤關上出租車門,無奈地揶揄過岑月后,低聲音同前排的司機道,
“去希名清泉。”
希名清泉是北京近兩年來最紅火的度假山莊。
位于城東郊區,環境優,又有純凈的天然溫泉,不失為休閑娛樂周末放松的好去。
不過顧姝彤這一次去希名清泉并不是為休閑放松,而是要過去參加岑月的婚禮。
聽岑月提過一句,希名清泉是江子安家里集團旗下的產業,不僅位于北京城郊地理位置便捷優越,各方面環境裝潢也是頂級配置。
因為岑月的原因和賓客的安排問題,們原本是定在a大校園舉行婚禮,這事被他們兩家的長輩知悉后直呼胡鬧,最近被迫將地點改在了希名清泉。
不過改也有改的好。
希名清泉占地面積大,不僅可以容納賓客席用餐,還可以為每一位賓客都安排住宿房間,以及整個婚禮過程的休閑。
這樣總比在a大要好一些,在a大的話,難不要安排賓客們住在學生宿舍。
想一想也覺得多有些離譜。
明天是正式婚禮,所有賓客的邀請函都相當于希名清泉度假山莊的兩天三夜暢玩券。
第一天是婚禮,第二天是宴會。
婚禮開始的前一天晚上賓客便可以住,第二天宴會結束之后也可以再留宿一晚。
這些東西江子安和岑月那些非富即貴的長輩親戚們對此沒什麼覺,倒是江子安他們那幫朋友得著空聚在一起,聽說一個個興得不得了。
其中鬧得最興的還要數韓宇。
在機緣巧合讓韓宇和江子安見面之前,顧姝彤完全沒有將這兩個全無集的人想到一起去過。
可是直到他們兩個穿著滿gucci、parade站在一起叼著煙閑聊的時候,又覺得他們倆不認識簡直天理難容。
……
顧姝彤報過地點,很快收到司機師傅的回答。
“誒好嘞,道有點兒遠,坐穩了您嘞。”
手上的電話還沒有掛斷,剛剛和司機短暫流的過程中聽筒里沒有聲音傳過來,等到這邊安靜下來,很快,就聽見聽筒里傳來岑月的聲音。
“剛聽見你跟司機說話,你現在就過來了嗎?來的路上到山下幫我帶幾杯茶。”
“?”
“你點外賣不比我帶過去快嗎?”
“哎呀不行,江子不讓我喝,我都跟他說了任何東西對有影響都與劑量有關系,喝一點不會有問題,他非得不信。”
岑月在電話那頭嗔怪地抱怨起江子安來。
可能連岑月自己都沒有發現,平日里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只有提到或者見到江子安的時候完全是另外一副嗔的樣子。
估計這話拿到岑月面前去說要被打,顧姝彤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顧姝彤兀自搖了搖頭,沒有去考慮電話那頭的人看不看得見搖頭的作。
注意到后視鏡里自己凌的長發,隨手撥弄到兩邊,無奈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猝不及防又給我塞一口狗糧是吧,不買,回頭你老公發現了我怎麼說?老老實實等我過去,掛了。”
……
從面試的雜志社門口到希名清泉度假山莊統共一個來小時的車程,顧姝彤忙碌一上晌,有點兒疲乏,一個人坐車也沒敢睡覺,在手機上跟韓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只是小姝:【阿月和江子安的婚禮,你是今天晚上過去度假村那邊還是明天跟著其他人一起呀?】
韓宇這人有一個不知是優點還缺點的點。
——閑。
可以說是非常閑。
所以每一回給他發消息,對方基本上都會秒回。
正如此時,這條消息剛剛發出去不出過十秒鐘,就看到對話框的上方顯示起“對方正在講話……”的提示。
哦對。
韓宇這人還有一個不知是有點還是缺點的點。
——發語音消息。
不就是十幾秒幾十秒的死亡長語音。
以及,這些長語音常常是些沒有什麼營養的廢話。
顧姝彤只恨微信沒有語音三倍播放功能。
不過韓宇發語音的習慣這兩年在顧姝彤的屢次勸導之下終于有了改變,比如現在,就親眼看著對話框上方的“對方正在講話……”變了“對方正在輸中……”
半分鐘后,顧姝彤收到了來自微/信好友“你宇哥最吊”的文字消息。
當然。
這個“你宇哥最吊”絕對不是顧姝彤給韓宇的備注,而是這人實打實的微信名。
你宇哥最吊:【我已經準備好了要過去了,我爸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一趟老宅去看看我,每次回老宅都得住下,我只能明天白天婚禮現場再過去了。】
【不過你放心,你宇哥我一定會過去罩著你的,你就放心大膽地當你的伴娘,明天早上我不到我都是你孫子的。】
只是小姝:【……】
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只是小姝:【你是不是孫子這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婚禮司儀了。】
雖然顧姝彤至今也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江子安要選韓宇當司儀,這不是自己沒事找事麼。
韓宇那吊兒郎當樣子,除了那張還算不錯……勉強可以算是很好看的人臉,到底有哪里附和選擇司儀的標準。
你宇哥最吊:【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兒忘了……】
【……】
只是小姝:
【大哥算我求你,你就靠點兒譜吧,別回頭給人家婚禮搞砸了,人一輩子說不定就結這一回婚,你給人家搞砸了事可大了去了。】
你宇哥最吊:【放心好了,哥哥我肯定不給你丟面子。】
“……”
他可真是答非所問的高手。
只是小姝:【那你明天大概幾點能到?他們的婚禮開始時間我約有點兒印象大概七八點鐘就要開始走流程,但是沒記住,反正就是很早的,你一定得提前過來知道嗎?】
顧姝彤打了這麼長一大段字過去之后,無意識地無奈搖搖頭。
很快收到新的回復。
你宇哥最吊:【知道,放心吧,明天一大早就見面,知道你對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會早點過去的。】
只是小姝:【……】
【滾。】
……
跟韓宇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好像也沒有多難打發。
出租車開到山下,顧姝彤發了最后一條消息。
只是小姝:【我差不多到地方了,不跟你說了,你記得明天一定早點過來,知道嗎?】
你宇哥最吊:【明天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只是小姝:【好。】
你宇哥最吊:【你也學著點兒懶,別什麼活都搶著干,回頭又累狗。】
【……】
只是小姝:【我又不是傻子。】
你宇哥最吊:【在耍這一方面確實不太聰明。】
只是小姝:【行了,知道了!我不跟你說了。】
……
顧姝彤按滅手機屏幕,看了眼車窗外城郊的街邊,窺見旁邊茶百道的大牌子,沖前頭駕駛座上開車的司機師傅道:
“師傅,麻煩您到那邊茶百道那里停下來等我一下行嗎?我朋友讓我給帶幾杯茶過去。”
司機師傅是痛快人,聞言,還沒有答話,方向盤已經先往顧姝彤指著的方向轉。
“姑娘你一會是要直接到那個希名清泉山莊里邊是吧?”
“對的。”
“那姑娘要不我就先給你停這兒吧?”
出租車很快轉到顧姝彤所指的方向,不出十幾秒,就停到了茶百道門前的馬路邊,司機師傅停下車。
“上山還得好一會兒功夫,我一會趕不及回家吃飯了。”
這個意思應該是不想多等,顧姝彤頓了一下,也沒強求:
“好,那我不耽誤您,多錢我微信。”
……
下車進了茶百道之前,顧姝彤看見剛剛的出租車載上了街邊另外一位等車的乘客,往上山相反的方向去了。
看來等會兒要重新找一輛愿意上山的出租車了。
兀自進了茶店,想到今天提前到山莊的朋友應該不,各種口味加起來點了十幾杯,整個茶店的店員都開始忙碌起這個訂單。
從茶店出來的時候,顧姝彤一手提了一個大袋子,十幾杯茶沉得不行。
可是剛剛還偶有出租車經過的馬路,現在好久連一輛也見不著。
顧姝彤等了幾分鐘不見車來,又騰不出手來拿手機車。
之前也有去過希名清泉度假山莊兩次,大概知道路怎麼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踩著高跟鞋徑直往上山的方向走。
反正這次岑月跟江子安邀請的賓客多不勝數,約莫今天就進山莊的人也不,說不準運氣好一點兒能搭上誰的順風車。
如果運氣不好……山腳距離開在山腰上的山莊好像也不是特別遠,走個十來分鐘也就到了。
當然。
這兩個想法在顧姝彤穿著八厘米的細高跟在石灰板山路上走出去幾百米之后,被認為是極其愚蠢的想法。
九月份的午后。
秋老虎虎視眈眈,炙烈的暖照在上,顧姝彤覺得這一年的防曬都在今天毀了。
抬眼看前路還渺渺不見頭,現在這個位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開始后悔自己這麼魯莽就決定走路上山。
事已至此……
正準備找個地方將手上拎著的茶放下拿出手機個車看看。
左顧右盼找不到一個可以放東西的地點。
無措之時。
后猝不及防地響起一聲不算響亮的汽笛。
顧姝彤先是怔了一下,很快便循聲轉過頭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
看來并不打算將累死在這條山路上。
視線所及是一輛自山下開上來的銀邁赫,顧姝彤回過頭去的時候,車子已經穩穩停在一米開外。
駕駛座的車窗緩緩搖下來,眼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很客套地開口:
“小姐,上車吧,載你一程。”
顧姝彤沒見過這個中年男人。
不過對方正解燃眉之急,是以,一開口當即禮貌地謝:
“太謝了,您方便嗎?我是要去山腰的希名清泉山莊,如果您不方便也可以不用載我的。”
“從這條路走出了那個山莊也沒有其他地方了,”
中年男人說完這句,瞥過手上拎著的兩手袋子,干脆開了車門徑直下車,
“這山路走路不知道要走多久,快上車吧。”
他邊說著這話,人已經開門下車,順手打開車后座的車門,恭謹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我們老板吧。”
顧姝彤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
銀邁赫的后座車門已經被徑直打開,車廂里的線比車外暗了不止一度,可是還是一眼能看清,后座的遠側,坐了一個年紀稍輕的男人。
他穿分辨不清,熨帖無褶的深西裝,白襯衫敞著兩顆扣子,沒有系領帶。
男人戴無邊框的斯文鏡,濃黑幽暗的眸子掩在反線的鏡片下,有種看不清晰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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